宇文長在迴到自己府邸的時候,齊鶩飛從暗處閃了出來。


    宇文長在略顯驚訝:“你小……”


    小子兩個字沒完全說出來,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什麽,立刻收了口,同時也收了輕慢之心。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宇文長在誇讚著,眼睛裏卻充滿了警惕,“既然你還活著,那麽想必楊多是兇多吉少了?”


    齊鶩飛故作高深地笑了笑,說:“兇多還是吉少我就不知道了,中了一記大激光炮,誰知道他還能不能活下來。”


    “什麽炮?”宇文長在滿臉疑惑。


    齊鶩飛說:“一道白光從天而降!李司令的護天艦射出的大炮你沒見過?”


    “護天艦炮?!”宇文長在大吃一驚,“你是說楊多中了一記艦炮?這……這怎麽可能!”


    “我親眼所見,有什麽可能不可能的。那種情況下,除了李司令的艦炮,你覺得還有誰會救我?難道會是九天聖光嗎?”


    說起九天聖光,李靖會猜疑,但宇文長在是絕不會信的。但齊鶩飛這樣一說,反倒容易讓他相信是李靖的護天艦炮救了齊鶩飛。


    “可是……你們在界內,司令在界外……”


    “這我就不知道了,艦炮這麽高級的東西,我也是第一次見。”


    “那是,那是,聽說護天艦很大,很先進,很厲害……”宇文長在一連用了好幾個形容詞。


    齊鶩飛突然明白,這家夥幾千年沒出去過,自然也沒見過護天艦這種先進的東西。


    “哎呀,這次登上李司令的指揮艦,可讓我開了眼了。你知道嗎,那艘大艦,遮天蔽日,整個艦體光不溜的,不知道用什麽材料做成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去的……”


    齊鶩飛開始唾沫橫飛地描述起巡天大陣的規模以及護天艦的內部構造來,聽得宇文長在一臉羨慕。


    講了一陣,齊鶩飛又講起李靖的指揮艙的樣子,甚至講了桌上的玲瓏寶塔,給自己見過李靖增加無可置疑的證據。


    宇文長在再沒有什麽懷疑,聽完齊鶩飛極盡誇張的描述,正想說點什麽,忽聽齊鶩飛厲聲質問道:“你明知道楊多要殺我,卻不提醒我,明知道那條通道根本走不出去,也不提醒我,你居心何在?”


    宇文長在遲疑了片刻,才說:“我不提醒你,是要看看你的本事。如果你連出都出不去,又有什麽資格去見李司令?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出去,又怎麽迴來的?不會血羅衣真在你身上吧?”


    “幸虧我命大!”齊鶩飛說,“血羅衣嘛,我的確有點線索,原本我也是想找到以後送給宇文大人您的,既然投靠了您,總要表示表示。可是現在……”


    “現在怎樣?”宇文長在一陣激動。


    “現在我已經答應給李司令了。”齊鶩飛說。


    宇文長在眼中明顯露出一絲失望,卻還擺出一副笑臉:“你做得對,自然是應該給李司令。不過你找到以後,在送給李司令之前,能不能先拿來給我看看,讓我開開眼?”


    齊鶩飛心裏想笑,這個宇文長在貪心不小,連送給李靖的東西都想吞,所謂開開眼,不就是想殺人滅口,獨吞寶物麽。


    “那倒是可以,不過……”齊鶩飛裝作猶豫的樣子。


    “不過什麽?”宇文長在急道。


    “也沒什麽。”齊鶩飛說,“就是要拿到血羅衣可不容易。當年唐僧西天取經,身邊好歹有幾個得力弟子,身上也有七寶錦襴袈裟袈裟,才能闖過九九八十一難,取得真經。我身上卻連個像樣的寶物都沒有,更不要說人護持了,能不能拿到血羅衣還兩說呢。要是拿不到,身死寶前,也隻能辜負了李司令的期許了。”


    宇文長在說:“你放心,等我們從這裏出去,我可以幫你。”


    “隻怕夜長夢多呀!”齊鶩飛仰頭看天感歎道。


    宇文長在會意,笑著拿出一物,說:“這是我當年為湧金土地時得到的物件,可以借之防身藏身,不過對我來說,作用不大,就送給你吧,希望你能順利拿到血羅衣,到時候一定要讓我開開眼。”


    齊鶩飛嘴上打著哈哈:“那是,那是,一定,一定……”


    眼睛卻一直盯著宇文長在手上的東西。


    這是一塊玉佩,青色,而讓齊鶩飛感興趣的是,這玉佩和自己身上那塊秋官珮的形狀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是顏色,秋官珮是白色的。


    他湊近了看,隻見玉佩上寫著兩個字:春官。


    “這是何物?”齊鶩飛好奇地問道。


    宇文長在說:“說起來,此物來曆頗大。當年黃帝封雲師,春官為青雲,夏官為縉雲,秋官為白雲,冬官為黑雲,中官為黃雲,各以一符,號令天下風雲。這玉佩就是雲師珮,也叫風雲符,是雲師的信物。我手中這塊是青色的,乃青雲之符,也叫春官珮。”


    “雲師的信物?”齊鶩飛頗為驚訝,“難道你是雲師?”


    宇文長在哈哈大笑:“我一個小小土地,哪當得起?你也太高看我了!黃帝受命有雲瑞,故以雲紀,百官師長皆以雲為名號,這雲師,可是能號令百官的。風雲符是雲師的信物,妙用無窮,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齊鶩飛假裝推辭道:“呀呀呀,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怎麽好收,你還是拿迴去吧。”


    嘴上推辭著,手卻很誠實地把春官珮拿過來,湊到眼前一遍又一遍地端詳著。


    宇文長在說:“要說貴重麽,的確是挺貴重的,不過雲師在道統上並不正宗,偏近於巫族,我修天鬼之道,對我而言作用不大,送給小兄弟你,說不定更有用些。”


    “這東西有什麽用?”


    “可以禦器而飛,狀如雲。若遇危險,可以藏身雲中,不容易被發現。可以載物,也可以護身。當然,更可以行雲布雨。可惜啊……”


    “可惜什麽?”


    “可惜隻有一塊。若是能集齊五塊,則天下風雲變幻,盡在手中,更可以此成道,就如黃帝當年。但雲師已故,其餘四塊早已不知去向。聽說玄珮落入了冥河,已經不可能集齊了。”


    齊鶩飛點頭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宇文長在聽齊鶩飛說可惜,怕他覺得東西不好,又說:“雖不能集齊,但僅此一塊,便也是無價之寶了。”


    齊鶩飛不禁有點佩服宇文長在了。出手夠大方,夠狠!


    他送春官珮有兩層用意。首先是為了血羅衣。如果齊鶩飛真找到了血羅衣,收了人家這麽大一份禮,人家隻是要求先睹為快看一眼,當然不好意思不答應。可一旦讓看了,他敢保證,宇文長在必會殺人奪寶。到時候,血羅衣拿到了,春官珮照樣取迴。


    第二層用意麽,大概是因為齊鶩飛剛才一頓吹牛,讓宇文長在覺得齊鶩飛有可能會成為李靖麵前的紅人。尤其是隔著結界那一激光大炮打進來,救了齊鶩飛一命,此事讓宇文長在很忐忑,不確定李靖現在對齊鶩飛什麽態度。如果血羅衣拿不到,那麽春官珮就當做和齊鶩飛結交的禮物。畢竟他在鬼國做臥底幾千年,和外界沒有交往,迴歸天庭以後很容易被孤立。他這是在提前培育自己的勢力了。齊鶩飛如果真能成為李靖身邊的紅人,那麽這塊玉佩就值得。如果不能,到時候在奪迴來也不遲。


    這種如意算盤,齊鶩飛又怎麽會看不穿?不過是看穿不說穿而已,反正白拿的東西,先拿到手再說。


    五珮已得其二,誰說一定集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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