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鶩飛心裏暗自慶幸,這次真是運氣好,聽到了這個天大的秘密,不然小六子可就危險了。


    如果夜叉來請敖霸迴去,隻要敖霸不懷疑,他肯定也不會懷疑什麽。


    萬一敖霸真被他們殺死了,天下亂不亂他不知道,盤絲嶺肯定要倒黴。


    首先,虹穀縣和納蘭城的一眾領導都要擔責任。


    秦玉柏搞不好會被撤,城隍司大換血,這樣一來,齊鶩飛在城隍司剛剛建立起來的根基也就等於毀了。


    其次,這次敖霸是應他的邀請來的盤絲嶺,敖霸死了,盤絲嶺多少要負責任。


    剛剛批下來的百萬物資肯定沒了,宗門發展計劃也別指望了。


    第三,龍宮找不到仇人,對天庭和洲府再不滿,也不至於反了,必然把氣撒到盤絲嶺頭上。


    而上麵為了平息龍怒,必然采取丟車保帥的策略,損失一個小小的黃花觀對他們來說才不算什麽事。


    齊鶩飛越想越害怕,如果今天不來納蘭城交易,如果不是下決心殺了骨魔,就不會發現趙夕陽藏在春月樓,更不會知道他們竟然醞釀了這麽大一個陰謀。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


    戰鬥還沒有結束。


    齊鶩飛不禁有點著急起來。


    這家夥特麽的第一次不行,第二次很給力嘛。


    看這架勢,說不定真能打到天亮。


    得想個辦法。


    要麽幹脆把趙夕陽弄死算了。


    齊鶩飛這麽想著,把目光從全息影像轉移到趙夕陽身上。


    趙夕陽臉上的肌肉越發扭曲了,眼神裏的興奮越來越濃,身體僵著,手伸進了支著帳篷的褲子。


    齊鶩飛不由得一陣惡心,連忙把視線移開。


    現在殺死趙夕陽有點太冒風險,先不說能不能一擊殺人而不弄出動靜來,屍體也不太好處理,一旦讓春月發現,她就知道有人偷聽到了她和付洪生的談話。


    這樣一來,他們很可能會改變計劃。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現在知道了他們要殺敖霸的具體計劃,就有辦法應對,但如果計劃變了,那就得時時刻刻防備著。


    趙夕陽死不死,對齊鶩飛來說無所謂。


    留著他將來可以當個證人,還可以利用他和趙鐸的關係做做文章。


    不過他這台照相機麽……


    如果要殺,也不能在這時候親自動手殺。


    齊鶩飛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間密室。


    房間四周顯然采用了特殊材料,不但隔音,也能一定程度上隔絕靈視。不然的話,趙夕陽在這裏早就被付洪生發現了。


    但如果有意識地想讓神識穿過去也不難。


    另外,這間密室也許是作為通道的意義更大,所以隻作了隔絕處理,而並沒有進行加固。


    定鼎門美食街上的許多建築都是老建築,有幾百年曆史了,春月樓便是其中之一。


    雖然經過改造,但這些建築都不太牢固。


    齊鶩飛有了主意。


    這時候,那邊雙人激戰正酣,這邊單打獨鬥也到了關鍵時刻。


    齊鶩飛走到密室入口,也就是春月房間那個衣櫃的位置,神識穿過牆壁,往床上掃了一下。


    付洪生立刻察覺到了,如受驚的兔子般騰一下就從春月身上跳了起來,驚魂未定地看著牆邊的衣櫃。


    他那雄壯的武器也如斷水的龍頭噴出的水柱般變得綿軟無力。


    得,估計以後要萎了。


    趙夕陽看到付洪生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起身關掉了相機。


    但他還沒來得及把相機收起來,付洪生就已經破壁而入,一拳朝趙夕陽砸過來。


    趙夕陽連忙伸手抵擋。


    付洪生的實力顯然要搶過趙夕陽很多,隻不過此刻光著身子,影響了發揮,這一拳被趙夕陽架住了。


    齊鶩飛抓住時機,腳下微微用力,這地板就哢一聲裂開了,整個地麵都陷了下去。


    看起來就好像是付洪生這一拳太猛,趙夕陽擋住後直接把地板給踩裂了。


    隨著嘩啦啦一陣塵埃,付洪生和趙夕陽,還有桌子椅子,以及照相機,全都掉了下去。


    但還沒落地,付洪生就已經揪著趙夕陽的脖子飛了上來,一把將他扔進了春月的房間。


    隨後口一張,吐出一道光,化作一口寶劍,懸在了趙夕陽的頸間。


    春月披上床單,定睛瞧見趙夕陽,急忙喊道:“別殺他,自己人!”


    而此時的齊鶩飛則已經從破裂的地縫中飄身而落,順手把還在半空的相機扔進了鏡子裏。


    下麵是一個包間,掉下來的天花板把包廂裏弄得一片狼藉。


    春月樓的服務員們很快就衝進來了,看到塌裂的天花板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經理過來看了一眼,說:“都別出聲,趕緊把這裏收拾幹淨,誰也不許說出去。”


    大夥兒便七手八腳地收拾,把垃圾掃了,然後退出去,關上了包廂的門。


    ……


    齊鶩飛一聲不響地出了門。


    春月樓的大戲已經結束。


    至於彩蛋……


    知道了他們的秘密計劃,這續集的劇本就該重寫了,導演也該換換了。


    樓上那倆人在關鍵時刻受了驚嚇,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剩下的,無非就是付洪生殺不殺趙夕陽,而春月會不會保他。


    如果趙夕陽不死,他也許會去找他的照相機,就讓他到服務員清理掉的垃圾裏去慢慢找吧。


    ……


    已是淩晨時分,不過天還沒亮,正是最黑暗的時候。


    齊鶩飛一路向西,飛經一處無名之山的時候,見到一處山坡風水還不錯,便降下飛劍。


    他算好了方位,用乙丁劍在坡上挖了個坑。


    把那兩個被骨魔殺死的無辜死者的骸骨拿出來,放進了坑裏埋了。


    歎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也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就不給你們立碑刻字了,荒山孤墳,你們兩個做個伴吧!”


    說完,拿出一瓶酒來,灑在了墳頭。


    忽然就聽見後麵有人問:“伯仁是誰?”


    齊鶩飛大驚,轉身看見一個黑衣人站在身後。


    此人臉頰消瘦,三角眼,八字眉,小胡子,臉色黃不拉幾的,卻長著個紅脖子,在這月將落、日未升的荒山裏,說不出有多詭異。


    要說此刻齊鶩飛不害怕,那是假的。


    倒不是怕鬼,這世上能讓他害怕的鬼恐怕已經不多了。


    但這人突然出現在身後,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四品?肯定不止。


    最起碼五六品。


    偶遇?還是衝撞了人家的地盤?


    是敵是友?


    齊鶩飛看著那人,心裏快速盤算著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就見那人走到隆起的墳包前,鼻子聞了聞,搖頭道:“這酒不行,太差了。”


    說著拿出一個葫蘆,拔了塞子,就往地上倒起酒來。


    齊鶩飛立刻就聞到一股子濃烈的酒香,還伴隨著濃鬱的靈氣飄散。


    這酒比他喝過的任何一種酒都好。


    齊鶩飛真想出手阻止他。


    這麽好的酒,怎麽能浪費呢?


    那人看著他,忽然把酒葫蘆遞給他,說:“嚐嚐。”


    齊鶩飛馬上就警惕起來。


    荒山野嶺的,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家夥,拿了一葫蘆仙釀出來,這事兒怎麽看怎麽邪性。


    媽媽從小就教育我,不要吃陌生人給的糖糖……


    可是,師父卻說過,白吃不吃,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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