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鵬飛說:“我覺得你隊裏還是需要一個女隊員的,不然去女兒國查案子就很不方便。”


    齊鶩飛覺得也有道理。


    雖說隨著社會的發展,女兒國不再像過去那樣保守,國內也開始發展旅遊業,無論男女都可以去旅遊。


    但女兒國依然有很多規矩,比如男子不能加入國籍,國民生育需要經過嚴格的登記審驗,意外懷孕要喝落胎泉水等等。


    另外,女兒國聖女們修行的地方是不準男子進入的,更不要說舊時王宮所在的聖女宮了。


    但林嬌嬌的陰影始終在他的心頭徘徊。


    齊鶩飛想了想說:“增加一個女隊員可以,但這個人選必須由我來定。”


    甘鵬飛說:“可以,選誰,什麽時候要,都由你做主。過兩天我打算搞一個迎新會,治安處已經很久沒有搞聚會活動,大家好好聚一聚,除了有任務在身的,所有人都參加。到時候你自己看,看上誰了,跟我說一聲,我去做工作。”


    齊鶩飛笑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甘鵬飛也許是認真的,但齊鶩飛可不會把這話當真。


    在聚會活動上看上誰就選誰,那不是公然挖其他隊的牆角麽?


    一般人他肯定看不上,要是把一隊和二隊最好的女隊員給挖過來,那柳鈺和溫涼還不找他拚命?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他又和甘鵬飛討論了一下有關接下來的工作重點和工作方法。


    離開處長辦公室的時候天已經晚了,早就過了下班時間,但他迴到辦公室的時候,林林山還在辦公室裏等他。


    “你怎麽還沒走?”齊鶩飛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鍾說。


    林林山笑道:“領導還沒下班,我怎麽好先走?萬一你有什麽事要交代呢?”


    齊鶩飛點點頭,表示很滿意,發現這小子還的確是塊混官場的料,就是不知道辦起事情來利不利索。


    “陸承呢?”


    “哦,他已經走了。可能是年紀大了需要早點休息吧。”


    齊鶩飛沒有多說什麽。他並不指望員工加班,實際上也沒什麽可加班的,四隊剛成立,並沒有實質性的工作。


    如果沒有林林山留下來這件事情,他也不會多想,但有了林林山作為對比,陸承的態度就讓他略有些不舒服了。


    可仔細想一想,陸承好像也沒有做錯什麽。


    這大概就是當官以後的通病吧!


    不管你多麽正直、多麽公正,免不了還是會喜歡那些處事圓滑、會說話、會獻殷勤的人。


    齊鶩飛開始不停地在內心告誡自己,一定要把這種官僚主義的心思扼殺在萌芽狀態。


    來到這個世界,長生不老、與天同壽才是他的目標,而不是官場名利。


    到城隍司來工作也絕不是來享受權力帶給他的尊容,而是來爭取資源的。


    盤絲嶺才是他的根基,黃花觀掌門大弟子才是他真正的身份。


    從師父留在天劫模擬機裏的神念留下的話來看,他已經打算把黃花觀交給他了,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齊鶩飛已經是黃花觀實際上的掌門人了。


    他對林林山說:“你可以下班了,別忘了迴去好好思考今後的工作問題,明天我要聽你的計劃。會做人固然重要,但關鍵還是要會做事。”


    打發走了林林山,齊鶩飛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然後一個人走出辦公樓,在城隍廟的花園裏踱步,走著走著就走進了碑林。


    他習慣性地拿起掃把在碑林裏掃起了地,不一會兒就把滿地的落葉掃幹淨了,然後便靜靜地站在那塊無字功德碑前。


    不知道為什麽,在碑林裏他能感覺到一種特別的寧靜,仿佛這裏是與世隔絕的,沒有任何的世俗的煩惱可以侵擾到他。


    身後響起沙沙的腳步聲。


    作為修行人,落地無聲是很平常的事情,這腳步聲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齊鶩飛迴頭看見功德處長牛傍緩緩走來。


    “牛處長!”齊鶩飛招唿道。


    “天色見晚,何以來此麵碑而立啊?”


    “四隊剛剛成立,工作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就一邊想,一邊四處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裏來了。”


    牛傍“哦”了一聲,笑道:“我差點忘了你已經榮升隊長,恭喜你了!”


    齊鶩飛說:“牛處長客氣了,以後工作上的事還請牛處長多多指教。”


    牛傍搖頭道:“我就是個掃地的老頭,有什麽可指點你的?你們在外麵生死相搏,斬妖除魔,我就守在這片碑林,為你們祈福。功德碑上皆有你們的姓名,總之絕不讓你們白白的付出和犧牲。不過呢……”


    牛傍臉上露出半分戲謔的表情,“有些人要是再逃稅啊,我也幫不了他了。”


    齊鶩飛一驚。


    過了這麽多天,他已經把這事兒給淡忘了,但實際上此事事關重大。


    偷逃天稅,這事將來要是被翻出來,恐怕有不少麻煩,關鍵還牽扯到自己這麵鏡子。


    “牛處長,功德稅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還請處長解惑。”


    “我又能為你解什麽惑?我隻是個書記員而已。功德碑秉天道而生,天道賞罰都在你自己身上,個中緣由還是要你自己去尋找。”


    齊鶩飛苦笑道:“我若找不到原因,這偷稅逃稅的罪名是不是就坐實了?”


    牛傍說:“那倒未必。天庭設立功德林至今,從未聽說有人能逃功德稅的。你從出生以來,多少善惡在身,誰也不知道。第一次領取功德,功過相抵,交不上稅也是正常的。至於功德簿上,為什麽會先有後無,個中奧妙非你我能知。隻要不出現第二次,自然也不值得大動幹戈,向上匯報。”


    齊鶩飛聽明白了,牛傍這是在點醒他,或者說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保護他——上次就算了,反正誰也沒碰到過這種情況,找個理由蒙混過去。但以後要小心點,若是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他就不得不向上匯報了。一旦上麵來人調查,那什麽結果就不好預料了。


    他朝牛傍微微躬身:“多謝牛處長指點。”


    牛傍嗬嗬一笑,說道:“我還要謝謝你幫我掃地呢。”


    說完轉身拿起掃把在地上掃了起來。


    可地上早已被齊鶩飛掃過一遍,此時幹幹淨淨的,連一片落葉都沒有。


    齊鶩飛看著他掃了半天,忽然明白了什麽,說了聲告辭,便轉身離開了城隍廟,迴盤絲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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