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8-1117:08:54本章字數:18008

    出了王府,水玲溪一改先前可憐兮兮的模樣,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水玲瓏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逮住機會便算計人,自己這送上門的筏子她不要才怪!可惜呀可惜,她絕對想不到自己會反過來利用她一番吧!

    平南侯府的書房,荀楓正在與金尚宮商議政務,自打平南王府被降成平南侯府,投靠他們的勢力便跑了不止一個兩個,加上鎮北王府和郭焱全力支持雲禮,一些中立的官員紛紛站進了雲禮的陣營,政治影響經濟,他們在全國各地的生意也遭受了重創,導致營業額直線下滑,這對於需要不菲的錢財來養私家兵團的荀楓而言無疑於一次重大打擊!

    形勢所迫,他哪怕不願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輕舉妄動,也不得不做出一番成績以聚攏人心。

    “諸葛老太爺入京了,你怎麽看?”荀楓放下手裏的密報,薄唇輕啟,似乎沒動,聲音已自唇齒間流瀉而出。

    金尚宮摸上頭頂金晃晃的流蘇,若有所思道:“老太爺早年退位,而今閑人一個,他去哪兒皇上都是不管的,不過……我覺得他這迴入京入得蹊蹺。”

    “冷幽茹這顆棋子算是廢了。”荀楓淡淡地給出了結論。

    金尚宮塗了紫色眼影的眸子猛烈一眨,難以置信地道:“不會吧?咱們幫了她那麽多忙,數年的合作說崩就甭了?那她會不會揭發我們?”

    “不要小看諸葛老爺子,冷幽茹被趕出王府,冷家既然沒鬧,勢必是有人鎮住了他們,而能鎮住他們的除了當今帝後便是這位戰功顯赫的老元帥,他出手,隻贏不輸。”荀楓嫣紅的薄唇勾起一個淡然的弧度,眼底的冷光卻勝似飛雪飄揚,“罷了,又不是我們強迫冷幽茹的,她本身也是罪魁禍首,這世上斷沒有罪人去衙門喊冤的道理,揭發我們首先得揭發她自己,她舍得身家性命,諸葛家也丟不起這個臉。”

    金尚宮長籲一口氣,道:“世子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荀楓修長如玉的手指緩緩劃過桌麵的地圖,從京城往西的路上標注了兩個紅色標記,他沉思著道:“是時候動手了。”

    “世子爺,水側妃求見!”門外,突然有小廝稟報。

    金尚宮的眼皮子一跳,看向了荀楓。

    荀楓朝她點了點頭,她會意,輕挪著步子走進了紗櫥後的小房間。

    水玲溪進入書房時,荀楓的書桌上已

    收拾得幹幹淨淨,不見密信,不見地圖,唯有一張新鋪開的宣紙,一旁放著墨玉硯台和鎏金毛筆。

    “相公。”水玲溪從容優雅地行了一禮,秀美絕倫的臉上洋溢著含羞帶怯的笑,她不是傻子,時間久了也逐漸摸索出了一點與荀楓相處的門道,這個男人天生便要做主宰,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忤逆或背叛她,“我今天去了鎮北王府一趟,看我大姐,她懷孕了。”

    荀楓比女子還要濃密卷翹的睫毛顫了顫,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水玲溪愣了愣,不大確定地、木訥地道:“我大姐懷孕了,所以我……今天去看了她。”

    懷孕了?

    荀楓的眼底急速竄起一層危險的暗湧,似平靜的海麵忽而狂風大作、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之後傾盆大雨伴著海嘯無情地朝幸存者席卷而來,生機霎那間絕跡,滿屋子飄蕩的全是死亡一般的戾氣……

    水玲溪如墜冰窖,打了個寒顫:“我……我真的……隻見了大姐一人……諸葛鈺不在……他上朝……”

    二人的重點根本不在同一個地方!

    荀楓拿起毛筆,打算在宣紙上寫幾個字,卻在臨落筆前“哢擦”一聲,毛筆斷成了兩截!

    水玲溪嚇得半死,以為他懷疑自己去私會諸葛鈺了,忙辯駁道:“我發誓,我就看了我大姐一人!”天知道那晚她隻是不小心喝多酒發病,醒來後迷迷糊糊便叫了諸葛鈺的名字,自此,她就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這個男人的手段之殘忍,已經到了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地步,乃至於她的確動過逃跑的念頭,卻在一次次越來越變態的虐待之後再也不敢多做他想!

    隻是幾個唿吸的功夫,荀楓已斂起了心底翻滾的思緒,他露出一個輕輕的笑:“哦?去見大姐了啊,她可好?”

    水玲溪實在搞不懂荀楓情緒上的波動,剛剛明明爆發出那樣強大的殺氣,轉眼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亦或是一切都隻是她自己的錯覺。水玲溪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地道:“我大姐挺好,沒像別的孕婦害喜害得那麽嚴重。”

    荀楓的世界觀認為,女人和男人有露水姻緣也好,真實婚姻也罷,都不足畏懼。正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想要得到水玲瓏,他有的是耐心,不過是一片膜先給了諸葛鈺而已,他作為二十一世紀的穿越者,還不至於糾結這個。真正令他不悅的是水玲瓏竟然有了諸葛鈺的孩子!孩子大多數情況下是一對男女一輩子也斬不斷的羈絆!今後

    想分開他們兩個就又難了許多!

    水玲溪見荀楓不說話,不曉得他到底信沒信自己的言辭,遂壯著膽子道:“相公,這次我去王府發現了……水玲瓏的一些問題!”

    此時,不再稱唿“大姐”!

    荀楓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稱謂上的變化,以及在談起水玲瓏時眼底不經意閃過的亮光,他似乎……聞到了……有意思的味道!

    “哦?什麽問題?”他輕聲問,眼神之清澈,宛若新生未知人間醜惡的嬰孩,讓人止不住地想靠進。但隻要一想到他的種種令人發指的手段,水玲溪又不寒而栗地縮了縮脖子,“我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三公主從府裏出來,三公主肯定是去探望水玲瓏的。”

    荀楓抬了抬手,示意她繼續說。

    水玲溪遍布淤青和紫痕的左臂不由自主地僵硬了,努力擠出一個詫異的口吻,她道:“實不相瞞,她們……勾結在一起了!”

    “哦?”荀楓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水玲溪咬咬牙,捋起左臂的寬袖,露出胳膊上的傷痕,荀楓的眸子一眯,聽得她顫聲道:“我知道咱們平南侯府與鎮北王府勢不兩立,所以我借著探親的名義故意向水玲瓏表露出我在王府受虐的假象,當然,她這人疑心病極重,我沒有直言想求得她的幫助,是她主動問我是否想逃離王府,我沒答話,隻是很期盼地看著她。隨即,她和我說,‘二妹,你我從前如何暫且不談,你討厭我,我也不喜歡你,誰都沒必要刻意迎合誰。隻不過眼下我們有著共同的利益,我助你離開平南侯府,你幫我將荀楓一軍!’我故作沉思之後便答應了她的條件。”

    當時,水玲瓏說:“平南侯府如今被逼上梁山了,朝中大量官員離他們遠去不說,名下各大產業的經濟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為了穩住人心,現在平南王府急需打一場勝仗,挫挫太子一脈的銳氣,而郭焱押送賑災物資到喀什慶就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隻要他們半路毀了物資,一來,郭焱護送不力將受到責罰;二來,那麽多物資也不是好集齊的,等到朝廷再次籌備出新的一批,喀什慶也不知凍死多少無辜百姓了!

    考慮到途中可能遭遇伏擊的可能,朝廷決定兵以商隊的形式分兩路出發,一隊帶著物資,一隊全是幌子,郭焱會喬裝打扮混在裝有物資的隊伍裏。

    從京城通往喀什慶,有兩條官道可選,一條始於前朝,途徑泉州,沿水路而行,平坦寬闊、人口密集,卻較遠;另一條乃我大周女皇桑玥所建,

    中途經過數個山脈隧道,將距離縮短了五分之一,卻荒無人煙。如果伏擊,此路最佳!

    你需要做的,便是告訴荀楓,你偷看到了我寫給郭焱的信,將物資放在沿水路而行的隊伍裏!”

    水玲溪把水玲瓏的話一字不落地轉述給了荀楓,在她敘述的過程裏,荀楓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眉眼,並一手按在她的皓腕上,通過脈搏的跳動輔助判斷她有無撒謊,各種數據表明,她講的全部是實話!

    水玲溪當然講的是大實話,她沒膽子逃離荀楓的禁錮,因為她知道無論逃到天涯海角這個變態的男人都有法子把她給找迴來,並且狠狠地、加倍地懲罰她、折磨她!現在,無論是身心上還是靈魂上她都深深地忌憚著荀楓,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與水玲瓏合作,她隻是想引誘水玲瓏出手,然後她再把一切告訴荀楓,好向荀楓表達她的衷心!

    “水玲瓏希望我相信郭焱沿水路而行,這麽說,郭焱其實打算走山路了!”荀楓薄唇勾起,探出修長的手指,緩緩撫過她略顯顫抖的唇瓣,冰涼微硬的觸感讓水玲溪覺得摸著自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冰冷的骷髏,水玲溪嚇得頭皮猛一陣發麻,下意識地想躲避,卻聽得他幽幽含笑地道,“做得挺好。”

    雖說法子很稚嫩青澀,可至少懂得去謀算人心了,這一刻,荀楓再看水玲溪,才真真發現她的容貌不俗。他不喜歡約束自己的欲望,沒必要,如果妻子是水玲瓏他或許可以考慮一二。

    他的手指逐漸下移,解了水玲溪的衣襟,水玲溪以為他又要開始折磨她,淚珠子瞬間溢滿了眼眶……

    然,幾乎是下一秒,她便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快感從頂端升騰而起,漫過小腹,激起陣陣電流,她身子一軟,倒在了荀楓的懷裏。

    折磨你時,能讓你如墜煉獄;疼惜你時,你又仿佛飛入天堂。

    水玲溪闔上眼眸,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水玲瓏以購買布匹的名義出府,在城西的小別院見到了郭焱。

    較之以往的青澀和單純,此次的郭焱多了幾分少年初長成的俊逸和穩重,水玲瓏就憶起了三公主的話——“我和郭焱圓房了”,原來,男人和少年真是有區別的。

    郭焱發現水玲瓏盯著他壞笑,不由地心裏一陣打鼓:“怎麽了?我今天有哪兒不正常嗎?”

    水玲瓏摸了摸他俊逸的臉,想著申時還得趕迴去給老太爺請安,她安慰自己來日方長,眼下先長話短說:“我和講一件

    事,你此次押送賑災物資去喀什慶,荀楓一定會從中作梗,半路伏擊是必然的!”

    談這些時她一直關注著郭焱的神情,哪怕郭焱在父母之間選擇了後者,也不代表郭焱真能忘卻荀楓是他父親的事實,郭焱在幫著她對付荀楓時,內心……是不好受的!

    荀楓並不知道郭焱是荀斌,所以,打擊起郭焱來並不會心慈手軟,而郭焱能夠最大程度地削弱荀楓的勢力,卻大抵並未想過要荀楓的命。毫不誇張的說,兩個人同時揮劍刺向對方的心髒時,荀楓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郭焱卻極有可能丟了手裏的劍。

    郭焱的眸光漸漸暗了下來:“皇上對此次護送物資十分重視,不僅派了一波頂尖的高手隨行,還提前通知了沿途官府做好相應的交接,而我自己也會帶上郭府的暗衛。嗯……諸葛鈺也給了我四名梟衛,此行應當是萬無一失的!”

    聽到諸葛鈺也出了力時,水玲瓏微微一愣,繼而神色一肅:“不,你不知道荀楓手裏有一批不遜於王府梟衛的特種兵,他們極善於伏擊、偷襲和陣前衝鋒,人數約莫十個,但戰鬥力極強!如果他們分開,兩條路上各自埋伏一半,你倒是有勝出的可能,可以我對荀楓的了解,他不會這麽做,他會分析我的想法,確定一條路線,爾後集中火力守住它!”

    水玲瓏又把和水玲溪的對話告訴了郭焱,隻是將x虐改成了普通的家暴,內心仍當郭焱是孩子,不忍荼毒了未成年,講完事發經過,水玲瓏又道:“荀楓為人謹慎,即便因為某些原因折磨水玲溪也不會在身上留下疤痕,尤其手臂這種太容易暴露的地方。所以我猜,水玲溪的傷是自己弄的。她大概就是想坑我一把,或許是博得荀楓的歡心,或許單純的她不好過便也不希望我好過。”

    “那,你讓水玲溪誤導荀楓我會沿水路走,而水玲溪告訴荀楓你在算計他的話,荀楓會猜到我最終決定走山路?”

    水玲瓏搖頭:“不,荀楓會判斷出,水玲溪的偽裝在我這兒根本起不了作用,我教給水玲溪的話都是假的!”

    郭焱的腦子不夠用了:“那……他到底怎麽想的?我們又到底要走哪條路?”

    水玲瓏促狹一笑,在郭焱耳旁小聲呢喃了一句,郭焱神色大駭……

    水玲溪走後,金尚宮從小房間走出,神色頗有些不解:“世子,依照水側妃所言,水玲瓏想誤導我們伏擊山路,那麽郭焱應當是帶著物資沿水路走了。”

    荀楓笑了:“嗬!你覺得水玲瓏沒看出水玲溪是自

    己弄傷,故意引她算計我的?”

    “嗯?”金尚宮懵了,“水玲瓏連這個都看得出來?”

    “她要是看不出來又怎麽配和我鬥這麽久?”荀楓陰冷一笑,“但這次的物資我是必毀無疑的!水玲瓏一定認為我會分析她的心理,得出結論後集中火力守住其中一條路!可這迴,她真的估算錯誤!讓特種兵出戰,兩處的關口都給我埋伏住,我倒要看看水玲瓏贏不贏得了!”

    金尚宮倒吸一口涼氣:“世子,特種兵僅有十人,若是分開作戰,未必能贏過早有準備的郭焱。”

    荀楓闔上眸子,聲線一厲,道:“作戰前服用雙倍劑量的興奮劑!必要時,允許注射ri病毒,指標……每隊一個!”

    ……

    水玲瓏告別郭焱後,買了些布料便迴了王府,一進入墨荷院,她顧不得歇息就去了小廚房。

    約莫申時,諸葛鈺和安郡王下朝歸來,眾人不約而同地去往了天安居覲見老太爺。

    一路上,水玲瓏發現諸葛鈺的眼底多了好幾根紅血絲,雖不影響他得天獨厚的美貌,卻不免讓人察覺到了絲絲倦意。水玲瓏晃了晃二人牽著的手,輕聲問道:“聽枝繁說,你昨晚和爺爺聊天聊了一整晚,聊什麽呢,這麽起勁兒?”

    事實上,枝繁講的是,老太爺歸來,諸葛鈺去見了他,天亮才會,水玲瓏自動腦補成了二人秉燭夜談,定是祖孫親厚、天倫無盡。慈祥的老人拉著孫兒的手,噓寒問暖,時而掉幾滴金豆子,以宣泄相思之情。

    如果諸葛鈺知曉她此時的想法,肯定嚇得目瞪口呆,老魔頭除了折磨人還是折磨人,噓寒問暖,嗬嗬,下輩子吧!

    但水玲瓏開始關心他的生活,諸葛鈺覺得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又重了一些,是以,諸葛鈺很是開心地笑了笑,道:“昨晚啊,不止我一個,奶奶啊,父王啊都在,你睡得沉,我便沒叫你!”把聊什麽做什麽的事兒給繞了過去!

    水玲瓏將鬢角的秀發攏到爾後,不再追問。倒是諸葛鈺提前給她打了個預防針:“那個……爺爺的性子比較火爆,講話的嗓門兒挺大,不過我估計以你的膽子應當不怕的。”

    怕不怕是其次,主要是不希望她介懷吧!水玲瓏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嗯,我知道了。”

    一跨入天安居的院子大門,水玲瓏就明白諸葛鈺的話緣何這麽說了,隔了長長的穿堂,以及厚厚的門板,鏗鏘有力的話音仍是氣勢十足地撲麵而來,像遠古洪

    鍾敲響,聲波激起萬米海浪,而談話的內容僅僅是——“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啊!”

    水玲瓏眨了眨眼,定了什麽事兒?

    心裏有股……不詳的預感。

    主屋內,老太君側過身子,幽幽薄怒地瞪了瞪諸葛嘯天,非常、非常委屈!極度、極度不同意!但她敢怒不敢言,沒辦法,丈夫在做決定時往往是一言堂,她隻有旁聽和服從的份兒!

    諸葛嘯天並未察覺到任何不妥,自我感覺良好地道:“還有啊,從明天開始,所有人包括仆從在內都分早晚進行身體鍛煉,大部分人白日上崗,早上訓練場地會擁擠一些,所以,今兒把後湖那片竹林砍掉,做成第二個操練場。”

    老太君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下人幹活已經夠辛苦了,你還讓他們鍛煉,這不是增加他們的身體負擔嗎?”

    諸葛嘯天將剛喝了一口的茶杯放在了桌麵上,義正言辭道:“幹活兒是幹活兒,鍛煉是鍛煉,鍛煉好了非但不會增加負擔,反而能令他們幹活兒更加輕鬆!而且能預防不少疾病!我和你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劈柴的仆婦,她們劈柴隻用了手臂卻沒鍛煉全身,體質沒上來,力氣又能大到哪兒去?而且,因為長期保持一個姿勢坐立,脊椎和下盤缺乏運動,筋脈阻塞,容易導致腰肌勞損、脖子僵硬、雙腿浮腫。年輕時還好,等到了你我這般歲數,哼,你就看吧,整天疼得連床都下不來!”

    老太君這些年被諸葛嘯天拖著長期鍛煉,除了不能多吃糖,其它方麵是非常健康的,是以,她無法想象諸葛嘯天口裏描述的病症。她垂下眸子,扯著腰間的荷包,一言不發!

    諸葛嘯天花白的美貌一擰,換了個方式解釋道:“我這麽跟你說吧,你一直有在美容養顏,那你告訴我,是擦麵膏的效果好,還是服用阿膠的成效佳?”

    老太君想也沒想便答道:“當然是吃阿膠了呀!擦麵膏隻是表麵光滑,吃阿膠卻能讓全身都有勁兒,麵色由內而外的紅潤!”

    諸葛嘯天的左手背拍了拍右掌心:“這不就結了嗎?鍛煉身體它也是同樣的道理呀!幾個月不見,你倒是學會與我抬杠了!在喀什慶那麽多年你都沒反問過我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老太君的目光一掃,屋子裏的人全都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注意到她和諸葛嘯天的談話,她掩耳盜鈴地便認為自個兒並未丟臉。她訕訕一笑,朝諸葛嘯天靠了靠:“好好好,鍛煉的事兒依你,先前那事兒依我,怎麽樣?”

    “

    不怎麽樣!”諸葛嘯天甩了一句。

    老太君碰了個釘子,心有不甘地撇了撇嘴!

    水玲瓏和諸葛鈺進入屋子時正好聽到最後兩句,眉心微微一跳,先前的什麽事兒能讓老太君如此上心?

    “杵在那兒幹嘛?還不快進來!”實際上,水玲瓏隻不過在打簾子前聽到這番對話而微微愣了一個唿吸的功夫,諸葛嘯天就迫不及待地丟了一句沒好氣的嗬斥,水玲瓏得出對老太爺的第二印象:急性子!

    諸葛鈺的臉色不好看了,水玲瓏拍了拍他的手,表示她沒放在心裏。諸葛鈺連諸葛流雲都忤逆過不知多少迴,卻在談起老太爺時難掩一絲恭敬和莊重,作為諸葛鈺的妻子,她不想讓他難做。更重要的一點是,在沒摸清“敵情”之前,她不會草率地讓情緒倒戈負麵。

    二人進入主屋,水玲瓏刻意落了諸葛鈺兩個肩頭,以突顯男女身份的尊卑。往常不這樣,諸葛鈺都是直接拉著她的手入內的。

    諸葛鈺的左手負於背後,給她比了個“yeah”的手勢,水玲瓏心裏偷笑,麵色卻沉靜如水。

    “爺爺奶奶。”諸葛鈺規矩地拱手一福。

    水玲瓏首次見老太爺,便行了跪禮,低垂著眉眼乖巧可人地說道:“給爺爺請安,給奶奶請安!”

    諸葛嘯天這才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名以庶女身份高居世子妃之位的年輕女子,膚色白皙,很是幹淨;眼眸晶亮,分外靈秀……打扮也不花哨,白衣藍裙,簡約清麗,看上去很容易相處的樣子。但一想到自己查到的一些尚書府的稀奇古怪的事跡,他又覺得能與嫡母、姐妹周旋且拿捏住自己親事的人……不會是個簡單角色。

    水玲瓏一直默默注視著眼前的一尺領地,沒有諸葛嘯天的吩咐她不能抬頭直視長輩的尊榮,感受到諸葛嘯天的眸光從最初的清淺漸漸變得淩厲,像一把出鞘的寶劍,一點一點朝她逼近,停在她的眉心,仿佛毫無症狀、毫無理由地便要隨時取她性命!

    水玲瓏得出了對諸葛嘯天的第三個印象:戒備心強!

    但她明白諸葛嘯天是試探,不會真傷了她,她緩緩地眨了眨眼,神色如常。

    諸葛嘯天犀利的眼眸眯了眯,麵無表情道:“坐吧!”

    老太君鬆了口氣,剛剛他用那樣冷沉的目光盯著玲瓏看,她還以為他對玲瓏不滿意呢!

    “多謝爺爺!”水玲瓏寵辱不驚地道了謝,與諸葛鈺一道坐在了右側的冒椅上,卻在首位空出

    了兩把椅子。水玲瓏又是微微一愣,一個位子是給諸葛流雲的,另一個是……

    思量間,甄氏帶著二房成員趕到。

    甄氏、安郡王、喬慧和諸葛姝一一給諸葛嘯天行了禮,諸葛嘯天“嗯”了一聲,幾人按照輩分坐在了左側的冒椅上。

    水玲瓏就注意到喬慧的臉色異常蒼白,似乎受了某種驚嚇,水玲瓏順著喬慧的餘光望去,這才悄悄地打量了一番諸葛嘯天的模樣。

    容長臉,濃眉大眼,鼻梁特別高挺,像一座倨傲的山峰,額前的抬頭紋特別深,可見經常皺眉,鼻翼兩側的皺紋較少,想來笑神經不夠發達,總之,能看出三分諸葛流雲的影子,年輕時應當也是一位風華萬千、迷倒無數少女的美少年。

    諸葛嘯天冷冽的眸光一掃,正色道:“既然都來齊了,我有幾件事要宣布!一,從明日起,所有人一起參加晨練,一同用膳;二,給長輩晨昏定省不能落下;三,和平共處!”

    水玲瓏等人尚未反應過來最後一項到底蘊含了怎樣的涵義,諸葛嘯天便朝著偏房喚道:“還不出來?”

    眾人麵露些許怔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清楚諸葛嘯天是叫誰出來。

    緊接著,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諸葛流雲麵無表情地走出了偏房,在他身後,是多日不見、一臉清冷的冷幽茹!

    所有人俱是一怔!

    冷幽茹明明被老太君給趕出了王府,眼下……又迴來了?

    老太爺讓她迴來的?

    而瞧諸葛流雲和她一前一後出來,這是否說明二人和好如初了呢?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老太爺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他們討厭冷幽茹,勢必不願從內心接納她,所以老太爺才下了死命令——和平共處!

    一屋子人,半數被冷幽茹算計過,大家願意與她和平共處才怪!

    早在水玲瓏等著冷家上門鬧騰,而冷家遲遲沒有動靜的時候,水玲瓏就猜到冷幽茹的事沒這麽容易結束,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冷幽茹是被老太爺給接迴府的!

    心裏舒服嗎?當然不舒服!

    她不可能因為冷幽茹有悲天憫人的理由就輕易原諒冷幽茹對她、對諸葛汐、對諸葛鈺造成的傷害,也不可能因為一句簡單的“和平共處”便真的待冷幽茹心無隔閡。

    喬慧的眼珠子微微一動,二房和王妃好像不存在大的衝突吧,王妃應當不會對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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