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步,如果三公主遲來哪怕半個時辰,本宮也早已解決這個麻煩了!三公主到底是為什麽要來?她跟水玲瓏不就是賞梅宴打了一次馬球,怎麽好到了這種地步?”想不通,玉妃嚴重想不通三公主為何如此含糊水玲瓏!她急得……頭都痛了!

    “現在該怎麽辦?娘娘?”

    “想法子把消息傳出去!”

    ==

    香滿樓內,郭焱心緒不寧地喝著悶酒,有了上次的教訓,這迴他不敢喝多,隻小酌了幾口,便開始倚窗而望,三公主說確定了玲瓏的狀況便會來這兒與他會麵,他從日暮等到躍上三竿,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他百無聊賴地扭頭一看,驚訝地發現諸葛鈺正從隔壁廂房的窗子裏探出半截身子,朝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不停掃視,似乎……也在等人!

    嗬嗬,諸葛鈺在等諸葛汐吧!

    顯然,在郭焱看向諸葛鈺的同時諸葛鈺也發現了他,諸葛鈺側目看向他,紅唇勾起一個似是而非的弧度:“真巧啊!”想起上迴在郭府,郭焱追著水玲瓏,急得眼淚都快出來的樣子,他就覺得郭焱對水玲瓏別有企圖。但他的女人,豈容別人染指?

    諸葛鈺扔過一個盛滿酒水的杯子,郭焱反手一接,滴酒不灑:“想跟我拚酒?”

    “不敢?”諸葛鈺挑釁地問道。

    “誰說不敢了?”郭焱挑了挑眉,這個動作,和水玲瓏那欠扁的樣子如出一轍,諸葛鈺眉頭一皺,火上心頭,“當心爺喝死你!”

    “大言不慚!誰喝死誰還不知道呢!”言罷,郭焱單手吊著窗欞子,一個旋轉沿著牆壁來到了諸葛鈺的窗前,爾後輕輕一縱,跳入房間。

    二人麵對麵在小圓桌旁坐好,絕對的大眼瞪小眼、兩看兩相厭。

    郭焱:敵對一切對水玲瓏有所企圖的男人!

    諸葛鈺:教訓每一個跟他搶水玲瓏的男人!

    四目相對,空氣裏刀光劍影、火光四射,似天際的烏雲黑壓壓席卷而來,也似海麵的波濤一陣陣拍岸而來,靜謐的天地,忽然就有了萬馬奔騰的喧囂,仿佛兩軍對壘,勢要殺出個你死我活來!

    諸葛鈺把郭焱給他的酒杯放在鼻尖下輕輕一聞,不以為然地笑了:“這是酒麽?根本是水!安平!”

    安平從門外竄了進來:“世子爺!”

    “上酒!”

    安平飛一般地衝了出去,迴來時,手裏擰了十壇子密

    封美酒。

    諸葛鈺推了三壇給郭焱,自己留了七壇:“自古凡俗庸人擾,春夢不醒能幾迴?你三我七,喝完不倒算你有本事!”

    郭焱不服氣地搶了兩壇子過來:“我才不要你讓!本將軍殺得了敵人,尚得了公主,還喝不了你幾壇子酒?”

    諸葛鈺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眯成兩道月牙兒:“春夢不醒,一壇能醉倒一頭牛,我勸你別逞能。”

    該死的諸葛鈺居然給他喝這麽烈的酒!郭焱咬牙,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計上心頭,促狹地笑了起來:“光喝酒有什麽意思?喝什麽酒你定,吃什麽菜我定!小二,把我平時最愛吃的東西端上來!”

    諸葛鈺狐疑地眨了眨眼,臭小子笑得這麽邪惡!

    不多時,店小二呈上了郭焱每次來都必點的菜肴和佳釀,赫然是一碟火紅的朝天椒,一鍋涮羊肉,一碗黑馬酒,聞到濃濃的膻味兒時,諸葛鈺的胃裏就是一陣翻騰!在漠北和大周邊境住了一年,他最受不了的便是那裏的飲食!而他……也吃不慣辣!

    郭焱將諸葛鈺的神色盡收眼底,得意一笑,用筷子夾起一個朝天椒送進嘴裏,有滋有味兒地吃了起來。

    諸葛鈺的喉頭滑動了一下,卻也不甘示弱,學著他模樣,吃了一個,這朝天椒,比水玲瓏屋子裏的椒鹽酥餅可厲害多了,諸葛鈺隻覺一團烈火在唇齒間突兀地點燃,從口腔到腸胃,熊熊烈火一路蔓延,連五髒六腑都燒了起來!整張臉,紅透了!

    “哈哈哈哈……”郭焱笑得前俯後仰,“跟小姑娘似的,還臉紅!”

    諸葛鈺狠瞪他一眼,端起酒壇,仰頭豪飲,原是粗俗之舉,他做來卻行雲流水般愜意瀟灑。

    郭焱的笑容一僵,眼睛都看直了,他最差的便是酒量!但輸人不輸陣,即便結局隻能是暈過去,他也得強撐著把五壇子喝完!一念至此,他拔了酒壇上的封布,也如諸葛鈺這般,咕嚕咕嚕喝了起來!不多時,便醉得東倒西歪。

    這迴輪到諸葛鈺哈哈大笑了:“跟個糟老頭兒似的,坐都坐不穩!”

    郭焱立馬擺正了身形!

    諸葛鈺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裏掠過一絲狡黠:“郭焱,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你特渾,現在……更混!爺告訴你,玲瓏是爺的女人、爺的妻子,你少給爺動歪心思,不然爺滅了你!”

    郭焱打了個酒嗝,雙瞳有些渙散:“你是不是想灌醉我,然後……套……套我的……

    話?”

    諸葛鈺癟了癟嘴,臭小子,倒也不笨嘛!

    郭焱嗬嗬一笑,指著諸葛鈺的鼻子,慢吞吞地道:“想知道我和玲瓏……的關係呀……呃……我……偏……不告訴你……急死你……讓你小時候……欺負我!”

    諸葛鈺笑了笑:“少來!你和玲瓏根本連麵都沒見過,何來關係?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郭焱的眸光一暗,笑容染了絲絲苦澀,緊接著,他話鋒一轉,笑眯眯地道:“吃菜,諸葛鈺!”

    諸葛鈺硬著頭皮吃了一片郭焱夾過來的刷羊肉,剛一吞進去便走到內室對著痰盂哇哇狂吐,郭焱再次哈哈大笑:“諸葛鈺,你懷孕了吧?居然會吐誒!”

    嘭!

    諸葛鈺的拳頭砸了過來!

    郭焱並未閃躲,而是同樣掄起拳頭,迎了上去!

    安平站在門口,捂住耳朵,二位爺,你們輕點兒!

    月黑風高。

    一輛裝著餿水的車從皇宮的偏門駛出,車轅上的劉太監把禦膳房的腰牌給侍衛看了看,侍衛走到車身旁,掀開一個餿水桶的蓋子,一股帶了些腐爛氣息的搜味兒撲鼻,侍衛惡心得皺了皺眉,又急忙蓋上:“這迴的餿水怎麽這樣臭?”話雖如此,他仍是朝後麵的搜水桶走了過去。

    劉太監在禦膳房當差,常出入偏門,和侍衛也算相熟,他笑著道:“放得久了些,便有味兒了!我天天打您眼皮子底下過,我什麽為人您還不清楚?幾桶餿水,能藏些什麽!你瞧!”

    劉太監站起身,拿著車上的棍子在另外三個餿水桶裏攪拌了一番,沒有異樣的碰撞聲傳出,證明裏麵沒有金銀珠寶、玉器瓷瓶之類的值錢東西。做完這些,劉太監放下木棍,從懷裏掏出五兩銀子,小聲道:“我家那口子病了,我得去瞧她一番,大概要晚些半個時辰迴,可否請大哥為我留個門兒?”

    太監是閹人,不能婚配生子,卻可以有與之對食的名義妻子,不少太監在外麵置了房產,“娶”了妻子,宮裏伺候人,迴了屋有人伺候,算是一種心理安慰。

    侍衛對這理由不疑有它,看了剛剛被劉太監檢查過的餿水桶一眼,想著要不要再檢查一番,可掂了掂手裏的銀子,又笑道:“行了,過吧!我給你留門兒!”

    劉太監低頭,唇角的笑似有還無,坐上車轅,駕了馬車離去。

    就在他即將穿過長長的通道時,一聲嬌喝自身後陡然響起:“給我攔

    住他!”

    侍衛先是一怔,隨即撲向馬車,劉太監顧不得那多,揚起馬鞭狠狠地甩了下去,被逮住絕對是死路一條,倒不如逃命興許能一線活的希望!

    幾名暗衛騰空而起,幾個眨眼的功夫便落在車轅上將劉太監給踹下了地,並勒緊韁繩,停住了奔跑的馬車。

    侍衛迴頭,看清來人後立馬跪了下來:“三……三公主!”

    三公主一腳將侍衛踹了個四仰八叉:“把他給我拖下去,關進暴室!”這種人活該被打死,可惜她一不是皇後,二不是太子,無權處死禦林軍。

    三公主給其中一名暗衛打了手勢,暗衛目光一凜,從其中一名餿水桶裏撈了個濕漉漉的人兒出來!

    三公主定睛一看,居然是小德子!她火冒三丈,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好呀你!居然想了這麽個齷齪的法子溜出宮,本公主倒要看看,你究竟藏了什麽貓膩?給本公主搜!”

    暗衛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搜身不在話下,然而,他們四人在小德子身上搜了好幾遍卻一無所獲。

    小德子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卻哭著道:“三公主饒命啊!奴才身上哪兒有什麽貓膩?奴才就是一時貪玩,想出宮學那風流才子喝喝花酒!過一過心裏的癮!奴才……奴才真沒什麽貓膩啊!”

    劉太監早在被抓時便暈了過去,根本答不了話,三公主的小臉皺成一團,難道水玲瓏估計錯了?水玲瓏說守住偏門,一定能捉條大魚,但一個觸犯宮規的小太監算哪門子的大魚?殺他她還嫌髒了自己的手!

    遠處的水玲瓏搖了搖頭,幸虧她不放心跟過來了,三公主聰明機警,卻自幼單純,並不熟悉那些醃臢手段。水玲瓏戴著麵紗,在枝繁的攙扶下從林子裏走出,為了演好這場戲,她的的確確讓自己過了敏,走了一會兒已頗有些累乏:“搜他的魄門!”

    三公主倒吸一口涼氣,趕緊轉過了身,吩咐暗衛道:“照水小姐說的做!”

    小德子勃然變色!

    兩名暗衛架住他,另一名扒了他褲子,借著稀薄的月光,看見了魄門口的一條似有還無的絲線,他隨手一扯,一個光滑的瓶子掉了出來!

    暗衛用帕子擦了瓶子,拿去裏麵幹幹淨淨的信,遞給三公主。

    三公主隻覺得惡心,哪裏敢看?

    倒是水玲瓏接在了手裏,三公主這才忍不住好奇湊過去看了看,她驚愕不已:“這畫的是什麽符?”

    小德子哭著道:“隻是一個平安符!咱老家的迷信,被鬼壓了床,把平安符塞魄門裏,可以驅邪!”

    這一重又一重的保險,真是……安得太巧妙了!把人藏在餿水裏蒙混過關,即便被發現,又有誰能想到對方會把信息藏在魄門那種汙穢的地方?而即便這一招又失策,裏麵的文字也決計不是大家認識的!

    這樣嚴密的細作手段,除了荀楓,天底下還有誰想得出來?荀楓竟是打算讓皇帝成為八字不合的“幕後主使”,她明明已和諸葛鈺定親,如果皇帝真看上她納她為妃,被打了臉的鎮北王府立馬會跟皇帝冷臉,加上喀什慶族二十年免稅期即將結束,荀楓再從中挑撥挑撥,皇帝或許認為鎮北王是借她的名義發難,實則是想鬧喀什慶族的獨立。雙方很快便會惡鬥,荀楓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了。

    水玲瓏冷冷一笑:“這是西洋文!she—has—been—taken—away。she—was—pretending—to—be—sick。what—to—do—next?意思是,‘她被帶走了,她一直在裝病,接下來該怎麽辦?’這個‘她’自然就是我了!”

    見三公主一臉驚訝,水玲瓏又道,“我小時候曾偶然得了一本西洋圖文書,三公主想看的話,我改日命人給你送來。”

    小德子驚得瞠目結舌,金尚宮暗地裏教了玉妃幾年,玉妃才勉強學成,水玲瓏……水玲瓏不過是個莊子裏出來的庶女,為何也懂這些?

    三公主很快想到了玉妃,小德子是玉妃的奴才,沒有玉妃的指使小德子哪來的膽子和通天大能混出宮與外人勾結?“你個狗奴才!說!玉妃到底和誰勾結在了一起?”

    小德子矢口否認:“和娘娘無關……”

    勾結誰肯定是查不出來的,若她猜的沒錯,與小德子接洽的也不是荀楓本人。荀楓要是連這點兒自保的本事都沒有,前世又怎麽鬥倒雲家的男兒?至於玉妃麽——水玲瓏淡淡笑道:“三公主,請你向皇後娘娘請旨,讓關雎殿所有人都照著這張字條仿寫,並請太子殿下在一旁監督,誰是真的寫不來,誰是故意藏拙,太子慧眼,一定看得出!”

    “好!我這就去辦!”能懲惡揚善,三公主興奮極了,她命令暗衛將小德子和張太監送去了皇後的未央宮,自己則笑著看向水玲瓏,眼底多了一絲欽佩,“你真厲害,我決定了,和你做朋友!”

    “不,厲害的是公主。”見三公主疑惑地瞪大了眸子,水玲瓏又道

    ,“你我僅兩麵之緣,卻能在突然知曉我裝病的情況下當機立斷選擇相信我,這份氣度和膽識才真正令人欽佩。”

    從玉妃想撮合她和皇帝的那一刻起,她就懷疑玉妃其實是打算挑撥鎮北王府和皇帝的關係,若玉妃不受寵,尚能以為她是想利用親生侄女兒固寵,可皇帝盡管不留宿關雎殿,卻日日定時前去探望,玉妃實在沒必要給自己樹立一個情敵。為了逼玉妃和幕後黑手聯係,她才不得已裝了一場病。不曾想,幕後黑手竟是荀楓。

    三公主撅了撅嘴,我信的不是你,是郭焱!“對了,玉妃不是你姑姑嗎?她怎麽好像……要和誰串通起來害你似的?”

    “人心險惡,今天我才真真見識到了,我也納悶,她明明是我姑姑,害我做什麽?”內幕水玲瓏不打算告訴三公主,因為就連她自己都有諸多疑惑,譬如皇帝為何會對著她做的孜然牛肉說“十幾年了,朕從沒忘記過這種味道”?又譬如,玉妃又怎麽算準皇帝十幾年前的喜好的?

    三公主忽而想起了一件事,低頭從腰間的荷包裏掏出一個半月形的玉佩遞到水玲瓏手裏:“咯!這是你的東西,當時你在裝暈,我忘了給你,在你鞋子邊撿到的。”

    “鞋子邊?”

    “關雎殿的時候啊!你不是抓著我的手寫字求我帶你離開嘛?我吩咐宮人抬你出去,然後我就看見木榻上的玉佩了。好了,我得去找母後治玉妃的罪了,你先迴崇明宮吧,表嫂在等你!”言罷,三公主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原地。

    半月形的玉佩,是畫意留給她的,水玲瓏道了謝,打開自己的荷包,準備把玉佩放進去,卻發現原先那塊本就在裏麵!腦海裏靈光一閃,她忙把玉佩高高舉起,對著月光看清了它北麵的字,赤那。

    赤那,在漠北話裏是“狼”的意思。

    為了證實心底的猜測,水玲瓏把畫意的玉佩拿出來,兩塊拚在一起,正好是一輪完整的圓月,而原先看不清的紋路也漸漸凸顯了出來,一邊一個,合起來便是——斯琴。

    斯琴,漠北四大家族之一,十分尊貴顯赫,便是如今改朝換代,斯琴家族仍屹立不倒。斯琴赤那,斯琴諾娃,聽起來像一對兄妹或姐弟。

    剛剛進過她屋子裏的人沒有二十也有十個,到底會是誰掉的?不管誰掉的,斯琴赤那都極有可能在宮裏。水玲瓏突然想起了和鎮北王關係匪淺的漠北皇妃,心裏一時又有些拿捏不準了。

    三公主把今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稟明了皇後

    ,皇後勃然大怒,依了水玲瓏的方式讓關雎殿所有人包括玉妃在內仿寫洋文,並讓雲禮和太傅從旁監督,玉妃果然露了陷兒,但玉妃懷有身孕,無法用刑,皇後除了證實她勾結旁人陷害水玲瓏再也撬不出其它信息,至於劉太監和小德子,他們隻負責傳遞消息,從沒見過對方的真容,交易地點在城西一處荒無人煙的破廟,可當皇後派人前去勘察時,根本沒弄到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

    帶人出宮的事狠狠地刺激了皇後一番,皇後集結了六局親信,在後宮進行了為期七天的大搜查,發現許多珍惜古董被偷偷換成了贗品,嚴刑拷打之下方知,這些東西都被妃嬪或宮人以各種方式偷運出宮,換了銀子再把贗品帶迴來,有些糊塗的主子,屋子裏的東西被換得沒一樣不是贗品,她還樂顛顛地逢人誇讚她的好貨多。

    雖說法不責眾,但皇後顯然被激怒到了一定的程度,她采取了雷霆手段,對上百名宮女、太監以處以了仗殺之刑,尤為嚴重的十名宮人和兩名宮嬪,其中一個便是栗美人,處以了淩遲之刑,且請了闔宮上下,除皇子公主外所有人前去參觀!一時間,皇宮人人自危!這是姚皇後生平最殘酷的一次肅清宮圍的行動,史書記載為《甲卯之亂》,當然,這是後話了。

    水玲瓏在崇明宮和諸葛汐坐了一會兒,三公主便帶著消息迴來了——玉妃從二品妃降為七品常在,終身圈禁於冷宮,孩子出世後交由珍貴人撫養。

    諸葛汐抬眸,不解地道:“珍貴人?宮裏有這號人物?”她時常入宮探望皇後,宮裏有哪些妃嬪她還是一清二楚的。

    三公主看了看水玲瓏,見她半分詫異都無,不由地跺了跺腳:“你是不是一早就猜到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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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櫻雨。(5花)、564……910(1月票)、138……7740(3月票)

    愛生活,愛你們,也……愛票票,哈哈哈哈!

    【第六十二章】趣事

    更新時間:2014-5-269:01:13本章字數:12979

    昏黃的屋子,月光被窗欞子切碎了鋪陳落下,細細密密地在玉妃的臉落下斑駁的暗影,她跪在地上,雙手顫顫巍巍地接過聖旨,木訥地磕了個頭:“謝主隆恩。”

    她摸上微凸的小腹,呆怔得連眼淚都忘了流下來,入宮五年,她汲

    汲營營、苦心造詣,好不容易爬上正二品妃位,卻在一夕之間從雲端跌入泥潭,她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一步走錯了?

    “水貴人,時間不多了,趕緊收拾一番,趕緊隨咱家去冷宮吧!”章公公扯著尖細的嗓音傲慢地甩了一句,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又一個自尋死路的宮妃,麵無表情,這樣的事他見了太多,宮裏新人舊人來來去去,你上我下,你死我活,唯一雷打不動的隻有中宮皇後,可惜這些不自量力的女人,到死都沒明白自己是別人眼中的棋。

    欣女官拔下手腕上的玉鐲子遞到章公公手裏,哀求道:“公公,小主畢竟是懷了身子的人,萬歲爺雖說懲罰了小主,卻是對小主腹中的胎兒寄予厚望,還請公公行個方便,容許我為小主多收幾件換洗衣裳,讓小主更好地養胎。”

    萬歲爺已經把孩子指給了新冊封的珍貴人,這說明萬歲爺舐犢情深,不準任何人傷害水貴人的胎。這胎若是個皇子,十年、二十年後,水貴人隻要有命活著,未必沒走出冷宮的機會。章公公在宮裏呆了大半輩子,眼光向來放得長遠,他把鐲子收好,牽了牽唇角,恣意地道:“咱家正好有些腹痛想如廁,水貴人慢慢收拾吧!”

    言罷,章公公轉身走出了翠屏閣。

    欣女官扶起水貴人,寬慰道:“娘娘且放寬心好生養胎,萬歲爺許是一時氣憤,等消了氣,又會念起小主的好的!”

    水貴人兩眼空洞無神,仿佛盯著地上斑駁的暗影,又仿佛什麽也沒看:“你怎麽不走?關雎殿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先前香妃來要人,你為何要留下?”

    欣女官服侍水貴人多年,說沒感情是假的,可說不擔憂自己的前程也是假的。隻是看多了拜高踩低的戲碼,她能清楚地意識到樹倒猢猻散,跑得最快的往往第一個落入虎狼的牙口,因為這種背信棄義的奴才隻會被指去做排頭兵,她還不如隨著大樹一起倒下,日子過得差卻是不會死,而等大家都跑完了,隻剩她一個時,興許又是另一番天地:“小主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不做那天打雷劈的小人。”

    水貴人的眼眶漸漸有了淚意,很快,又染了一絲淩厲,淩厲過後逐漸變得柔和,語氣也慢慢柔和,但細聽又滿是嘲弄:“香妃來要人,就是想甩臉子給我看!她哪裏真會對那些人好?也活該是他們報應!”

    欣女官的脊背一涼,身子有了寒意。

    水貴人摸上微凸的肚子,美眸一轉,道:“誰對我好,我心中有數,隻要我肚子裏還懷著龍嗣就一定能

    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欣女官低頭不敢接話,私心裏她當然希望小主能東山再起,但這已經不可能了。

    似是感受到了欣女官的異樣,水貴人緩緩地眨了眨眼,歎道:“即便我再也走不出冷宮,也會讓你陪著小皇子一起走出去的。”

    欣女官撲通跪伏在地:“小主!奴婢想伺候小主一輩子!奴婢不離開小主!”

    看來這句話打動她了呀,世上哪有絕對的衷心?人性本自私,不為自己謀劃的全都是傻子!但自私也有個限度,比如欣女官這類,在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同時也盡量照顧到她的利益,算是三分衷心、七分聰明。她看得到,萬歲爺又怎會看不到?等孩子出世,欣女官是一定會被指去做貼身宮女的,倒不如自己提前搶來賣個人情,這樣,將來在欣女官的安排下,自己或許還能和孩子多幾次見麵的機會:“親生的和養在膝下的終究不一樣,她不用使壞,隻稍稍疏忽一下,我兒的命就有可能葬送在那些不幹淨的胭臢事兒裏!你陪在孩子身邊,我才能放心,等生產前,我會想法子說服萬歲爺。”

    若說欣女官先前是三分真心,現在便是五分了,欣女官磕了個頭:“隻要能讓小主和小皇子好,奴婢做什麽都可以!”

    這樣的迴答還算讓水貴人滿意,水貴人定了定神,問道:“新冊封的珍貴人是誰?”

    欣女官搖頭:“奴婢不知。”

    “珍貴人駕到——”

    水貴人和欣女官俱是一震,心底萌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欣女官扶了水貴人起身,當她們循聲側目,看清來者後,眼珠子差點兒瞪掉了下來!

    “姑姑好啊!”水玲月已換上光新亮麗的蜜合色繡粉蓮宮裝,頭簪一對梔子花金步搖,在宮裏,唯有嬪位或以上的主子才有資格佩戴步搖,一個六品貴人……居然戴了!這說明什麽?不,這還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最難以接受的是……最在水玲月身旁,赫然站著容色沉靜的譚嬤嬤。這一刻,水貴人似乎明白了什麽!

    水玲月笑靨如花,朝氣蓬勃:“姑姑,我是來給你送行的,看在你是我姑姑的份兒上,我就不計較你的失禮之處了,作為迴報呢,請你務必好生養胎,我可是天天盼著做母妃呢!”

    同為貴人,有封號和無封號卻是天壤之別。想起之前她百般巴結玉妃,玉妃都無動於衷,隻一門心思青睞她的眼中釘水玲瓏,水玲月就怒火中燒,玉妃被褫奪封號、降為貴人,從此圈禁冷宮,同一時刻,皇上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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