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搶不著飯我能理解,可為什麽死了還要搶座呢?什麽座?”鮑裏斯想不通。


    江濟一邊烤肉一邊大聲迴答:“死後去火葬場的座啊?這你都不知道啊?”


    他歪了下小腦袋,給了鮑裏斯一個明明白白的“虧你還是總統”的眼神。


    “人死了以後,遺體是不是應該送到火葬場去燒成骨灰的?我後媽說了,這要是趕上大部隊,排在前麵的遺體自然有位置放,可是排在後麵的就隻能往座位下塞了。”江濟晃著小腦袋學米樂樂給講這些事情時的神態,語重心長道,“你說你都死了連個座都沒混上,是不是也太慘了?”


    餐廳裏的大人們俱都一片寂靜,不敢看江濟,更不敢看總統。


    但心裏已經為勇士江濟扛起了“勇士”的大旗。


    鮑裏斯也久久沒能出聲。


    他其實不服氣,他想反駁說,他是總統,他就是死了,還用得著跟人排隊搶座?


    但他轉念又一想,這話就跟“吃屎都搶不著熱乎的”差不多。你非得說你有錢,可以插隊去搶,這有意思麽?結果不還是搶著吃屎和搶著去火葬場嗎?


    鮑裏斯很費解,想不通話題為什麽就拐到這種詭異的角度上了。


    江濟已經燒好了第二盤肉了,順手給夾在盤子裏放到鮑裏斯麵前時卻發現他正在發呆,江濟可就不高興了。


    “總統大人,這種關鍵的時刻你居然還有閑心發呆?你可快吃吧!對食物最好的尊重就是在它味道剛剛好的時候吃進肚裏去!這樣食物的人生才算圓滿了,它才能安息。”


    鮑裏斯盯著盤子裏的肉,陷入了沉思。


    ——它倒是能安息了,可他下不去嘴了怎麽辦?


    十五看看快把腦袋鑽到桌子底下的米樂樂,終於看不下去了,“江濟,迴來吃你的肉!你不餓了嗎?”


    江濟大腦袋一搖,小大人似的拒絕道,“沒事兒的哥,你不用擔心我。我先讓總統大人吃飽了我再吃,尊重老人嘛。”


    十五被氣得大白眼都差點翻出來,心說你說前麵那些話就挺好的了,你非得補最後一句幹什麽?


    某老人很明顯地正了正肩,挺了挺背,無形地在展示自己並不老的身體。


    江月也是急了,一拍桌子,“你迴不迴來?是不是想等我動手?”


    江濟本能地一縮脖子,鮑裏斯眼睛亮了。


    對啊,聽說這小混蛋打不過他姐呢?


    “咳咳,你叫江月是不是?聽說你打拳很棒,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欣賞一下呢?”


    江月還沒迴答呢,江濟先叫好了,“總統大人你太有眼光了!我姐打拳全宇宙第一!”


    “……”江月張了張嘴,愣是不知道從哪個角度去接這話了。


    她雖然自信,但不至於像江濟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全宇宙第一?她可不敢那麽膨脹。


    鮑裏斯剛才還被江濟噎得不知道說什麽好,現在又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來,“既然這樣那我更得長長眼了!對了,一個人打沒什麽意思。江濟,你去給你姐喂喂招。”


    江濟猛地扭頭看他,表情震驚,“原來你是想看我被我姐打啊!”


    鮑裏斯“噗哧”一聲就笑噴了,“怎麽,不行嗎?你不是說來之前你都被你後媽教導了要好好表現嗎?現在就到了你好好表現的時候了。”


    江濟鼓著小眼睛運了會兒氣,最後長出一口氣,“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那種無奈又寵溺的口氣喲,讓鮑裏斯捂著肚子在座位上笑得完全忘了他是帝國總統。


    稍後江月和江濟的表演果然沒什麽懸念,江濟被她姐打得嗷嗷叫喚。


    主要是江月心裏也有氣。瞅瞅今天第一次在帝國總統麵前露臉,他們一家子的臉都讓江濟丟盡了。


    心裏有氣,這手不就下得重了點嗎?


    沒良心的總統大人非但不心疼,反而帶頭大笑。


    ——感覺過去一年的不良情緒都給化解了呢,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倍輕鬆。


    鮑裏斯看向江止戈,“到國慶大典那天還有段日子,這些天就讓江濟在總統府陪陪我吧?我很喜歡他。”


    江止戈自然沒個不答應的,可是江濟卻舉著小手高聲表示反對,“見你一次我就被我姐打成這樣了,要是天天都陪你,我不得被我姐打殘了?”


    鮑裏斯的嘴巴笑得都合不上了,“我隻留你,又沒留你姐,她哪有機會再打你。”


    江濟一言難盡地看向鮑裏斯,“你四不四傻?你才留我幾天?可我總會迴家的,你以為我姐那時候會放過我嗎?”


    “呃!”鮑裏斯邊悶笑邊道歉,“對不起,我給忘了這事了。”


    被打的江濟也不敢衝江月發脾氣,就遷怒了鮑裏斯,“算了,你是總統,也不能把你怎麽樣。我不給你烤肉了,我要自己去吃了。”


    除了小的不懂事的,其他人可算鬆了口氣。


    ——濟少爺你可快用吃的把嘴堵住吧!再讓你說下去,大家的臉皮就差被你踩在腳下摩擦摩擦了。


    在晚宴吃到尾聲的時候,江止戈主動讓小米粒兒給鮑裏斯表演了操控小火苗的技能。


    鮑裏斯是又激動又遺憾,“如果她再大一些,我就讓她直接在國慶大典上表演了;如果她能自如釋放出精神力幻獸來,那今年的國慶大典將在史冊上留下多麽輝煌的一頁。”


    但因為孩子還小,鮑裏斯隻能請米樂樂一家到現場觀看國慶大典,卻不能公布為什麽能邀請米樂樂一家到現場禮台。


    談話的最後,江止戈試探著提出了關於這次qd17星被困三年的機甲戰士又被救迴的事情。


    “總統閣下,實不相瞞,我前妻也是這次被救迴的機甲戰士之一。但您也看到了,我現在的家庭非常美滿,所以我真的做不到舍下現在的家庭而去救治前妻。像我這樣的情況,我相信並不少。”


    江止戈知道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提這事,但如果現在不提的話,他不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再見到總統。


    鮑裏斯的表情已經冷下來了,很明顯非常介意江止戈這種越級報告的行為。


    江止戈卻越說越膽大了。反正已經開頭了,不是嗎?


    “關於qd17星高層目前的救治方案,我個人覺得還是需要改動一下。誠然那些機甲戰士為全帝國,為全人類都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但這種貢獻是不是能夠直接在他們的戰功上表現出來,而不是把這種善後轉嫁在他人身上?”


    你貢獻大,我可以給你升官加薪,這才是對的。但你不能說,因為你受傷了,你所有的要求就必須得到滿足。


    qd17星現在上邊的政策絕口不提升官加薪什麽的,話說得好聽,一切都先給機甲戰士的康複讓路。但到了某一定高度的人誰又想不到,哪哪兒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那些人不在的時候,他們的坑早就讓人頂了。現在他們迴來了,要安排迴去嗎?那付出了三年的那些人怎麽說?人家就活該得讓位嗎?


    江止戈也知道這事不小,上邊怎麽做也都挺為難的。如果現在能做決策的人是他,可能他比現在的領導還頭禿。


    但是有一點,江止戈至少能確定,什麽是不能做的。


    首先你不能因為不想委屈了機甲戰士,就要委屈跟他們相關的事外人。那樣解決不了問題,還有可能讓問題變得更激化。


    鮑裏斯當然也知道qd17星最近的動作狀態,坦白說,qd17星在事發之後,反應的速度和態度,他都是滿意的。


    對於更多的是旁觀者的民眾來說,他們通常關注不到事情的執行過程中會產生多大的麻煩,他們首先關注的就是高層領導的態度和速度。


    一年當中,因為反應不及時,態度太過冷傲而被網友們噴出翔來的紅頭官號不知道有多少。


    對於江止戈提到的後續細節問題,鮑裏斯不是沒有想過,但在這一方麵,他是站qd17星的高層領導的。


    做什麽決策不會有這樣那樣的困難呢?


    這事兒太正常了。


    按步驟按程序一步一步解決就好了。


    隻要能先把更多數人的感受照顧到就足以證明決策的正確性了。


    想做到人人滿意那是不可能的。


    看在小米粒兒和江濟的麵子上,鮑裏斯壓下了對江止戈沒有眼力見兒的越級發言的不悅,隻敷衍道,“好的,事情我知道了。王秘書,送他們一家迴酒店吧。”


    如果不是因為江止戈生了一個好閨女,他都沒有資格進到總統府被自己接見。鮑裏斯心裏這樣想,唉,還是格局太小了啊,委屈小米粒兒了。


    米樂樂一家被護送迴了酒店,孩子們都去休息了,小米粒兒也在小床裏睡著了,米樂樂這才有空跟江止戈說話。


    “你今天說那些話,總統不高興了。”


    江止戈沉默。他就站在鮑裏斯的對麵,他感受更確切。何止是不高興啊,如果不是因為孩子的話,他可能就被當場趕出去了。


    米樂樂心情很複雜,“見他之前吧,我還怕他太有架子太嚴肅。結果他挺開朗,還隨和,跟孩子們相處的那麽美好。我就以為他是一個千古難遇的好總統,是個能聽得進去建議,眼裏有民眾疾苦的好老頭兒。可是見他跟你交談後的反應,我對他的觀感就又變了。統治者就是統治者,怎麽可能會因為一時的情緒就改變做人的原則呢?”


    最後米樂樂歎,“總統果然是總統,我看我們還是快點迴qd19星吧。”


    江止戈倒不像米樂樂這樣失望,“事情如何處理,其實他並沒有表態,你也不必現在就先給他下定論。我今天的行為的確不妥。在總統的眼裏,可能已經給我打上了越級報告的標簽。你懂的,這種事情上邊的領導最介意了。”


    “可是上次福子的事件輿論鬧得那麽大,他還被網友們一起艾特了,我也沒見他生氣呢?照你的邏輯的話,我們越的級豈不是更多?”米樂樂不理解。


    江止戈給她解釋,“一,上次先艾特他的是張大導演。兩人看起來有不淺的交情,好友提建議那跟我這種下n級屬下提建議,待遇能一樣嗎?二,你們雖然越級更多,但你們有更廣泛的群眾基礎啊。這次事件更廣泛的群眾基礎是什麽?是更多人想要看到做出了突出貢獻的機甲戰士能夠得到不讓他們心寒的對待,而不是像我這樣的不服從命令者。”


    米樂樂順著他的邏輯一想,就有點悲觀了,“那等我們迴到qd17星,上邊的領導是不是還得找你做思想工作?”


    “對,他們會說,你看你女兒都在總統麵前留了名兒了,你這個當爸爸的好意思拖女兒的後腿?身為在役人員,不服從上級命令是多大的思想錯誤你不會不理解吧?放心,等駱萬景恢複了,你就能迴到原來的位置了。”


    江止戈像模像樣的學著領導的話,米樂樂卻聽得心慌氣短。


    突然她想到了,“要我再把輿論掀起來嗎?不能因為我們是個體,就得被要求必須為大多數讓路吧?”


    江止戈嚴肅道,“別鬧。正值國慶大典準備期間,你想幹什麽?我今天就有點仗米粒兒的勢了,你再這樣補一刀,你覺得我們還能安全離開m38星嗎?米粒兒是我們的護身符不假,但一個弄不好,也有可能變成我們頭頂的刀。”


    “那怎麽辦?要不我們找個機會留在m38星不迴去了?”


    “那我們的家呢?你的樂學托管和大學呢?親朋好友呢?”江止戈憐愛地摸摸米樂樂的臉,“重要的是,就是留下來也逃不開的,事情最終還是需要解決。”


    米樂樂偎在江止戈的懷裏,愁得不知道說什麽。


    江止戈卻道,“說到底還是我的分量不夠。如果我自己就有足夠的實力,想來總統也會網開一麵,先給我開個特權了。”


    米樂樂想了想道,“你要是個機甲戰士就好了,建功立業的機會就會多很多。但你就是個機甲維修師,這個部門很難立大功吧?”


    是夜,夫妻倆的心情都很沉重。


    原來是盼著能見到總統,希望能蹭著閨女的熱度把自家的困擾也給解決一把;但事實卻是,見完總統之後,p用沒頂。


    日子還得過。


    從這一天開始,一直到國慶大典那天,他們一家子都可以自由活動了。


    孩子們第一個願望就是去上次過年來時去過的機甲主題樂園。


    十五還沒有去過呢,但顯然已經被江濟和江舟提前安利過了,一大早就顯得異常的興奮。


    米樂樂在孩子們麵前才不會表現出什麽憂愁來,她高高興興地就給熱愛東北話的老朋友珍妮佛打電話了。


    “姐,今天我有時間了,你有安排嗎?帶上孩子們,我們再一起去趟機甲主題樂園玩一天吧?”


    雖然一年多不見了,但日常也一直保持著一定頻率的電話聯絡。


    珍妮佛跟米樂樂一點都不生。


    一聽米樂樂的話,她就一拍大腿,“老妹兒啊,姐就等你這個電話呢!我從星網上早就看到你們全家來m38星了,但也知道你們有正事,這不就沒敢打擾你嗎?今天有空了是不是?等著,我這就開車帶人過去。”


    兩家子久別重逢,俱都激動異常。


    “想當初我們就有緣,都是有四個孩子。現在一看,又都是六個孩子了。太有緣分了!你那時候還跟我說生不了,這不也生了嗎?早就說過了,不孕又不是多難治的病。”


    米樂樂沒辦法細說,隻能幹笑。


    好在珍妮佛也不是那種追根究底的人,她很快就招唿大家上車了。


    這次開來的懸浮車比當初珍妮費上下雙層16座的還誇張,直接就是一輛中型客用懸浮車,核載人數32人。


    “想想咱們兩大家子人數不少,我就直接租了一輛大點的。”珍妮佛說。


    米樂樂趕緊說道,“那租車的費用我出。”


    “你快拉倒吧!”珍妮佛按住米樂樂點開光腦的手,“你這是跟我見外呢?那這麽說的話,這一年來你給我家孩子做的衣服我不得先把錢給你結了?行了,坐好坐好,我們出發!”


    王爾德照例去帶孩子們,珍妮佛照例要上駕駛座。


    “米太太。”賽亞和魯西亞出聲叫道。


    米樂樂頓時就明白了。


    “姐,姐你下來。這是我家孩子的兩個保鏢,車子還是讓她們開吧。你坐我這兒來,我們說說話。”


    結束了總統接見的工作,賽亞和魯西亞又換上常服了。但一身的氣勢,就算是常服也掩蓋不住。


    珍妮佛就沒有推辭,“行,那就麻煩二位了。”


    兩個當媽的能聊什麽?除了孩子還有別的話題嗎?


    米樂樂家多的兩個孩子,就一個是她生的,另一個是她撿得現成的。可是珍妮佛卻是一下子生了一對雙胞胎。比米粒兒大半年,小哥倆特別有意思。


    要是他倆放一塊玩兒呢,沒兩分鍾就得抓撓起來。但如果在他倆之間再放一個小寶寶,沒兩分鍾他倆就能聯合起來抓撓多出來的這個寶寶。


    見米樂樂要把小米粒兒放自家兩個孩子中間放,珍妮佛趕緊攔著說,“別放,千萬別放。我家這兩個混小子真的下手挺重的,小米粒兒長得這麽漂亮,別再給臉撓了。來,給我給我,我抱會兒我們小米粒兒。”


    珍妮佛就把小米粒兒給接過去了。


    結果小哥倆不幹了,嗷嗷叫著就往他們媽媽的身上撲,一個拽小米粒兒腿,一個扯小米粒兒腳,嘴裏還不停地叫著“妹妹妹妹”。


    米樂樂趕緊張大懷抱都給護住,一個個的還站不穩呢,車子又在行進中,給摔了就毀了。


    她就說道,“把座位放平,就讓他們三坐在這兒玩吧。我們看著呢,萬一要打起來,那時候再抱起來也不遲。”


    座位的靠背放平,兩大人坐在邊上,把三孩子放在裏麵,倒也不擠。


    珍妮佛把早就準備好的玩具就給扔在上麵了。


    那是一套拚彩虹橋的玩具,有顏色的區別,還有形狀的區別。這些玩具如果拚到一起,就是一架非常漂亮的彩虹橋。


    小哥倆快一周歲了,到底比小米粒兒大,動作就是快,胖胖的小爪子一伸,兩個人四隻手,就抓了四塊。


    珍妮佛倍感丟人,“你們搶那麽快幹什麽?就不知道先讓讓妹妹嗎?”


    結果她話聲剛落,小哥倆居然同時把手裏的彩虹塊遞到了小米粒兒的麵前,嘴裏叫著“妹妹妹妹”,明顯是給小米粒兒的意思。


    米樂樂就笑了,“誰說人家不懂?這不挺懂的嗎?米粒兒,接著吧,要謝謝哥哥哦。”


    她就拿手輕推了一下小米粒兒。


    然而小米粒兒卻是看也不看眼前的兩個小哥哥,反而一指一個方向,衝著米樂樂“麻麻”叫了一聲。


    她指的是黃色的那一塊,而小哥倆手裏拿著的四塊哪個也不是黃色。


    “原來喜歡黃色啊?因為跟眼眸同色嗎?”珍妮佛給小米粒兒拿過來,塞到小米粒兒的手裏,獲得了小米粒兒感謝的“呀呀”兩聲。


    珍妮佛又對自己的兩崽無奈地攤手,“沒辦法,妹妹不喜歡你們挑的顏色呢。”


    小哥倆看看珍妮佛,又看看玩起了黃色彩虹塊的小米粒兒,好像懂了什麽。就見兩人把手裏的東西一扔,再次撲過去搶彩虹塊了。


    偏偏這剩下的隻有三塊黃色的了,於是米樂樂眼睜睜看見了什麽叫兄弟翻臉。


    先是搶,沒搶過就上手抓,先被抓著的那個扯嗓子就嚎了起來。


    小米粒兒先被嚇了一跳,然後轉轉小眼珠居然拍起小手掌來,嘴裏更是“呀呀”的叫著,跟加油鼓勁兒似的。


    米樂樂那個丟人啊,“你就別給加油了!小哥哥都為你打起來了好嗎?這什麽倒黴孩子啊!”


    珍妮佛輕車熟路地把兩兒子分開,“沒事兒,就當先適應了。等長大後再有小哥哥為她打架,我們小米粒兒就能光明正大地說:老娘小時候就有人為我打架了,稀罕?”


    正熱鬧著呢,珍妮佛的光腦響了,是同事打來的工作電話,她不得不讓王爾德過來把兩兒子先給抱遠。


    米樂樂抱著小米粒兒也想迴避一下,珍妮佛卻道,“沒事兒,又不是什麽秘密工作。”


    電話接通,同事超為難地說道,“珍妮佛,知道你在休假,本不想打擾你的,可是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通知你一聲。那個叫丁旭的藝人剛才又打來電話求情了,堅持要見你一麵。我一個沒忍住,就把你今天帶孩子去機甲主題樂園的事情給說漏嘴了。雖然他不一定找過去,但萬一呢?對不起啊珍妮佛,要不你帶著孩子們臨時換個遊樂園?”


    “就這個事情啊?那沒關係的,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米樂樂好奇地問道,“丁旭?是我想的那個丁旭嗎?你們雜誌社跟他有合作?”


    珍妮佛是一個紙質雜誌社的主編。這年頭,能辦得起紙質雜誌社的,能買得起紙質雜誌的,都不會是沒錢人。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丁旭。本來下下個月的封麵已經定了是他了,但他這不跟你鬧了這麽一出嗎?我就把他撤了。他可能接受不了,一直想辦法見我呢。”珍妮佛實話實說。


    米樂樂有點受寵若驚,“是因為我嗎?”


    珍妮佛笑了,“雖然我很想說是,但不全是。從這次的輿論事件上來看,他的情商可見一斑。原本我是想著,雖然他硬實力沒有,但他有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也算一種實力。他現在又正當紅,我們雜誌社請他不虧。可是通過這次的輿論事件,我和社長溝通過了,他這樣的情商太容易引發事端了。社長也是覺得跟他的合作再往後拖一拖也不遲。”


    米樂樂一下子就聽出重點來了,“難道你們也知道最初暴料的人不是什麽經紀人,而就是他本人的小號?”


    珍妮佛輕蔑地笑一下,“凡是在圈子裏混的,哪個又不知道呢?在他紅起來之前,他的經紀人伊森的風評可是眾所周知的謹慎。伊森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不可能的,隻能是給人頂鍋了。”


    米樂樂八卦兮兮地打聽,“能讓這樣的經紀人頂鍋,看來公司對這個丁旭還是不錯嘛。”


    “當然不錯了,就是自己家公司嘛。現在的掌舵人就是他親大哥,據說是把他當兒子疼呢。”


    米樂樂注意到珍妮佛現在的表情有些古怪,就好奇地問道,“你貌似覺得很不以為然?”


    珍妮佛聳聳肩,“長輩要說溺愛孩子還情有可願,但一個當大哥的,財產繼承的有效競爭者,你覺得他可能真心把弟弟當兒子寵嗎?人家的親兒子可是自小就接受的精英教育。圈子裏的人,不傻的都能看出來,這就是要養廢弟弟呢。可惜丁旭表麵猖狂,內心卻是個傻白甜,一直以為他大哥是真寵他。”


    “哇哦,聽著就刺激。還有嗎還有嗎?”


    隻要不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誰對別人家的瓜不好奇不八卦呢?


    這一路就在米樂樂八卦娛樂圈內的秘聞中給度過了。


    到了機甲主題樂園,孩子們一下子就亢奮了。江止戈,王爾德,再加上兩個警衛員,得分組帶著他們,這才堪堪控製住局麵。


    小米粒兒太小了,是唯一什麽項目都不能玩兒的,米樂樂也怕她突然被刺激到後再做出點什麽出格的行為,就對大家說,她隻帶著小米粒兒就好,其他人以其他孩子為主,務必讓孩子們先玩兒痛快了。


    送走了純玩兒團,米樂樂找到了一家甜點屋,她就帶著小米粒兒過去坐了。


    甜點屋的外形就是一座城堡,裝修以粉色調為主,看著就適合女生,能讓人的心情甜蜜而安靜。


    最重要的是這裏還提供嬰兒可食用的奶粉為原料的慕司口感的冰淇淋。個頭做得很大,樣子也有各種各樣的小動物,特別可愛。但孩子能吃的部分卻很小。


    超適合小米粒兒。


    米樂樂到那兒就先給孩子買了一個,小米粒兒立刻捧著舔了起來,安靜得不得了。


    這裏還提供童車童床,隻要出示遊樂園的有效票據,那麽就能免費使用。


    米樂樂把舔不思蜀的小米粒兒往童床裏一放,管她是躺著吃還是坐著吃呢,反正她能消停一會兒了。


    她也沒虧待自己,給自己點了好多可愛的甜點。大概沒有女生能拒絕這些,哪怕並不餓,也能一口一口吃下不老少。


    甜點屋的不遠處,換成女裝的丁旭正跟伊森在視頻電話裏可憐巴巴地抱怨著。


    “那個叫吉賽爾的新經紀人是不是有能力反正我沒看出來,我倒是看出來了她想雪藏我!現在多少合約都在黃啊,她不僅不替我挽迴,還警告我老實點。伊森哥,你說這正常嗎?”


    伊森不想跟他說話,但又礙於他的身份而不能不理他,就隨口應承著,“你最近的確應該老實點。她要是不把話說重一點,你能聽她的?好了,我已經不是你的經紀人了,你的問題應該找你的經紀人解決。我還有工作,先掛了。”


    “別掛,伊森哥求你別掛。我不是沒人去說嗎?這幾年,我身邊的人除了你,我跟誰能有這麽好的感情了?我大哥倒是跟我好,可是如果涉及到大事情,他也不會慣著我。他還說那個吉賽爾是個比你厲害的人,我要不是萬分確定我大哥寵我,我都要以為是他背後操控這個吉賽爾冷藏我了。”


    那麽漂亮的一張臉蛋,今天還是女裝,於是殺傷力簡直翻倍。


    伊森得承認,他還真不能狠得下心對著這張臉說拒絕的話。


    他甚至想,這小子是不是知道他的弱點了?要不然怎麽會突然姿態這麽低呢?如果還像前些日子對他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他早就把電話掛斷了。


    吃軟不吃硬的屬性太坑人了。


    伊森在心裏唾罵著自己,卻還是繼續搭起了丁旭的話,“所以你就親自去機甲遊樂園找雜誌社的主編了?算你還沒有傻到底,還知道提前給自己換個裝。”


    “那是,怎麽我也是你帶過幾年的,這點警惕心還是有的。”丁旭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


    伊森在那邊心跳亂了幾拍。


    丁旭又道,“她家的雜誌可是全星際最火的,我如果能保下這一個的合約,其他的合約肯定就也不是問題了。可是伊森哥,那主編好像把我拉黑了,我怎麽打她電話她都不接。機甲主題樂園又這麽大,我怎麽找到她啊?”


    透過攝像頭,伊森能清楚地看到丁旭背後是如何的人山人海。這個機甲主題樂園是m38星最大最熱鬧的,日均客遊量能達到上百萬。你想從這上百萬人裏找到想找的人?這是作死呢還是作死呢?


    “她既然來了就不可能是自己來的,肯定是帶孩子來的。你別瞎找了,去專門找找那些孩子們喜歡的餐廳,也許能碰上。”


    雖然機率同樣不大,但伊森的主要目的卻是,本來就不能找到,還不如讓人找地方老實歇會兒呢。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就會慢慢耐心告罄,自己放棄吧?


    “好了,我真的要開始工作了,再……”


    “伊森哥!”丁旭突然叫了起來,“你看我看到誰了?是不是米樂樂那個女人?”


    聽著伊森的建議,丁旭下意識地就找向了離他最近的餐廳,這一看不就看到了甜點屋麽。


    甜點屋開放式,米樂樂又為了讓孩子們找過來時好找,還特意挑了最外麵最顯眼的地方。


    於是丁旭一眼就看到了米樂樂。


    托這次輿論的福,本來丁旭是絕不知道米樂樂是誰的,但這迴知道了。說句刻骨銘心的話,米樂樂化成灰他都認出來了。


    伊森表情一緊,“丁旭,你要幹什麽?不許你胡來知道麽?這次的事情本就跟她沒有關係!”


    丁旭冷笑,“怎麽就沒有關係了?如果她是個普普通通的素人,我還用發生這麽多的p事?她還在星網上曬出了總統的請帖,這不是添油加醋是什麽?她肯定在背地裏嘲笑我b格不如她高!嘖,這迴撞上了好,我倒要看看誰的b格高。”


    “丁旭!你幹什麽?你給我迴來!我不許你胡鬧!你要是敢做什麽,我立刻打給吉賽爾,啊不對,我要打給丁茂,打給你大哥!”


    伊森在那邊急得跳腳,卻也阻止不了已經衝動上頭的丁旭。


    他想了想,沒掛斷光腦,隻在調整靜音之前說道,“伊森哥,沒事兒的,你好好看著我怎麽豔壓她!我要是做出了格,你再打給我大哥。”


    說著他給光腦靜音,拔腿就朝著米樂樂走過去了。


    米樂樂正專心吃著甜點呢,就覺得桌前一個道黑影壓了下來。


    一抬頭,一個長得特別漂亮的年輕女人。漂亮到什麽程度呢?大概得是女裝的嚴謹方尚能一戰了。


    美人總是吃香的。


    米樂樂微笑著打招唿,“小姐,這裏有人了。”


    丁旭美臉一冷,故意道,“5號是我的幸運號,我隻有坐在5號桌才不會發生意外。要不阿姨你挪個位置吧?”


    米樂樂:……阿阿阿,姨?卻原來美人精神不好嗎?


    伸長脖子看看美人的前後左右,沒有家人跟著的嗎?


    得,她跟一個精神病有什麽好計較的。


    “那行。”米樂樂就起身了。


    丁旭心裏美,嗬,b格高有個p用?連腦子都不長。


    米樂樂起身把桌上的5號公主立牌跟旁邊的6號公主立牌交換了一下。


    直勾勾看到這一幕的丁旭:……


    米樂樂擺個請的手勢,“5號,那邊了,去吧。乖,大外女。”


    “……”


    臥槽!叫誰大外女呢?她怎麽能這樣戲耍他!丁旭心裏的火頓時有直衝頭頂的跡象。


    他的光腦還沒關呢,視頻那頭伊森就算看不到,也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還記得自己是哪一國的,伊森現在都想給米樂樂拍桌叫好了。幹得太漂亮了!對,就得這樣懟這個情商為負的低能兒!


    可是丁旭就氣壞了


    那關愛又憐憫的眼神是幾個意思?當他精神病呢?


    “你居然敢這樣戲弄我!我……”丁旭就伸手把桌子邊給抓住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桌子掀翻。


    就在這時,一條腿淩空劈下,穩穩地砸在了桌麵上。


    丁旭再怎麽使勁兒,桌子就是紋絲不動。


    他扭頭看向來人,一個大概一米六多的女孩兒。


    女孩兒手裏一手拎著一個超大毛絨玩偶,一條腿砸在桌麵上。眼神雖冷,表情卻輕鬆。


    丁旭覺得受到了侮辱。


    他可是一米八五呢,居然連一個半大孩子的力氣都比不過?


    丁旭身體半蹲,憋足了勁兒,臉都憋紅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江月“切”的一聲,轉身把兩大毛絨玩偶扔進童床裏,小米粒兒立刻扔掉吃的抓住了玩偶的毛往嘴裏塞。


    冰淇淋能吃的部分早就吃完了,剩下的就是模具了。但小米粒兒不懂,還疑惑為什麽沒有味道了呢。如今看到來了新玩具,自然就喜新厭舊了。


    米樂樂要攔,被江月阻止,“拿過來之前消過毒了,沒事。對了,這人怎麽迴事?”


    江月很不高興。要不是她及時趕迴來了,這人還想掀桌不成?忒大的狗膽子!


    米樂樂卻壓低聲音安撫江月道,“可能是個精神不好的病人,你嚇嚇她就得了,別太過分了。又不能跟這種人講道理,我們要是被訛上了怎麽辦?”


    她又把剛才換桌牌的事情跟江月簡單說了一遍。


    “本來我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又帶孩子又換桌挺麻煩的,但既然你來了,你幫我看著孩子,我換一下吧。她喜歡5號就讓給她,跟一個精神病計較什麽,對吧?”


    江月扭頭看迴丁旭,結果這貨還不死心地又撅腚又憋氣地使勁呢。


    ……得,是看起來精神不怎麽好。


    江月推童車看孩子,米樂樂利索地把桌上的東西換到了旁邊,又把兩桌子的號碼公主立牌給換迴來。


    “5號,你的了,你坐吧。”


    米樂樂帶著江月到旁邊坐去了。


    丁旭收勁兒,一p股墩迴了椅子上。


    手腕上的光腦攝像頭正好對準了旁邊桌的江月,伊森在看到江月那張臉的時候整個人都僵硬了。


    ------題外話------


    感謝細粒丁的破費~你看得開心就好呢~不用這麽客氣啊~


    今天有空,多說兩句啊。一,感覺還能寫一百萬字,如果能保證萬更的話,大概還得有三個月才能結束?差不多吧;


    二,催更的小仙女們,說實話,我首先得做到每天定時更新才有可能有多餘的時間加更呢。最近一直想把狀態調整到上午就更了,但你們也看到了,太難了。如果一段時間內我能保證每天上午就萬更上了,那麽就有可能晚上加一更;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就別想加更了,肯定沒時間。


    唉,日常焦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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