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擦掉眼淚,艱難的抬起他的身子,翻過他的背膀,尋找流血的傷口。

    天!她倒抽一口氣,他背後居然中了槍!

    她驚恐萬分,眼淚再次嘩嘩掉下,她還以為在海裏的時候,是他放開她的,她以為他……

    天呐,她不敢想象,他中槍了,卻依然將她帶了上來,這男人,到底強悍到什麽地步啊!

    尉遲熙將他的身子小心翼翼的翻過來,左背上及肩處醒目的窟窿眼觸目驚心!鮮紅的血浸染了他的衣衫,她將衣衫撕扯開,傷口表麵已經被海水泡白,血肉模糊,隱約看得到子彈就在裏麵,並不深,她猜應該是遠距離射傷的,不然近距離早已經穿孔!額上不禁冒出一把冷汗,幸好子彈打偏了!

    她拚命讓自己鎮定,她不可以讓他有事!

    她腦中快速的搜索著任何解救他的辦法,突然靈光一閃,看著前方茂密的叢林,她趕緊起身,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高大的他扛在她瘦小的肩頭上,顧不上自己隻著小內褲的身子,一步一個腳印馱著他向叢林走去。

    沿著漫長的海岸線,沙灘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跡,普吉島的海風依舊微微吹拂,依稀聽見那邊叢林裏歡快的鳥叫……

    第59章迷失普吉島(16)

    ()普吉島的叢林是樹的海洋,蒼鬆翠柏,鬆濤陣陣,巨樹參天的老樹,盤根錯節,千百隻鳥雀飛躍枝頭嘰嘰喳喳的歌唱。

    “拓野……你聽……鳥叫……”

    “拓野……你看……普吉島……真的……好漂亮呢……”尉遲熙艱難的喊著每一個字。

    咬緊牙,她額頭汗滴如雨,撐著他沉重的身子,半扛半拖的將他帶到這茫茫林海裏,幾乎腿都站不起來了。

    一路的顛簸,昏沉的他偶爾無意識的發出難受的悶哼。

    “拓野……我們就快……有救了哦。”她邊喘氣邊用力喊道,想喚醒他,一路上,她不停的跟他喊話,她怕他就會這樣昏迷不醒……

    她逼自己冷靜下來,不停搜索腦海的記憶,觀察著叢林的一草一木,她記得有一種植物是可以消炎止血的。

    忽然,樹林角落裏長滿一片奇特可愛的角狀果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頓時兩眼放光!她終於找到了!

    她興奮的將他從背上放下來,讓他靠在一個廢棄的樹樁上,看著他蒼白的容顏,她的眼眶充滿淚水:“你要撐住哦。”

    她咬緊唇瓣

    ,往那片奇異果奔去。

    這種白色的果子,是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見過的,她依稀記得它可以止血療傷。

    她小心的探入那片草叢,深怕一個不小心就給毀了。

    那些可愛的角狀果伴隨著嬌嫩的柔枝碧葉,委婉含蓄,她輕輕神出手,挑中幾顆最飽滿、色澤最白嫩的果子,連枝條一起拔下,然後,迅速跑迴他的身邊。

    他雙眸緊閉,眉頭皺起,剛毅的臉龐滴著汗水,臉色慘白得嚇人。

    尉遲熙忍住心裏的疼痛,她不斷告訴自己,拓野一定會沒事的。

    她將他的衣衫解開,露出背部醒目的傷口,頓時,她雙眼通紅。手中握著角狀果的枝條竟然有些發抖,但她來不及猶豫,雖然傷口不深,也必須得盡快給他取出子彈,止血消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把枝條的外皮剝去,握緊稍顫的拳頭,用枝條深入他的傷口,尋找著那顆殘留的子彈……

    “唔!”他發出一陣低沉的悶哼,似乎在忍受著劇烈的痛楚。

    “忍住哦,就快出來了。”即使有多不忍心聽到他痛苦的呻吟,她都知道,不能停手。

    她深唿吸一次,平定自己煩亂的心,輕輕撥弄開那個傷口,隱約可見一個銀色的子彈露出來,她小心翼翼的夾起它……

    老天,一定要保佑她順利拔出來。

    嘣!

    子彈滑出,帶著血絲順著他的背脊滑下來,她反射性的將手接住。

    他一陣悶哼。

    銀色?很少有人用銀色的子彈,忽然,子彈上刻的‘k’字,讓她猛的一顫!腦海閃過一道白光,轉瞬即逝。

    他的傷口汩汩流出血來,來不及細想,她趕忙將角狀果掰開,擠出裏麵的乳白果汁,敷在他的傷口之上。跟著,她將角狀果的綠葉搓碎,覆蓋住他傷口的表麵。在他之前肩胛的舊患處,也將果汁塗抹了一遍。

    敷好之後,她又嫻熟的將他的衣衫扯成四條布片,包紮住他的傷口。

    還好他的衣衫夠大,剩下的兩條布片,她拿來綁住她的胸部和臀部,彷如吉普賽女郎。

    一切妥當之後,她扶起他,避開他的傷口將他靠臥在樹樁旁,他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緊鎖的眉頭稍稍舒緩開來,依然昏昏沉沉的。

    咕嚕一聲,尉遲熙的肚子叫了,她才想起他們一路上幾乎沒有吃過東西。

    於是,

    她開始在叢林裏尋找野果,然後將果子嚼碎喂入他的嘴裏。

    他依然還在昏迷著……

    夜,悄悄降臨,萬物被一層黑紗籠罩,在這茂密的叢林裏,夜涼如水。

    夜,亦慢慢靜了,月光透著枝繁葉茂的縫隙射進一道道朦朧的霧,閃現出一種莊嚴而聖潔的光。

    那邊的海似乎也安睡了,隱約聽到輕柔的浪花拍在沙灘上的微語。

    “嗯……”拓野的身體開始顫抖,唇色再次蒼白起來。

    “怎麽了?”她焦急的問著,觸手一摸,天,他的身體好冰!

    她立即湊近身子,雙臂緊緊環抱住他,用身體的溫度給他取暖。

    彼此赤/裸的肌膚微微摩擦著,產生著一絲一縷的熱流。

    迴想起海裏那個纏綿的吻,她的臉不禁嫣紅。嘴角偷偷浮起一抹笑意,他知道她是誰,那一刻他應該很清楚自己吻的是誰。

    “你吻我了哦。”雖然她知道那是他想灌輸氣流給她。

    “你摸我了哦。”即使他意識到以後便立即鬆開了手。

    “你看光我了呢。”她嬌笑著,明白那是他強撐著疼痛的身子救她上來的。

    ……

    “那……你會愛上我嗎?”她低聲自語,撫摸著他冰涼的臉龐,輕歎一聲,濃濃的失落寫在了臉上。他會愛上她嗎?她不敢保證,這麽多年來,他始終隻是把她當女兒,就連海裏的那個吻,他最後還是推開了她,不是麽?

    “我到底要怎麽做才會讓你愛上我呢?……我愛你很久了……你知道嗎?”她喃喃自語著。

    漸漸的,他暖和起來,均勻的唿吸著,安穩的睡著了。

    這夜,伴隨著她淺淺的低吟,在這深山密林裏,他們緊緊相擁,沉入溫暖的睡夢裏……

    第60章迷失普吉島(17)

    ()“你他媽的野種!給我滾!”

    夢裏一聲強烈的喝斥驚醒沉睡的尉遲拓野!他倏地睜開眼眸,額上冒著冷汗。

    環顧四周,是鬱鬱蔥蔥的樹林,陽光透過枝葉縫隙折射進來,鳥兒在枝頭上鬧著。

    忽然,懷裏一陣蠕動,是她!

    他低頭看著趴在他懷中的人兒,黑亮的眼眸泛起一絲暖意。

    想起昨天,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背著他,一路還不斷的鬼叫,生怕他沒聽見似的,吵得他頭疼。

    小丫頭身子瘦小,沒想到力氣倒挺大的,居然能將他一百八十六公分的身子連拖帶扛的弄來這裏。

    瞧瞧她給他綁的傷口,歪七扭八,裹得一層層的,她當他是木乃伊嗎?

    心裏悄悄升起一絲感動,雖然昨天意識不是很清醒,但他依稀記得,是她細心的幫他挑取子彈,包紮傷口,喂食物給他……

    他是有些許記憶的,隻是後來聽不見她說了些什麽就昏睡過去。

    她的野外生存本領令他意外,原來小丫頭已經長大了。

    嘖嘖,口水卻還蹭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看來這壞毛病依舊改不了。

    “嗯。”她輕吟一聲,看來是快要醒了。

    誰在笑她?尉遲熙感覺頭頂有股笑意衝著她來,接著她就醒了。

    睜開朦朧的雙眼,眨巴眨巴兩下,可愛極了。

    “醒了?丫頭。”

    頭頂傳來低沉沙啞的嗓音,尉遲熙揉揉眼睛,腦子清醒過來:“啊!你,你醒啦。”她欣喜的叫道,看著他安然無恙,她欣慰無比。

    “嗯。”他淡淡的一笑,在蒼白的臉頰上暈染開來,不同於他平時嚴肅深沉的模樣,帥得一塌糊塗,幾乎讓她看呆了。

    “呃,你笑起來好美。”話剛出口,她的臉立即呈現一個囧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是怎麽說話的嘛,黑道型男幾十年,居然混得個美‘字’?娘啊。

    而他,臉色果然瞬間鐵青,呃,雖然還是很蒼白:“尉遲熙!”咬牙切齒的味道。

    “嘻嘻。”她淘氣的伸伸舌頭,繼而嘟嘴嚷道,“人家很少見你笑嘛,十幾年都擺著一張‘屎’臉。”

    呃,這張‘屎’臉貌似更‘屎’了。她隻好趕緊轉移話題,憂心忡忡的問道:“你感覺好些了嗎?”

    “給我包得這麽醜,能好到哪兒去。”他皺眉,鼻子裏哼出氣來,估計還在為那個‘美’字糾結,**,他尉遲拓野江湖道上這麽多年,第一次被人形容‘好美’,這代表什麽,人妖嗎?

    “呃……”尉遲熙尷尬的賠笑,確實是醜了點,誰叫他的衣衫質量太好,撕扯起來不順手呢。況且被海水泡的皺皺巴巴,又血跡斑斑的,不醜才怪。

    一切都得怪那隻死猴子,沒事偷她衣服,還偷得個精光,真是沒品沒德的小人,呃,小猴,呃,貌似年紀不小的老猴子了。

    但,好歹她救了他吧,他還

    敢嫌她包紮的醜?

    “你講點道理啦,真是的,好心好意救你,還嫌東嫌西,動不動就這受傷那中槍,也不怕嚇死人!”說著,她頓覺聲音哽塞,他要敢死,她就算告到閻王那兒,也要把他給拽迴來。他欠她的可多了呢,閻王要問起來,她也理直氣壯,那是啊,欠人情債十幾年,還不夠多啊。

    “混黑道,習慣了。”他輕描淡寫,看著她眼中含淚,他的心頓時柔軟下來。

    “我昨天給你包紮的時候,數了數你背上的傷疤,居然有十一處!”她瞪大水汪汪的眼珠子,大聲叫道。媽媽的,兩次跟他上床,都是烏起抹黑,好似偷雞摸狗似的,難怪她老覺得他背部疙瘩多,摸起來怪不順手的,昨天一數,舊傷疤都有十一處!看得她都心疼死了,他都不會好好保護自己的麽?

    “沒事的,小丫頭,不是說男人有疤更性格嗎?”他寵溺的摸摸她亂糟糟的頭發,笑道,“瞧瞧你,髒兮兮的像個小乞丐。”

    “有這麽誘人的乞丐嗎?”她嘟嘴,將綁著他衣衫布條的胸部挺起來,手撩兩下頭發,一副臭美的模樣,逗樂了他。

    “是,我誘人的小乞丐,是不是該找點吃的,然後趕路了?”他眼裏充滿笑意,跟著將她一把抱起來。

    “喔,你不用再休息一會兒嗎?”她呆呆的任他抱著站起來,他即使受了傷,力氣還是很大,並且狀態恢複得驚人。

    “不了,兩天之內再不迴國,幫裏都亂套了。”他眉頭再次擰緊,再不迴去,赤龍幫恐怕是多事之秋了。

    “嗯,我扶你。”她點點頭,從小跟著他長大,他對於赤龍幫,乃至整個黑道的影響力,她早有見識,這次他遭暗殺,非同小可!

    腦海裏再次浮現那顆銀色子彈,難道……

    她深抽一口氣,努力甩去這個可怕的念頭,撐住他的胳膊:“我們朝哪個方向走呢?”

    “你看前麵那棵大樹,枝葉茂密的一方是朝南的,我們必須朝南走。”他心裏盤算著,普吉島與馬來西亞離得近,黑狗在泰國勢必會派人再追殺他,他必須繞道走。

    “呃。”她是地理白癡,方向感超級差,她樂意一切都聽他的安排,就像個小妻子以丈夫為天一樣,她賊賊的偷笑著。

    隻是,她都失蹤兩天了,笑笑他們不會找她找翻了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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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迷失普吉島(18)

    ()哞——

    叢林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吼叫,聲音夾雜著距離的空曠感,明明覺得離得遠,聲音卻驚鴻得嚇人。

    尉遲熙倏地一震!“呃!那是什麽?”她猛的停住腳步。

    “別怕。”尉遲拓野握緊她的小拳頭,眉頭習慣性的蹙起。懶

    哞——

    接著,又傳來一聲,聲感越逼越近,震得叢林沙沙作響。

    “是大象!”他可以確定是這種叫聲,“沒事的,大象一般是不會輕易攻擊人的。”他安撫她緊張的情緒,在泰國,大象是吉祥的象征,他早有聽聞,在泰國的密林間,經常有象群出沒,沒想到讓他們遇上了,但心裏卻隱隱擔心,若是遇到發情期易怒的大象可就不妙了。

    “找處地方先躲起來!”他挺著發疼的背膀,拉住她的手趕緊躲入一堆隱秘的樹叢中。

    哞——

    大象的叫聲越離越近,踏著沉重的腳步震得土地搖晃晃,掃得樹林嗖嗖響。

    她都要被震暈了,躲在灌木草堆裏的身子輕輕顫抖,圈住他腰身的手越肋越緊,指甲都要掐出肉來。

    他忍住被她掐疼的腰,心裏歎氣,這妮子,膽小成這樣。

    大象的腳步聲近了。她瞪大黑亮的眼睛,等待那龐然大物的來臨。蟲

    哞——

    來了,來了!這地球上最大的陸棲動物啊!

    嘣,嘣,撲哧,撲哧,哞——

    大象晃著扇子般的耳朵,甩著長長的鼻子,邁著千斤重的步伐,姍姍而來。

    千萬別說她膽小哇,她的心情既緊張又興奮,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大象啊。

    她伸長了脖子,掐著他的腰更深入了,他眉頭皺更緊了……

    噢賣糕的!當大象離他們越來越近的時候,才發現後麵居然還跟著長長的象群。尉遲拓野趕緊壓下她左顧右盼的腦袋瓜子,他也被這隊象群震住了,長年在城市裏,從沒有見過如此巨大並且數

    量繁多的象群,不管如何,他們都惹不起,隻能躲著。

    嗖嗖,嗖嗖,哞——

    大象一頭接著一頭從他們身邊路過,他們低著頭,將身體藏著,聽著象群的腳步,像重重的心跳聲那般怦、怦、怦!震得人發慌。

    叮呤當啷,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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