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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一連病了大半個月,太醫每日到慈寧宮請脈不說,各宮嬪妃也準時來請安,大早上的慈寧宮就熱鬧非凡。


    太後靠在鋪著大紅色龍鳳呈祥錦墊的暖炕上,太醫跪在腳踏上為她搭腕診脈,貴妃劉氏、淑妃顧氏、德妃童氏等人坐在炕前的太師椅上屏聲看著。


    等太醫診完脈,劉貴妃率先問道:“章太醫,太後的脈象如何?”


    章太醫躬身站起來,正要迴答,有內侍進來稟道:“皇上來了!”


    劉貴妃等人連忙起身,就見穿著明黃色蟠龍圓領袍的男子器宇軒昂地大步走進來,他看起來約摸四十來歲,劍眉星目,不怒自威。


    這人便是大康的天子,司空元朔。


    眾人齊聲行禮。


    “都起來吧!”司空元朔揮揮手,笑著給太後問安,太後忙指了對麵的暖炕:“快坐!”


    “母後今日可好?”他坐下來問道,慈寧宮的大宮女桐青輕手輕腳地奉茶。


    太後倚在靠枕上,笑道:“太醫剛診完脈,還沒來得及說話,你就來了!”


    司空元朔就看向章太醫。


    章太醫連忙恭聲道:“太後娘娘的脈象已趨平穩,隻需再調養兩日便可。”


    司空元朔的神情微緩,道:“章太醫辛苦了,太後的病多虧有你細心照料才能順利痊愈。”


    “這都是臣分內之事,不敢當皇上厚讚!”


    司空元朔滿意的點點頭。


    章太醫就行禮告退。


    司空元朔關切地詢問起太後的日常起居,得知太後近來胃口不佳,不由麵露憂色。


    坐在一旁的劉貴妃就道:“臣妾在病中也常感覺口中乏味,吃不下東西,前幾日玉菡進宮請安,帶了她親手熬製的當歸紅參燕窩粥,說是照著古書上的方子做的,臣妾吃過覺得很不錯,今日特意熬了一盅帶過來給太後嚐嚐!”


    立在她身後的宮女就端了個紅漆托盤出來,上麵放著個白底紅釉的瓷盅。


    劉貴妃伸出一雙白嫩的柔荑接過來,如弱柳扶風般走到炕前,輕輕將托盤放到炕桌上,纖長白皙的手指拎起盅蓋,一股淡淡的清香就飄了出來。


    “真香。”太後笑著頷首,“貴妃有心了。”


    劉貴妃抿唇淺笑,說不出的嬌柔多姿。


    司空元朔看了她一眼,目露欣慰。


    德妃和淑妃的臉色便有些僵硬,不過她們在宮中屹立不倒多年,早已練就了七情不上麵的功夫,看起來仍是笑盈盈的。


    司空元朔道:“母後,您早膳不是隻吃了幾口嗎?不如趁熱喝點燕窩粥吧!”


    太後知道他這是特意抬舉劉氏,就笑道:“聞著這香味,哀家倒真覺得有些餓了。”


    劉貴妃就拿起瓷盅旁的銀製象牙柄調羹服侍太後喝粥。


    不得不說,這盅當歸紅參燕窩粥確實美味,太後連著用了小半盅。


    喝完粥,劉貴妃又親自服侍太後漱口,動作優雅,神色恭謹,讓司空元朔看在眼裏更加滿意。


    等太後笑眯眯地賞了劉貴妃一根紅寶石金簪,她屈膝謝恩時,司空元朔就伸手虛扶了她一下。


    劉貴妃抬眸一笑,提步坐迴她的位置上。


    “皇祖母!皇祖母!救我!救我!”


    這時一個鵝黃色的身影旋風般從外麵衝了進來,差點跟劉貴妃迎麵撞上,劉貴妃花容失色地往後急退兩步,被司空元朔穩穩地扶住。


    屋裏的人也跟著心裏一緊。


    “長寧,你這冒冒失失的性子什麽時候才改得了?”司空元朔皺眉嗬斥道,但語氣中並無多少怒意,更多的是無奈。


    長寧公主司空敏熹嘟著嘴依偎到太後身邊,嬌憨地喊了聲“皇祖母”才耷拉著腦袋行禮賠罪:“兒臣知錯,請父皇恕罪……”


    司空元朔歎著氣直搖頭,太後已攜了司空敏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儼然一副維護的摸樣。


    劉貴妃忙道:“皇上息怒,剛剛不怪公主,是臣妾自己沒站穩!”


    司空元朔見眾人都緊張地望著他,便道:“你們就都慣著她吧!”到底沒再計較這事。


    屋裏氣氛一鬆,劉貴妃心有餘悸地坐了迴去,感覺眼前似乎還有些發黑。


    太後就問司空敏熹:“發生什麽事了?你喊救命做什麽?”


    長寧在宮裏一向橫著走,連幾個皇子都輕易不敢招惹她,誰會找她麻煩?


    “是母後,她要抓孫兒迴去關禁閉!”司空敏熹撲進太後懷裏哭道,“皇祖母,您可要為孫兒做主啊!孫兒不想被關在屋子裏!”


    太後摟著她,被她哭得心都碎了,連聲安慰道:“不怕不怕,有皇祖母在,不會讓你母後關你緊閉的!”一點都沒想到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個清楚。


    司空元朔不由扶額,無奈道:“長寧,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皇後對女兒向來嚴厲,但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罰她,肯定是她闖了什麽禍,皇後一怒之下才說要關她禁閉的。


    司空敏熹從太後懷裏抬起臉,嘟著嘴看了他一眼,不答話。


    這下司空元朔就更肯定了。


    “你來說!”他指了指司空敏熹的貼身宮女小芍。


    小芍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到底沒膽子當著皇上和太後的麵撒謊,磕磕巴巴地把事情說了。


    原來自從司空敏熹前段時間與幾位皇子賽馬,結果七皇子從馬上跌下來摔斷了腿之後,皇後就再也不準她去跑馬了,把她拘在坤寧宮,整日讀書學畫學琴,搞得她苦不堪言。眼看著二皇子大婚將至,今早皇後請了賢妃過來說事,不得空,就讓坤寧宮的宮女守著她。誰知道她竟然偷偷溜了出去,夥同八皇子、十皇子幾個在禦花園裏的蹴鞠,結果把鄭太妃養的哈巴狗嚇得亂竄,撞倒了剛學會走路的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在禦花園裏哭了整整兩刻鍾……皇後知道此事後大怒,派了貼身宮女去帶她迴坤寧宮,說要關她禁閉,她聽到風聲就趕緊跑慈寧宮來避難了。


    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太後就問:“那十三現在怎麽樣了?”


    “十三皇子哭了會兒就沒事了,奴婢陪公主過來的時候,十三皇子已經由乳嬤嬤抱著去王婕妤宮裏了。”


    王婕妤就是十三皇子的生母。


    聽到十三皇子沒事,太後原本就鬆泛的表情更祥和了,笑道:“那就好,小孩子嘛,哭一哭就沒事了,等會兒請個太醫過去瞧瞧!”(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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