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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還敢狡辯!我要見國公爺!”彤姨娘說著就往外衝。


    兩個身材壯實的婆子堵在門口,不讓她出去。


    “你們……你們……”彤姨娘指著她們,氣得指尖直顫,突然轉身撲到寄柔麵前,伸手就要扇她耳光。


    雅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冷漠的看著她。


    那兩個婆子上前來押住彤姨娘的手臂,把她拉到椅子旁,按著肩膀讓她坐下。


    “等國公爺迴來,奴婢自然會把今天的事稟告給他,是非對錯自有國公爺定奪。在這之前,姨娘還是好好在屋裏思過吧。”


    寄柔輕輕福了福,帶著雅青幾個從從容容出了東廂。


    “薇姨娘的傷怎麽樣了?”


    雅青道:“太醫正在看。”


    寄柔看著她紅腫的臉頰,柔聲道:“待會兒順便讓太醫看看你的臉,腫的這麽厲害,可要好好治。”


    “沒關係,反正沒破皮,我自個兒迴屋塗點藥就行了。”


    “那怎麽行!”寄柔瞪了她一眼,對小丫鬟道,“等看完姨娘的傷,請太醫來嘉佑堂。”


    *


    小廝提著燈走在前麵,俞奉堯麵色沉靜的穩步而行。


    其實他用不著照燈也看得見路,之所以讓小廝提盞燈,是為了讓府裏的人看到他。


    繞過一座太湖石假山,就上了嘉佑堂前的敞道。


    嘉佑堂是個三進的院子,原來是曆任申國公世子的起居處,俞奉堯襲爵後依舊住在這兒,反倒把正院擱置到一邊。


    嘉佑堂已經亮起燈,門口種著棵百年的老槐樹,樹影印在寬敞幹淨的石板路上,有種幽深靜謐的感覺。


    屋簷下吊著兩個大紅燈籠,守門的遠遠看見俞奉堯,麵色一肅,恭恭敬敬的蹲身行禮。


    今天成功抓到了西番的奸細,他隱隱覺得有些蹊蹺,在心裏仔細的想著事情的每個細節,看也沒看那兩個人,沉著臉朝裏麵走。


    “國公爺!國公爺!”


    一個人影突然從槐樹後躥出來。


    守門的認出那張嬌俏的臉,是彤姨娘的丫鬟半芹。


    “半芹?你不在姨娘身邊伺候,跑這兒來幹什麽!”倆人上前攔住她。


    下午彤姨娘和薇姨娘跑到嘉佑堂大鬧,被寄柔姑娘用雷霆手段收拾了一番。薇姨娘撞破了頭,正躺在床上養傷,彤姨娘被照規矩是要在屋裏思過的,半芹是她的貼身丫鬟,不在主子身邊伺候著,跑到這兒來難道是想喊冤?


    倆人不由在心裏嗤笑,嘉佑堂是什麽地方,就算是太後娘娘賜的妾侍也休想在這裏撒野!


    寄柔姑娘特意囑咐過,絕對不能讓聽雨軒的人出現在國公爺的麵前。


    她們對視一眼,使勁拽住半芹的手臂把人往外拖。


    “國公爺!您可要為我們姨娘做主啊!”半芹使勁甩開她們的手,直直朝著俞奉堯的衝過去。


    俞奉堯腳步一頓。


    他轉過身,麵沉如水得看向半芹,眼神冷如冰霜。


    半芹心裏“咯噔”一下,急切的腳步猛地停下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兩個仆婦臉色大變,雙腿一軟也跟著跪下去。


    半芹匍匐在地上,緊張的口幹舌燥。


    彤姨娘被罰關禁閉,那些丫鬟婆子一點情麵都不講,把聽雨軒看得嚴嚴實實的。若不是姨娘用體己銀子籠絡了廚房的婆子,她根本出不來。


    姨娘說了,就算她們真有錯,寄柔身為丫鬟竟敢以下欺上,更是罪不可恕。隻要讓國公爺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肯定會為她們做主,到時候也可以給那個阮寄柔一點顏色看看……姨娘讓她一定要在國公爺迴嘉佑堂之前,搶先跟他訴苦,以免寄柔她們混淆視聽。


    想到這兒,半芹的心稍微平靜下來。


    她恭恭敬敬的給俞奉堯磕了個頭,哭道:“奴婢是彤姨娘的丫鬟半芹……”


    “把人帶進來。”俞奉堯沒有多看她一眼,轉身朝裏走。


    兩個小廝上前拉著半芹的手臂,把人一路拖進了正廳。


    寄柔知道半芹跑到嘉佑堂門口找俞奉堯,臉色一白。


    “我不是讓你叫人看住聽雨軒嗎?半芹怎麽會跑出來的?”她問雅青。


    雅青沒注意到她的異樣,眼帶得意道:“彤姨娘不是想向國公爺喊冤嗎,我特意留空子讓她們鑽。國公爺最厭煩內院的侍妾鬧事,彤姨娘敢自己撞上來,哼!”


    寄柔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你讓人放她出來的?”


    “是、是啊……怎麽了?”雅青見她臉色不對勁,急忙解釋道,“你不用擔心,我們照國公爺的吩咐做事又沒錯,國公爺不會怪罪的。”


    本來是沒錯,可現在……


    “寄柔姐姐,雅青姐姐,國公爺叫你們呢!”小丫鬟在門口稟道。


    寄柔定了定心神,溫聲迴道:“知道了,我們這就去。”


    她正色對雅青道:“待會兒不管半芹說什麽,你都不要出聲,我來應付。”


    寄柔這是怎麽了,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她們又沒錯,有什麽好怕的。


    雅青滿臉疑惑,不過她一向對寄柔十分信任,就點了點頭。


    倆人一起去了正廳。


    俞奉堯坐在那兒,手裏端著青花瓷茶盅,臉色看起來十分平靜。


    初蘭和幾個伺候的丫鬟斂氣屏聲的立在一旁,半芹跪在廳堂中間瑟瑟發抖。


    她們恭敬的給俞奉堯行禮。


    俞奉堯看了她們一眼,對半芹道:“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次。”


    “是。”


    半芹心裏一喜,國公爺這是要她和寄柔對峙,看來姨娘說的沒錯。


    她冷靜下來,口齒清晰道:“今天下午我們姨娘和薇姨娘來嘉佑堂,想給國公爺請個安,可惜您不在,兩位姨娘就想等您迴來。誰知寄柔姑娘說沒有您的吩咐,姨娘擅自進入嘉佑堂已是不合規矩,不能留在這裏,叫婆子趕我們出來,推搡之下,薇姨娘撞到柱子上當場昏了過去。彤姨娘一時情急與寄柔姑娘起了爭執,寄柔姑娘竟然讓人堵了姨娘的嘴,把姨娘綁迴了聽雨軒,還叫人守住院門,不許姨娘出門。姨娘不堪忍受這樣的侮辱,想跳井自盡,雅青姑娘就把姨娘軟禁在屋子裏……國公爺,我們姨娘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您可要為她做主啊!”


    她說完就朝俞奉堯磕起頭來。


    雅青冷著臉瞪向半芹,說得好像她們一點錯都沒有一樣。


    “她說的可是實話?”俞奉堯問寄柔和雅青。


    雅青張嘴想辯解,寄柔搶先道:“是。”


    半芹聽她親口承認,心裏鬆了口氣。


    寄柔跪下去,繼續道:“倆位姨娘擅闖嘉佑堂,奴婢照規矩送她們迴聽雨軒思過。奴婢並沒有軟禁彤姨娘,隻是怕姨娘尋死才不得不把姨娘拘在屋內,請國公爺明鑒。”


    俞奉堯漫不經心的點點頭,道:“彤姨娘和薇姨娘擅闖嘉佑堂,罰一年月例,禁足思過半年。”


    什麽!


    半芹猛地抬起頭:“國公爺……”


    “至於這丫頭,杖責二十大板。”


    半芹的喉嚨一緊,難以置信睜大了眼睛。


    怎麽會這樣?國公爺不是已經相信她說的話了嗎,怎麽會……


    立在俞奉堯身後的兩個小廝立刻上前拖著半芹朝外走,她奮力掙紮:“國公爺!奴婢冤枉啊,奴婢……”


    小廝一把捂住她的嘴。


    雅青垂著頭,嘴角勾起一絲嘲諷。


    彤姨娘和薇姨娘自以為是太後所賜,就想在府裏作威作福,可她們也不看看這是哪兒!


    寄柔的娘是太夫人的陪嫁丫鬟,她從小就在國公爺身邊伺候,最得國公爺信任,否則也不會讓她掌管嘉佑堂。申國公府沒有主母,內院的事一向是嘉佑堂說了算……


    半芹的哭鬧聲漸漸消失。


    雅青微微一笑,伸手想扶寄柔起來。


    俞奉堯放下茶盅,朝淨室走去:“寄柔,辦事不利,罰半年月例。”


    雅青愣住了。


    寄柔原本緊繃的心神鬆弛下來,朝初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進去伺候。


    *


    國公爺不是已經懲罰彤姨娘和薇姨娘了嗎,為什麽還要罰寄柔,寄柔又沒錯!


    雅青想跟上去解釋,被寄柔一把拉住。


    她附到雅青耳邊小聲問道:“你知道國公爺為什麽罰我嗎?”


    雅青懵懂的搖搖頭。


    “因為半芹。”


    “半芹?什麽意思?”她滿臉疑惑。


    寄柔想借這次的事給她提個醒,就仔細解釋道:“彤姨娘和薇姨娘擅闖嘉佑堂,犯了府裏的規矩,我自然可以照規矩處置她們。可是國公爺既然把管理內院的權利交給了我,我就有責任把事情處理妥當,而不是讓他親自動手。我知道你放半芹出來,是為了讓彤姨娘自食其果,可是落在國公爺眼裏,就是我處理不當。”


    “可是她們畢竟是姨娘,你名不正言不順的,難免落人話柄,否則今天彤姨娘就不會說你以下犯上了……”


    “那又怎麽?隻要國公爺信任我,給我這個權利,旁人的風言風語對我來說又有什麽可怕的。”寄柔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你可知道國公爺為何讓我管嘉佑堂的事?”手機用戶請瀏覽wap.aiquxs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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