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時,他也掛了電話。


    我問:“你拿了我的手機?”


    “是,”他從口袋裏拿出了我的手機,說:“你的助理打了幾通電話來。”


    我接過來一看,我的助理的確打了幾通電話,但孟簡聰也並沒有接聽。


    我檢查手機的同時,孟簡聰問:“你找手機做什麽?”


    告訴他也無妨,我把事情一說,道:“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次我爸爸向著她,我也沒能力管,這次我不會再姑息她。”


    孟簡聰卻沒有像我一樣生氣:“那你打算怎麽做?”


    “直接告訴我爸爸。”


    “如果他依然向著她呢?”他說:“比如他會說,男人是你自己選的,她隻是把真相告訴了孩子。”


    我看著他問:“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他沒有直說,而是道:“我認為你隻需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爸爸,也盡量不要帶著怒氣,如果他選擇為珊珊說話,那你就不要再強求他的態度。畢竟你已經拿到了應該屬於你的一切,而他這麽多年一直過得很辛苦,隻有珊珊始終在他身邊陪他。”


    我說:“如果我像她一樣被他親手帶大,那我也不會結婚,也會始終陪在他身邊。”


    “現在說這些又沒有意義。”他說:“事實已經是這樣了。”


    孟簡聰的話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我的怒火,也提醒了我。


    現在時間還早,我平複了一下心情便打給我爸爸,他親自接了電話,但語氣不善:“有什麽事?”


    我先聊了幾句今天帶茵茵出去玩的事,我爸爸似乎有心事,不冷不熱地應了幾聲。


    然後我盡量使自己溫柔地把這件事告訴他,並說:“雖然這些是事實,但茵茵早就不記得繁音,相反她一直以為簡聰才是爸爸,這麽說……會影響她和簡聰之間的感情。”


    他挺冷淡地說:“我知道了。”


    看來孟簡聰的確是對的,但我還是不免失望:“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我希望她不要再這樣了。”


    他說:“我知道了。你還有事麽?沒事就這樣吧,我累了。”


    我知道在我爸爸心裏,茵茵和念念的地位完全不同,念念是外人,而茵茵是姓蘇的。所以我以為他會稍微熱絡點,沒想到如此冷淡。


    雖然孟簡聰告誡我要態度好,但我還是不免糾纏起來:“爸爸,你問清她之後,會讓她跟茵茵道歉嗎?”


    “沒那種必要,”他說:“你不要總揪著這種小事不放。”


    我問:“這是小事嗎?爸爸,茵茵很傷心的。”


    “就像你自己說的,這是事實。”他說:“你跟他走的那段日子都是珊珊在照顧茵茵,她要比你盡心盡力,即便有幾句話說錯,你也應該得饒人處且饒人,多想想別人的好。”


    他這麽說,我便覺得他太過強詞奪理:“爸爸,當時是您不把孩子給我。”


    “我不給你?”他似乎有些怒了,“是你自己在男人和孩子麵前選擇了男人。還是你認為我應該讓茵茵待在那個三番五次會掐死她的人身邊?”


    我頓時啞口無言。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覺得珊珊故意說這種話讓茵茵傷心,且不說她並不是這樣的蠢人,即便她說了,也隻是無意中說了真話,你不要上綱上線,多問問別人珊珊是如何照顧她。”他說:“靈雨,你不要總是怪別人,多反思你自己。”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又問:“正巧你打來,我也想問你,婚禮到底為什麽突然取消?你這次到底是不是跟簡聰一起出去?”


    我不由一愣:“您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放著好好的生活不要,又去跟他糾纏,”他冷冷地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快結婚了?你到底有沒有自尊心?”


    難怪剛剛這樣罵我,如果我沒猜錯,他不是被人告知了這件事,而是直接被發了視頻。


    那視頻誰看了都會罵我。


    如果是以前,我還會因為他不問緣由就直接訓斥我的態度感到傷心,但現在不會了。


    何況他袒護珊珊在前,因此我沒有說話。


    他似乎在等我的迴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簡聰知道嗎?”


    “知道。”我說:“他媽媽也知道。”


    “那怎麽不告訴我?”他再度怒了起來:“想瞞到我什麽時候?”


    “不知道怎麽對您說。”我說。


    “說會拿證也是假的?”


    本來是真的,但我有點拿不定主意了,便“嗯”了一聲。


    他不說話了。


    這樣的緘默一直過了很久,我有些不安,叫了一聲:“爸爸?”


    我擔心他是暈倒了。


    他這才開了口,有些無奈地問:“他精神狀況如何?”


    “還好,瘋瘋癲癲的。”


    “恨你嗎?”


    “有點。”我覺得他的問題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歎了一口氣:“叫他聽電話。”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沒有跟他在一起。我那天是被人下藥的。”


    他又不悅了:“你看過那視頻麽?”


    “我知道您的意思,”那視頻裏我很主動的,而且我認得繁音,可能他是由此認為我是清醒的:“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我想他了,這和我被下藥有衝突麽?如果不是被算計,我怎麽可能留下視頻?爸爸,既然您知道了,我也不想再遮掩,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沒有自尊心了。”


    他這才說:“那你接下來要怎麽辦?”


    “不知道。”我說。


    “簡聰的媽媽已經知道了?”他問:“她怎麽知道的?也是有人給她發了視頻?”


    “視頻的地點就是她家。”我說:“我答應她了,要跟簡聰分手,不過他不肯……我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不是他媽媽告訴你的嗎?”


    “不是,”他說:“有人給我發了視頻。”


    我沒說話。


    他似乎很累了,反而沒那麽憤怒:“你還想不想迴去跟他在一起?”


    我沒說話。


    “想得話,我成全你。”他說:“免得你整天看什麽都不順眼,好像我不是在救你,而是在逼你放棄自己的幸福一樣。”


    我說:“我不想。”


    “不用怕,我把你的孩子還給你,你們去一家團聚,”他說:“你把我的公司還給我,從今往後,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你喜歡跟什麽樣的瘋子在一起,我再也不管。”


    我說:“我已經說我不想了。”


    他沉默了一下,說:“這次我相信你,如果下次再跟他糾纏在一起,就按這麽辦。”


    在聽完這句話的最初那幾秒,我有一種很強烈地衝動,想要說我可以辭職。


    但事實是我不可以,我跟繁音已經迴不去了,相反他在我手裏受了那麽大的委屈,我一旦失勢,繁家第一個就要找我報仇。


    於是我說:“我知道了。”


    “這件事我會調查,孟家那裏我會溝通,”他說:“你剛剛的那些話,不要對簡聰亂說。”


    我說:“事情都已經這樣,我也可以不嫁。”


    “你沒有母親,這幾年也沒有培植出什麽勢力,”他說:“我死以後,你孤軍奮戰遲早要翻船。”


    我隻好說:“我知道了。”


    “以後不要總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沒用的小事上。”他說:“就這樣,等我聯絡你。”


    他說完,便掛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心裏五味雜陳。想起茵茵可憐的樣子,又想起孟簡聰剛剛冷靜勸我的那張臉,也不知為何,我忽然開始後悔了,後悔把繁音變成這幅樣子,否則至少在這個問題上,他即便不站在我這邊,也一定會站在茵茵這——哪怕他什麽都做不了。


    我還想去看看茵茵,一扭頭,看到背後站著一個人。


    是孟簡聰。


    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他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但我明白他在想什麽。


    那些話鐵定被聽到了,我說:“抱歉。”


    他似乎方才迴神,問:“出了什麽事?你爸爸知道了?”


    “嗯。”


    “他怎麽說?”他的神情有些緊張。


    “他說他會調查溝通,”我說:“抱歉。”


    他看著我的眼睛問:“抱歉什麽?”


    “上次已經答應你要拿證,但我現在又覺得……”我說:“事情搞到這個地步,我覺得……”


    “你爸爸是怎麽知道的?我媽媽去找過他了?”


    “沒有。”我說:“是有人給他發了視頻。”


    他微微地皺起眉頭。


    我試探著問:“你知道是誰嗎?”


    “我怎麽會知道?”他的神態有警覺也有不滿。


    “不,”我說:“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懷疑的人選。比如喜歡你的人,或有利益牽扯的人。”


    他很勉強地笑了,“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嫁給我除了有個嫁進孟家的名,並沒有什麽實際利益。”


    “那喜歡你的人呢?”我問。


    “晴嵐不會那麽做的。”他大方地說:“論起立場跟能力,還是繁音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沒說話。


    但他又補充:“即便她這麽做了,她的能力也不夠,背後一定有人。她不會是主謀。”


    我點頭說:“那我知道了。”


    “你懷疑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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