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坐穩,司機便踩了油門,導致我差點被慣性扔出車窗外。幸好繁音按住了我的肩膀,我來不及道謝,扯出安全帶綁到了身上。


    這一切做完,我才有空問他:“你幹嘛這樣跑?”


    “我又沒孩子給她。”他一邊說,一邊扭頭朝後擋風玻璃看,一邊掏出了那個小小的遙控器。


    我也一同扭頭看過去,雖然已經距離挺遠,卻還是可以看到蒲萄的身影。


    我正想轉迴頭來,蒲萄身後不遠處的箱子突然冒出火光,隨後炸開,被化為碎片。


    我還想再看看別的,汽車卻轉了彎。


    我見他的拇指按在遙控器上,確定剛剛是他操作炸了那個箱子,便問:“箱子裏是什麽?”


    他摸出一支香煙銜在嘴邊,懶洋洋地迴答:“什麽也不是。”


    我問:“那你為什麽炸它?”


    “斷了她的念。”他瞟了我一眼,露出不耐煩來:“我沒有義務解答這種事。”


    我問:“那咱們現在要去哪裏?”


    “送你去機場。”


    我說:“謝謝。”


    “應該的。”他說完便靠在椅背上,掏出手機來按著,像是在發信息。我很想看看,又覺得無禮,便忍耐著沒有探頭,用餘光悄悄看著他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細微的不同來,卻始終沒有。


    他看起來特別正常,像是第一人格,不過似乎沒那麽粗暴。難道經過這一番刺激,他的病好了?還是他們又合夥耍我?


    我正想著,他突然開了口:“你有什麽問題麽?”


    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我當然有:“你的病好了嗎?”


    他動了動脖子,眼珠子也瞟了過來,有些不善地看著我:“你為什麽這麽關心這個?”


    我拿不準他的意思,便換了個話題:“你怎麽突然來這裏?”


    “我爸爸叫我來的。”


    我問:“你爸爸?”


    繁老頭不可能救我,看來是我爸爸的安排?


    “對。”他瞟著我說:“你爸爸找到我爸爸,當然了,他付錢了。”


    我想了想,試探著問:“那你……認得裏麵那個女人嗎?”


    “她叫蒲萄,是黑幫頭目,之前控製著一些地盤、賭場跟女支院,不過這一年她不行了,因為她跟她弟弟之間出現了一些矛盾,她的勢力也受到了很大影響。”他看著我說:“看來你對這些不感興趣。”


    “嗯……”


    “她以前是我的情婦,不過我不記得這件事。至於她說的那個孩子,好像跟我爸爸有關,這我也不清楚。”他說到這裏,目光忽然微妙起來,看著我說:“你關心的是這個角度,難道你也跟我上過床?”


    我問:“你覺得呢?”


    “但願沒有。”他收迴目光,再度打開手機,屏幕上有一條新信息,除此之外,我便看不到其他的了。


    我也沒再說話,靠到了椅背上,看著外麵的風景。


    我承認,從剛剛突然見到他到現在,我的心都在狂跳。我難以單純地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我有點高興,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不過念念肯定會很高興。


    想到這裏,我問:“念念在做什麽?”


    “念念?”他微微地眯了眯眼睛,顯出一副正在迴憶的表情。


    “嗯。”我問:“她知道你的病好了吧?她在做什麽?”


    他不答反問:“你怎麽叫她叫得這麽熟?”


    我知道不能順著他的話迴答,便說:“不想說就算了。”


    果然,他老老實實地迴答:“她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麽?上課、玩。”


    “她知道你的病好了嗎?”


    他神色愈發古怪:“你適合問這種問題麽?”


    我說:“那就當我沒問過吧。”


    我不再看他,看向正前方,那裏除了前排椅背什麽都沒有。當然,我也並不需要看到什麽。


    我對他是否真的不記得我而持有懷疑態度,不過不論這是真是假,我都不打算揭穿他。


    我的餘光能夠看到他一直在看我,樣子若有所思的。而我的頭一直在痛,後來便靠到椅背上,眯起眼睛休息。


    也不知這樣過了多久,他突然問:“你生過幾個孩子?”


    “兩個。”我睜開眼看向他,問:“為什麽問這個?”


    “沒什麽,”他說:“隨便聊聊。”


    我鬆了一口氣,卻又聽到他說:“那個念念,我來之前,她對我說,你是她媽媽,要我把你帶迴去。”


    我不禁一愣。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的神情:“不會是真的吧?”


    我想他會把我的迴答告訴念念,如果我迴答不是,念念一定會受傷害。但我的本心是不迴去,於是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還有多久能到機場?‘


    “你不認識路?”還好,他沒有繼續問。


    “不認識。”


    “撒謊。”他笑嗬嗬地說:“我看你熟得很。”


    我不禁扭頭看向他,他正好看著我,笑眯眯的樣子仿佛下一句就會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他的玩笑。


    但他並沒有這麽說,隻道:“她是你生的吧?”


    我問:“你覺得自己適合問這種問題麽?”


    “適合。”他說:“她還說我是她爸爸。”


    我看著他問:“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沒說話,依然看著我。


    我說:“別聽那孩子亂說,她在你家的開銷一切有我,如果你看她不順眼,就叫她迴來。”


    他笑了:“你這算是變相承認了。”


    我沒再說話。


    終於到了機場,我竟意外地在我大門口看到了孟簡聰的車。


    嚴格來說,我跟孟簡聰之間那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爭執,但他的態度讓我有點不舒服。即便我跟繁音打打鬧鬧這麽多年,我卻有資格過問他的事。而孟簡聰卻直接就把我隔絕在外,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這是他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不過,我跟他還沒有結婚,所以這件事即便讓我不舒服,我也無法反駁,但我可以選擇不想見他。


    我見繁音的車有往那邊靠的意思,忙說:“我不從這扇門進。”


    他瞟了我一眼,道:“那不是你未婚夫?”


    我看向他,問:“這是誰告訴你的?”


    “你爸爸說你未婚夫會來接你,附近隻有那一輛車的檔次配得上你。”他饒有興味地看向我:“他還要負責給我錢。”


    “錢我會給你。”我說:“換個門進。”


    他說:“錢拿來。”


    我說:“我迴去就轉賬給你。”


    “我收現金。”他說:“你沒有,我就隻好找你未婚夫要了。”


    我有點生氣,而他隨後又說:“你不要怕,我會向他解釋清楚,你的衣服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炸彈,與我無關。”


    “不用了。”


    說話間的這一會兒,車就已經靠過去並停下了。


    我隻得用手裹了裹衣服下車,機場風大,一出來我立刻被凍得打哆嗦。


    孟簡聰也在同一時間下了車,看到我的同時果然愣了一下,目光集中在了我被扯開的衣領上。然後他又看向繁音,看來事前也不知道他會來,同樣是滿臉詫異。


    這局麵約莫維持了半分鍾,孟簡聰才後知後覺似的拉開車門,說:“快上車吧,這麽冷。”


    我鑽進車裏,感覺暖和多了,頭更痛了,閉上了眼睛。


    他倆在外麵交流了好一陣子,之後孟簡聰便上了車,我感覺他似乎正在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我感覺有一個溫暖的東西蓋在了我身上,上麵帶著好聞的香水味。


    我張開眼睛,見是他的外套。


    我看向他,他說:“抱歉,我發現你出事後,沒能第一時間找到你,讓你受苦了。”


    我說:“跟你沒關係,是我得罪蒲萄在先。”


    他似乎想說什麽,張了張口,卻終究沉默了。


    我再度閉上眼睛,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他的手臂放到了我的肩膀上,摟了摟,將我整個人都抱進了他懷裏。


    此時我感覺身上的冷氣稍減,身體也不那麽僵硬了,順從地靠在他懷裏。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我爺爺醒了。”


    我沒說話。


    “他在安排遺囑。”他說:“都會給我。”


    我坐起身,拉開他的手臂,看著他說:“我在意的不是遺囑給誰,而是這件事我有沒有權利說話。”


    “抱歉。”他有些無奈地望著我:“是我的態度不夠好。”


    “你不想做這種事可以不做。”我說:“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說這件事與我無關這種話。”


    他說:“對不起。”


    我聽得出,他爺爺恐怕並沒有醒,或許他是真的因為我的態度而決定這麽做,或許他隻是用這樣的話來試探我到底在意的是什麽。但不管是哪個,這件事他道了歉,我也表達了不滿,我畢竟還想跟他在一起,也就不必再揪著不放。


    我也知道,他已經很完美,是我太吹毛求疵了。


    於是我說:“蒲萄把炸彈引線綁在了我的胸衣上,解了半天才解開。我開始沒有發現,差一點就解開繩子把自己炸死了。”


    我能夠明顯地看出他的神色就在這一句話中輕鬆下來,心裏也有一絲感動:會妒忌證明他心裏有我,沒有肆意釋放自己的妒忌,證明他心裏緊張我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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