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聊了一會兒念念,繁音突然話鋒一轉,說:“你就沒什麽想對我做的嗎?”


    “今天沒心情。”


    “為什麽沒心情?”他每天都很有心情。


    “雖然你說你跟她沒做,但我心裏怎麽想都覺得不信。”我說:“我也不是怪你,就是……她長得真漂亮。”


    “這簡單。”他的聲音轉低,同時端起了我的下巴,曖昧道:“你看你老公能出多少貨就知道了。”


    “你每天都能出很多。”我忍不住瞪他。


    他立刻就鬆了手,仰麵躺下大笑了一會兒,在我鬱悶至極的臉色中說:“多謝誇獎。”


    我說:“你認真點。”


    “我很認真了。”他強壓住笑,扭頭看向我,說:“亂搞被你罵也就罷了,不搞也沒獎勵,你這樣可不好,會讓我失去動力的。”


    他這話不僅是字麵意思,還表達出我是老大的意思。


    我內心很受用,但沒說話。


    他又沉默了一下,說:“這事我確實沒法自證清白,但你至少了解我,在這個問題上,我可沒有騙過你。”


    確實,在這個問題上,他向來承認得幹脆,的確從不騙我。這是因為他自負,並不怕我離開他。


    我把頭靠在他懷裏,說:“你要是騙我,我可就再也沒立場在心裏替你開脫了。”


    他摸著我的頭,過了一會兒才說:“她確實挺漂亮,無奈我老婆是絕色美女,我有了鳳凰,還要野.雞做什麽。”


    我問:“我怎麽沒覺得?”


    “你不用覺得。”他驕傲地說:“總之不要再故意說她比你美了,我覺得你不至於連這點品味都沒有。”


    我盡量客觀地說,汝嬌嬌很漂亮,但如果說美,她卻還差一點氣質,而且她的臉長得很不巧,就像十八線小明星的整容模板,雖然漂亮卻毫無特點,繁音以前找過的女人都很美,而且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至於我……想到這裏,我問:“那你覺得盛萌萌長得怎麽樣?”


    “還不錯。”


    “跟我比呢?”


    “不如你。”


    這下可以確定,他就是在說漂亮話哄我了。


    但我還是挺受用的:“謝謝你這麽誇獎我。”


    他看出我的不情願了,笑了一下,又把頭靠在我的頭上,態度略微正經了些:“你也知道,我有病,發泄一下而已。”


    我說:“不是每個都是吧?”


    “絕大多數都是,就算不是也並沒有想當老婆的。”他說:“以前很對不起你,但這幾年,我是真的離不開你。”


    我就是這樣煞風景:“那蒲萄呢?你可別說你沒動過把她娶迴家的念頭。”


    “確實動過,但不是因為想要老婆,而是想要穩定合作。”他說:“而且後來我放棄了,還是覺得家裏有你就夠了。”


    往前的幾年,我想過很多次,他對蒲萄中途放棄,到底是因為他發覺了我有可能獲得繼承權的端倪?還是真的覺得作為老婆我比蒲萄讓他覺得好一點?


    不過,不管當時他是出於什麽念頭,事到如今,我都沒必要再問了,就讓那個答案永遠成為秘密吧。


    我說:“其實我也不全是覺得她漂亮什麽的,主要是救念念要緊,我以為你為念念什麽都肯做。”


    他不假思索地說:“要是沒你自然是什麽都肯做,反正我不吃虧。”


    我沒說話,心想這還真符合我對他的了解。


    “但我要是那麽做了,你的確沒法說什麽,可心裏一定難過。”他歎了一口氣,柔聲說:“我不能再讓你難過了。”


    我說:“那你沒想過拖著念念就會出事嗎?”


    “想過,但我覺得我可以繼續周旋。”


    我知道這很殘忍,但我很想知道:“如果她出事了,你會不會後悔?”


    我以為他至少會猶豫,但他沒有:“她不會出事。”


    我沒再問了。


    其實問到這個地步,已經顯得我有些歹毒。這個問題,對我們兩個來說,雖然立場不同,卻都是殘忍的選擇。


    但過了一會兒,他自己開了口:“以前你說,你覺得我對你不如對念念好,吃我跟她的醋,我還為這個訓過你。那時候我覺得你真是個精神病,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怎麽可能吃自己女兒的醋呢?我疼她難道不對嗎?”


    我沒說話。


    我也覺得我像個精神病,可我就是真實的這麽想了。


    他繼續說:“但這些日子我忽然想通了,你不是怪我對她太好,是我對你太糟了。以前你或許會覺得,繁音就是這樣一個無情的人,也就不抱希望了,但有了念念後,你開始有了比較,心裏才會難過。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但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你,歸根究底,是因為我從你這裏輕易地獲得了太多的好處,以至於以為這都是我贏得的。”


    他這番話說得可謂推心置腹,一下子就把我心裏多年以來的鬱結消解了大半,這反而讓我有些無措,又不知該說什麽話來接好了。


    不過他也並不需要我說什麽,而是繼續說:“這麽多年,是我一直理所當然地享受你的犧牲,你怕我自殺,怕你爸爸殺我,雖然跟我鬧跟我吵,一度讓我很頭痛,但關鍵時刻始終想盡辦法護著我。所有人看我,大概都看不清楚,可你比誰都清楚我是個怎樣的人,我兇殘,無恥,殘忍,薄情寡義……我不值得任何人來愛。雖然我一直知道你對我好,但也隻有最近,我才非常深刻地體會到,你竟然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而我恰恰是對你最糟的那個。”


    我相信他的話半點也沒有妄自菲薄的意思,因為他就是這麽可惡,就是不值得任何人來愛。


    他繼續說:“當初第一次見你,我覺得你雖然有點姿色,但看起來呆頭呆腦,沒什麽智慧,我看你很不順眼。你那時說你愛我,我覺得你腦子有病,我是個瘋子,就算不是,我也不是能和你走到一起的男人。我知道我身上有很多讓女人感興趣的東西,尤其對是你這樣窮又毫無閱曆的女人而言。我一直都知道愛其實非常地虛偽,最喜歡打著愛這個旗號做事的人,最願意通過它來獲得一些什麽。這是我父母教會我的,尤其是我爸爸,他最喜歡這樣要挾我,還有我媽媽,她什麽都不為我做,總是像躲瘟疫一樣躲著我,她害怕我,但一邊說她愛我。我觀察著這些人,覺得愛就是這樣一種沒意義的,聊以自慰的虛假情緒,它的存在可能隻是為了讓人與人之間的交配行為更體麵。所以我非常反感你說你愛我,尤其反感你一邊說你愛我,一邊跟我提要求,影響我的正常生活,我覺得你別有用心,但手法幼稚。所以我不停地挑戰你,激怒你,既想讓你趕快滾出我的生命,也想看你忍到不能忍時圖窮匕見的嘴臉。”


    我問:“這些是你以前的想法,還是和他記憶融合之後的?”


    “我的。”他輕笑著說:“那些心理醫生和精神科醫生說我這個人格沒有感情,我想,如果他們所說的感情就是那些假愛之名的虛偽,那我的確沒有,也不用有。真金白銀,瓊漿玉液,珍饈美饌,美女如雲……每一樣都比它來得真實。”


    其實,在我看來,雖然繁老頭諸多可恥,對他的愛卻是真的,老頭子這次束手就擒,完全沒有任何推拒,也不過是為了求我給繁音尋求一個渺茫的活命機會。他和韓夫人的想法一樣,覺得我是和我爸爸一樣,對繁音憋著一股勁兒。說不定還會覺得這件事也有我內應的緣故,而且這個設想也不是空想,小家族的管事都是我安排殺的,這個事件直接導致繁家的霸主地位被狠狠撼動,雖然是因為我接受了錯誤情報,可現在想來,那情報是蒲藍給的,但背後操縱的,應該是我爸爸。


    至於韓夫人,她也是十分在乎他的,雖然她做得不完美,且強迫繁音必須留在那個位置上,那也是因為那個位置如果換人,繁音第一個性命不保。


    我說:“我以為你至少理解他們很愛你,所以才對他們……尤其是你媽媽很尊重。”


    “那是因為他們有地位,我知道,我不能把這樣的話說出去,這會影響我的形象,從而影響我的事業。”他苦笑了一下,說:“可是你不一樣。我無數次地懷疑你的誠意,你無數次地像扇耳光一樣地證明了我的錯,直到現在,我走到了這一步,還是隻有你在我的身邊。”


    我說:“你得罪的是我爸爸,別人都避嫌遠離你也是正常的,畢竟人都有自保的心,害怕引火燒身。你爸爸也失勢了,你媽媽肯定也在想辦法。咱們現在終究還算安全,肯定有你們家人努力的結果。”


    否則,以我爸爸的能量,應該早就找到我們了。李虞幫我們打掩護,但李昂白手起家,據說比繁老頭更加狡猾了一個檔次,他如果出死力幫我爸爸找我們,自然也一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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