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嘴唇,神態有些尷尬,隔了一會兒,就像豁出去了似得:“算了,你坐。”他一指自己對麵的沙發。


    我過去坐下,又覺得離汝嬌嬌太近了,拉了拉沙發,但也不想離繁音太近。


    繁音尷尬地看了我一眼,隨即靠迴了沙發上,又摸了一支煙出來,隨即瞥了我一眼,猶豫著放下了。


    我看出來了,說:“你抽吧,我知道你緊張。”


    他如獲大赦似的點燃了香煙,一邊拿起紅酒瓶,倒了半杯酒,問我:“喝一點麽?”


    “我還有點頭暈,不能喝酒。”我說。


    他便提起桌上的冰桶,倒了些冰塊在酒杯裏,然後端起酒杯晃了晃,隨即猛地朝汝嬌嬌潑了過去。


    這東西澆在頭上自然冷得要命,汝嬌嬌嬌聲哼了一聲,隨即悠悠轉醒。


    繁音恢複了鎮定,重新靠迴沙發背上,冷麵煞神似的看著她,不帶感情地命令:“起來。”


    汝嬌嬌可能沒什麽力氣,身子在地上扭了扭,卻沒能成功爬起來,哼哼唧唧得,倒不像是在痛苦。也就拖延了幾秒,繁音突然拿起皮帶,狠狠地朝她抽了過去,再度命令:“起來!”


    皮帶抽在她身上,頃刻間在她已經遍布傷痕的背上印上了一道血痕。汝嬌嬌也立即爬了起來,認真地跪到了地上,她依舊低著頭,身上打著哆嗦,聲音依然強擠著笑,說:“我起來了……”依舊是那一副在撒嬌的口吻。


    繁音沉默了幾秒,說:“不玩了,把孩子交出來。”


    汝嬌嬌這才抬頭,眨巴著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我,隨即笑了:“難怪你著急了,正好,你不是說會跟她離婚麽?就在這裏離吧。”又瞟向我,媚笑道:“你還真厲害,居然偷到了我們酒店的製服,這可是在犯罪。”


    她這一抬頭,我才發覺她長得可真漂亮,她的眼睛深邃溫柔,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嘴唇紅潤,稍微有些嘟嘟著,像是在索吻的可愛小蘿莉,鼻子小巧高挺,臉型也將它們完美地擺在了一起,氣質清純中夾雜著三分誘.惑,與我想象得風sao美女沒有絲毫相同之處。不過,她也有毛病,就是,她看著繁音的表情目光,以及身子扭動時所表達的身體語言,無不彰顯著一份拿腔拿調的做作,這實在太給她減分了。


    “你綁架我女兒,這罪也不小。”繁音冷冷地說:“汝小姐,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在跟你玩捆.綁.遊戲吧?”


    汝嬌嬌眨巴了一下眼睛,竟然擺出了一副聽不懂的表情。


    繁音便把臉一沉,又抽了過去,汝嬌嬌立刻叫了一聲。這一下抽在了前胸,皮帶質地堅硬,用對了就很鋒利。繁音之前雖然把她抽紅了,卻始終沒見血,但這次完全不同,她的xiong口滲出了血。


    痛感也絕對是不同的,因此她就像被踩了尾巴那樣尖叫了一嗓子,隨即扭.動起來。我也清楚地看到她的眼角飆出了淚。


    我並不是個好人,具體表現在我的手上也不是沒有過人命。不過如果汝嬌嬌沒有抓我們的孩子,我真的覺得繁音這樣欺負她有點惡.心,可現在是不同的,我心裏反而感覺到了一陣暢.快。


    繁音冷冷地問:“我女兒在哪?”


    汝嬌嬌明顯是個比較遲鈍的人,換句話說,也許她運氣一直不錯,雖然家裏的能力不是頂尖,卻從未遇到過真正危險的人物,因此她缺乏判斷危險的能力。她隻慌亂了一會兒便重新鎮定下來,嘟.起了嘴巴,說:“你昨天可不是跟我這麽說的。”


    繁音說:“讓我太太去接我女兒,接到了,我就履行昨天的約定。”


    “可是我不想玩了。”汝嬌嬌扭了扭,說:“你把我解開。”


    繁音立即把臉一沉,揮起手臂,不等我開口阻攔,一道血痕已經印在了汝嬌嬌的臉上。她驚聲尖叫了一聲,卻沒有辦法捂住自己的臉。我也隨後便看了個清楚,她運氣很好,皮帶沒有打到她的眼睛,但也從她的額頭穿過眉心一直到下巴製造了一條血痕,簡直如同被刀劈了一般。


    這個區域中受傷最重的明顯是鼻子,目測已經有些塌陷了,鼻孔也流出了血,而她的嘴唇也被割開了,上嘴唇變成了兔唇,下嘴唇仍連著一點點,不停地淌血。


    我慌不是因為繁音手段殘忍,我知道繁音的第一人格不是一個完整的人類,缺乏完整人類所需要的很多情感,隻著最原始的動物性。他明白人類世界的所有道德和政治正確,那是因為這是人類社會的通行法則,但他從骨子裏不認同它,於他而言,野獸那樣簡單粗暴的利己廝殺才是他內心的正確。當他尊重別人時,一定是因為那人比他權力更大,或能給他帶來財富。以前他審人並沒有這麽費勁,那是因為他輕則斷人手腳,重則要對方的命。汝嬌嬌這種程度的破相,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所以,我慌的是:現在這樣一下,就衝她的鼻子,足夠繁音坐牢了。


    他一坐牢,命就鐵定丟了。


    汝嬌嬌嚇呆了,許久才突然開始驚叫,這反應再次證明她真的沒有遇到過繁音這種人,我心裏也非常理解她,畢竟繁音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瘋子。現在事情已經有些麻煩了,我勸她說:“汝小姐,把我女兒交出來,我們立刻放了你。”


    汝嬌嬌不理我,專心致誌地叫著,看著繁音的目光滿是恐懼。


    我看向繁音,他倒是神色平靜,看樣子別人有這樣的反應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終於,汝嬌嬌安靜了下來,嘴唇顫抖著,血珠順著她尖尖的下巴滴落。她大口地喘著氣,仿佛一條擱淺的魚。


    繁音開了口,依然是那樣一副活閻王的冷漠嘴臉:“整整還能用,反正你不靠臉生活。”


    汝嬌嬌總算聰明了一迴,盯著繁音問:“你是什麽人?”


    “一個被你拐走孩子的父親。”繁音說:“破相是輕的,再囉嗦,我就讓你的舌頭舔到你的後脖頸。”


    起先我還沒聽出這句話的恐怖之處,直到我跟著想了想那個畫麵,心底立刻開始發冷。


    不管汝嬌嬌信不信,繁音在這種事上從不吹牛。這是他現在落魄了,得勢時,他要這麽幹之前,根本不會告訴她。


    我焦急起來,但汝嬌嬌不停地搖頭,盯著繁音問:“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怎麽敢這樣對我?”


    我趕緊說:“汝小姐,你本來可以不挨這一下,就是因為你總是囉嗦。現在把我女兒交出來,我奉勸你別再犯傻。”


    汝嬌嬌看了我一眼,顯然因為我氣勢不夠,她隻是瞟了我一眼,又重新看向繁音,說:“我爸爸不會饒了你的!”


    繁音徹底失去耐心,站起了身,一步步地來到她麵前,蹲下了身子。


    汝嬌嬌看著他,表情有三分恐懼。


    繁音端起了她的下巴,坦白說,他現在的表情不算恐怖,但我就是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他猛地掐住了她的下顎,汝嬌嬌立刻就張大了嘴巴。


    我覺得他下一步就是要扭斷她的脖子,以達到“舌頭舔到後脖頸這個效果”。那可不行,我連忙跑過去,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扯開他,此時汝嬌嬌已經被掐得連嘴巴都合不上,麵無血色。


    話還沒問出來呢,怎麽可以把人殺了?何況,李暖暖說她手上沒有人命,應該不是大奸大惡的類型。我推開繁音,轉身晃了晃汝嬌嬌,正捉摸著要不要給她做個人工唿吸,她xiong口便開始起伏,不一會兒,她張開了眼睛。


    我顧不上別的,拍拍她的臉,叫她趕快清醒。她也還算比較爭氣,睜開了眼睛。


    “不想死就告訴我孩子在哪。”我命令:“立刻,別再囉嗦別的!”


    “在……”她喘息不定,良久,終於說:“在我家裏……”


    “派人送到學校去。”我說:“我這就請人幫我去接。”


    汝嬌嬌這才看向我,呆滯的目光中驚懼反而不多:“你們到底是誰?”


    “我讓你派人送到學校去。”我板起臉說:“聽不聽得懂?”


    “那你先放開我。”汝嬌嬌說。


    我覺得她不敢耍花樣,正要鬆綁,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我扭頭一看,是繁音,他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至少不那麽陰鴆。這讓我懷疑他剛剛是突然情緒失控,因為那種掩飾不住的暴戾很像他每次發瘋一樣,既不屬於第一人格,也不屬於第二,就是瘋狂。


    他拉起我,把我扶到一邊,隨後伸手按住汝嬌嬌的頭,解開她手腕上的領帶,然後把領帶係在了她的脖頸,又對我說:“她的手機在床頭。”


    我拿了手機迴來,見繁音已經坐迴了沙發上,手裏像牽狗似的拿著領帶的一頭。


    我把手機交給汝嬌嬌,她顫抖著接過,低著頭。


    繁音說:“現在打電話,按我太太的要求做。注意你的措辭,有一句說錯,”他猛地一拽領帶,汝嬌嬌便張大了嘴巴。他便鬆了鬆手,問:“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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