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哦,我沒有擔心,我老公真的還活著嗎?”說起這個,我又有些急了:“你給我講講,他中了多少槍??情況具體是怎麽樣的?”


    也不知道為什麽,孟簡聰沉默了一下,這種沉默令我有點心焦,但幸好他很快就開口說:“他中了9槍,但是你放心,他運氣非常好,沒有一槍打在要害部位。”


    我想說我知道,隻要有一槍打在要害部位,他就一定已經死了,畢竟前三槍很久都沒有得到醫治。


    耳邊又傳來孟簡聰的聲音:“不過畢竟是九槍,失血很多,雖然命暫時保住了,但在這期間,誰都不能去見他,要讓他保證充足的休息。”


    我說:“好,那他現在醒了嗎?”


    “早晨醒了一下,問了問你,得知你也活著,又睡著了。”孟簡聰說。


    我想了想,問:“那……是哪個人格?”


    “抱歉,這我不知道,他醒來時隻有他病房裏的護士在,他隻說了兩句話,護士也分辨不出。”


    原來如此,不管怎麽樣,他的命撿迴來了,人也醒了,我的心裏便安定了不少。


    這時,我又聽到女護士的聲音傳來:“孟先生,今天的探視時間結束了,請您離開。”


    我疑惑起來,問:“什麽叫探視時間?”


    孟簡聰說:“你這裏的,醫生說你必須要保證休息,所以不準人進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了五分鍾。現在時間到了。”


    我說:“我怎麽覺得隻過了一兩分鍾?”


    孟簡聰笑了一下,說:“從進門開始算起的。”


    我一愣,便說:“我還想讓你再等兩分鍾。”


    孟簡聰又非常聰明的說:“我知道你要問什麽,赤蛇幫對麽?”


    我忙說:“對,警察調查的怎麽樣了?”


    在我的記憶裏,昨天和孟簡聰一起來的還有警察,這件事經公了,在目前的我想來,應該是一件好事。


    孟簡聰卻猶豫起來:“這話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我心裏咯噔一下:“當然應該告訴我。”


    “醫生說你不能受刺激。”他說。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著急的效果跟受刺激是一樣的。這個幫的能力之大簡直讓人恐懼,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們能力如此之大,我們卻一無所知。”還有一句我沒說,那就是那個假的amelie,我嚴重懷疑她與amelie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她也證明這個幫派所作這一切都並非衝動,而是有目的地收拾我們。


    孟簡聰嗬嗬一笑,似乎早就預料到我會這樣說,語氣有些無奈地:“起初,這個幫其實隻是一個以未成年人為主的犯罪團夥,所做的也不過是開幾間小賭場,罩幾條小接這樣的小生意,因為附近的幾個省裏不乏留守兒童,所以他們很容易就能招募到缺少管教的青少年來為他們工作,而且,這些孩子很多隻圖一頓飯,幾乎是零成本。最重要的是,他們享有未成年人保護法,大大降低了脫罪成本。不過,道上有道上的規矩,用孩子做這種事本就是在壞規矩,一旦沒了規矩,道上就人人自危。因此,做的大的家族,都不會這麽做,擔不起這份名譽損失。這個赤蛇幫,也的確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組織。”


    他這麽一說,我倒是完全可以聽懂:這種幫派頂多就是個黑社會初級階段,屬於背著政府私涉幾間小型賭場妓院,別說步槍,手槍都玩不起,最多就是動動刀子,也不會大規模地公開搞事。繁音家的勢力已經達到可以影響一些窮國政權的地步,不知道這個小組織,就像地區首富不會認識街頭乞丐一樣正常。


    但,我們所見到的赤蛇幫,他們擁有不少於三十把的步槍,敢於公然在一個洲際最豪華的商場動粗,這樣的事,如果不是瘋了,那麽就是實在太有實力。何況,有經驗的軍火商其實並不喜歡把槍賣給這種身處和平且禁槍國家的地痞流氓幫派,因為這樣的國家政府職能運轉正常,運貨不易,政府管理太嚴,不是特殊情況,價格也不像在戰亂國家那樣高。最重要的是,這群土鱉沒見過槍,很可能搞出小混混吵架就不顧後果地拔出機槍掃射平民的場麵,這樣太容易被警察端掉了。


    所以,孟簡聰的話讓我不明白,說:“你的意思是他們隻是一個打雜的小組織?”


    “幾年前還是,嚴格來說如今也是,但是……”顯然,孟簡聰的重點其實在這裏,而他也不知為何,一直拖著不說,現在也沉默半天,才下定決心似的:“幾年前,它的背後突然有了一個勢力非常大的組織在撐著。他們的錢、槍都來源於這個組織。”


    這就是重點,我忙問:“是什麽組織?”我可以確定,這個組織肯定是有名號的,至少是我知道的。


    孟簡聰頓了頓說:“是繁家。”


    我隻覺得眼前一黑,下意識地問:“警察跟你一起來的?”


    “對。”


    “警察已經開始調查了?”


    “你做了一天手術,現在是第三天。”他說:“四天時間,查什麽都夠了。何況那個赤蛇幫根本不是有經驗對付警察的黑幫,恐怕早就把繁家交代幹淨了。”


    “那……”我竟然不知道該先問哪一件:“出新聞了嗎?”


    “暫時還沒有。”他說:“但你們公司已經有人來看過你了。”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


    孟簡聰又說:“你六姐,也就是珊珊,她聯絡了我,說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它一旦公開,會對你們公司產生負麵影響,她說如果你相信她,她願意在這段時間內幫你處理公司事務。”


    遭此一役,我這邊的人基本全軍覆沒,核心人物周助理到現在還沒醒,其他人沒有他這麽忠誠,而且群龍無首。我在腦子裏快速得過了一遍這些人的名字和履曆,發覺沒有一個合適立刻提拔起來主持大局的。


    這次的商場事件,對方雖然顯得魯莽,同時卻又十分聰明。因為商場不是一般的商場,許多賣家本身就是權貴,這商場的老板也同樣是權貴。一麵是受驚的平民,一麵是憤怒的權貴,政府一定會下死手整治,赤蛇幫絕對完了,但支持它的同樣也沒好果子。


    我問:“你所說的……背後是繁家,這件事是你查到的,還是警察查到的?”


    “警察。”


    我更失望了:“我不相信繁家會做出這種事。”


    孟簡聰沒說話。


    我知道現在隻有他能幫我,忙說:“我地位不穩,如果在這種關鍵時刻讓珊珊介入,我很快就會********,到時隻怕會更困難。”就算股份全是我的,沒人跟著我做也是白給,珊珊掌握實權後,我的錢袋子就等於像她敞開。但我現在很糾結:“我不相信繁家會扶持這種小幫派跟自己作對,我想聯絡繁老先生。”


    孟簡聰說:“警察都在等著你醒好問話,也把你監控起來了。”


    “這合法嗎?”我有點急了。


    “合法。”他說:“如果不是你們的朋友也在幫忙周旋,逮捕令就已經下來了。”


    這意味著,警方已經掌握了非常全麵而且確鑿的證據,證明繁音和這個小幫派有著這樣的關係,而且,我也八成會被牽連。


    孟簡聰又沉默了半晌,女護士再次催促,他才說:“我告訴你,是不希望你繼續擔心下去,而不是讓你繼續心慌意亂。”


    我說:“謝謝。”


    “客觀地說,繁家應該不會有事,你丈夫最慘不過進監獄,或者精神病院,他那種情況,進精神病院也隻能算是善惡有報。但是你……”


    “夠了!”我說:“強製治療是作用在那種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瘋子身上的,我老公的情況跟他們不一樣。何況萬一他進去被人殺了怎麽辦?你也看到了,他逛個街都會被人拿步槍掃射!進了那種地方挨不到三天就死了!”


    孟簡聰戛然住口。


    我也遭他這麽一晾,才猛然醒悟: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麽?


    他一直不說話,我便說:“我要聯絡繁老先生。”


    “今天不行。”他這才開了口,語氣依然淡淡的:“身體重要。”


    “這種時候哪顧得上什麽身體?”我說:“快把電話拿來。”


    “不。”他沉默一下,說:“我以為,經過這些事,你我之間已經是朋友了。我有幾句很私人的話想對你說。”


    “什麽話?”我承認,我跟他之間的確稱得上是朋友了:“你隨便說。”


    “事情是繁家的,警察不會一直允許我們壓著這件事,繁家這次必然要有所消耗,那麽你也會染上負麵新聞。不如跟他離婚。”他猶豫著說:“我知道這樣有挑撥的嫌疑,但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惡意。”


    我問:“離了以後,他的那個位置,應該由誰來填補?我現在至少還有這麽一股勢力撐著,讓那些想造反的,譬如珊珊這一派都不敢明著把我怎麽樣。如果離了,我就真的是孤家寡人。”


    “你不是。”他說:“我還是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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