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鑾駕在武德殿停下,皇上自從生病以後,就被元夢蝶以休養身體為由,將他送到這裏,變相的軟禁起來。


    見到元夢蝶和太後一起前來,李公公連忙唯唯諾諾的迎了上來。


    弓著腰幾步走到太後的麵前,行了一個大禮,“參加太後娘娘,皇後娘娘。”


    太後目不斜視,凝著臉倒是有一副母儀天下的威嚴,抬腳就要往殿內走去,“皇上今個還好麽?”


    李公公抬頭看了一眼元夢蝶,元夢蝶此時也正看著他,之前元夢蝶的人已經來過一次,他自然知道要怎麽做,臉上帶著哀切和無奈:“皇上身子倒是沒什麽大礙,就是體虛,精神不好,現在已經吃過藥睡下了,太後若是現在想要看皇上,怕不是好時機。”


    太後聽了這話,頓時臉色一凜,停下了腳步,怒斥:“大膽奴才,哀家想要什麽時候看皇上,難道還要你允許不成?”


    李公公心裏也是冤屈,可奈何在她們麵前,還是不得不膝蓋一軟,跪在了太後的麵前,大神求饒:“奴才多言,罪該萬死!”


    元夢蝶對李公公表現倒是滿意,但柳眉一豎,也瞪著李公公:“掌嘴!”


    李公公得了令,不得不低下頭,左右開弓,一邊一下的往自己的臉上招唿過去,心中苦不堪言,對元夢蝶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聽到身後一聲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元夢蝶這才勾起了嘴角,走到太後的身邊扶著太後往殿內走去。


    如今皇宮之中以她為尊,她當真是得意極了。


    太後心知李公公是皇上的心腹,雖然也不把這些下人看的太重,但如今皇上身邊也就這麽一個可用的人,倒也有些不忍,臨進大殿的時候,突然聽了下來,臉上帶著不耐:“別影響了皇上休息,要真心悔過,就仔細著皇上的聖體。傳禦醫,哀家今天倒要弄明白,皇上這身體究竟是怎麽了?”


    元夢蝶扶著太後的雙手一緊,平日裏太後倒是不操心這些事情,這一次未免也有些反常了。


    不過念想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如今皇宮都在她的控製當中,心頭也就平靜了一些,朝著李公公使了一個眼色。


    李公公得了令,這才停下掌嘴,起身吩咐自己身邊的小太監去傳召禦醫院裏太醫。


    之前胥容脾氣暴躁,禦醫院裏的多數禦醫盡被處斬,老人也就隻剩下褚靖軒一人。可偌大的皇宮當然不能隻有這一個禦醫,他又要時刻服侍在皇上的身前,這段時間禦醫院裏倒是添了幾人。


    太後和元夢蝶進入大殿之內,就看到帷幔後皇上躺在床上的模樣。


    想到自己兒子這段時日以來造的罪,太後心裏也是難受,更是荒涼。誰能想到,元家本應該是她兒子最大的依靠,可她們卻被自己家的人給設計了。


    想到這裏,太後心頭有些不痛快,甩開了元夢蝶的手,幾步急急的朝著皇上的榻前走去。


    剛走到皇上的麵前,內殿裏便走出楚蓮若的身影。


    這段時間楚蓮若都在這裏伺候皇上,她倒是沒想到今個太後和元夢蝶都來了。


    眼底的詫異也是一閃而過,隨即心頭就明白,怕是胥容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


    楚蓮若盈盈走到太後麵前,屈膝對太後和元夢蝶二人行禮。


    “妾拜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


    元夢蝶看著楚蓮若的模樣,氣就不打一出來,這楚蓮若長得不如她,偏偏身上透著狐媚的氣質,當初可是把胥容迷得神魂顛倒。如果不是這些女人在胥容的身邊,害的她日子不好過,如今又怎麽會走上這麽一條道路。


    斜著眼看了楚蓮若一眼,元夢蝶並不打算搭理她,而是看著床前雙目緊緊瞌的皇上,臉上做出一副擔憂的神色:“這些人也真是沒用,全都白養了,在皇上身邊伺候這麽久,也不見皇上有半點氣色。”


    太後雖然不知楚蓮若的立場,但是見她服侍在胥容的身邊,胥容既然也沒有要防著她,自然對她也多幾分好感,也不理會元夢蝶,反倒是對楚蓮若多了一絲熱情:“這是夕妃吧,這段時間以來,倒是辛苦你了。”


    “太後謬讚,能夠伺候皇上是妾的福氣,何來辛苦之說?”楚蓮若一頓,粼粼的水光在眼中閃爍,目光落到了胥容的身上:“可惜皇後娘娘教訓的是,臣妾沒用,皇上到現在也沒有一點起色。”


    元夢蝶見不得楚蓮若在太後麵前賣好,可是在太後的麵前,她又不得不顧及幾分,隻得冷哼一聲,不在理會。


    太後招了招手,示意楚蓮若平身,一語不發的在胥容的身邊坐下。剛拉上胥容的手,她的眉頭忍不住皺了皺,默默的將手中的東西藏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元夢蝶沒看到這一幕,但楚蓮若卻是將太後的神色收入了眼底,忍不住勾了嘴角。


    禦醫給胥容的再次診斷,依舊沒有什麽變化,太後雖然著急,但也沒有辦法,最後在武德殿裏又陪了胥容一會,這才和元夢蝶相攜離開。


    等她們都走以後,楚蓮若走到胥容的身邊,為他掖好了被角,胥容反手握住楚蓮若的手,目光灼灼:“辛苦你了,待平定此事,孤定同你共享這江山榮華。”


    楚蓮若一頓,笑了笑,卻沒多說什麽,心裏卻是泛起一股惡心。


    這樣似曾相識的話,她聽過無數次。秦照心信了,可是她不會。


    何況,像胥容這樣薄情的人,日後又怎麽會記得他曾說過什麽,又對誰說過什麽?


    宮中佳人代代交替,若不是她有備而來,胥容又怎麽會記得起她是誰。


    胥容的身體,是當真不好,還是睡了過去。楚蓮若也在他休息後,得了一些空閑的時間。


    當晚,元夢蝶就下旨,讓楚蓮若去她宮內。


    楚蓮若趁機迴了一趟夕顏宮,將胥容和太後的動靜告訴了卿卿,讓卿卿想辦法將消息傳到宮外去。


    來到元夢蝶的宮內是,元夢蝶正躺在貴妃椅上,慵懶休憩。身邊好幾個宮女打扇按摩伺候著,過的好不愜意,比起胥容的排場,還要大上幾分。


    楚蓮若自知元夢蝶找自己,定不會有什麽好事,但也識趣現在不是惹怒元夢蝶的時候,規規矩矩的在元夢蝶的麵前磕頭行禮。


    隻是,元夢蝶卻仿佛睡著一般,沒有半點的動靜。


    直到大半個時辰過去,楚蓮若身子開始有些酸軟,膝蓋都有些刺痛了,元夢蝶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在宮女的攙扶下坐起了身子。


    “我看夕妃和宮中那些人是有不同,也難怪皇上那麽心疼你,怕是宮中再找不出第二人。皇上現在身體不適,但多時都在昏睡,夕妃有空的時候,就多來我宮裏坐坐,陪陪我,除了你,別人可是都入不得我的眼。”元夢蝶趾高氣昂,如今宮中無人敢對她不敬,在麵對楚蓮若的時候,更是盛氣淩人。


    楚蓮若知道,她這是不想自己好過,明裏說是讓她來這裏坐坐,實際上還不是想要變著法的折磨她,想必是今日太後對她的不同,又讓這女人心頭埋了刺。


    楚蓮若心頭暗笑,你這囂張日子,怕也是過不了幾天了。這天,馬上就要變了。


    隻不過,在麵對元夢蝶的時候,她還是溫順不已,沒必要得罪她自討苦吃。


    元夢蝶是存了心的折騰她,把她當做宮女一般的使喚,從元夢蝶宮中出來的時候,楚蓮若原本就孱弱的身體,已經累到極致,連站都有些不穩。


    思微看著自己主子吃苦,心疼不已,卻也幫不上忙,隻好扶著楚蓮若迴了夕顏宮休息,向李公公抱病,就不去伏伺皇上了。


    如楚蓮若所料,第二天一起床,就聽到宮裏頭傳來消息,太後要垂簾聽政。


    因皇上身體久治不愈,甚感思憂,雖宰相為監國,但也不能事事做主。皇上病倒了,太後作為這宮中地位最高的人,自然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


    當然,後宮女人不能幹政,這也是自古以來的政法,更何況太後早就常年不管事,自然也引起了朝中的風波。


    不過,胥容是有些本事的,朝中卻也有些人跳出來擁護太後的決定,國不可一日無君,朝中雖有監國,但畢竟還要有個主事的。更何況,太後手段強硬下了懿旨,又得皇上聖旨協助,終究是把這大權給攬了過來。


    太後掌權之後,當即把朝政之中的事情,交由胥陽和宰相兩人協商處理,胥陽和宰相兩人對立,胥陽又是眾人眼中看起來最為無用的王爺,這決策雖然下的蹊蹺,但卻很好的利用胥陽牽製了宰相。


    宰相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胥陽瓜分他的權利,但也不得不顧及著,事事有了胥陽的參與,他也就沒辦法那麽肆無忌憚的一手遮天。


    皇上是聰明的,雖然這個弟弟不能有後,做不了皇上,但是畢竟有些本事,否則當年也不可能帶兵平亂,凱旋而歸,這也是為何哪怕是瞧不起胥陽,並沒有發現胥陽暗中的勢力,他也始終有所擔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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