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燭說話都結巴了,她不喜歡馬賊,轉身邁著小碎步繼續南下,不忘丟下一句。


    “麻溜的啊,慢了我就不等你了!”


    “得嘞。”


    夏蕭扭了扭脖子,看中那兩匹好馬,於是朝他們迎去。這一動作十分簡單,可將四位馬賊驚住。


    “大哥,這家夥沒有元氣波動,既然還敢迎過來,不會是傳說中那個會隱匿氣息的夏蕭吧?”


    “老四,你也太膽小了,咱們做馬賊的,啥時候不是把腦袋掛腰帶上?就算他是夏蕭,咱們大不了一死!可若他不是,咱們今天就賺到個小媳婦,哈哈哈!”


    “三弟,不可輕敵,大哥,你這麽看?”


    三人供為大哥的男人身經百戰,在這片區域未嚐一敗,更是快要晉入尊境,此時抽鞭而出。


    “上!夏蕭豈是我們這些人能遇見的?”


    “好!”


    四兄弟擺出一副同生共死的樣,可下一刻,天地寂靜,樹木瘋狂生長,四人已有三個化作骷髏,且被地中長出的大樹裹住屍骸,隻剩那大哥,還在雲淡風輕的夏蕭麵前驚愕的坐在地上,全無鬥誌。


    剛才發生了什麽?


    大哥不清楚,隻看到一道光閃過,隨後他那三兄弟,便成了身邊的三棵樹。今後或許會有很多人在這乘涼或歇息,茫茫草原中長出幾棵樹可不是常見的事。但他們也不用擔心被劫,因為這老大也將死。


    拆掉兩匹馬的馬鞍,夏蕭嗬斥它們而去,隨後一邊牽著馬,一邊朝那老大投去目光。後者怔在原地許久,此時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哀求著饒命。都怪今日出門沒看黃曆,男人渾身冒汗,無比緊張。


    “大爺,我無意冒犯,還望你留我一命。從今往後,我劉三,願為你當牛做馬,我寨子裏的錢財銀兩也都供給大爺,婦幼八人,大爺隨便享用……”


    他說再多夏蕭也無動於衷,隻是將手中的一把銀兩塞進布袋裏。


    “把錢掏出來。”


    劉三趕緊照做,看著夏蕭手中的銀兩和布袋,應該是兄弟幾個的,可沒有半點反撲之意,隻是急忙說:


    “大爺,我寨子裏還有黃金十兩,銀票五張,您看,能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讓小的一命?”


    “好生迴答我的問題,若你迴答對了,我便放你走,但若你說謊,下場和他們一樣!”


    劉三連忙磕頭,感謝夏蕭給的機會。可夏蕭要問的,確實不少。他牽著兩匹馬,望向雲天,一問:


    “現在何許時候?”


    “正是六月間,馬上七月。”


    在那山洞既過了一個多月,真是漫長。不過吸收的元氣夠多,實力增長的速度也快,倒是不虧。但這一眨眼就過了一個月,也不知外界的情況如何,學院估計都快急瘋了,夏蕭因此二問:


    “夏蕭的事,學院可有新的公告?”


    “有!有!一個月前,我第一次聽說夏蕭的事,那時每過一段時間便有學院的強者在天地間巡邏,我們做馬賊的,自然不敢作祟,但他們這段時間都不見了,隻發布了告示,讓所有人見之舉報,且有獎勵。可有的人說,學院人藏進了人世間,就等著夏蕭出現。”


    “還有呢?”


    “原本隻有學院人在管夏蕭的事,可現在擎天宗也有過問的權力,隻要是被問到的人,必須配合,不得隱瞞,否則便是大責!”


    “何時的事?”


    劉三抓耳撓腮,想了半天,急得腳趾蜷在一塊。


    “爺,我都是聽說的,就前兩天。”


    夏蕭神色逐漸嚴峻,似有所厭惡,甚至生出暴戾的殺意。劉三見著,額頭挨在地上,不敢多看。他不知眼前這人究竟是誰,是夏蕭也說不定,但他不是入魔了嗎?怎麽看起來和人沒什麽兩樣?


    劉三的小心思極多,但現在隻想活下去,隻要能活下去,她最愛的還是完璧之身的小老婆讓給夏蕭也無所謂。可夏蕭遲遲不說話,令其心裏著急,卻不敢吭聲,隻能這麽一直長跪。


    劉三不知夏蕭在想什麽,可後者隻是單純對擎天宗有惡意。他總覺得那個勢力在針對自己,還是說當時的潘老爺子與黑暗中的那個女人本就是一夥,而他們聯合演戲,就是為了將自己逼入絕境?


    雖說夏蕭沒上當,可若擎天宗是那個女人背後的勢力,那這世間,比他想的還要亂,且將更亂。


    夏蕭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他和阿燭第一次來勾龍邦氏是為了尋找那個女人的藏身地,他們發現很多破碎的魔紋,它們拚湊在一起,將提高單次吸收生靈之氣的上限。將所有的事聯想到一塊,夏蕭覺得這盤棋可能比他想的還要大。但這些,都和靈契之祖有關!


    一個早已離開大荒三萬多年的女人,既製造出這麽多事,令夏蕭對她的好感和崇敬一點點消失。


    “夏蕭——”


    身後的阿燭有些不耐煩了,夏蕭三問:


    “最近哪有城鎮?”


    “大爺一直向南,騎馬的話,下午便能見著。”


    劉三聲音發顫,這家夥既然真的是夏蕭,他會放過自己嗎?


    “最後一個問題,你殺過多少個人?”


    劉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他像在心裏數,其實記得很清楚,那些都是他的豐功偉績,平時吹牛逼的時候張口就來。當他正要迴答,眼前的塵埃便化作黑暗,他沒有半點痛覺的被吸走生命,而後成了第四棵樹。


    夏蕭本就不想放過他,可他主動開始吸食生靈之氣了,也沒覺得多罪不可恕,可能是給自己墮落的借口。但夏蕭很清楚這些家夥的價值,除了作惡,還能做什麽好事不成?他也總算明白為何會有那麽多人墜入魔道,生靈之氣是個好東西,但他懂得該如何節製。


    騎上馬,夏蕭頭也不迴的離去,很快跟上阿燭。後者騎上馬,不滿的嘟囔問:


    “你在和他談情說愛嗎?花這麽長時間。”


    “你可真是個鬼才。”


    夏蕭哭笑不得,朝向南方時,總有一種會出事的預感,但他又覺得學院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再將目光聚集在勾龍邦氏上,畢竟誰能想到自己消失了一個月,既然還沒走出這片草原?他已進入狀態,開始站在學院的角度想問題,但擎天宗究竟是如何想的,他還不確定。


    就算夏蕭現在和學院站在對立麵,也和它不是敵人。可擎天宗的半點動向,他都覺得可疑。因為威脅到他的從來都不是學院,但有可能是擎天宗!


    “他說什麽了?”


    “學院的人都退進了凡世,我們得更加小心!”


    “那還騎馬?”


    “沒關係,草原上騎馬的人很多。”


    “那還去城裏嗎?”


    “去啊!不去怎麽吃豬蹄雞爪?”


    阿燭沒弄懂其中的邏輯關係,但夏蕭早已恢複正常,她也不用再想那麽多,跟著他就好,反正出事了也有夏蕭!他向來對事情有自己獨到的見解,這次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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