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藥王穀裏活了一百多年的壽星,即便實力不能通天,有很多事老者們也心知肚明,隻是未掀開那層紙。雖說現在的藥王穀在走下坡路,可起碼不至於落敗消失於曆史長河,且有補救的機會。可若是這個時候穀主沒了,內部不穩,就真就沒了改變的可能。


    “神醫,你想如何解決這事?”


    還是老者在開口,可神醫看向夫穀主,淡淡道:


    “夫穀主莫非也中了毒,不會說話?為何讓老人頻頻替你發言?”


    “神醫……”


    老者還想開口,可四周空間已扭動。神醫的實力可在尊境之上的問道,他們反抗不得,因此不能移動絲毫。這是在逼迫夫穀主發聲,他知道,但沒有按照他所想說話,而是喝了一聲,喊一聲放肆。


    “你身處藥王穀,卻不尊敬主人,未免太囂張!你以為用些手段,就能嚇唬我讓我認罪?我夫青雖說是用毒高手,可一生從未做過不知廉恥之事!”


    “是嗎?你可真有底氣。”


    神醫曲指,整個藥王穀都為之扭動改變。隻要是穀中人,無論何等身份,都到了此處,雖說隻有千人,但足夠他看熱鬧,也足夠事情水落石出時震撼到眾人。


    殿堂早已不見,藥王穀中整齊的房屋也消失的沒了蹤影,隻有一平坦處,似墓前那一方土地。所有人左右環顧,不知情況,又被一股元氣控製住,動彈不得。夫穀主的女兒夫盈子也在其中,因此令夫穀主沒好氣的冷聲道:


    “這是什麽意思?”


    “沒本事的人說話叫嚇唬,而我選擇威脅,我不怕學院責怪,更不怕世人唾棄,我隻想讓你說出真相,然後解開那毒。”


    “你用所有人的性命威脅我?”


    “你這麽在意自己的穀主身份,不會不救他們吧?沒了這穀和他們,你算什麽穀主?一同埋藏還是說出真相,選一個。”


    夫穀主的臉色逐漸難看,他四處環視,見長老弟子求助的目光,內心無比糾結。就像神醫說的,他極為在意自己的穀主身份,否則也不會在當時選擇毒死師父坐上這個位置,而他們都消失,自己是誰的穀主?有誰會稱自己為穀主?他心中有所動容,可若是直接說出全部,不太符合他的做事風格。夫穀主是人形的毒藥,藏於世間許久,就算說,也不會直說,不會白說!


    “我選說出真相,可霍華德,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我說的為真,卻不滿你意,是否能放過我藥王穀上千條人命。”


    “我不需要知道真假,他們知道就行。”


    神醫朝夫穀主身邊的長老們揚了揚下巴,道:


    “我要的隻是關於那種奇毒的相關消息,其餘的事,請你隨意,可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早晚會遭報應。”


    “如果我做了錯事,早就被天打五雷轟,可我沒做,這是事實!”


    夫穀主咬牙切齒,一副不容被冤枉的樣,丟了平日和藹可嚴肅的形象,可說起的那段故事,滿了神醫的意,隻是穀中眾人聽著,大多相信,少數懷疑。至於那些老者,早已於心中歎息,興許這就是藥王穀沒落的最主要原因吧!


    “我不知神醫是何居心,可我盡數告訴你,你也聽好了。”


    “四十年前,師父於星夜下帶我修行,突然一道流光從藥王穀邊擦過,這件事,被我們稱為天火流星,藥王穀的書中有記載,隻是後事沒有詳說。我和師父在極少數人看到的前提下到了流光所及之處,可流火大坑中什麽都沒有。第二日我又前去一遍,並帶迴兩顆石子般的種子。”


    “當時的藥王穀遠比現在景氣,很多人都想得到下一任穀主之位,常常爭得頭破血流。而師父早已看好我,便沒將種子的事公布眾人,因為師父他老人家覺得那幾粒種子既然是天外來物,必定會有大作用。隨著時間的流逝,種子發芽生長,開出極為奇異的花,被我和師父分別藏在毒霧最濃之地。一日,種子長出的株苗開出了花,我和師父欣喜若狂的觀察並采取花粉。”


    “經師父研究,花粉中有毒物,可控製人的神經,但太過危險,令我放棄研究,並將其銷毀。我由於私心,遲遲沒有按師父說得做,因為我知道師父還在暗自研究,我想超越師父,便徹夜以元氣相探。師父的修為不是我能及的,他以白鼠試毒,既發現渾然無事,卻在發情時猛地死亡。”


    “師父熱衷其中,因為對自己的實力過於自信,逐漸摘掉防護裝備,導致花粉入體,我見到後極為慌張,可師父並無大礙。師父當時的話我至今都記著,他給那毒藥取名為‘含情損’,還說自己一個老頭子,即便是做那種事,也不可能動情,不必大驚小怪。可在之後一個夜晚,新來的女弟子被師父叫到了房中。”


    說到這,夫穀主沉默,他看向身邊的長老,接下來要說的,便會毀掉老穀主在大家心中的形象。除了他們和夫穀主,其餘弟子都不知道倍受他們尊敬的老穀主既然有那等陋習,可他還是選擇說出。


    這個故事幾分真幾分假夏蕭不知,真假皆看聽者如何去想。可先前一直沒有除了夫穀主和老穀主外的第三人出現,直到此時。


    夫穀主看向神醫,眼神複雜,無比糾結,可還是繼續講了下去。


    “師父對毒物和藥材的研究聞名天下,雖說元氣修為難以和你相比,可你應該聽說過藥神的名號。可師父終究不是神,他有人的七情六欲,也有一些難以啟齒的陋習,比如說……貪念男歡女愛一事。”


    此話一出,老者們皆閉眼,對夫穀主煞是失望。他不惜利用這種事來保全自己,真是太不要臉,可丟臉的事,還在後頭,還在這所謂的穀主一詞身上!


    “因毒因個人喜好,凡是進入藥王穀中的女弟子,都被會師父用藥或直接叫來房間。那日來的是一位豆蔻少女,師父與其發生關係後,情緒波動極大,既引起體內花粉的毒性發作,當場失了神智。那位少女出於羞恥,也出於驚慌,尖叫引來眾人,等我到時,師父早已成了眾長老見到的那樣。”


    “師父死後,我繼承了穀主之位,雖說有諸多質疑,大師兄還誣陷我,說是我謀殺了師父,因為師父想將穀主之位傳給他。可長老能作證,師父從未說起過那種話,師父唯一指名道姓說能繼承穀主之位的,隻有我!而師父出事當天,我毀了花朵株苗,但不敢將此事聲張,因為我怕諸位怪罪於我。即便現在,我也懊悔,當初沒有勸住師父,才令其誤吞了花粉,否則也不會這般……”


    “故事講到這就夠了。”


    神醫不想再聽,因為這些虛構的故事都是夫穀主為自己辯解的話。夫穀主也隻好住嘴,可前者要問的,才是重中之重。


    “讓你說那麽多,隻是想讓諸位明白,夏蕭中的毒和老穀主一樣,並未巧合。而你之前也說了,這毒為天外來物,你應該不會說還有別人擁有這種毒吧?”


    先前雲湧乾坤皆動,此時又繼續變化。風起時,時間快速變化,世界皆動,四周一切都是一種無聲的威脅,似夫穀主再不承認,他就要動手了。


    夫穀主知道神醫不會殺這麽多人,也不敢那麽做,可當前他隻有承認,才能逃過這劫。不過他有足夠的說辭來為自己辯解,可他沒有注意到眾人看他的目光,包括夫盈子,都重新打量起自己的父親,因為她覺得父親在說謊。


    “事到如今,我承認,夏蕭的毒是我下的!”


    神醫三人終於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可在神醫和夏蕭皆冷靜時,阿燭罵出了聲,就要下去將其暴打一頓。神醫一把攔住她,低聲道:


    “別衝動,否則難以解毒。”


    阿燭今日一身長裙,麵紗遮臉,吸引藥王穀無數人的目光,也令他們自卑。不過他們這種心態,真好應了夫穀主說得話。


    “數十年前,我留下了一點花粉,這是我在毀滅株苗和花朵之前就采下的實驗品,還有師父研究的花粉。我本想將其存於麵孔下,永遠不再讓身邊的人沾染,以免走了師父的舊路。可那日在長白山山脈中,小女被黑龍教訓,才聯合其他幾大勢力做出這等事來。四大勢力的首領都極力勸我,我也答應不再下毒,就此過去。可小女痛苦的樣子令我被心魔驅使,才做出這種事。”


    “那你幹嘛給夏蕭下?”


    “我……目標選擇有誤,本是那頭黑龍遭殃。”


    夫穀主低頭,似已知錯,可看向他的夫盈子眼眶泛紅,她知道父親不會用她當擋箭牌。相反,能讓父親做出這麽瘋狂之舉的,隻有自己!可父親接下來該如何麵對這氣勢洶洶的學院中人?夫盈子沒有實力迎戰,急得快哭。


    “我隻問你,如何解毒?”


    夫穀主猶豫許久,雖說他知道自己說的故事漏洞百出,可現在已無辦法,隻有走一步看一部。而解毒,真的不存在,可該如何告訴霍華德?夫穀主沒有更好的辦法,可說出實話,隻會令自己陷入更深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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