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床鋪上一個麵容蒼白的女子痛苦的尖叫著,如今已過兩個時辰,腹中的孩子紋絲不動,再這樣下去,大人和小孩都會有危險,穩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定了定神,對女子說:“撐下去,再使點力把孩子生下來!”

    女子無力的點點頭,順著穩婆的力道將體內僅存的力氣發了出來,緊接著,一聲嘹亮的啼哭聲打破了屋內緊張的氣氛。這時候,門砰地一聲被人踹開,衝進來一個壯漢。

    “咋樣?這娃可是個小子?”

    穩婆看了看孩子,搖搖頭。這個壯漢名叫燕廣,在村子裏沒有人不知道他想兒子都快想瘋了,家裏三個女兒,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在這一胎上,而現在,希望全都飛了。燕廣狼狽的坐在地上,怨恨著老天為啥老給他送女兒,不給他個大胖小子,難道這一輩子他都不會有兒子了?

    這時,誰都沒有注意到穩婆懷裏的嬰兒睜開了眼睛,起初眼睛是驚訝的眨了眨,然後恢複了平靜,再就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雙兒,迴家吃飯了。”

    “哦。”我淡淡的答應著。不知為何,本應死去的我如今穿越到一個架空的時代,現在,我已從一個初生的嬰兒長到了五歲那麽大。看著麵前生我的母親,我沒有絲毫的親切感,而那個父親則更不用說了。家裏有三個姐姐,大姐叫燕珠珠,二姐叫燕妞妞,三姐叫燕菲菲,我叫燕雙雙,這些名字聽起來有些好笑。

    有一天,大姐她們衝母親嚷嚷著要換個名字,母親則溫和的笑著,拍拍大姐的腦袋,吟了一句:“金榜提名無遺珠。”大姐聽後迷茫的看著母親。

    母親笑著說道:“小傻瓜,你爹在你出生之前希望你是個男孩,但沒想是個女孩,你想想你爹為什麽想要個男孩,不就是希望能有個出息的孩子,所以你爹就想到娘的這句話,希望你能有出息,就叫珠珠咯。”

    “原來是這樣啊,我以後一定會有出息,讓爹高興高興。”大姐傻嗬嗬的笑著。

    “娘,娘,那我們呢?”二姐和三姐晃著母親的胳膊,期待的盯著母親。

    母親低頭思考了會兒,隨後說:“妞妞的是妞容高雅知音戀,菲菲的是肅肅花絮晚,菲菲紅素輕。”我驚訝的看著母親,沒想到母親是個才女,可是在這種偏僻的鄉村怎麽會有母親這樣的人。

    二姐三姐十分滿意母親的迴答,就蹦蹦跳跳的找鄰居家的孩子玩去了。也許是注意到我驚訝的目光,母親輕皺了下眉頭,把我抱起來,說道:“雙兒就不好奇自己的名字有何意義?”

    “不好奇。”我掙脫母親抱著我的手,離得遠遠的。我的行為好像傷害了母親,令母親的臉上露出一副難過的樣子。

    “四個孩子中,雙兒你是娘親最摸不透的一個,明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但總令人感覺你不是個孩子,總是與我們有一段距離,你能告訴娘親,這是為什麽?”望著母親的眼睛,我有些心虛,即使這樣,我還是裝作一副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的表情。

    看著我迷惑的表情,母親歎了口氣,說:“雙兒,記得你的是‘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你一定不要忘記。”說完,母親不再看我,望著遠處,好像想到以前的傷心事。

    我愣愣的看著陷在迴憶中的母親,她的幾縷青絲隨風飄動,越顯得不真實了,說實話,母親雖不是那種傾城的絕色美女,但也算得上是令人眼前一亮的中上姿了,四姐妹中就我和三姐長得最像母親了。

    “孩他娘,過來幫我一把。”一陣粗嗬聲將母親從迴憶中拉了出來,隻見父親扛著一大捆柴木進了門,我看見父親,厭惡感馬上湧上心頭,因為父親的重男輕女思想令我十分不高興,於是我轉身跑出了家門。

    我在街上瞎溜達,碰見大姐她們在玩捉迷藏,本想就真麽路過,結果三姐抓著我非讓我當鬼來找她們,還沒等我說話,她們就一下子散開,往不同的方向跑了,我嘴角抽搐的看著她們東躲西藏的身影,一種無力感席卷了全身。

    “喂,小丫頭!鬼要閉眼睛的。”一聲狂妄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我仰起頭,看著比我高好多的男孩,這種身高上的差距令我很不滿,所以我向他翻了個白眼,便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哼,這還差不多。”這男孩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少許便移開了,我靈光一動,在他要準備藏起來的一瞬間,我一把捉住他的衣角,理直氣壯地說:“我抓到你了,你是鬼。”然後鬆手,噌的跑了。身後傳來了那個男孩的聲音:“死丫頭,你給我站住!”

    我氣喘籲籲地跑迴家,剛要推門而入的時候,就聽到了父親和母親爭執的聲音。於是我躡手躡腳的靠在門上偷聽他們的對話。

    “不行,她們四個都是我的孩子,哪一個都不行。”母親激動的聲音首先傳入我的耳朵。

    “我要養活這一家子多不容易!今年收成又不好,三天兩頭的來個幹旱下雨的,馬上咱家就要揭不開鍋了,又不是全賣了,你至於這麽激動嗎?!”

    “你,你就知道兒子,女兒也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嗎?”母親的聲音高了上去,我可以想象得出她是多麽的憤怒,看了母親所有的怨氣今天要爆發出來了。

    “媽的,女兒算什麽,全是賠錢貨,你舍不得,我舍得!就雙兒了,那個丫頭成天那麽張臭臉,我看著就嫌煩,正好讓她到那地方學學怎麽笑臉迎人。”

    “你個畜生!你可知道你是把雙兒往火坑裏推……”“啪!”母親的話還沒說完便停了下來,在門外的我很清楚裏麵發生了什麽——母親被他打了。一股怒火在我胸口中跳躍著,我砰的把門推開,狠狠地瞪著父親。

    父親和母親被我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看到我吃人的目光時,他們明白剛才的談話我都聽到了,父親哼了一聲離開了。我咬著嘴唇看著啜泣的母親,想要安慰的話卡在嗓子眼,怎麽也說不出來,待母親停止哭泣,她憂傷的看著我,緩緩的吐出:“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我猶豫了一下,說:“娘,你把我賣了吧。”母親被我的話震驚了,久久的看著我,而我堅定地看著她。

    “你可知道你爹要把你賣到什麽地方去?”

    “當然知……不知道,可我不想成為你們的累贅。”本來我想說當然知道,不就是賣到哪個府上做丫鬟,最壞的就是賣到妓院。可是我才五歲,如果說出來不得把她嚇死。

    “傻孩子,娘是不會把你賣出去的,相信娘,娘會阻止你爹的。”我無奈極了,雖然知道她是好意,但是如果真到那一天恐怕不是母親能掌控的,一個弱女子怎能打過一個三大五粗的壯漢呢?

    第二天早上,我看見母親憔悴的樣子,想必晚上因為那件事沒有睡好,我想了想,她對我甚好,而且又是生我的母親,雖然我對她沒有什麽親切感,但至少要做點什麽。

    於是,我來到村裏的藥堂,找燕先生問問他什麽時候到後山采藥,順便帶著我去。燕先生算是我們村裏最有學問的人了,也是村中唯一的大夫。燕先生聽了我的話後很奇怪,問我一個小孩子跑到後山跟著他采什麽藥?我說這是秘密。燕先生搖了搖頭,顯然不答應我的請求。他不答應沒關係,我可以跟他耗著,我們倆就一大一小的幹瞪眼,最後是我贏了,約好明天午時在藥堂見。

    我按時到了藥堂,結果讓我碰到了那天的狂妄小子,那小子見到我也是一愣,隨後咬牙切齒地叫了聲“死丫頭”,我並不在意,直接無視他,結果這一路上不停地耍我,我壓住心中的火,心裏想著他隻是個頑皮的孩子,不要和他計較。

    “行了,青雲,身為男兒不能欺負女子。”燕先生終於發話了,終於要製止這隻猴子了。

    “是,爹。”燕青雲衝我瞪了一眼。我轉過頭就不看他,心想至於麽,那次我也沒把他怎麽著,芝麻大點的事都能斤斤計較,小氣的猴子。

    在一個溝涯終於發現我要找的東西——枸杞子,我叫他們停下,幫我去摘。燕青雲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看著我,說:“你說那是枸杞子?有沒有常識,那叫地骨子。”

    ohmygod!老天為什麽要讓我認識這種白癡,難道他不知道枸杞子就是地骨子麽?還說我沒常識,沒常識的是他吧!然而讓我更暈的在後麵。

    “青雲說的沒錯,那是地骨子,不是枸杞子。”燕先生拋出的這句話真的是令我無語。讓我認識到這個世界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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