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一口氣凝固在胸腔裏,全身的燥熱也仿佛也被凝固住了,然後一股寒氣從腳底下升上來……

    段微把果果帶走了!

    果果是天命之人,以後一定君臨天下的人,以此軀體做成鎮魂燈再好不過。

    “什麽時候帶走的?”若薇一把揪住容恆的衣領,氣急敗壞問道。

    看著她越來越白的臉,容恆抿唇迴答:“你進宮之前!”

    “為什麽要給他?為什麽?”若薇恨不得將眼前的人一把掐死。

    “因為段微想要他!”容恆麵無表情道。

    那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雪。

    段微踩著一地銀白徐徐來到他麵前道:“容恆,我們約定期限已過,你該兌現承諾了!”

    容恆把玩著手裏的酒杯,捏了一顆小花生塞進果果嘴巴裏道:“說吧,隻要本王有的,你隨便拿!”六年前他答應過段微,他六年的酬勞就是從自己身邊拿走兩樣東西,無論是什麽!隻要他擁有的都可以直接拿走!

    段微垂目,不假思索道:“我要你的無極宮!”

    “好!”容恆答應的十分利落。

    段微有些詫異,提著銀鞭走上前問道:“無極宮是你一手創立,這裏麵耗費了十幾年的心血,容王真舍得割愛?”

    容恆肆意的一笑:“本王舍得的,便不是心頭所愛!”

    這話說的在理,隻要能給人拿走的,都不是他心中最喜歡的。即便在段微眼中無所不能的無極宮,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割舍的東西而已!

    “說吧,還有什麽!當年本王答應你,可以讓你拿走兩樣,還有一樣是什麽?”

    “他!”話音還未落,一道銀光閃過,那原本坐在容恆身邊的孩子便已經到了段微懷裏。

    容恆猛地站起來:“段微你要幹什麽?”

    段微眉峰微挑:“這孩子我要了!”

    “你不能要!這不是本王的!”容恆臉上再無一點散漫,而是滿臉的嚴肅。

    “我知道不是你的,是若薇的。”段微迴答道。

    一聽到若薇的名字,果果開始振奮了:“你知道我娘親在哪裏麽?”

    段微道:“想找到你娘親,就乖乖的!”

    果果立刻開心的眯起雙眼,使勁點頭:“好,我乖乖的!你快些帶我走吧!”

    “所以說,不是本王

    將你兒子送人,是他自願跟著段微走的!”

    聽完容恆的話,若薇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臉上的紅霞竟慢慢的褪下去了,使得原本紅潤的臉龐猶如白紙一般。

    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慢慢流到脖子裏,濕透衣衫。

    她永遠記得段微說過的那句話,他要布七十二路羅刹陣,需要天命之人做鎮魂燈。

    若薇急喘一聲,按住心口痛苦的擰緊眉毛。

    想哭,但是哭不出來。一口氣憋在心口,讓她喘氣都有點困難。

    “若薇,我已經派人去追了!你不要這樣!”容恆想要掙脫手上的束縛,卻怎麽也動不了。

    “若薇……”容恆吃驚的瞪著向自己不停靠近的人:“你要做什麽?”

    若薇手裏拿著一瓶藥,就是剛剛容恆給她吃的。

    她一開始倒出幾顆,然後又倒了幾顆,最後全部倒在手心裏,足足一大把。

    然後走到容恆麵前,一把掐著他的脖子使勁塞了進去。也不管容恆到底吞下多少,或者又灑出來多少,總之,直到掌心裏的藥丸沒有了若薇才停手

    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容恆有些暴怒:“若薇你瘋了吧!”他的掙紮使得那些布條越陷越深,一直勒到皮膚裏,手掌因為血脈不流通開始微微發麻

    若薇麵無表情的聳聳肩:“這很公平,你喂我吃了那玩意,我不過還給你罷了!”

    “可我隻給你吃了一顆!”容恆開始叫囂起來。

    若薇詫異的看他一眼:“有區別麽?你砍我一刀是砍,我砍你十刀也是砍!現在我不舒服,你也得陪著!”

    “你——”容恆的臉開始發紫。胸中氣血翻湧讓忍不住咬緊牙關。

    該死的若薇……

    這該死的女人,他早晚有一天把她……把她……

    反正,他絕對饒不了她!

    陛下在寢宮裏待了半夜都沒有出來,這的確令人匪夷所思,可真正匪夷所思的地方不在這裏,而是這期間陛下的寢宮裏都傳來一陣類似於低喘的聲音,每當侍衛敲門想進去的時候,得到的迴答都是陛下的怒吼聲。

    已經是深夜了,若薇已經恢複正常,而容恆卻是大汗淋淋,身體上的血管暴起,若薇鬆開他的時候,他渾身燙的跟剛從沸水中撈出來一樣。

    若薇一時間也搞不懂這春要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效果。她將容恆托到地上安置好,使勁的

    拍著他的臉:“你……你沒事吧!”

    容恆喘著粗氣,噴出來的氣體都是灼熱的,但是這並不是情欲滋生的表現,而是像發高燒一樣。明明他光著身子,汗水卻猶如泉湧一樣。

    “你這藥該不會是假的吧?”

    容恆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從地上彈起來,一把扯住若薇的領子:“你……你該死的,你害慘我了知道麽?”

    “我害慘你?你把我兒子送給段微,你事咱們還沒完呢!”若薇一把推開他,冷著臉。她不過想教訓教訓他,卻不知道這藥奇怪的很,吃下去隻會全身發熱,卻並無一點特殊反應。

    容恆隻覺得五髒六腑像滾燙的岩漿一起朝外翻湧著,汗水蒸發的太快,現在他口幹舌燥,一得到自由連忙跑到桌子上就著壺嘴喝起來。可是喝再多的水也澆灌不了他身體內的熱。

    “該死的,本王要有個三長兩短一定要你陪葬!”容恆狠狠丟下茶壺跑到內室,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猛子紮進天然浴池裏,溫熱的水刺得他皮膚劇痛,蹭得又躥上來,虛弱的爬在池壁邊上大口喘氣。

    若薇見狀,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

    卻冷不丁看見兩條紅線沿著容恆的鼻子緩緩往外流,若薇大驚:“你……怎麽流鼻血了!

    容恆順手抹了一下,誰知越抹越多……

    “……還不去叫禦醫!”池子邊上,容恆嘶啞的怒吼著。

    若薇連忙拉門出去叫禦醫,卻不料門一開,眼前一道白羽般的影子閃過頭頂“護駕!”門外湧進來許多身披鎧甲的侍衛,團團將那持劍的人圍住,剛剛還很安靜的帝王寢宮一下子熱鬧非凡起來。

    護城將軍手握利刃,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白澤,你居然敢逃離牢獄白澤?

    若薇吃驚的瞪著雪地裏的那抹白。夜太黑,她隻能看見那個背對她的背影。

    孤立卻傲然。

    白澤掌心銀劍一側,寒光反射進每個人的眼底:“我要見他!”

    “陛下怎是你想見就見的?不想死的,就趕快迴去!”

    空氣中發出一陣弓弦繃緊的聲音。

    仿佛有感應般,白澤聽見門扉開啟的聲音,他迴頭。

    銀月彎鉤,一如初見般的純淨無暇,眼角淚痣閃爍動人,但那表情卻是震驚的。

    “若薇?”白澤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

    若薇打了個機靈,看著眼

    前麵色憔悴的人,這個是白澤麽?那個隻看名字不認人的殺手?

    “你又是何人?怎會在陛下的寢宮!”護城將軍見若薇麵生,立刻大聲喝道。

    若薇連忙摸了摸臉,暗想糟糕,她忘記易容就出來了。

    白澤一見到若薇,立刻施展輕功飛到她麵前:“你怎會在這裏?”

    麵對白澤旁若無人的詢問,若薇很想告訴他前因後果,但就不知道裏麵的容恆是否能堅持住了。

    “你們還愣在這幹什麽?你們陛下流鼻血了!”若薇對著虎城將軍焦急的大叫起來。

    護城將軍一愣:“陛下出事了,快護駕!”

    說著,所有人一窩蜂的全部湧進寢宮,白澤與若薇被人群衝的差點栽倒……

    沒多久裏麵傳來暴怒的斥責聲,護城將軍一幹人統統被容恆轟了出來。

    沒一會灰頭土臉出來的虎城將軍對門口呆愣在一旁的若薇道:“陛下要你等下進去!”

    “等下?”若薇詫異一聲。

    “是的!”護城將軍看了看白澤,雖然此人武功蓋世,但是對陛下還是忠心的,隻是不知道陛下為何將他關在容國大牢裏。護城將軍對白澤拱拱手:“公子,陛下要你進去一趟!”

    白澤未曾說一句廢話,撩起衣袍便進去了。

    若薇在門口等了一會,白澤出來,看了一眼若薇道:“我走了!”

    “你要去哪?”若薇順口問道。

    白澤地垂下頭,淡淡道:“不知道!”

    話音未落,白澤人已經飛射出去,隻留下一道驚鴻的留影。

    禦醫陸陸續續的過來,若薇隨著他們一起進去。

    此時的容恆躺在床上,全身隻蓋了一片薄薄的毯子,古銅色的胸膛上微微泛著粉紅,滾滾汗珠沿著他胸膛一路下滑,來到小腹然後被吮吸進毯子裏,那蓋在他腰間的毯子已經出現一圈水漬。

    容恆雙目微垂,絕美的容顏透著淡淡的疲倦。

    禦醫輪流診脈。

    若薇幾次想偷偷溜走,怎奈門外的守衛太過多,幾十雙眼睛盯在她身上,她動一動他們也跟著動!

    不一會禦醫一個一個站起來對躺在床上閉目的容恆道:“陛下,此藥雖然對身體無礙,可您……臣還是為陛下開一些散熱的湯藥……”

    禦醫被容恆一個眼神瞪得將後麵的話生生咽下去了。

    “下去!”容恆不帶一絲感情的下達命令。

    禦醫一幹人等退下沒多久,容恆從床上支起身子,那透著一抹孔雀藍的瞳仁裏燃燒著濃濃怒火。

    “你滿意了吧!”容恆狠狠道。

    “我滿意什麽?”若薇不明就裏。

    “你讓全皇宮的人看本王的笑話,還不滿意?”

    “你是說那一堆過了期的春要讓你成為全皇宮的笑柄?”

    砰……容恆仿佛被什麽觸動了,雙拳狠狠砸向床麵,震得床上懸掛的流蘇猶如狂狼般起伏抖動。

    容恆陰惻惻的看著她,薄唇一張一合:“要是真的春要,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裏嗎?你早已經被本王疼愛過千百遍了!”

    若薇抱著膀子冷笑:“萬一我定力好呢?”她堅定不移的相信,以容恆的人品,那瓶子絕對裝著春要!因為他本身就是這種浪蕩子,帶那種東西在身上根本不足為奇!

    “若薇——”容恆狠狠的瞪著她:“再說一遍,那不是春要!”

    “好好好,不是春要!”若薇見他情緒又開始激動了,若薇連忙敷衍道

    沒一會,一碗傳說中的解藥被一個人端上來了,若薇定睛一看,竟是趙甜兒。

    看見立在容恆床邊的人,手裏的藥差點潑灑出來,可她恢複的很快,嘴角蕩漾著溫婉的微笑對若薇點頭。

    然後將藥端到容恆身邊:“陛下,藥在這裏!”

    容恆低頭看了看:“恩,出去吧!”

    趙甜兒躬身退下,沒有一絲拖遝,臨走關門的時候,她深深看了一眼若薇,眼底透著一股無可奈何的淒涼!

    如果不是那一成不變的容貌,若薇險些以為趙甜兒被鬼附身了。昔日囂張的跟白癡一樣的趙甜兒居然那麽乖巧懂事?

    容恆一口飲下藥,過了半個時辰,他皮膚上的紅潤漸漸消退,恢複到之前的古銅色,身上也不再流汗。

    忽的,容恆對若薇投射過來一股陰冷的目光。說時遲那時快,容恆猶如一隻迅捷的獵豹出其不意的撲過來。

    若薇嚇了一跳,啊得一聲之後,卻是下意識的踹出去一腳,將容恆重新踹迴床上。

    容恆鯉魚翻身又從床上彈起來,二話不說又撲過來。

    小樣,不長記性!

    若薇又是一個飛腳,這次容恆有準備,一側身,牢牢的抓住若薇的腳踝,手指一挑

    ,那秀美的鞋子便被他挑飛了。

    若薇瞪大雙眼,感情他一恢複正常就開始不正常了?

    容恆猛地一帶,將若薇甩上龍床,隨即他俯身上來。

    若薇又怒又氣,坐起身便揚起手掌對著他胸口襲擊而去,容恆又是一側身,若薇撲了個空,慣性問題自己栽在了床上。容恆順勢壓住她的後背。

    “本王從不知道若薇你如此心急!”麵對若薇的不馴,容恆不怒反笑,壓的更緊了些。

    色狼~

    “容恆,你個挨千刀的王八蛋……”

    “你還敢還手!”

    “容恆,今天我弄死你……我……我……”

    你來我往,兩人招招式式都用盡全身的力氣。

    紗帳犧牲了,身上的衣裳被扯爛了,兩人皆是披頭散發……

    直到累的實在受不了了,若薇與容恆氣喘籲籲的癱在龍床上,滿身都是汗。

    “不……不打了!我還要去找兒子!”若薇鎖著容恆的下顎,上氣不接下氣道。

    容恆雙腿圈在若薇的腰上,雙手同樣鎖著她的咽喉,他累的也夠嗆:“放……放手!”

    “你……你先放!”若薇氣若遊絲。

    “不知好歹!”容恆仿佛又被惹怒了,一個起身又要壓過來,若薇當然不能讓他得逞,強打起神經,提氣一股真氣再次和他混戰起來。

    殿外風雪飄零,落雪沙沙聲隱隱傳來。

    迴廊上清晰可聞屋內的喘息聲跟龍床劇烈的碰撞搖晃聲音。

    跟著總管太監一起值班的小太監很天真的問道:“動靜那麽大,該不會有刺客吧!”

    太監總管搖了搖頭,順便瞪了一眼身邊的小太監,說道:“懂個屁,明天燉碗補湯送進去!”

    龍床不再搖動,因為床上的兩個人都已經軟趴趴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容恆隻穿了一條褲子,上半身裸露著,古銅色的胸膛上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痕跡醒目且曖昧。

    若薇趴在容恆的肚皮上,還不死心的扣著他的一雙手,但她的那點力氣對容恆來說,稍微一動就能掙開。

    可是容恆並沒有這麽做,他很喜歡被她這樣抓著,很舒服,很愜意!

    容恆垂下眼簾,看著那枕在自己肚子上的小腦袋,忽然萌生一種想上去摸摸的感覺。

    他輕輕的從她掌心將手拿

    出來,蓋在她的腦袋上,來迴的撫摸著那柔順光滑的長發:“本王從未見過你這麽難纏的女人!”

    若薇有氣無力的又將他的手從腦袋上扒拉下來,重新握住:“現在不就見識到了?”

    容恆又將手掙脫出來重新蓋在她腦袋上,繼續那個撫摸的動作:“說實在的,真想……真想殺了你!”

    若薇再次將他的手從頭上拿下來,繼續抓住:“我何嚐……何嚐不想……不想弄死你呢!”

    將她的兒子送給別人……虧他能做得出來!

    容恆這次沒有掙脫,他在床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道:“本王知道你怨恨本王……派出去的人已經有了迴信,段微……段微還在容國並未離去!”

    若薇猛地精神大振,倏地從他肚皮上翻起來:“你說什麽?”

    容恆睨了她一眼,說道:“本王已經派人去搶了!”

    “誰?”

    “白澤!”

    “你說要帶我找娘親,你帶我到這裏來做什麽?”已經是深夜了,所有的客棧都已經住滿,此時他們正在容國郊外的一座小山上,山上寒氣頗大,透著麵前的篝火便能看見那漂浮在半空中的水汽。

    段微解開肩膀上的狐皮大氅,兜頭將果果蓋的嚴嚴實實,隨後他轉身繼續弄著篝火。

    見段微不答話,果果有些怒了,一把撥開身上的大氅:“我要見我娘親

    段微施施然的看他一眼,眼神依舊冰涼:“見你娘親可以,先吃東西!

    說著,他遞過去一隻烤好的小鵪鶉。

    果果舔了舔唇,臉上雖然不願意,但是卻是乖乖的伸手接過來,大口的咬下去,香噴噴的。

    果果連忙咽下一口又接著咬。

    看著果果這般天真爛漫,他竟然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果果的腦袋,卻被果果一扭頭閃了過去。

    段微的手掌僵硬在原地,眸中沒有絲毫動蕩。

    “我吃東西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摸我!”果果口齒不清道。

    段微眯起眼:“吃完了呢?”

    “吃完可以!”用力的扯下一塊小腿,放在嘴巴裏哢嚓哢嚓的嚼著,然後吐出被嚼碎的骨頭。

    段微從懷裏掏出一方絲巾遞過去,果果順手抽過來擦了擦嘴,又遞過去,段微順勢接過,這一係列動作並未有任何遲疑或者不情願的地方。

    果果很快吃光了小

    鵪鶉,他還在長身體的階段,一隻鵪鶉遠遠滿足不了他,吃完自己的,果果眼巴巴的看著段微手裏的野鬆雞。

    段微不著痕跡的撕下鬆雞身上的一隻腿遞過去。果果十分高興的接過來,大口的吃著。

    吃完了雞腿,果果抹了抹嘴巴,伸了一個懶腰,卻被一個小東西吸引住了,那是一隻長的十分可愛的狐狸,隻有手掌心那麽大,虎頭虎腦,小爪子粗粗的,像貓兒一樣窩在段微袖子裏。

    “哇,好漂亮的小狐狸啊!”果果立刻從大氅裏掙脫出來好奇的伸出手指探向段微袖口。

    段微瞥了一眼果果,側身閃了過去:“不要摸!”

    “為什麽?”果果有些不滿。

    段微睨了他一眼:“它不喜歡!”

    果果眉頭皺的更深,卻還是不死心:“你又不是它,你怎麽知道它不喜歡!”

    “你還不是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被人摸,它現在睡著了!”

    聽段微這麽說,果果思前想後覺得有道理,連忙縮迴溫暖的大氅裏,體貼道:“那就等它醒吧!”

    段微沒有迴答,卻側身站起來,眯著一雙銀瞳望著霧氣繚繞的另一頭:“出來!”

    說話間,那霧氣中倏地出現一個人。看著那身穿錦緞白袍的身影從天而降,負手立在那,段微吃了一驚,頓時周身寒氣四溢。

    白澤!

    那個素來與他不和的白癡!

    段微自問沒有龍陽之象,卻被白澤怨恨了六年,隻因他可以長年累月的跟在容恆身邊,想想,這世上不僅女人會嫉妒,男人嫉妒起來遠遠比女人更嚴重。

    而旁邊的果果見到白澤,眼睛一亮:“小白哥哥!”

    白澤聽見喊聲,不由得皺起眉頭,在腦海裏搜索有關於一個孩童的記憶,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你是誰?”

    他這一生隻記得三個人,容恆、段微、若薇!

    一個是他喜歡的男人,一個是他怨恨的敵人,一個是可以跟他說話的朋友!

    被白澤這樣遺忘,果果有些不滿,從大氅裏跳出來準備過去提醒他,卻被段微攔住:“不要過去!”

    “為什麽?”果果好奇問道。

    段微豁然抖開銀鞭,將果果往後攬了攬:“站到一邊去!”

    果果雖小,但並不是不懂得看人臉色,見段微與白澤臉色皆帶著一層寒氣,

    他連忙向後靠了靠。在任何時候,保護自己比什麽都重要。

    段微死死的盯住白澤,唇邊蕩漾出一絲冷笑:“想不到容國大牢都困不住你!”

    白澤背叛容恆,沒有殺掉安唯這件事已經在無極宮傳開了,容恆發下通緝令四處追殺,誰知白澤自動送上門來,容恆立刻將他關進大牢。卻不想,五國中最嚴密的牢房都關不住他。

    白澤握緊掌中劍,並未迴答他的問題,隻是說道:“我要把你身邊的小孩帶走!如果你攔我,我就殺了你!”

    段微一抖拴天鏈,側頭對果果道:“還不站遠點!”

    白澤的劍氣橫掃八方,萬一被掃到……

    果果一聽,立刻朝後退了退:“這裏可以吧?”

    段微眯起眼,似乎有點不悅:“退到我看不見你為止!”

    “哦!”

    果果一邊退,一邊大聲的詢問:“你還看得見麽?你還看得見麽?”

    段微狠狠的別過頭,真是跟他娘親一樣蠢!

    等果果退出戰鬥圈,段微才露出危險的笑意:“白澤,如今無極宮已經歸屬我的統轄,你想抗命?”

    “主人要我帶走這個孩子,你把孩子給我,我不殺你!”

    段微眉目一沉,容恆?難道說容恆出爾反爾?

    思及此處,段微孤傲道:“殺我?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著,段微猛地抖動起拴天鏈,隻見那道寒氣逼人的熒光猶如一條惡極的蛟龍朝白澤飛撲過去

    段微的攻勢又快又狠,白澤周身隻看見一片銀光閃耀,卻見他不慌不忙的用劍抵禦,頓時火光四濺,若是旁人兵器早已缺口連連,而他那把劍卻是光亮如初。

    段微知道白澤劍法高超,卻沒想到被打入牢獄的他一出來竟能毫不費力的抵禦他的攻擊,此人不能小窺。

    兩人過了數百招依舊沒有分出勝負來,兩人武功各有千秋,想殺死對方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卻在這時,段微隱隱聽見後方傳來一陣小孩的驚叫聲。

    果果出事了!

    激戰中最忌分神,白澤一心要取段微性命,外界任何因素都打擾不了他,而此時段微卻不是心如止水。

    他被白澤困住,想脫身並不容易。

    “你跑不掉的!”白澤搜得射出劍氣,攔住段微想離去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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