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極其的安靜。

    空氣中泛著淡淡的梅花香,月光縈繞一地。

    彼此的心跳聲匯聚在一起,彼起彼伏。

    若薇明顯感覺到環繞在自己腰間的臂膀漸漸僵硬,然後那熾熱的環抱跟著鬆懈開來。

    他鬆開她了……

    其實若薇已經在知道真相的時候,就開始預想到今天的結局,她之所以能大起膽子跟夏桀坦白,是因為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

    但是當審判真正到來的時候,為什麽她還會如此心痛難受?

    腰間的力量一失去,她便感覺到無窮無盡的冷意。

    “那你是誰?”夏桀的聲音很突兀的在她耳邊響起。

    若薇一怔,迎向夏桀銳利的眸子。心,不覺得一緊。

    “我……我是若薇,不是安若薇。”她認真答從頭到尾她都是她自己,就算那時候段微騙她說,自己其實是夏桀的妃子,她糾結過一陣子之後,依然故我的做著自己。

    其實自私一點,她完全可以不把真相告訴他。自己與安若薇長得一模一樣,根本不可能有人去懷疑,就連夏桀自己也不曾懷疑過。

    但諷刺的就是這點,因為這一模一樣的容貌,所以她成為了安若薇的替代品,夏桀將所有的耐心與柔情全部傾注在她身上,或許是為了彌補,或許是真的愛安若薇,但是這一切都不是她的。

    豁然間夏桀捏住她的下巴,懾人的眸子來迴在她臉上掃蕩,似乎想找出什麽東西。

    若薇有些難堪,倒不是因為夏桀這個動作,而是不想夏桀透過她的臉去看另外一個人。

    半晌,夏桀鬆開她,起身。期間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若薇苦笑一下。

    她能明白夏桀的意思。

    他與她是同一種人,都屬於不會欺騙自己的人。

    這幾個月裏,夏桀付出了感情,時間、精力,甚至為了她將後宮遣散,如果她是安若薇,她會感動。

    可惜她現在不走了。

    這段帶著一絲神秘的愛戀隨著那個虛幻的謊言漸漸落下帷幕。

    若薇望著夏桀的背影。屋內的燭火輕輕晃動著,將他的身影拉長。他的雙拳垂在身體兩側,悄悄握緊。

    “為什麽要告訴本王這些?”夏桀問道,他沒有迴頭。

    若薇坐在床上,苦笑:“我不想成為別人

    的替身!”

    夏桀迴頭:“你覺得你是麽?”

    那欣長的身影緩緩朝她走來,若薇情不自禁的握緊手裏的被子,感覺心快要從身體跳出來了。

    夏桀坐到她身邊,伸手挑起她的發:“本王的小公主可愛、善良、乖巧,卻喜歡鑽牛角尖,而若薇你,堅強又大膽、叛逆,睚眥必報,你與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若薇瞪大眼睛,心跳的更快了。

    夏桀看著她:“其實本王在你走後沒多久便收到一封來自容國的密報,上麵說到,段微於四個月前便消失無蹤,之後,那些幫你試藥的死囚全都中毒,本王便料想到當日在‘別雲間’的天機子有問題,兩件事聯合在一起看,不難猜出當日的‘天機子’就是段微!因為隻有他才能將天機子模仿的惟妙惟肖,連作為徒弟的你,都騙過了!”

    師傅曾說過,成大事者,遇事不亂,要沉著要冷靜要思前想後。而若薇一直遵循著這條訓誡,所以,每當她做錯事被當成抓住,她依然能保持一顆冷靜的心,堅決不慌張。

    可是現在呢?她像個懵懂的少女,麵對這吃驚的真相,露出一副呆滯的樣子。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你……你早就知……知道?”

    那他為什麽還冒著危險來奕國找她?

    這個問題夏桀也一直在想,當日知道試藥之人全部中毒,第一個便想到天機子是假的。那麽顯而易見,若薇的身份也存在了質疑,可是,他還是來了……

    “若薇,你知道這一路上本王都在想什麽麽?”

    若薇下意識的搖搖頭。

    “本王一直在祈禱,你沒有吃下那顆解藥!”

    若薇再次呆住了,怔怔的看著夏桀。

    夏桀大手一提,將她再次抱到腿上,他問道:“其實謊言是相對的,你不是安若薇,那本王便也不是你丈夫,本王隻問你一句話,你有沒有愛上本王!”

    外麵漸漸下起了細雪,雪花輕落,發出沙沙聲,落在窗台上,以最快的速度消融,留下淡淡的水漬。

    而若薇與夏桀四目相對,皆是無言。

    雪輕輕飄落,像極了那晚上煙火墜落的餘暉。

    夏桀沒有等到答案,但是卻等到了一個吻。

    輕輕的,軟軟的好像羽毛一樣騷動著他的心,隻在他唇邊停留了片刻,便離開了。

    夏桀皺眉,似乎

    對這種捉迷藏似的迴答有些不滿意,他收緊臂膀將若薇拉近,正欲深吻,卻被一根手指擋住。

    若薇用白嫩的手指抵著夏桀的唇:“你的問題我迴答了,你呢?”

    “我什麽?”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你說呢!”如果不是對她有感覺,他會千裏迢迢從夏國跑過來?如果不是對她有感覺,他會這麽縱容她到現在?

    “是對我,不是對安若薇!”若薇有些不甘心的強調。

    “你從來不是她,也沒有辦法跟她比!”夏桀坦然道。安若薇在他心中已經紮了根,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泯滅掉的。若薇則是一個新的開始,就好像一個新的種子,埋下去,然後重新生出葉子結出果實。

    “我哪裏與她不能相比了,我比她差麽?”若薇更加不甘心了,她表現的極為幼稚,這是大多數女人的心理,總想在某種意義上占據優勢,把前任老婆給比下去。

    夏桀勾唇,按著自己的心道:“她在我心裏排著第一!”

    “……”若薇感覺自己的心,哢嚓碎了。

    夏桀又道:“而你……是另起一行的第一!”

    哢嚓,又好了!

    若薇忽然感覺唿吸的空氣都帶著絲絲的甜。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了?”夏桀唏噓的問道。順便低頭看了看她手腕上的隨心鈴。

    剛剛這個鈴鐺變換的真是…真是五彩繽紛。一會灰暗,一會粉紅,一會暗紅。

    “沒有了!”若薇開心的迴答。雙手不由得勾緊了他的脖子,將小腳伸進被子裏取暖。夏桀見狀,伸手將她的腳放在掌心把玩。粉嫩的腳趾在夏桀手中獲得溫度,漸漸變暖。

    抬頭看向若薇,卻見她的臉上的表情又暗淡下來了。

    若薇抱著自己,好像很鬱悶的樣子。

    夏桀皺起眉:“怎麽了?”

    若薇下顎抵著手臂,聲音悶悶道:“一下子從親娘淪落到後娘,有些不習慣!”

    “……”

    夏桀輕輕咳了一聲,大手一攬,將若薇壓到床上,緊接著巨大的身體覆蓋住她,兩人鼻子對鼻子,嘴巴對嘴巴。

    若薇驚唿一聲:“你……你幹什麽?”

    “幹什麽?現在該說的也說了,該解開的誤會也解開了,那麽是不是該輪到本王來享用下了?”

    他還沒有忘記

    要向她索迴一路趕來的艱辛。

    若薇紅著一張臉:“你個臭流氓,就知道這些!”

    夏桀的手已經伸進她衣服裏了,若薇睡覺隻著了一件單衣,無論她怎麽遮都逃不過夏桀的觸碰。

    夏桀一把按住她的手,邪氣道:“如果本王記得不錯,你剛剛好像說,等你將話說完了,如果我想要,你會給!”

    若薇小臉爆紅,但手卻不由得鬆了鬆。沒錯,這是她說的!但是……

    夏桀滿意的一笑:“這才乖!”

    但是若薇不知道,被夏桀誇一句“乖”的下場會是如此……如此的羞人。

    雖然沒有完全的占有,但是這樣的事卻是她第一次經曆,在夏桀的引導下,她幾乎不能自己的尖叫,嬰嚀。

    若薇被夏桀折騰了幾次之後,昏昏沉沉的睡去,夏桀低頭吻了吻她汗濕的額頭,長長的舒口氣。夏桀褪下衣衫,走到外麵冰天雪地裏站了大半個晚上,然後才迴去睡!

    第二天早上,若薇起來與夏桀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低頭看見自己脖子上的點點吻痕,若薇露出羞憤的表情:“你叫我這樣怎麽見人?”

    好像一夜之間,她的腦袋上就頂了四個大字一一夏桀專屬。

    夏桀霸道的圈著她,大言不慚問道:“昨夜舒服麽?”

    “……”

    夏桀湊近,又問道:“迴答本王,昨夜感覺如何?”

    若薇雙頰滾燙,漂亮的眼眸好像小鹿般咕嚕咕嚕亂轉。

    “不舒服?”夏桀作勢又想再幫她重溫一次,若薇倒抽一口氣,連忙按住他的手:“別……天亮了!”

    “什麽時辰了?”夏桀含著她的耳朵,不滿的問道。

    若薇一驚……

    哦天啊,這是什麽時辰了?她該去奕之厲邪那報道了。

    砰……,夏桀被若薇無情的推開。

    隻見若薇手忙腳亂的從床上蹦起來,穿上鞋子,跑到內室去化妝易容。

    夏桀半躺著,看著若薇跑進跑出,忙的跟兔子一樣。而他則是一雷欣賞的姿態。

    若薇忙活了一陣子,終於將自己收拾妥帖,再迴來時,已經迴到之前的那個樣子,矮矮的,肥肥的。

    夏桀見狀,有些微微吃驚。

    “你的樣子……”

    “很矮是吧?”若薇幫他說了。

    “不是!”

    “很醜?”

    “也不是!”

    若薇瞄了他一眼:“到底是什麽?”難不成他還覺得這樣很好看?

    “很欠揍!”

    “……”

    若薇火急火燎的衝進皇宮再衝進書房,累的直吐舌頭,昨夜剛剛下過一場雪,今天早上還有些零星的雪花,若薇這一路跑來不免頭上衣服上都沾了一些,現在又跑了個滿身大汗,熱氣蒸透衣服緩緩冒出來。

    奕之厲邪見到若薇的時候,就看見一個肥肥的小人彎腰伏在桌子上大喘氣,頭上身上都冒煙。

    紀雲見狀,大驚:“若薇,你練功走火入魔了?”

    若薇扶著桌角,熱的不得了,下意識想扯一下衣領,手剛伸到一半,連忙收迴來,然後繼續喘。紀雲在旁邊看的有些不忍,揮揮手,示意旁邊的侍女給若薇倒杯水。

    “謝謝!”若薇接過水,潤了潤嗓子。

    奕之厲邪隻坐在一邊等若薇喘夠了,他開始說話,聲音冷冷的,似乎帶著不滿:“本王已經下了朝!”

    若薇舒了一口氣道:“我知道!”

    現在這個時候早已經過了早朝的時間了。

    “本王昨天好像跟你提過,今天是你正式入朝堂的第一天!”經過二十多天的準備,奕之厲邪用最快的速度為若薇準備了一個新的身份一一安唯。從姓名到藉貫都是可據可查,現在安唯就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出生地、祖籍、參加過多少科舉,當時的監考是誰,甚至連發小都為她準備了。為了這個名字,他煞費苦心。

    但現在呢?

    奕之厲邪看了看天,她現在才到!

    “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麽今天早晨沒有到金殿上聽宣?”

    因為我跟夏桀在床上廝混了一晚上!若薇在心裏默默的迴答。

    見奕之厲邪臉色真的很差,若薇靜了靜神,慢悠悠開口道:“我睡過頭了!”

    “若薇……”奕之厲邪拍案而起。

    “別生氣別生氣,我知道錯了!”若薇連忙對奕之厲邪做出很後悔的樣子,然後很虔誠的問道:“有補救的方法麽?”

    奕之厲邪稍微緩和了一下情緒,沒聲好氣道:“他們都在偏殿等候你的大駕!”

    “……”

    要奕國的群臣等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放眼五國沒有過。

    若薇由紀雲領著,左轉右轉輾轉來到偏殿。

    紀雲站在門口道:“就是這裏了,陛下馬上來!”

    若薇沒有迴答,隻見她在門口活動活動脖子,然後又甩了甩手腕,這一係列動作令紀雲瞠目結舌,她這是要進去打一架?

    若薇做完熱身運動之後,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紀雲在外麵不由得為裏麵的老臣捏一把汗,希望那些人千萬別說什麽過火的話,要是若薇不高興了,把這些人集體送棺材,那就……那就完了!

    紀雲貼著門框,仔細的聽著裏麵的聲音。

    咦?怎麽沒打鬥聲?

    時間過的好像有點慢了。裏麵沉靜的好像一潭死水……

    紀雲在外麵有些緊張,但又不敢擅自進去,他雖然是個二品大員,但跟裏麵的人比起來,他還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那裏麵的人個個賊精賊精,拿一句簡單而樸實的話來形容,那就是,若薇剛剛進了狐狸窩了。

    當然,若薇也是這麽覺得,看著麵前數十雙眼睛盯著自己,這裏麵所有人的年紀都能當自己的爺爺,有些雖然當不了爺爺,當父親也綽綽有餘。

    他們的眼神老練而充滿智慧,看她時,仿佛像一把利劍迎麵刺來,若薇深唿吸一口氣,抬起頭:“學生安唯,見過各位大人!”

    “你好大的架子!”說話的是一位滿頭花白頭發,中間有些禿頂的老人,他麵色微紅,說話孔武有力,雖說年過半百,但手背依舊青筋暴起,如果猜得沒錯,此人便是奕國的大將軍,破坡。

    若薇連忙上前對那老頭深深一揖到底:“學生安唯見過破坡將軍!”

    被若薇當場認出來破坡有些吃驚,據他所知,今天可是這人第一次正式進入朝堂,他怎麽會認識自己?

    若薇見破坡露出驚訝,連忙道:“安唯早就想一睹破坡將軍風采,早在幾年前,學生有幸拜讀過破坡將軍寫的《破勢行軍錄》,裏麵詳細的記載了如何治理軍隊,尤其是那篇《治人篇》,治人之道,謂道之風化,故經雲:道之以德義而民與行,示之以號惡而民之所禁……”若薇仿佛信手拈來的背誦了其中最精華的一部分,然後露出虔誠的樣子又對破坡一拜:“學生在破坡將軍麵前背誦您寫的東西,真是愧疚的很!”

    “哪裏哪裏!”破坡一把扶起若薇,剛剛還陰鬱不化的臉上慢慢的笑開了花。這安唯能如此清晰的記得自己當年寫的東西,此人真

    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是這敏銳的觀察力,一眼就看出他是破坡。破坡對若薇露出滿意的笑容。

    隨後是其他人,在若薇有技巧的溝通下,剛剛還有些沉悶的偏殿內居然傳出了陣陣笑聲。

    紀雲連忙直起身子,滿臉質疑,怎麽搞得?打的都笑起來了?

    奕之厲邪來的時候,若薇已經跟那幫老臣打成一片了,這令奕之厲邪再次對若薇刮目相看了一下。

    能擺平那些老東西,真得靠真材實料!

    奕之厲邪簡單的將若薇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拐到正題:“本王想封一個官職給安唯,不知爾等有何提議!”

    為了徹底的將莊王留在朝中的勢力連根拔起,就必須有個人打入到朝堂內部。這個人就是安唯。

    “臣沒有意見!”破坡第一個開口,還衝若薇曖昧的眨了眨眼睛。

    若薇禮貌的抱拳迴禮。

    “臣也沒有!”丞相大聲說道。

    “臣也沒有!”

    一時間,整個偏殿複合聲響徹一片。奕之厲邪的笑容漸漸擴大,還從來沒見過群臣如此齊心合力的樣子呢。

    再看若薇,她這幾日的才能已經足以讓他刮目相看,她完全稱得上一位良臣謀士,可話說迴來,剛剛才用了多久的時間?她就將這群硬骨頭收服,試想下,她若當今佞臣,也一樣不費吹灰啊!

    “安唯聽封……”紀雲將早已準備好的聖旨打開,高聲的宣讀著。

    “若薇……若薇……”

    “恩……啊?”若薇抬頭。

    四周車水馬龍,紀雲目光探尋的看著她:“你怎麽搞得?從出來到現在你都魂不守舍的,你怎麽了?”

    若薇茫然的看著他:“我沒怎麽啊!”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沒有啊!”若薇做出一副,你看我像有心事的樣子麽?

    紀雲歎氣,指著麵前的門道:“那你能解釋下,你帶我來這裏是為什麽麽?”

    若薇順著紀雲的手指,斜眼看上去:“香香樓?”

    奕國有名的鶯歌燕舞群集的地點,俗稱青樓。

    若薇也很茫然,從偏殿迴來之後,她腦子裏一直都在想昨晚上跟夏桀的種種,恨不得立刻迴家見到他,但是紀雲非要拖著她不給她走,說她得了官,按照規矩是要請客的。

    沒辦法隻得溜達找一家

    好吃的飯館。

    誰想到一時走神,居然把紀雲帶到這裏來了。

    “若薇,你要請我喝花酒?”紀雲詫異的看著她。

    若薇本想說不是,卻見人潮中有幾個鬼鬼祟祟的用眼睛瞄著自己,若薇心中了然,看來自己從進宮開始就被人跟蹤了。

    她搖晃了下手臂,若無其事道:“沒錯,作為男人喝個花酒不是正常麽!”

    紀雲凝眉,雖說她現在是男兒身打扮,可畢竟骨子裏是女子啊,這煙花之地豈是她能去的了的!

    紀雲有些不為難道:“若薇,你別忘了你是女的!”

    若薇揚起笑,已經率先走進去了。圍繞在門口的花娘見到有人進來,立刻圍攏過來。

    “呦,原來是紀雲大將軍啊!您又來了!”

    被花娘這樣揭穿老底,紀雲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迴頭看若薇,卻見她一臉興致盎然的看自己。

    紀雲臉一紅,訕笑道:“偶爾來,偶爾來!”

    若薇被美女們簇擁著,笑的更加開懷了,一手摟一個:“別說這麽多,都是男人,我懂得!”

    你懂個屁啊!紀雲在心裏暗罵。

    等兩人一進入香香樓,那些監視的人立刻迴去稟報給莊王。

    “去了香香樓?”張顯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錯,陛下封了他為大學士,剛剛得了官,便與紀雲將軍去了香香樓!”

    莊王見狀,冷冷一笑:“我還以為奕之厲邪找的什麽人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張顯擺擺手:“這乃人之常情,若這個安唯什麽都不喜歡,那才是難呢!他剛剛聽了封,便跟紀雲一起逛青樓,說明他好色!”

    “軍師有何高見呢?“莊王見張顯露出笑容,有些期待的問道。

    “當然是投其所好了!”

    ——分割線——

    若薇與紀雲坐在一間豪華大包間裏,四周充斥著濃濃的胭脂水粉味道,外加一桌子精美佳肴。

    但房間裏卻隻有若薇與他。

    他坐著,若薇吃著。

    “安唯,你到底搞什麽啊?”紀雲有些無奈,帶他來青樓,卻坐在這裏看她吃飯!

    若薇吃的正香,見紀雲問話,不緊不慢的抬頭:“我隨便搞搞啊!”

    “你帶我來這裏就是看你吃飯?”

    “那

    你還想幹什麽?”若薇詫異的問道。

    “……”

    等若薇吃飽了,喝了茶,才娓娓道來:“帶你來這裏呢,是為了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紀雲有些不懂。

    若薇道:“我現在是裝男人哎,當然要裝的像一點啊!”

    “你以為在這吃頓飯就是男人了?”紀雲鄙夷的看她。

    若薇連忙拍拍他的肩膀:“當然不是!”

    紀雲無語。隻見若薇擦了擦嘴巴,拍手,門外立馬魚貫而入,一位位身材性感的美女款款而來,把紀雲眼睛都看直了。

    若薇對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妞們說道:“好好的伺候這位大爺,本公子重重有賞!”

    “哎……安唯你去哪?”

    “出去轉一圈!”若薇擦了擦嘴,果斷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裏魚龍混雜,根本沒有人注意一個身材矮小,貌不驚人的胖子,雖然沿途有美女搭訕,但若薇隻是對她們溫和的笑笑,便擦身而過。

    這裏的胭脂水粉味令若薇老是想打噴嚏,若薇想出去轉一圈等紀雲完事了再迴來。

    長長的走廊人來人往,這裏的每一寸空氣都充斥著金錢、欲望又跟放縱。

    但不得不說,這裏卻是個隱藏身份的好地方,魚龍混雜,人來人往,不會被人注意,也不會被人出賣。

    姑娘們隻認得錢,你給了錢就認得你,你沒有錢,前腳剛走,後腳再來都沒人知道你是誰。

    若薇依靠在二樓的露天扶手上,俯視著下麵。

    “這地方蠻熱鬧的!”低醇且帶著一絲唏噓的語氣令所有的姑娘為之一振,不約而同的朝門口望去。

    隻見一位身穿寶藍色長袍的男子緩緩走進來,男子進來打量著四周,眼神帶著一貫的輕佻與邪魅。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從他一進來開始,整個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老鴇常年周旋在各色男子之間,見過的男人數都數不清,可是當這個人一進來,她便知道不會是普通人,當下揮退欲上前迎接的姑娘,而她則親自上陣:“這位爺,第一次來吧!”

    為什麽這麽肯定他是第一次來?當然是有原因的,老鴇見識過的男人如過江之鯉,數不勝數,可是絕沒有見過如此絕色的男子。

    用絕色來形容一個男人可能是侮辱,但是用在容恆身上,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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