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放鬆的心又被擰緊,但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上次的威脅是來源於白澤,而這次……卻是他一手促成。

    他與奕之厲邪心意相通,奕之厲邪心裏想什麽,他都知道,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與若薇第一次見麵時,喂下她一顆永遠擺脫不掉的毒藥,用來牽製著她,如果他當時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他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喂她那顆毒藥。

    荒山野嶺,他要到哪裏去找解藥給她?

    而若薇已經在他懷裏痛的翻滾起來,雙唇都咬出血了,這種如萬蟲鑽心的痛讓若薇徹底失去了理智,她像一隻發了瘋的小獸胡亂的撕扯,小手狠狠掐進梭槐的手臂。

    狻猊吃痛,一把抄起她就往迴去的方向跑。

    “若薇,你忍一忍!我們很快就能迴去了!”這種毒並不會一下子要了她的命,隻會不斷的加劇疼痛,讓一個人活生生的被疼死,若薇小臉發白,鼻翼顫動,指甲已經完全陷進狻猊的皮肉中。

    這不比身上的裂口,有處可尋,忍一忍就過去了,現如今,她身體裏好像鑽進無數隻蜜蜂,對著她的五髒六腑劇烈的蜇,又好像無數把小刀來迴的在體內翻滾,即使她再堅強,再強悍也擋不住這樣的折騰。她想痛暈過去,可每次即將麵臨黑暗時,那撕扯的痛楚又將她拉迴現實。

    她怎麽那麽倒霎?

    狻猊將若薇勒緊幾分,他沒有辦法幫她緩解痛苦,但是,他願意陪她一起痛。

    他現在連自責都暫時想不起來,他隻有一個目的,迴去,馬上迴去!

    夏桀與紀雲也在不分晝夜的尋找他們,也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了,兩人皆是雙目血紅,而隨著搜索的範圍越來越大,夏桀的臉色也跟著變得陰霾。

    “陛下,您也休息一下吧,找人的事讓屬下去辦吧!”從來都沒有反駁過夏桀命令的斐野忍不住道。

    他們的陛下向來對什麽事都穩操勝券,再棘手的問題到他這裏皆是遊刃有餘,他從小跟著他,還真沒見過陛下像現在這樣。

    夏桀雙眼陰霾的注視著漆黑的叢林,冷冷道:“將所有的火把都點起來,分散搜尋!”

    斐野瞪大眼,陛下的身份尊貴,他們一路行來皆是低調行事,如果這時候將所有的火把點起來,萬一四周有不軌之徒,那他們不是主動暴露目標麽?

    “陛下……”

    “按本王說的去做!”夏桀不給斐野任何解釋,下完命令,他毅然跨上馬,

    猛一勒緊韁繩,馬兒撤開蹄子便再次衝向那黑漆漆的森林。他的身後則跟著夏國最高武裝力量組成的護衛隊,馬蹄聲比起彼伏,掀起一團巨大的灰塵。

    火把被人陸陸續續的點燃,手持火把的侍衛一子排開,遠遠看去仿佛是一條火光四溢的巨龍盤旋在森林裏。

    無數的光亮將漆黑驅散,他們所到之處亮如白晝。

    狻猊的身體已經接近到了極限,就在他快要被若薇叫痛的聲音折磨的毫無希望的時候,他看見一匹馬朝他飛馳而來。

    夏桀策馬而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夏國最精銳的部隊,他們一路搜尋,不斷的擴大範圍,不斷的加派人手,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找到了。

    隻是……他沒想過隻隔了三天時間,再見到若薇時,他會是這個樣子。

    那小小的人在奕之厲邪懷裏奮力的掙紮,哭鬧,身體像被火燃燒一般劇烈的扭動,小臉蒼白的連一絲血色都沒有。

    而奕之厲邪……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狼狽!

    夏桀擰緊眉,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味道,他翻身下馬,大步走到狻猊麵前,不由分說的從狻猊手中奪迴若薇。

    若薇沒有因為換了一個懷抱而停止哭鬧,夏桀尚且不明白若薇為何會變成這樣,剛一分神,手臂被咬住,疼的他再次凝眉。

    夏桀伸手撬開她的牙關,扯出被她咬緊的皮肉,順勢將若薇攔腰扣在馬背上,若薇痛苦的在馬背上扭動,夏桀注意到,她整個後背都是濕的。

    “她怎麽了?”夏桀眯起精銳的眸子射向狻猊。

    狻猊搖搖晃晃的走到夏桀麵前,有氣無力道:“她中毒了,必須要馬上趕迴去,若不然……”

    沒等狻猊那個“若不然”說完,夏桀已經翻身上馬,抱著若薇絕塵而去了。

    狻猊身體一晃,再也受不住的倒在地上,他太累了,這三天來,他從未閉上過眼睛,他生怕自己閉上了,再想睜開就要等二十七天。

    倒在地上的狻猊用手狠狠的掐住自己的手臂,他在用疼痛來驅趕睡意。

    跟隨而來的紀雲見到狻猊時險些認不出來,他噗通從馬上跌下來,爬到狻猊身邊,嗓音顫抖著:“陛下……”

    狻猊一雙眼緊緊的盯住夏桀消失的方向,對紀雲道:“別讓本王睡著,聽見沒有!”

    紀雲不明白狻猊到底是什麽意思,但還是認真的點頭,扶著狻猊上馬。

    夏桀一迴到營帳立刻喚來隨行的禦醫前來查看。

    禦醫被夏桀從被窩裏拽出來還有些睡意朦朧,但看見夏桀陰沉的臉色,睡意一下子消散的幹幹淨淨,連忙上前幫若薇把脈。

    時間一點一滴的溜過,夏桀忍不住捏了捏鼻梁,略有些疲憊的催促:“怎麽樣了?”

    若薇之前在馬上鬧騰不休,被夏桀一個手刀劈暈,估計他下手太重,導致若薇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老禦醫跟隨夏桀多年,所以並無隱瞞道:“這位姑娘身體無大礙,隻是體內毒藥作祟!”

    夏桀猛地睜開眼睛,盯著床上蒼白的容顏,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中了什麽毒?”

    “蝕骨丸!”禦醫說出口的時候,尾音都在顫抖。

    這種毒藥藥性十分強烈,一般用於皇家衛隊或者是死士身上,作用是牽製死士為其效命,有的時候也用於囚犯身上,用來嚴刑逼供,因為毒藥發作起來令人痛不欲生,到最後生生的疼死,有的人甚至將自己的身體抓的殘破不堪,而後腸穿肚爛的死去,所以,在十幾年前,這種毒藥就已經在夏國絕跡了。

    “如何解的?”夏桀問道。

    “這便要問一問下毒這人用的是哪幾種毒藥!”禦醫麵露難色。

    每個月吃下去的解藥隻能緩解,卻不能根治,若想徹底祛除體內的毒,必須要知道毒藥的製作順序,然後將數序顛倒過來便是真正的解藥。

    可是蝕骨丸裏所參雜的毒藥共有十七種,隻要顛倒任何一種,所配置出來的蝕骨丸都是獨一無二的,若沒有先前配置的藥單,根本無法真正解除毒素。

    聽著禦醫的說明,夏桀繃緊臉,掌心狠狠的握緊,到底是誰給她下這麽陰毒的毒藥?

    如果讓他知道……

    這時候,若薇已經被疼痛折磨醒了,她開始在床上不停的翻滾,嘴裏發出壓抑的嗚嗚聲,好像是受不了痛楚而發出的哭泣聲。

    “那有什麽辦法可以緩解麽?”夏桀沉聲問道。

    這個女人曾經多次的忤逆他,衝撞他,甚至差點與他兵戎相見,普天之下,還真的沒有第二個人敢這樣對他,就連她的主子奕之厲邪看見他也要賣幾分薄麵。

    這樣不知好歹的人,或許根本不該去管她那麽多。

    但此刻見她如此痛苦,心底竟泛起一絲不舍。

    夏桀將這種不舍規劃為

    若薇的長相。因為她實在長得太像果果的娘親了。

    禦醫搖搖頭:“這都是要事先知道毒藥的配置方子,臣無能,暫且隻能看出裏麵的前麵七道,後麵的臣再也猜不出了!”

    若薇的痛苦越演越烈,夏桀不經意迴頭,看見若薇竟然將手指放入口中,他大驚,連忙飛撲過去按住她。

    這妮子居然想自殘。

    徹底失去理智的若薇渾身是勁,若夏桀是個文弱書生,估計早被她撂倒了,夏桀一把扣住她的雙腕,當目光注意到她手上的鈴鐺漸漸變為青色的時候,他大聲衝禦醫吼道:“去弄些令人麻醉的藥來!”

    他想不到別的方式來緩解她的痛楚,隻能讓她睡著。

    藥很快的熬好了,被送上來的時候熱氣騰騰,夏桀一手按住她不停翻滾的身子,一手端著藥碗來迴晃蕩,想盡快散盡熱氣。

    等差不多能入口了,夏桀一把撈過她,將她摁在懷中,粗魯的抬起她的下巴,禦醫怕若薇傷到夏桀,連忙上去幫忙按住。

    可是若薇不肯合作,一邊掙紮,一邊的往外吐,不一會夏桀胸口處已經被若薇弄的髒汙不堪,禦醫大驚,連忙想喚人前來幫忙,卻被夏桀叫住。

    他冷眸森然的看著懷裏不肯乖乖就範的小女人,這輩子,他還從未被一個女人弄得如此狼狽不堪過。他就不信,治不了她!

    夏桀一把扣住若薇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張開嘴,下巴上的牽製令若薇掙紮的更加厲害,她不停的用兩隻手用力的撕扯,卻無法撼動夏桀一絲一毫。

    禦醫瞪大眼,見他們的陛下竟將那碗藥灌入自己口中,然後雙手扣緊懷中之人,那涼薄的唇就這樣大刺刺的附上去,溫熱苦澀的湯藥在兩人口中翻滾,夏桀狠狠的壓著若薇的腦袋,不讓她有任何移動,他不似狻猊那般細膩小心,此時的夏桀隻是一心想讓她把藥給喝下去,其他的,他不管!

    “咳咳咳……”被迫吞下一股苦澀難當的藥水,因為喝的太急,若薇猛烈的咳嗽著,雙眼氤氳出一團紅霧。

    夏桀滿意的看著他的勞動成果,再次飲下一口,如法炮製的喂她。

    而這一次,夏桀沒那麽好運,他在頂開她緊咬的牙關時,若薇竟狠狠的張口一咬,頓時血腥味彌漫在口中,夏桀眼眸一涼,扣在她下巴上的手用力的收緊,若薇痛的大叫,夏桀強硬的將混合著他血液的藥汁頂入她喉嚨裏。

    藥水發揮的很快,若薇在喝下第二口的時候已

    經全身無力,身上的痛楚也從一開始的尖銳轉變為痛麻的感覺。

    這時狻猊已經跟上大部隊迴來了,他迴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若薇帶來的包袱翻了個底朝天,什麽吃的,玩的,甚至還有一塊純黃金製作的令牌,但狻猊沒有功夫查看這令牌到底出自何處,終於在包袱的最底層發現一瓶子藥丸,他打開聞了聞,果真是解藥。

    “陛下你去哪?”紀雲跟在梭倪身後唿喚,卻見他的身影已經飄到十仗開外了。

    當狻猊不顧斐野的阻攔闖進夏桀下榻的營帳時,看見眼前的這一幕,雙眼頓時翻湧起一層驚濤駭浪。

    “你是什麽人!”禦醫見猛猶滿身殺氣騰騰,尤其是那雙陰鷙的雙眼透著一股奪人性命的狠辣,雖然衣衫襤褸,但一身戾氣毫無掩飾的透出來,能隨意進出這裏的,除了斐野之外,恐怕隻有一人。

    奕之厲邪!

    夏桀聽見聲音,慢慢的從若薇唇瓣上離開,側頭迎上狻猊暴怒的眸子,他有些不悅,就算奕之厲邪是奕國的君主,但這裏是他紮營的地方,他要想進來也必須得到他的同意,再說,他的大帳豈容的別人擅闖?

    夏桀衝禦醫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禦醫不敢停留,連忙躬身退下。

    等帳篷裏隻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夏桀冷笑。

    “奕之厲邪,你是否忘記這是本王的地盤?”

    狻猊下巴繃緊,沒有說話,隻見他大步跨到若薇床邊,迅速掏出藥丸喂她吃下,等確定她已經吞下藥丸的時候。

    狻猊從床邊站起來,緩緩轉身。

    隻見他雙眼血紅,淩亂的發絲將他勾勒的野性十足,仿佛一隻旭日待發的野獸,正準備攻擊麵前的人。

    夏桀意識到狻猊身上散發的危險,但他卻不相信狻猊會對他做什麽,畢竟,這裏還是他的地盤不是麽?

    但是……

    狻猊猛地掠到他麵前,對著夏桀的下巴狠狠就是一拳,這一拳不用說,也知道是為了什麽。

    夏桀被狻猊一拳擊中,狼狽的倒退好幾步,好不容易站穩,狻猊又上來給了他一腳。

    但是這一次,夏桀沒有再給狻猊機會,剛剛那一拳是他沒有想到的。任誰都不會想到,五國中心思縝密的奕之厲邪會有一天跟人動粗,這裏不參雜任何武功,隻是純粹的男人之間的搏鬥。

    夏桀雙手撐地,一個鯉魚翻身從地上騰空而起,讓狻猊

    撲了個空。

    等夏桀站定,狻猊又上來了,沒有任何言語,直接的開打。

    君王與君王之間的鬥陣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可是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激烈直接。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交手數百招,最後以狻猊體力不支敗下陣來。夏桀一腳將狻猊踹翻在地上,他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動作邪肆而狂狼。

    “奕之厲邪,想不到你如此重情重義!”夏桀諷刺道。

    樓槐單膝跪地,不停的粗喘,雙眼依舊陰狠的瞪著他。

    夏桀冷哼:“你既然這麽看重若薇,又為何要喂下她毒藥?”

    剛才他看的很清楚,奕之厲邪手上所拿的正是令若薇痛不欲生的解藥。

    狻猊努力的平複氣息,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然後走到若薇身邊,俯身抱起她。

    當他走到夏桀麵前時,狻猊側頭,與夏桀對視,他道:“夏桀,我警告你,她是我的女人,你以後少碰她!”

    說罷,狻猊大步的跨出去,頭也不迴!

    等狻猊走後,斐野進來,剛進帳篷嚇了一跳,因為他看見他們的陛下好像被人打了似得。

    “陛下,要不要叫禦醫?”斐野尚不確定剛才他不在的時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夏桀的表情,感覺不太樂觀。

    夏桀揉著被狻猊擊中的下顎,搖頭:“不用,你去好好看著小殿下,盡量不要讓他出來,還有,今日之事不可傳出去!”

    斐野連忙低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迴到自己的地盤,狻猊連忙將若薇放在床上,並親自為她蓋好被子,然後他搬了一個小凳子,就坐在她床邊撐著手看。

    他想等她醒來。

    漸漸的……他有些困,很想睡。

    狻猊眼皮不停的往下墜,似乎要睡著了,每當他快要睡著時,他都狠狠的掐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痛會令他再次清醒。

    “陛下,您是否去休息一下,若薇這邊臣來照看就好了!”紀雲連忙道。這都快要天亮了,看他們身上風塵仆仆的,估計是遇到什麽事了,但紀雲也知道,這個時候詢問,無疑問不出什麽,反而會令陛下反感,可是陛下這樣不眠不休的蹲在這,也不是辦法啊!

    他們在這裏已經耽誤了三天,明日必須要啟程離開,若不休息好,怎麽有精力上路呢?

    見狻猊不為所動,紀雲又換了一麵

    站,苦口婆心:“陛下,我已經命人準備了熱水,陛下要不要先梳洗一下,若薇要是醒來見陛下這個樣子……”

    狻猊抬頭,血紅的雙眼搜的掃向紀雲,將他後麵的話生生瞪了迴去。

    “你若再多說一個字,本王就將你的舌頭剪掉拿去喂狗!”

    紀雲猛的一縮脖子,不敢再多嘴。

    若薇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她幽幽的轉動著酸澀的脖子,睜開眼睛,而令她吃驚的是,眼前居然豎著一張疲憊的大臉。

    見若薇醒來,狻猊連忙探身上前:“你感覺好些沒有?”

    若薇晃動了兩下脖子,感覺有點酸,隱隱約約記得有人給了她一下子,然後她就暈倒了,想到這,若薇斜視著狻猊:“是不是你打我的?”

    狻猊連忙搖頭:“不是我,不是我。是夏桀!是他!”

    若薇忍不住笑起來,看他緊張的樣子,她又沒有生氣。

    可當若薇注意到狻猊血紅的雙眼時,她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豁然想起來,他已經有三夜沒有睡了。

    “你個傻鳥啊,都熬了這麽多天,你怎麽不去睡?”若薇有些心疼的看著他,這個人,怎麽會那麽叫人擔心呢?

    “若薇,你恨不恨我?”狻猊麽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期盼的看著她的雙眼,輕輕問道。

    他對她下毒,讓她痛的死去活來,還差點死掉。

    若薇愣了愣,垂下頭,好像在迴憶什麽,狻猊焦慮不安的等待著她的迴答,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不安,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怕她說,恨他。

    若薇重新抬起頭,看著他道:“狻猊,你這不修邊幅的樣子,還真粗獷!”

    若薇沒有正麵迴答狻猊的問題,而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告訴他,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需要再提。她不是那種什麽事都斤斤計較的人,當初被喂下毒藥確實恨的牙根癢癢的,恨的做夢都想擺脫這個殘暴的男人,可是在經過那麽多事之後,他們之間已經建立的信任與依靠,她甚至覺得,她與奕之厲邪是相互合作的關係,但是對於狻猊,他們是朋友,是一個可以在危難時相互幫助的朋友,再說了,人生誰無過?她不是想著日後如何報複他麽?隻是沒有賦予行動而已。

    狻猊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緊緊抓著若薇的手,緊貼在胸口:“你不生氣就好了!”

    “搞的像我很喜歡生氣一樣!”若薇板起臉來。

    狻猊抿著唇低笑,然後從懷裏掏出那瓶藥慎重的放在她手邊:“這個你可要保存好了,等迴到奕國,我立刻叫人把方子給你!”

    若薇點點頭,把藥跟聖水貼身放在懷裏,還拍了拍。

    “嗯,你快些去洗漱,然後睡一覺,這樣熬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狻猊滿滿的答應了,可是,但可是……

    “你瘋了,怎麽還不睡?”第二天一大早,若薇的帳篷裏爆發出一陣排山蹈海的怒吼。

    若薇看著眼前已經整理的人模狗樣的梭猶,她的太陽穴在突突突的跳,狻猊一身清爽,胡子刮了,頭發已經被束起來,一身幹淨的墨綠色袍子將他勾勒的尤為高挑,隻是他雙眼血紅,臉上雖然洋溢著少有的笑容,但是看起來還是疲憊居多。

    狻猊毫不在乎的聳聳肩:“床太硬,就沒睡了!”

    “那你想什麽時候睡?”馬上就要出發了,他們沒有馬車,全都騎馬,難道他想騎在馬上睡覺?

    “那就等今天晚上安營紮寨的時候再睡!”狻猊滿臉的不在乎。

    “你胡說八道!”這個怪胎,真想錘死他!

    但是她絕對不會知道,狻猊這麽硬撐著,隻是怕白澤會半途追過來,因為他知道奕之厲邪絕不會像他這樣義無反顧的保全一個人。

    狻猊的一番苦心若薇是不會知道的,但是若薇對他的關懷與在乎他卻是看在眼裏,狻猊看若薇的眸子變得灼熱起來……他一向形式單調,不像奕之厲邪有那麽多心思,他喜歡直來直往,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問題。

    但是不知何時起,他懂得凡事要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因為那樣,很可能會把事情弄的更糟。

    他放軟語氣道:“你不是說過曾經跟天機子走遍五國名山大川麽?從這裏再走上十裏就到了安國邊境的‘別雲間’了,我在奕國早已聽聞安國的‘別雲間’如何如何的氣派,如何如何的壯大秀美,卻從未見過,所以我想去看看,若是這次錯過,估計我這輩子都不會看見這樣的美景了!”

    別雲間?一聽到這三個字,若薇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那虛無縹緲的山峰,每當傍晚,山腳下的霧氣升起來,融合著霞光,猶如一片七彩的祥雲凝聚在腳下,仿佛站在雲端,那名字就是如此得來的。

    若薇的神情稍微有些鬆懈,被狻猊這番說辭弄的心意不定,他說的沒錯,如果他現在不去看,估計以後就沒機會再去了,因為奕國

    瑣事繁忙,他根本抽不出時間,就算他能抽得出時間,也不夠他來迴往返。別忘了,他隻有三天的時間,就算不睡覺,來迴安國與奕國也要半個月。

    可是……可是他已經整整三天三夜沒睡了啊,再加上今天一天,他能撐得住麽?

    若薇低下頭,咬住唇,唇瓣上傳來一陣陣壓迫的痛,那是她昨晚上咬破皮導致的。她思索了好久,再抬起頭的時候,她對狻猊露出一抹堅定的微笑:“好,我帶你去看!”

    這種做法其實是極度危險的,狻猊使用的是奕之厲邪的身體,如果他有什麽不測,影響的是整個奕國,她根本不該放任狻猊如此揮霍,可是,當她聽到狻猊那個要求的時候,她竟沒有勇氣是拒絕。

    他不是她,她想去哪裏,隨時隨地都可以去,不需要計算時間,不需要衡量路程,更不用死命的熬著不睡覺。

    但是狻猊不一樣,他能去的地方很少很少……幾乎沒有。他居住的這個軀殼不是他的,而是屬於一個叫奕之厲邪的君王,就算他走出來了,也會在某一天撐不住睡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會發現,他還是迴到了最初的那個點。

    “太好了,我們馬上就出發!”

    聽見若薇答應了,狻猊臉上再次浮出一絲雀躍,其實他是真的想去的,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罷了。

    一行人簡單的吃過早飯,便上路了。

    夏桀的隊伍在前麵開路。他們遠遠的跟在後麵,狻猊一開始神氣活現的騎在馬上跟若薇逗樂,可走到了中午,他就開始顯露出疲態,中午的太陽很大,狻猊被曬的頭暈眼花,險些栽倒。要不是若薇扶著,估計他真的會從馬上栽下去。

    紀雲大駭道:“難道陛下中暑了?”

    可這秋高氣爽的,怎會中暑呢?

    若薇心裏知道狻猊為何會如此,但是她又不能跟紀雲解釋,現在她迫切的需要一輛馬車。

    可這裏荒無人煙,要找一輛馬車談何容易?現在唯一有馬車的就隻有夏桀了。

    那是為果果跟小河準備的。

    若薇暗自思索下,轉身對紀雲道:“扶好你們的陛下,我去去就迴!”

    若薇一路策馬來到夏桀麵前,斐野下意識橫劍:“大膽!”

    夏桀優哉遊哉的騎在馬上,瞥見若薇,便揮手讓斐野退下。

    若薇騎著馬靠近夏桀,思索著如何將借車的事說出口,卻聽夏桀說道:“你怎有空跑到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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