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子您也隻能吃半個,話說,您為啥喜歡吃剩下的隔了夜的大餅子啊?”王子安對這一點很好奇。  “小時候就這習慣,大餅子都是隔了夜的,那個時候是泡在菜湯裏吃,或者泡在白開水裏頭,隻放一點鹽,沒油水的,後來參軍,到處都在打仗,我們就到哪兒吃到哪兒,記得有個地方是一片湖,那個時候裏頭全是魚,但是沒幾條船,窮的老百姓們隻能自己下湖裏去撈魚,我們是兵,有幾個人出身木匠,在當地采伐木頭做了簡易的木頭筏子,拿了簡陋的漁網下去捕魚,那段時間都是吃的魚肉,沒這麽多講究,就是爆鍋,放一點油,然後是很多鹽,再就是收拾好了的魚下鍋燉,那個時候沒有醬油,隻有大醬,放裏頭一大勺借個味兒,那時候大醬也是省著用的東西。”老爺子陷入了迴憶裏:“不過那個時候吃的真香啊!感覺跟過年似的,大餅子泡在魚湯裏的味道,特美!”  “那您今天也美一把。”王子安聽的眼眶子發熱,老一輩的人也曾經提過,以前的日子不好過啊。  這裏沒有這麽大年紀的人,但是徐銘尊還是請了二大爺夫妻倆過來,跟李老爺子,這四個都是差不多年紀的,隻不過張老爺子年紀最大而已,倒是能聊一些過去的事情,笑聲傳出來很久。  有李老爺子在,張老爺子的主治醫師也沒攔著老爺子吃喝。  但是給四位老人的飯菜依然是精心處理的,一大盤煮的爛爛的拆骨肉,單獨給四位老人一人一大碗,裏頭放了酸菜和肉湯,以及拆骨肉。  剩下的白切肉也隻給了一盤,蘸料倒是齊全,蒜泥加醬油。  軟爛的血腸一大盤子,這個可以吃一些,畢竟是軟和的東西。  凍豆腐、酸菜、五花肉跟粉條、棒骨的燴菜一盆子,湯多菜少。  大餅子也隻有一盤,倒是軟和的饅頭也來了一盤,這是堿麵的開花大饅頭。  張老爺子吃的很珍惜,並且吃的慢吞吞,因為李老爺子不許他吃的太快,不能狼吞虎咽,要細嚼慢咽。  不過人老了,就算是想狼吞虎咽也辦不到。  四個老人家吃的東西少,一直在聊天,倒是外麵,不少人吃的滿嘴流油!  王子安吃著拆骨肉燴酸菜,喝了一大碗湯,美得不得了,一轉頭就看到雷天在胡吃海塞,這家夥自己抓著一塊肉骨頭不撒手,那邊筷子還一個勁兒的往自己碗裏頭摟血腸。  王子安不吃血,血腸也不吃,所以他這個是單獨的一個大碗。  三賤客在跟雷天雷彪搶吃的同時,還跟王子安抱怨不已:“你早就知道了紫鬆木的事情,卻不跟我們哥三個說,害得我們被雷天那小子一頓埋汰!”  “是他不讓說的,何況你們也沒認出來那是紫鬆木啊!”王子安才不管他們三個的抱怨,理直氣壯的懟迴去:“何況,這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就是幾年前的事情才糟心好麽!”付一恆吐槽:“這幾年我們三個不服氣,憑啥他說我們輸了我們就要認輸啊?偏偏他不告訴我們,隻說我們輸了,我們認輸之後他還對我們保密!早知道,我們當時就抱著山神塑像跑路,那可值老鼻子錢了!”  在東北待了這麽長時間,這三個人也有些東北大碴子味兒了。  “你敢!”王子安用手裏頭啃完的骨頭敲了敲桌子:“你敢偷走我就敢讓孤狼山神爺咬你。”  恐怕到時候不用他吭聲,孤狼山神爺自己就得護著自己的塑像。  “我不敢,總行了吧?”付一恆又撈了一大碗燴菜,低頭喝了一大口湯:“被他暗地裏笑話了好幾年,這會已經公開,明目張膽的又要被笑話好幾年,真鬱悶啊,我需要美食補償我的損失,你家的豬肉賣我十斤,我帶迴去給我老媽做包子餡兒。”  “行吧。”王子安答應了。  十斤豬肉而已,家裏還是有的麽。  “再給我十隻雞,二十隻老鴨子,我媽媽很會做老鴨煲。”而且很好吃,他每次迴去都喜歡吃,但是老媽總是抱怨說現在沒有合適的老鴨子,市場上也很少見到正宗的老鴨。  “可以!”家裏的鴨子還有五十多隻,其中二十多都是三年的老鴨子了,下蛋不行了,吃肉除非是燉的爛爛的那種,煲湯倒是不錯。  可惜,他嫂子就給他用小雞熬湯,不用老鴨子,家裏人偶爾吃一頓還行,很少吃老鴨子。  煲湯的話,還是南方人更擅長。  “再給我二十隻大鵝子。”這位有點得寸進尺了,自打吃過了酸菜燉大鵝,他就開始往家裏頭劃拉酸菜跟大鵝。  “你還沒完了是吧?”王子安不幹了:“大鵝一隻都沒有,我們家還不夠吃呢。”  得,沒希望了。  倒是唐峰從王子平那裏,磨了半天才磨到一隻豬分給他,這樣一來,王子平家的豬算是全都分配完了。  幸好第三天,王子木家殺豬,他們家養了十頭豬!  全殺了!  唐峰在他們家買了五頭迴去,樂的唐峰不僅帶了自己的老婆兒子過來吃肉,還送了王子木兩桶油,以及幾瓶防凍液。  王子木這不是有個小貨車麽,正好用的上。  唐峰的妻子還送了一打擦車用的白毛巾。  走的時候,王子木還送了唐峰他們家一個豬頭。  這次吃肉,王子木也沒落下張老爺子,單獨給老爺子做了一個燴菜的鍋子,吃的就是這個熱乎,但是沒給貼大餅子,而是軟和的饅頭。  隔了三天就是王子璽家殺豬,烀好的豬肘子,給吃飽喝足的兩位老爺子,一人一個帶迴去慢慢吃。  王子安有天晚上擔心的問徐銘尊:“這麽隔三差五的吃一頓,倆老爺子沒事兒吧?二大爺跟二大娘倒是挺健康的,就怕那倆。”  尤其是張老爺子,如今吃飯都不清淡了,每天沒有半碗豬肉都吃不下飯。  當然,豬肉也是都是瘦肉多,肥肉少的那種。  “不能吧?我看他們的氣色很好啊?”徐銘尊也不是專業的大夫,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  “要不,帶他們去檢查一下?”自從衛生所有了機器之後,全圍子的人都輪流去檢查過了,的確有幾個身體亞健康的,也吃了點藥,就好了。  現在王家圍子的人,可以驕傲地說,他們都是健康的人!  “行!”  徐銘尊說行動就行動,反正冬天也沒啥事兒,抽空帶了老人家們去檢查,結果張老爺子的主治醫師拿著診斷書皺眉:“奇怪啊!”  “奇怪啥?”王子安心說該不是出事了吧?  壞了,這些日子光顧著覺得張老爺子可憐,聽張老爺子給講古,沒忍住,張老爺子是想吃啥他就給整啥了。  有的時候,還偷偷地給老爺子做點魚啊,弄點湯水啥的,該不是給吃壞了吧?  可沒看老爺子哪兒不舒服的樣子啊?  “這麽吃,數值卻比在京裏的時候,好上了很多!”主治醫師看著診斷書一臉的莫名其妙:“可是這麽吃,不太健康的呀?肉什麽的都是要少吃的東西。”  “你嚇死我了!”王子安這個氣啊:“都說病怕三碗飯,沒底氣怎麽抵抗病魔?老爺子胃口好了,比啥都強,你們老給他吃那些所謂的營養餐,是,有營養了,可胃口也倒了,吃點酸菜,來點豬肉,也沒啥,何況不隻是吃豬肉,雞鴨鵝,大魚都有,慢慢的來,養病養病,養一養,病就好了。”  同時,王子安擦了把額頭,一頭的冷汗,還真以為把張老爺子吃的咋樣了呢。  其實在王子安看來,張老爺子就是年輕的時候過得不好,一直習武強身,但是習武都是要氣血充盈的,他都多大年紀了?年輕的時候自己都說了,中了好幾次槍,流了多少血自己都不記得了,現在身上還到處都是疤痕呢。  這樣的張老爺子能不虛弱麽?  給他補充營養,但是也不能照本宣科,老爺子吃不下去那啥營養餐,倒是對一些家鄉的吃食很喜歡,那就給他家鄉的吃食麽,何必鬧的老爺子胃口都倒了呢。  “是嗎?”主治醫師還在鑽牛角尖:“但是這個,不科學吧?”  “啥都要科學來解釋,你解釋的清楚嗎?而且這麽較真兒不好吧?吃個飯還用天秤來量,有病吧?”徐銘尊站在一邊道:“何況老爺子健康比啥都好,不是麽?計較那麽多幹啥。”作者閑話:  江湖有話要說:大家要訂閱,有條件的就用網頁訂閱吧,手機也可以看的,但是用手機訂閱,網頁是看不到的哦,單向,一定要清楚這一點,其實網頁充值最合適了,網頁訂閱不管是哪款手機,隻要下載了app就能看。199到底為了啥?人參!  199到底為了啥?人參!  主治醫師想一想也是,老爺子在療養院的時候,吃不下睡不香的,到了這裏就好多了,大概是鄉土情節作怪吧,這裏吃的喝的都很本土化,沒有療養院那麽精確,反倒是讓老爺子胃口大開。  這一天到晚都是吃的綠色蔬菜,就連醃製的酸菜都比較可口,老爺子心情好了,這病情也越來越好,身體一天比一天好。  嗯,這都是他的醫術搞的證明!  至於老爺子吃的那些東西……應該,也是很健康的吧。  “那倒也是,大家吃的都很健康。”主治醫師這段時間沒少在王家圍子,跟著老首長吃喝,因為他們是貴客麽,肯定是第一撥吃的人。  不止是吃,還帶拿的。  老領導跟來的廚子都說,這養好的肉跟菜很多年都不曾見過了。  廚子也很有意思,甩開膀子,那肘花蒸蛋,做的那叫一個好吃!  主治醫師就喜歡那道菜。  “就是,健康,健康!”王子安安心了。  徐銘尊也安心了,當天晚上就給老爺子送去了一大罐的人參雞湯,張老爺子跟李周老大夫一起喝的,倆老頭兒覺得這湯不錯唉!  旁人熬的湯就沒這個味道。  本來以為日子就這麽過下去了,結果轉天區長就來電話了,找王子安,馬家的人,又來了!  “煩不煩人啊?”王子安這個氣啊。  “他說是要投資,但是如果不是葫蘆山的話,他就要去承包和平牧場了,緊挨著你的葫蘆山,但是和平牧場那邊不歸我們圍子區管。”區長也是頭疼,這點投資市裏頭不看好,他可看好了,不能投資王家圍子,投資個十裏村兒不行嗎?非得往那裏湊不可。  葫蘆山是有寶貝,可人都挖出來了,那人參又不是蘿卜,遍地都是,遍地都能種的東西。  何況葫蘆山、玉帶河,那是人家王子安的,非得去招惹王子安幹啥?  徐銘尊是吃素的啊?  區長指著他們倆給自己創造政績,給老百姓們增長收入呢!  他們圍子區已經擺脫了“貧困區”的帽子,但是還夠不上“富裕區”的及格線。  區長正為此努力呢,何況這馬家人是他們拉過來的投資,憑什麽便宜農場區的人啊?  他們都不是一個市的好麽!  那邊也沒啥可投資的,就養牛養羊。  而且那邊的牧場有人承包了,他去了也是投資個屠宰場啥的,有啥意思?  “他有病啊?”王子安這個氣啊:“幹啥非得纏著我?”  “我哪兒知道啊!”區長想了半天:“話說馬家又不是沒人了,幹啥非得死纏著你?你有啥讓他們惦記的呢?被跟我提錢,馬家的人比你有錢,比你有見識。”  區長這點事情還是能看的清楚。  “這我也不知道為啥啊!”王子安還不知道呢:“他們奔我來幹啥?我有啥好讓他們貪圖的?我家的地?種的板藍根?還是山上我種的那點人參?這些東西都有地方買,幹啥呀?”  “這我不知道,但是他們馬家好像非得跟你扯上關係不可。”區長也不高興:“你看著辦,這投資咱們不要,可也不能讓老馬家給你搗亂,你那葫蘆山對著和平牧場那塊,中間的界限就是玉帶河,我聽說你把玉帶河的周邊都要修一修?那就好好地修,讓人越不過去那種。”區長提示王子安:“就算他有啥想法,敢上葫蘆山,你就說你山上種的東西丟了,我知道你山上有那啥花兒的,賣的可貴了,到時候就說糟踐了,活不成了,賣不了了,我就不信了,訛不死他我!”  區長大概是真的被氣糊塗了,這種糊塗話都敢說出來。  “您先別急,他們家到底要幹啥,我先問個清楚,我給他們一個機會,跟我開口,說明白,到底是為了啥來的,被說跟我吹牛逼,說啥是為了我,真為了我媽她們那一支人,早來了!”王子安這點事情還是看得明白:“這麽多年都沒動靜,突然找上門來,我看他們就是沒安好心,也別說啥惦記我的話,真惦記我的話,早來了,我媽那一代人都沒等到他們馬家來,我等到了,跟做夢似的!哼!”  區長跟王子安說了半天,才掛了電話。  一個小時之內,王子安就接到了馬家的電話,馬林峰親自給他打的:“先跟你見一麵,我們麵對麵談。”  “行,區裏頭的鴻運酒店。”王子安直接選擇了地方。  他選擇鴻運酒店,是因為徐銘尊的人都在鴻運酒店,都認識他,鎮子上也沒有合適談事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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