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兒,明天找國子哥商量一下,二大爺準備退下來了,他上了年紀,村長是幹不動了,打算讓給國子哥,璽子哥要當財務,不想當村支書,國子哥今天晚上來跟我說,想讓我當村支書,我還沒想好。”王子平這一天的事情太多了:“二安子又掙了這麽多錢……我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說完他還一抹臉。 今天是賺了一百四十萬,還了種子錢還剩一百二十萬呢。 前些天剛賣了杏子賺了三十萬,比起今天賺的,這三十萬也就是個零頭而已。 這加在一起,一百五十萬了。 “大哥,你也不想一想,我投入多少錢?”王子安一看他大哥有些發暈了,趕緊往迴扯:“前前後後我也搭進去小溜兒一百來萬,承包款就那麽多,我還自己蓋得山神廟呢,我還買的樹苗子呢,還有我這三年來的時間,都搭在裏頭了,平時自己就做點兼職當零花,跟小徐我們倆守著寂寞過了二年多,這才賺了這些錢!” “就是,還有大哥大嫂的功勞在內,我們倆在山上都沒閑著,您二位也沒看熱鬧啊。”徐銘尊也在一邊道:“所以二安子才說要給你們一筆錢,這都是辛苦所得。” “你們不也幫家裏頭種地了嗎?”王子平卻搖了搖頭:“二安子的錢自己留著吧,你這有了錢,找個對象,結婚生孩子,哪兒不要錢?” “就是,以前我不說,是你剛包山,錢都花光了,誰會在那個時候跟你談對象?現在你迴本了,山出不出息就那樣了,趕緊找個對象成家生孩子才是要緊事,你都多大了!”趙燕子也打開了話匣子:“再不趕緊找個對象,以後就成老光棍了。” “這個……明天再說,明天再說!”王子安還沒想好怎麽跟哥嫂坦白此事。 徐銘尊也就坡下驢:“天太晚了,我們迴山神廟去,有啥事兒,明天再談,這都啥時候了?我都困了。” 倆人說完就跑了,默契十足。 但是趙燕子在他們倆身後還不放棄,喊了一嗓子:“你們倆都想一下,該談個對象了,不然都當老光棍去啊?” 連徐銘尊都被牽連了。 看著倆人跑掉了,王子平也揉了揉眼睛:“行了媳婦兒,先睡覺吧,怪困得,他們可能也很累。” “唉,你說說,這麽有錢了,不趕緊找個對象結婚,抻呦啥呢。”趙燕子滿肚子的嘟囔,這一晚睡覺都在嘀咕這件事情。 再說徐銘尊跟王子安,跑迴了山神廟裏頭,也的確是累得夠嗆。 王子安身體還行,就是精神上有些波動太大,賺了這麽一筆錢,他就算是立刻病情惡化了,死翹翹了,留下的東西,也夠讓大哥全家過上好日子了。 “行了,趕緊洗洗睡吧,明天起來還有的事情忙呢。”賣了這點錢,他就不信王家圍子那位精靈似的二大爺不動心。 老頭兒肯定要問個究竟! 王子安本來就累了,洗漱過後,躺下就睡著了,速度那叫一個快啊! 徐銘尊氣的把人扒拉到自己懷裏,很想上嘴啃兩口,又聽到他睡得都打了小唿嚕了,他這人睡覺安靜,隻有在很累的時候,睡得很沉的時候,才會打唿嚕。 最後隻好抱著人,自己也沉沉的睡去了。 這一夜,他們睡得好,也睡得解乏,也有人睡得不好,心裏的算盤珠子都要被扒拉碎了。 第二天,喂過了孤狼山神爺,這倆人就下山去了,趙燕子果然早已經準備好了早飯,並且二大爺跟國子哥,璽子哥都在了。 一邊吃早飯,徐銘尊就把話說了,跟昨天一樣,二大爺他們先是被價錢給驚呆了,然後果然跟王子平一樣,有些害怕失敗。 幸好啊,徐銘尊說,可以小範圍的種:“說實話,大範圍的種植,我也不敢讓大家大規模的種植,畢竟我們也是頭一次摸索著來,雖然賺了錢,但是誰知道有多少巧合在裏麵?所以我就算是想讓大家種植,也隻能慢慢的來,少數的種植,大量種植我也不敢,我又不是馬梵斯教授,就算是他,那也隻是敢小規模種植,他也沒有大規模種植的經驗。” 他這樣一說,倒是讓二大爺放心了。 而作為二大爺的嫡長子,國子哥想的就比較長遠了:“如果這樣的話,起碼是圍子裏的人能賺一筆。” 國子哥的想法很簡單,他就想不管怎樣,賺一筆是一筆。 今年看板藍根這樣,應該是穩了,再有半個月就該收了,趁著收苞米之前,他們收了板藍根。 “今年板藍根種過了,明年種植苞米養地。”徐銘尊道:“後年還是種植藥材,若是有可能的話,還是用菜園子種花兒吧。” “就這麽定了!”最後拍板的竟然是國子哥。 徐銘尊很高興,畢竟國子哥定了此事,就等於是國子哥要接任二大爺的差事了。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讓大平子當村支書。”這是國子哥提出來的。 “村支書得是黨員。”王子安知道這個:“村長跟會計倒是可以湊合。” “還是讓璽子哥當村支書吧,我有會計證,可以當會計。”王子安的會計證還是個中級會計證呢。 “會計可不好當,你要是當會計的話,恐怕就沒清閑日子過了。”王子璽卻道:“我雖然沒有會計證,但是我家的賬目,和村裏的賬目,都是我一手辦的,熟能生巧了都。” 他也不想當村支書。 因為村支書要求是黨員,這就有些束縛了。 黨員要求多啊! “這樣吧,村長國子哥,會計還是璽子哥,璽子哥沒事的時候報個財會班,考個會計證,初級的就行,村支書麽,不如請忠子哥迴來擔任,忠子嫂擔任婦女主任,我看就挺好。”徐銘尊道:“我聽說忠子哥在外麵幹活挺累的,不如迴來吧,今年種板藍根肯定賺著了,明年種苞米,養一下地,後年咱們還種藥材,也肯定能掙錢,起碼也比外麵打工強。” 他還沒說的是,何況王子忠年紀也不小了,這老是在外打工也不行,忠子嫂家的兒子也要結婚了,不如早日迴來,張羅一下兒子的婚事吧。 其實這兩年,王春雷跟王春雨都該結婚了。 隻是兩家都沒啥錢,加上除了王春華那事兒,這婚事就放下了。 現在家裏頭有錢了,倆孩子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而他沒提國子嫂,是想讓國子嫂在家照顧老少,當了婦女主任就有了職位,不能光顧家了。 “你忠子哥也說了,秋收就迴來,他當村支書,倒也合適。”二大爺點了頭,反正二兒子這些年在外麵,也見過不少世麵。 把兒子孫子都叫迴來,這才是正經事。 “還有個事兒要提前說一下。”王子璽道:“我想了一下,要提前做好準備,如今咱們這裏種苞米,種藥材,都很成功,日後怕有人動心思,原來從咱們圍子裏搬走的那四戶人家,八成是要搬迴來,要分田地了。” “戶口都遷走了,三十多年了,都沒迴來過,還分什麽田地?”二大爺搖了搖頭:“放心吧,迴不來。” “還有人?”徐銘尊來了一年多,該見的都見了,王家圍子就這麽三十六戶人家,還有人麽? “有。”王子平告訴他:“以前有一對姐妹,她們是逃荒來的,各自帶著一個兒子,被政府安排在了王家圍子,當時王家圍子男多女少,這姐妹倆就改嫁給了當時王家圍子的老光棍兒,因為一直沒再生,後來兒子也改了姓氏,其實說起來,他們還算不得王氏一族的血脈,後來改革開放了,農村日子不好過,那姐妹倆也沒再生育,等到老夫妻過世了之後,那倆兒子也在我們這裏娶妻生子了,各自生了兩個兒子,這樣等到了八九十年代,那四個人也結婚生子了,因為吃不了在農村的苦,人家四個人在市區裏頭買了樓房,將戶口遷了出去。” 那個時候農民是需要出勞動力幹活的,例如修路,修水渠啥的,還要每年繳納稅糧,還有錢。 事情多,壓力大。 所以很多人都想將戶口遷走,變成城市戶口,這樣的話,就不用在農村繳納各種稅費跟糧食了。 那四戶人家就在市區的郊區那裏搞了個小吃部,把戶口遷了出去,成了城裏人,自從搬走之後,就再也沒迴來看一眼。 父母的墳塋也不管了,每年都是圍子裏的人給上墳燒紙,掃墓祭奠。 “他們都搬走三十多年了,分田的時候他們的戶口都不在圍子裏,都不算是我們王家圍子的人了,還分啥田地?”二大爺當了這麽多年的村長,啥事情不記得?當時那些人搬走的時候,可是敲鑼打鼓,恨不得一輩子跟王家圍子沒牽扯似的,還分田地?做夢呢! “有您老這句話就行了。”王子璽道:“那四家人去年打聽咱們圍子的情況呢。” 王子璽跟那些跑車的司機熟悉,很多時候,消息很靈通。 說了這麽多,這早飯也就吃好了,最後大家散了的時候,事情就算是如此商量好了。 他們散了之後,徐銘尊帶著王子安迴到了山神廟,王子安才問他:“你隻說了山下的安排,山上呢?”137“被相親”了啊! 137“被相親”了啊! “基本上,你這山算是定型了,前山是果園,後山是藥園。”徐銘尊道:“前山一百棵山葡萄,二百棵杏樹,五十棵李子樹,足夠了。再多采收不過來,也顧不過來。” 他們還有後山的板藍根,人參和伊朗藏紅花。 不知不覺的就種了這麽多東西呢! 果樹可以年年收獲了,伊朗藏紅花更是一大筆收入,山葡萄釀酒,這個時間大概要長一些,也就一二三年那樣。 其實一年就能喝了,二年的更醇一些,三年的是陳釀了。 人參就不用計較了,跟人家那樣的“長壽”想比,人類是無法計較的,也計較不過來,你這邊都孫子輩兒了,人家那邊還沒長大呢。 “也是,太多了我也忙不過來。”王子安想一想,可不是麽,其實單單是果樹的收益,都已經很讓他驚喜了。 收入還可以維持山神廟,維持生活,維持他看病的錢,就夠了。 “你這病情咋樣了?”徐銘尊突然問了他一句。 “還行吧。”王子安道:“我打算秋收之後,再去檢查一遍,聽老專家的意思,我這好像是有所好轉了,已經是十分輕微的症狀了。” “不如跟他們坦白吧,看你嫂子那意思,是想給你找個對象的。”徐銘尊有點酸溜溜。 “我這樣的情況,找啥對象啊?”王子安對這種事情,興致不高:“可別坑了好姑娘。” 雖然現在離婚都無所謂的,但是頭婚還是很受重視的,更何況,在這裏,頭婚是很重要的事情,離婚率還是很低的,大家結婚就是為了好好過日子。 他這個病情看似好了,但是哪一天爆發他也不知道,還是算了吧。 何況,他心底裏有點抵觸這個相親,更不想結婚。 “嗯,我也不結婚。”徐銘尊順嘴就說了:“我這病情,比你還不如。” 可不是麽,王子安點頭:“我能說死就死,你這還得僵硬著死,都不容易,老實的活著吧。” 徐銘尊滿意了,他想到了一個新的思路:“既然如此,我勸你早點跟家裏坦白吧,現在病情穩定了,錢也賺了點……好吧,是賺了很多。” 他覺得是一點,但是在王家兄弟看來,這錢都花到小猛子的兒子結婚的了。 以前要是他們家能存上十萬塊錢的存款,做夢都得笑醒了;現在一口氣存上上百萬,還有啥事兒要他們繼續賺錢的呢? 就剩下給弟弟找個對象結婚了。 徐銘尊的話才說完不到三天,趙燕子那邊果然在打聽誰家有好女孩子,還沒男朋友的,最好是有點家底的,要知道,小叔子可是有不少錢的,要是娶個家裏沒錢甚至欠了一屁股外債的,還不得結婚之後,拿錢貼補娘家啊? 雖然她不是財迷,但是也不想小叔子娶一個吸血蟲一樣的弟媳婦兒。 長得好,有學曆,最主要的是家裏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 這樣的女孩子,在附近的圍子裏,甚至是高台子鎮也不多見。 而且條件這麽好的女孩子,哪個不是早早地就找了對象?再不就是電廠的職工了。 但是職工趙燕子還看不上! “你這是咋了?職工你都看不上?”來自李家圍子的王子玉的媳婦兒,李秀瞪大了眼睛:“我大哥家的兒子娶了個女孩子,就是電廠的職工,雖然長的矮墩墩的的確不漂亮,可人家那是鐵飯碗,那女孩子還是個專科畢業的技工,在廠子裏是技術工種,一個月工資就三千,獎金兩千,還有額外的補助啥的,一個月七八千塊,就是眼眶子高了點兒,自己長得磕磣了些,我那侄子你見過的,長得的確是一表人才,就是黑了點兒,如今兩口子的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他在電廠那家屬區開了個水站,整天送純淨水,一年也能賺個三五萬塊,家裏的地老兩口種著,一年到頭都沒啥花銷,如今孩子都送去幼兒園了。” 而且別看那姑娘長得不好看,卻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孩子。 逢年過節,二老的生日,她都記得,每次都會大包小裹的跟著丈夫帶著孩子去李家圍子。 雖然二老覺得兒媳婦磕磣了點兒,但是人心善啊。 兒媳婦父母都不在了,一個勁兒的孝敬他們二老,當他們是親生父母一樣待遇,還有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