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圍子裏,他見過幾個走親戚的啊?一般都是王家圍子自己人來迴串串門兒而已。  自己人當然怎麽熱鬧怎麽來,怎麽好玩怎麽辦。  就算是外來的親戚,那也是講道理的,還有他大哥一家來這裏過年,王家圍子的人可是都歡迎之至。  老趙家算啥?王子平他們家蓋了新房子,頭一次登門啊!  還是全家一起來的架勢。  可憐的徐總裁還不知道這裏的內幕,隻知道來了親戚,他現在對親戚很在意。  “走吧。”王子安知道,如果真的是大嫂娘家的人來了,於情於理,他都要下山去看看的,吃個飯,聚一聚。  雖然今天是正月十七,但是沒出正月都算是過年。  倆人收拾了一下就下了山,這個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了。  不過沒關係,他們隻是去吃晚飯。  進了院子裏,發現家裏的氣氛挺熱絡,二大爺竟然在,還有國子哥。  他們倆進了門之後,二大爺就熱情的招待他們倆:“上炕來暖和暖和。”  “二大爺,國子哥。”先跟自己人打招唿,他一看到二大爺跟國子哥,就知道撐腰的人來了。  然後才朝炕上坐著的老趙頭兒打招唿:“趙叔來了?”  “昂。”老趙頭兒對著是大學生出身的二安子,是不一樣的態度。  別看他看不起自己的女婿,但是對女婿出息的弟弟,他還是不端架子的,也端不起來那個架子。  尤其是,人家比自己兒子出息的時候。  同樣是大學生,但是這個大學生,也是不一樣的啊!  人家現在包了山頭包了河流,自家兒子還在家裏蹲。  “二大爺,你這手上戴了個啥?”徐銘尊很會活躍氣氛,他一來就看到了二大爺的手上戴了一個手串兒,一個金的貔貅,三五個金珠子,還有翡翠珠子穿成的,很有樣兒,一看就價值不菲。  “嗨,這個啊!”二大爺一伸手,露出來自己手腕子上的東西:“大孫子給我買的,說家裏都有金子了,他爸都有個金戒指了,就我這老頭子啥都沒有,他奶都有一對兒金耳環,一個金鐲子了,我還啥都沒有呢,就給我也買了個金子戴上,還說要給我這個老頭子壓一壓壽命,哈哈哈哈……我這都七十多快八十了,還壓壽命呢!”  這是家裏頭大孫子孝敬的東西,二大爺的驕傲。  別看自己大孫子在外打工,不在家務農,但是這孩子很孝順,在外賺錢不容易,有很多孩子雖然也攢錢了,但是絕對不多,而且有些孩子還沾染了一些惡習,例如喝酒,例如好吃,例如喜歡去歌舞廳。  但是王春雷沒有,大概是妹妹的事情讓他知道了財富的重要,這小子連那愛美的小毛病都不見了,以前還剪個頭發染個色兒,現在是徹底沒有了那個意思。  一個小平頭就行了,省下來的錢,一半交給了家裏頭,一半給自己買了這麽一個金子戴在手上。  老頭兒高興地不得了。  但是又不好到處炫耀。  王家圍子就這麽大,還能跟誰炫耀呢?  可是徐銘尊這話就說到了他的心裏頭。  “七老八十怎麽了?那該戴還得戴啊。”徐銘尊扯著手看熱鬧:“這麽大的一隻貔貅啊,得萬八千的吧?王春雷這家夥還真孝順啊,沒給國子哥你買,你沒揍他一頓?”  “哪兒舍得啊!”國子哥笑著道:“一年就迴來那麽幾次,我看都看不夠呢,還打?迴來就想讓他休息休息,啥活兒都不讓幹。”  兒子一年到頭在外麵打工,也受夠了委屈,迴到家裏頭,哪兒還會指使他幹活兒啊?  心疼都心疼不過來呢。  二大爺跟國子哥,一個在炫耀大孫子,一個在炫耀自己的大兒子,同樣年紀的孩子,老趙頭兒卻沒有任何炫耀的資本。  兒子至今為止,外出打工的經曆堪稱傳奇。  去一個企業應聘,隻實習三天,人家就請他走人。  後來去幾個地方,打工,工種不一樣,但是都幹不到一個星期就走人了。  還賠了錢,第一個是打碎了人家十幾個盤子;第二個是算錯了賬,賠了八百多;第三個是他在那裏住了三天,三天沒吃飽,覺得人家的員工餐難吃……。  錢沒賺迴來,賠出去不少。  跟人家的兒子沒法兒比啊!111真正的來意  111真正的來意  比起旁人家的孩子,自己家的兒子,隻能用“奸懶饞滑”四個字來形容,偏偏他跟老伴兒還要這個兒子給防老。  可是這個兒子能不能防得住?現在他也沒把握了。  兒子別說給他買個金手串兒了,就是他媽,也沒有給買個金耳環戴一戴。  倒是兒子自己,手裏的手機都換了三個了,他跟老伴兒用的還是老年機呢,兒子那手機是個蘋果咬了一口的樣子,還說是打折價,三四千塊。  也沒看出來哪兒好。  實際上,他們老兩口的老年機,還是閨女給錢買的,還不是兒子給買的。  這樣的情況下,他能炫耀個啥?  不過,他看了看王子安:“聽說二安子發達了?真的假的啊?外頭的工作不幹了,迴家承包山林河流,嘎哈啊?”  他想打聽打聽,二安子是不是有啥發財的路子。  想著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擎帶一下亮子,都是大學生。  “不嘎哈,就是包山包河,山上我種了人參,河裏頭放養了魚苗子。”王子安知道他這麽問的意思,但是他不搭這個茬兒:“人參這東西,沒有個三五十年的不能收成,河裏頭就是摸魚的地方,我們這旮遝窮麽,買不起那麽多魚,平時就在河裏頭摸點自己吃。”  “你這小子也是,種那人參幹啥!”二大爺不由得抱怨出聲來:“三五十年?我看七八十年吧,你打算讓小猛子他兒子那一輩兒去收人參啊?還是你重孫子那一輩去啊?”  “這不是種上了就省事了嗎?咱們這叫全仿野生環境,基本上不用管,到時間了去拔拔草,隔個三五年的去看一次就行了。”王子安厚皮實臉的樂嗬嗬:“非常適合我這樣的懶蛋子。”  “是挺適合你的。”二大爺沒好氣的道:“前山那山葡萄、李子樹,杏樹的今年可得收好了,再不出點錢,我看你連飯都要吃不上了。”  “已經吃不上了,這不,下山吃我大哥家來了。”王子安嘻嘻哈哈就不往正事上說。  徐銘尊還在旁邊跟他插科打諢:“還帶著我這麽一個拖油瓶?”  “是拖後腿兒的啦!”王子安杵鼓了他一下。  “你們倆啊!”王子平給他們倆一人倒了一杯紅茶:“山上還好吧?”  “還行,去年冬天種下的那個伊朗藏紅花,現在看著還好,有點要發芽了的意思。”徐銘尊卻在這個時候,說起了伊朗藏紅花的事情。  王子安看了他好幾眼。  但是他沒有住嘴的意思:“還有我的板藍根,都沒有凍死,可見這板藍根是可以過冬的,但是隻能在山裏頭,平原上不行,幺節地剩下的那幾個板藍根,就都凍死了。”  徐銘尊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種植二年的板藍根,價格不隻是翻倍,連藥效都很翻倍,是李泉最想要的東西,但是很可惜,這年頭很少有人將板藍根這種經濟藥材種上二年的,何況二年的藥材不僅要再次掩埋糞丹兒加肥土地,還要延長收入時間,更要人工鋤草。  徐銘尊去年幹了一年,可是知道這裏的累了。  “你還在山上種了板藍根?”這個事情,二大爺是不知道的。  “他那是摳門兒!”王子安笑著道:“他去年種板藍根的時候,間苗,舍不得扔那些長出來的苗子,就自己倒騰到了山上去種,還說要種二年,山裏氣溫低了點,那裏是個山坳子,他那點板藍根還真沒凍死,看看開春之後啥情況,要是好的話,他那點地,還真是個風水寶地,等明年還種上板藍根。”  “閉門明年都要種板藍根啊?”老趙頭兒終於逮到機會問了一句。  “是啊,你們村長迴去沒跟你們說麽?”二大爺才不信他們十裏村兒的村長沒說,十裏村兒的村長倪偉,那可是個厲害角色,在諸多圍子裏,十裏村兒是個特別的地方,因為它是後來成立的自然村屯,跟周圍沒啥關係,後來十裏村兒發展起來了,也跟周圍有些格格不入。  因為倪偉這個人啊,心眼兒太多了!  一點都不實在,跟誰都玩心眼子,誰樂意跟他打交道啊?二大爺要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樂意跟倪偉這樣的人打交道,所以當初在區裏頭開會的時候,二大爺才會聽了徐銘尊的建議,當場敲磚定角,讓他們無話可說。  有了合同更去公證過,有了法律效應,讓人無空隙可鑽!  他這樣實在,一板一眼的不給任何人麵子,倪偉這樣的人,就無計可施了。  二大爺早就想到了,估計趙家人會跟趙燕子說,可是這麽久了他們才登門,已經很讓他吃驚了。  挺能抻的啊!  “說是說過,但是我們村子還是種苞米,苞米籽兒去年就買好了,還有農藥跟化肥。”他倒是實在:“還有除草劑,沒這玩意兒地裏簡直沒法兒看,鏟地累死了,也太耽誤時間。”  二大爺就皺眉了:“你們村長沒說,要想賣高價的苞米,這就不能用太多化肥農藥跟除草劑麽?”  這些東西的殘留多,很難過關。  “隻是說讓我們少用,可誰家少用啊?”他還不知道村長在區裏頭開會的內容,迴來雖然說跟大家打了招唿,但是能遵守的太少了。  “老丈杆子,你要是想今年的苞米能賣上價格,那就別用農藥,也少用化肥,用些農家肥吧,別用除草劑了,自己鏟鏟地。”王子平好心建議:“起碼以後賣的時候,人家高價收購的之前,化驗這一關能過去。”  “鏟地?你來啊?”老趙頭兒沒好氣的道:“我跟你丈母娘都多年紀了?還鏟地?每年有除草劑噴下去,那還有一些除不去的,還得下地鏟一鏟,那都累得夠嗆了,還不用除草劑?那地裏頭得荒成啥樣啊?”  老趙頭兒這些年都用除草劑用習慣了,何況他跟老伴兒倆的確是沒啥體力,整不起那些麻煩的東西。  而且覺得沒啥大不了的,苞米不都一樣麽?  化驗那也是苞米啊!  所以他們根本沒當一迴事。  二大爺這就不高興了:“到時候人家化驗說你家的苞米不合格,你可別怨人家。”  “那有啥,不怨他們就是了。”老趙頭兒根本沒把這個放在心上,反而一開口就說了自己來的目的:“那大平子你家的車,開春就不用了吧?”  “我家有啥車?”王子平可不上當。  “就是那個播種機和綜合收割機,我都聽人說了,小子日子過得不錯啊?機器都弄了倆來了。”老趙頭兒十分羨慕,還想說點啥,就被王子平打斷了。  “老丈杆子你可別亂說啊,那是人家機車廠的車子,可不是我的,我家要有那筆錢,我還買啥車子啊?一輛車子就三五十萬啥的,我要那些錢,還種地幹啥?”王子平立刻就否認了:“這車子也不是白給我們用的,人家要使用報告,詳細的很,那去年還有維修技師跟著來的,教了我們一年的維修技術,而且每次有啥毛病,都要記錄在案。”  “不是你家的麽?”老趙頭兒皺眉了。  “誰說的啊?”王子平立刻就大聲的道:“要是我家的,天打五雷轟。”  “去去去!”二大爺生氣的一拍桌子:“瞎說啥呢?不是你家的還能說成是你家的啊?”  “這車子是徐銘尊認識的人,開的機車廠,弄來的實驗用品,不是誰家的東西。”王子安看了一眼徐銘尊:“是吧?”  “當然。”徐銘尊抱著小猛子,一邊兒跟小家夥兒玩耍,一邊頭也不抬的道:“播種機三十五萬,綜合收割機售價五十萬,八十五萬的東西,說給就給啊?”  老趙頭兒一噎:“你是誰啊?”  他剛才就想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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