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賣上十萬塊錢,都夠全家人樂一年的了,今年卻翻了一倍。  雖然留了一些自家吃,但是十萬斤的苞米二十萬塊錢,夠了,他們家夠用了。  農村一年到頭能花啥大錢啊?  家裏今年有了個孩子,可春華自己還有點存款,加上這孩子這麽點,也沒啥太大的花銷,買奶粉的錢,還是夠的,而且母乳喂養比喝奶粉強多了。  “賣不賣?”徐銘尊壞笑著問二大爺跟國子哥:“給句話。”  “賣,賣!”二大爺吆喝了一聲:“搬上車,搬上車!”  眾人聽了這個高價,頓時就嚷嚷開了,誰家都有不少苞米,本以為賣上一塊五就不錯了,竟然是兩塊錢。  “你們不會賠錢吧?”王子平覺得這個價格有點高,他掛在網上賣的苞米麵兒,也才五塊錢一斤。  “不會,我們專門要這種沒有農藥化肥的苞米。”金邊眼鏡這個小夥子挺有風度的,並沒有看不起農村人,反倒是在化驗過後,對苞米很滿意,連帶著對二大爺王子平他們就更和氣了:“大家保持住這樣的水平,以後有多少苞米,我要多少。”  不過國子哥卻道:“明年我們不怎麽種苞米了,後年吧。”  他們早就打算好了,明年他們種板藍根,後年再種苞米。  “也行。”金邊眼鏡他們其實有專業的種植基地,但是今年他們那裏墒情不好,就沒種苞米,改種了一茬兒黃豆。  黃豆這個東西養地啊!  所以,他們明年種苞米,後年再種黃豆。  不管是苞米,還是黃豆,都可以作為幼兒輔食的原材料。  他們做這個東西,比一般的食品廠還要嚴格,所以原材料開始就要嚴格嚴格再嚴格,是麻煩了一些,但是他們給的收購價格高啊,普通的苞米一塊五,他們收購就兩塊,還要自己來車拉走。  當場驗貨,當場裝車,怕的也是被人掉包。  這樣好的苞米,可不好找了。  聽說用上化肥的苞米,一畝地能產三千斤呢。  他們兩千斤就挺滿足的了,再說用了尿素化肥,可能人家就不要這苞米了。  “我們也吃過旁人家種過的苞米,感覺沒有苞米味兒。”國子哥點錢點的很開心,然後又說了,雖然產量不如人家一畝地三四千斤的地方,但是他們能保證自己的苞米味道好,沒有農藥殘留。  “你們這苞米不錯,去第二家!”金邊眼鏡很開心,點錢十分痛快,他們提了兩大箱子的現金過來,買一家,就付現金一家。  “你們也是膽子大啊,敢提著現金過來結算。”徐銘尊樂嗬嗬的站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架勢。  鍾子幀看到他家總裁就想哭。  這還是他家總裁嗎?  以前昂貴的西裝禮服都變成了帆布工裝不說,這穿著黑色的老布鞋,還抓了一把瓜子,嗑的滿地瓜子皮的人,是他家總裁嗎?  看著跟個鄉下務農的小夥子,沒啥兩樣了,除了比較白之外。  再看看他身邊站著的王子安,倆人差不多的衣著,一樣抓著一把瓜子,嗑的那叫一個興致盎然。  鍾子幀特別想要嚎啕大哭。  金邊眼鏡倒是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這點小錢算什麽,都不夠徐總裁一塊鑲鑽手表有價值。”  “哦?”徐銘尊揚了揚眉頭,他現在手上都不戴手表了,因為幹活不方便。  “記得前年在法蘭西奢侈品聚會上,徐總裁可是拍下了一塊蕭邦l。u。c。陀飛輪長鑽腕表,全世界就二十四支,表盤上鑲嵌有切割成長方形的鑽石,配備了該公司內部生產的陀飛輪季機械表芯,寶石總重量超過二十七克拉。”金邊眼鏡扶了一下眼鏡:“售價二十四萬美金。”  徐銘尊想了想:“哦,記得。”  那一年,其實他不是專門去法蘭西買什麽奢侈品的,他是去看病的,大哥為了讓他開心一下,特意買了一對兒手表,他跟自己一人一支。  他有很多手表,對於那一支手表,對他來說,沒什麽特別的偏愛。  “那一年我也陪著我老板去看熱鬧的,然後就見了徐總裁一麵。”然後就是鍾子幀給他來了個電話,他就帶人過來了,一個好貨源比較難得,另一個就是好奇,徐總裁是怎麽到了這個窮鄉僻壤的啊?作者閑話:  江湖有話要說:文中的奢侈品是江湖查到的,話說有錢人跟咱們的差距好大!一塊手表江湖得賺半輩子。089人參娃娃……啊!  089人參娃娃……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徐銘尊還是不以為有啥大不了的,他覺得以前的生活,對他來說,離他有些遙遠了。  他現在在這裏日子過得很不錯。  金邊眼鏡這邊收糧食,收的十分痛快,晚上他們在王子璽家住的,他們家地方多,又方便。  因為是高價收購糧食的人,璽子嫂也跟趙燕子學,好麽,做了大鍋的小雞燉蘑菇。  這幫人估計也是個吃貨體質,吃了之後都說好,臨走的時候,愣是在圍子裏收購了不少幹蘑菇,就連剛醃製還沒好的鹹蘑菇,都買走了好多。  索性王家圍子這幫老娘們兒沒少采蘑菇,還是有很多可以留下自家吃。  這夥人走了,王家圍子的氣氛都歡騰了,全圍子裏頭,隻有王子平家沒有賣掉苞米,他們家開了個網店的事兒,大家都有所耳聞,而且他們家精加工苞米,什麽苞米麵兒,苞米碴子的,沒少掛在網上賣。  除此之外,還養了那麽多牲口,不留多一些不行,尤其是明年,王家圍子都打算種植板藍根,那麽牲口的口糧也得留出來。  趙燕子還把幹木耳也掛了上去,他們這裏的幹木耳,是小型的木耳,各個隻有大拇指肚、或者硬幣大小,泡開了也就手心大小,吃著特別有韌勁兒,很有木耳的味道。  而且價格高達三十塊,純野生黑木耳。  買的人也不少,但是買得不多,這東西太出息了,一小點就能泡一盆。  這個時候,草木枯黃,真正進入了秋天,大家除了收大地之外,還要收拾雜糧,也挺忙活的,隻是剛收完雜糧就陰天了,而且深秋了,竟然下起了雨。  還閃電打雷的,當天晚上,閃電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老天爺幹啥呢?這都深秋了,突然打雷閃電的?”徐銘尊看著外麵的風雨大作,電閃雷鳴的十分不高興:“鬧啥啊?”  “不知……哎呀!”王子安剛要說不知道,結果就被一個小娃娃給來了個直撲入懷,他伸手就抱住了,鼻子裏立刻充滿了一陣藥香。  “不好了,大樹被雷劈了,我差點被燒熟啦!”奶聲奶氣的動靜,王子安眼前晃蕩著的是一個紮著紅頭繩的衝天辮兒。  是人參娃娃!  “山上著火了?”王子安抱著他摸了摸他的衝天辮兒:“枯樹被閃電給劈了?”  “嗯,沒燒開,被大雨澆滅了。”王人參嚇壞了:“我跑了出來,我怕!”  到底是植物成精,天生就爬打雷閃電和火光,所以第一時間就跑來了,直接選擇了王子安的懷抱。  “不怕,不怕,啊!”王子安抱著人參娃娃,哄孩子一樣的哄著:“我在呢,孤狼山神爺也在的,這裏是山神廟啊,是孤狼山神爺的地盤,不怕。”  “嗚嗚,怕。”人參娃娃賴在他懷裏頭不出來。  王子安沒辦法,隻好用衣服將人參娃娃裹好,包的嚴嚴實實,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徐銘尊。  此時徐銘尊的表情,十分恐怖。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懷裏的人參娃娃,張大了嘴巴,雙手激動的搖晃在胸前,跟要發出動感光波似的。  “那個……這個……我……。”王子安也不知道要咋說合適了,幸虧這裏隻有徐銘尊一個人,沒有第二個。  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這是個啥東西?”徐銘尊指著他懷裏隻露出個腦袋上兩片葉子一個衝天辮兒晃蕩的東西,眼皮子都不會眨了。  這個絕對不是人類的小孩兒,因為太小了。  如果是人類的嬰幼兒,這麽打的時候,恐怕隻會哭跟笑,絕對不會說話,也不會跑得這麽快,跳的這麽高。  而且頭上那根衝天辮兒,被一根紅頭繩拴著,在王子安的懷裏,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晃來晃去,晃來……啊就晃去!  “這是人參娃娃。”王子安一咬牙,就說了:“是我葫蘆山裏頭的人參娃兒,你吃的那人參湯,就是他的人參須須切成了片兒,一次最多放五片兒,多了怕你虛不受補,補過頭了就不好了,就隻能放五片兒,我們倆啥情況你知道的,沒有點逆天的靈藥,能有現在這樣的狀況嗎?”  他這麽說,隻是不想徐銘尊有啥沒良心的想法。  徐銘尊當然知道這肯定是個非人類,隻是不知道是什麽。  一聽說是人參娃娃,他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傳說中的人參娃娃?”  “啥叫傳說中的人參娃娃?”人參娃娃終於露了臉兒出來:“我叫王人參。”  王子安也立刻就道:“這是我家養的人參娃娃。”  “你還家養人參娃娃啊?”徐銘尊口出直言:“你們王家圍子從祖輩算起,也養不起這麽一個……寶貝啊!”  “你想咋樣?”王子安也不跟他繞圈子,抱著人參娃娃,警惕的看著徐銘尊,雖然徐銘尊在這裏一年了,表現的十分良好,但是他不得不防,人參娃娃太重要了。  此時此刻,孤狼山神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門口。  雙眼放著綠光,一隻爪子已經抬了起來,後腿兩隻爪子已經蹬在了門檻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偏偏徐銘尊背對著孤狼山神爺,並沒有發現自己身後有了個活物。  徐銘尊想咋樣?  他還真沒想好。  “我還沒想好,但是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幹那沒良心的事兒。”徐銘尊到底是個聰明人,瞬間就想明白了,何況他本人也不是白眼狼的性格。  “他說的是真心話。”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  徐銘尊一迴頭,就看到了孤狼山神爺站在那裏,燈光陰暗處,綠色的眼光十分滲人。  而且徐銘尊跟孤狼山神爺相處了一年之久,他從來不知道,孤狼山神爺竟然會說話。  徐銘尊的眼睛又開始往大了瞪。  “這又是啥?”徐銘尊倒是沒怕,因為他這一年裏,也沒少喂孤狼山神爺,不過他心念電轉之間,頓時就明白了:“這是孤狼……山神爺?它是山神爺!”  “你還不傻。”王子安嘴角抽了抽:“它就是山神爺。”  “活的人參,活的山神爺。”徐銘尊兩眼發直:“還都會說話。”  “嗯,會說話。”孤狼山神爺平時少說話,不代表他就喜歡沉默。  徐銘尊吸了吸鼻子,十分悲憤的道:“那我跟你說的悄悄話,你都聽明白了唄?”  孤狼山神爺不吭聲了。  因為徐銘尊給它喂食的時候,跟它嘀咕了很多悄悄話。  內容十分驚爆!  徐銘尊以為沒人知道,當孤狼山神爺是他的心靈垃圾桶了。  誰知道這是個偽裝成垃圾桶的山神爺,現在垃圾桶的偽裝沒了,他的心事沒人知道,但是孤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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