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房子一分為二,南邊是廳堂和吃飯的地方,北邊是廚房,後門那裏有個門鬥,裏麵不僅可以通向後院,還可以放些柴火,這樣陰天下雨冬天下雪的時候,就不怕沒有柴火潮濕無法生火了。  而且廚房裏還打了一口深水井,壓井那種,東北的井如果在外麵的話,很容易每天都凍上的,隻有在屋裏的可以免凍。  東邊有三間廂房,是家裏的倉房,兩間專門放糧食的,大米白麵,五穀雜糧之類的東西,因為要保持通風還要防老鼠,很是看重的地方,一間是堆放雜物的地方。  西邊的三間廂房,是專門放置糧食的地方,這裏的糧食是說他們家地裏產出的糧食,而不是自己吃的那種大米白麵。  房子足夠大,也折騰得開,房子坐北朝南,南邊是兩個大菜園子,中間一條路,直通自家正房門口。  如今兩邊的大菜園子,東菜園子裏晾曬的苞米癟子,就是不飽滿的玉米粒子。  西菜園子裏則是鋪滿了苞米瓤子。  連中間的路上都鋪滿了毛嗑杆兒。  後院其實也是菜園子,沒辦法,農家人自己種菜自己吃,不止吃當季的菜,還得多種點醃製的菜,比如辣椒、茄子這一類的東西。  所以家家戶戶的菜園子都很大,有的最大的都有五畝地那麽多!  他們家的也三四畝呢,每年種植的菜吃不了就曬幹了儲存起來,冬天外麵賣的青菜多貴啊?還不好吃。  家裏也沒那麽多閑錢,天天買菜吃,隻每次去鎮子上才會買一些,還不能放時間太長。  再說了,大冬天的誰愛出門啊?外頭冷死了好麽!  後院的東邊就是自家的馬圈跟車庫。  兩匹棗紅馬,一匹小馬駒兒,兩掛馬車,是他們家的重要財產。  西邊則是一連幾個紅磚蓋起來的小房子,一個房子還挺高,但是裏頭有好多個架子,架子上放了很多稻草編成的窩,雞能飛上去下蛋,這個架子還能挪動,清掃雞架的時候很方便。  旁邊的房子是鵝圈,家裏養了十幾隻大鵝,兩個房子之間有個小門能來迴走動,有這麽十幾隻大鵝在,雞架就安全了,黃鼠狼什麽的休想來搗亂。  鵝圈旁邊就是鴨圈,同樣有小門連著。  打掃的時候,能一起都收拾幹淨,糞便還能拿去堆肥。  旁邊就是豬圈。  一頭老母豬,單獨一個圈裏養著,這可是家裏的寶貝。  兩頭已經劁過了的大肥豬,養在另一個圈裏頭,每日隻知道吃吃吃,睡睡睡,養膘呢。  整個大院子,用紅磚牆圍起來,不是怕人偷東西,而是怕進來個貓貓狗狗的糟蹋這些活物,那就得不償失了。  西北角則是一個很大的戶外廁所。  他們家大門用的是鏤空的鐵藝大門,隻是如今鐵將軍把門,證明家裏頭沒人在,王子安就揉了揉鼻子,從兜裏頭掏出來一串鑰匙,幸好當初他大哥給了他大門鑰匙,家裏門的鑰匙,和他那個西廂房的鑰匙,他離開公司之後,鑰匙什麽的,都沒了,就隻帶了自家的鑰匙迴來。005我迴來了  005我迴來了  他打開了大門,拎著東西進去,從不知道什麽地方,躥出來兩條狗!  一隻有著黑色背脊,四隻發黃的狗;一隻全身土黃色,四蹄泛白的狗。  不過狗狗不太大,一看就是有名的中華田園犬,也有人管這種狗狗叫串串兒。  “汪汪!”  “汪汪汪!”  “好了,是我。”王子安轉過身來,不動彈,兩條狗叫喚了一聲之後,湊了上來,這個時候他不能跑,也不能動,隻能讓狗狗嗅一嗅他的味道,迴想起來這是自家人。  兩條狗狗嗅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應該是自家人。  “大米,小米,你們倆是把我忘了嗎?”王子安這才蹲下來,摸了摸兩條狗狗。  他們家的狗窩就在大門邊的牆角那裏,背風朝陽,裏頭還墊了舊衣服,嗯,都是他的舊衣服。  大米是母狗,小米是公狗。  小米是大米的孩子。  大米就下了一次崽兒,一共兩隻,一隻沒養大,夭折了,剩下這隻就是小米。  別看叫小米,長得比它媽媽可要強壯多了。  跟兩條狗親熱了一會兒,他才打開房門進了屋。  家裏一切都沒變,大哥還是好幾雙鞋子,鞋殼裏外翻,曬在窗戶的玻璃裏,洗好的臭襪子搭在外屋窗戶下,同樣在被暴曬。  大嫂的鞋子永遠都是幹幹爽爽的,所以不用曬。  倒是一進門的鞋櫃裏,有好幾雙大嫂親自鉤織的棉拖鞋,穿上不凍腳丫子。  換了鞋子進了西屋,雖然有打掃的痕跡,但是沒有人住,到底是有一些灰塵的,他也不見外,自己弄了點柴火,先把挨個灶坑門兒都塞上柴火,然後點燃,火炕熱了,火牆暖了,他也有熱水可以沾濕抹布,將屋裏清理了一遍,才把自己帶迴來的行李放進衣櫃裏頭,這次他不打算走了。  所以放得很整齊,行李箱都空了,就把行李箱,放到了衣櫃上麵,省的占地方。  他的房間收拾完了,才去中間的客廳。  剛迴來那會兒,屋裏頭還是熱乎的,可見人走了沒多久,估計一會兒就迴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麵有動靜了。  王子平疑惑的問媳婦兒趙燕子:“我記得鎖大門了啊?”  “誰來家裏了吧啊?”趙燕子抱著兒子,看了看大門:“進去吧,咱們王家圍子就沒鬧過賊。”  “家裏這麽窮,還有小偷光顧啊?”王子平樂嗬嗬的摸著頭:“最貴的就是咱們兒子了。”  三歲半的胖娃娃知道什麽啊?  就朝他爹嗬嗬傻笑,一笑哈喇子就流出來了。  倆人開門進了屋,看到王子安的時候,就愣住了。  “大哥,大嫂。”王子安從客廳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我迴來了。”  他們家沒買沙發,客廳裏擺放的是木頭打造的靠背椅,暗紅色的椅子是原色,這是紅木家具,是老一輩人結婚的時候打造的呢,一直到現在,非常扛用。  “二安子,你迴來啦!”王子平頓時高興了,上前抱了抱自己的弟弟:“怎麽也不說一聲?”  “提前迴來過年。”王子安笑了笑,越過他大哥,看到了他的小侄子:“小猛子好像又長大了一些啊!”  “可不是嗎!”趙燕子把孩子毫不猶豫的遞給了王子安:“趕緊的抱進屋裏去,我換了鞋再進去。”  “哎!”王子安笑著將小侄子抱在了懷裏:“小猛子還認不認識我?”  孩子就瞪大眼睛看著他,滿臉的懵懂。  小奶娃娃肉乎乎的,冬天再穿得多,更是圓咕嚨咚的樣子。  把孩子抱進了東屋的炕上,再一層一層的給孩子解開外麵的毯子,裏頭穿的也很厚實,小羽絨服,這還是他在上班的地方,花了七八百塊錢,買的品牌貨。  等到脫了外麵的衣服了,去掉了那些沉重的束縛,這孩子才在炕上,穿著小毛衣毛褲,腳上踩著小襪子,跑來跑去。  趙燕子換了鞋子之後,看王子平也要換鞋,趕緊攔下了他:“你去後頭挑一隻大公鵝迴來殺了,我去切點酸菜,晚上酸菜燉大鵝,撈點大米飯。”  “哎,行,倉房裏頭還有豬肉,拿一塊迴來化著。”王子平想了想:“還有蘿卜幹什麽的,他冬天就愛吃蘿卜幹蘸大醬。”  “那就一起拿迴來。”趙燕子進了東屋,看到兒子活蹦亂跳的玩兒呢,他二叔就在地上站著,眼巴眼望的看著:“別看著了,去把衣服換了,穿的這麽帥氣一會兒咋幹活?”  “幹活?”王子安揉了揉鼻子:“幹啥呀嫂子?”  “跟你大哥把外麵的苞米癟子裝起來,我跟你大哥就是去買了點麻袋迴來,裝好了放倉子裏去,還有苞米瓤子也要堆起來,這都曬透了。”趙燕子風風火火,是個雷厲風行的女人:“晚上吃酸菜燉大鵝,大米飯,還給你打個雞蛋醬,焯一些蘿卜幹子凍白菜,你大哥去挑大鵝子了,今年養了五十隻,賣了三十隻,剩下的二十隻,有一半是公的,留著就掐架,這迴你迴來得早,正好,在家都吃了吧,累了一年了,也該補一補。”  “哦,好。”王子安趕緊去西屋,拿了自己在家的衣服,洗的幹幹淨淨,沒有黴味,麻利的換上了幹活的衣服,這才出來。  他大哥已經很血腥的殺了一隻大公鵝,嫂子已經在燒水收拾大鵝了,孩子放在炕上給哄睡了,不用人看著。  兄弟倆出門開始收拾院子裏的苞米癟子和苞米瓤子。  “今年怎麽會來的這麽早?”王子平一邊幹活一邊問:“可是工作不順心了?”  他知道弟弟在外麵工作壓力很大,雖然賺得多,但是也累人。  “沒有,積攢了好幾年的年假,要是不用了的話,會給獎金,但是年假就沒了,獎金沒多少,我就幹脆早點迴來了。”王子安還沒想好怎麽跟大哥大嫂說,幹脆就瞞著吧,什麽時候瞞不住了,什麽時候再說。  最起碼,這個年要過去。  不想讓他們大過年的心裏還堵得慌。  “哦,那可挺好,能住到多久?”王子平沒有在城裏辦公室工作的經驗,但是總有看電視,上頭說什麽年薪啊,年假之類的,他倒是知道一點:“聽說有人休假能休一年呢!”  “對!”王子平的話給了王子安靈感:“我能休息一年。”006家的味道  006家的味道  聽他這麽一說,王子平高興了:“好,好!在家休息一年,你這也太瘦了些,要好好的補補,而且也太白了,是不是在辦公室裏頭都曬不到太陽啊?我跟你說……。”  聽著大哥嘮嘮叨叨,王子安的內心十分平靜。  將苞米癟子跟苞米瓤子都收拾好了,倆人才進屋,脫了幹活的衣服掛在屋裏二道門的後頭,進了東屋,小猛子還在睡覺,側躺著小身子,一雙小手握拳,一個放在胸前,一個放在枕頭邊,還攥的挺緊。  看到兄弟兩個都迴來了,趙燕子就放心的在廚房裏忙活了,不然她隻能時時刻刻的關注兒子,做飯倒是其次了。  一直到天擦黑,小猛子醒了,晚飯也做好了。  電飯鍋燜的大米飯,一大盆子的酸菜燉大鵝,自家人不講究那些,一鍋都盛了出來,雞蛋醬,蘿卜幹,焯的凍白菜,秋大蔥。  沒有抽煙,更沒有喝酒,因為哥倆個誰也不抽煙不喝酒。  說好聽點就是生活不能更健康。  說不好聽的,他們家沒那個習慣,抽煙喝酒都要錢。  王家圍子的男人很少抽煙,酒喝點也就喝點了。  “還是大嫂的手藝好!”王子安吃著酸菜燉大鵝,味道還是那樣香。  城裏頭都是煤氣灶,不如家裏的柴火灶燉菜香,更何況,這是家的味道。  “好吃就多吃點,你看著都瘦了。”趙燕子抱著孩子,給他一點一點的喂著雞蛋羹。  王子平將一隻鵝大腿外皮撕下去,將裏頭的肉撕成肉絲,放了一點在兒子的蛋羹裏頭,小家夥兒樂的不得了,就愛吃肉。  可惜他太小了,不敢多讓吃,隻能每頓吃一點點。  “這次迴來,真的能待一年嗎?”趙燕子聽說小叔子要待一年的時間,很是驚訝:“單位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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