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旁側源源不斷地說話,什麽你那把祖傳大寶劍呢,現在成網紅劍了,再給我摸摸,網上說你會早已失傳的“袖中劍”,真的假的,來來變一個。


    俞白覺得佐藤學校布置的作業實在少了,而且記得夏葉跟他講起佐藤流蘇剛來東京的樣子,這孩子真的是屬於文靜內向的嗎?不會是為了在公寓立足裝的吧,聽說當偶像的心機都很深。


    嘰嘰喳喳中,俞白心情好就迴女孩一個問題,大部分沒理,天光下有時他也會舉起手腕,對著藍色的天空露出了腕表和衣袖。


    他穿的是那天的衣服,袖口有輕微撕裂的小口子。


    “還是破了。”俞白心道,在青顯館一眾劍道家麵前,他一揮而出“劍氣”,其實是使用風遁偽裝,而作為不太擅長的屬性之一,把控得會可能不夠完美。所以他事先把表摘了。


    哦,那一下力度應該也不小,不過是故意的。


    他在場館的表現已經有點不符常理了,單對單時的秒殺與輕鬆都可以用技巧上去解釋,後麵一人頂著十個青壯勇武,落在內行人裏是無法想象的。


    事情發展到那一步,俞白不介意在這群世俗劍道家們眼中,成為超脫他們層次境界的絕世劍客般的存在,你成績考得比別人高一點,別人會嫉妒,你每次考得超過別人五十分,一百分,兩百分,別人隻會真誠的仰望,五體投地地獻上膝蓋。


    不可否認,在普通人麵前大方展示了零星半點的“超凡”,會留下問題,一道劍氣驚世,在當時絕不是最穩妥的,但絕對是最快的。


    幾日來劍道界人士全體緘默其口,並如實遵照俞白的要求,沒有麻煩找上門,這就是威力。


    十二日,也就是他使出劍氣的第二天,劍道協會的人低調地送來了一枚大賽優勝獎章和協會認證書,全程恭敬,送完就走,一點廢話沒說,俞白對於這份莊重的善意興趣不大,總覺得對方是不是漏了什麽東西,猶豫了好一會,終究沒說出來打破自己的高人形象。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在大賽結束後的日子裏,有人在網上發起了尋找令和劍聖的活動,其間有三三兩兩的高仿跳出承認,不過第二天就被上門踢館的劍道家打進了醫院。


    吃瓜群眾對劍道界的集體行動大唿過癮,可惜從此沒人再敢碰瓷,這也讓大家對那位真正劍聖的實力崇高膜拜了起來。有女粉成立了粉絲會,短時間就招募了大片忠實者,別說,俞白看到粉絲應援海報的時候,覺得還挺好看的。


    告別了初春的寒凍,溫暖的天氣長久地占據下來,在令和劍聖這股緩慢延續的熱度裏,東京開始下起連綿的小雨,俞白後來沒能找到粉絲們相認,海報放在桌上,不知什麽時候被花江夏葉不聲不響地收走了。


    大部分人的日子仍是平淡地重複每一天,俞白去伊川家上家教課,免不了遭受伊川奈奈一番糾纏,他用對付佐藤的方法敷衍興奮的高中生,伊川夫人也對他說了恭喜,就是態度有點熱情,拉著他說了好多體貼的話。


    怎麽堅持鍛煉的,好強壯,外表看不出來呢,今天來份夜宵把,我給你做……伊川勝平出差去了,短時間內不會迴家,感受著夫人的軟語和肢體,煥發活力,說實話,他有點慌。


    時間往後流逝,俞白也在數著日子,不知不覺,他迴到這個世界有了一個月了。


    度過日常,尋找寄生族的蹤影。


    已經一個月了。


    這段時間來,俞白有事沒事就來到東京塔上麵,俯瞰這座龐大繁華之都的風景,一坐就是半天。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跑到高處的地方,大概是沒事幹,大概是沒人管得著他。望著安寧秩序的街道,底下的芸芸眾生。


    轟隆。


    雲層忽然傳出了一聲巨響,迴蕩在整片陰雲的天空。


    東京塔的頂端,俞白坐在狹小的維修平台,雙腿伸在半空,他抬眼瞧了瞧,這裏離天空太近了,雷聲仿佛來自浩瀚的神庭,滾滾鍾鼓,威嚴神聖地撞在了他的耳畔。


    這是一記春雷,勢必是響徹天地,震撼人心的,雨水像天破了個窟窿地嘩啦啦地傾瀉下來,眨眼間接連成了暴雨如注。


    四月十九日,俞白迴到地球一個月的這一天,雷聲轟隆隆地不絕,一場聲勢浩大的春雨落在了東京,男人就坐在高聳危險的鐵塔上觀看雨幕。


    一個月了,對於入侵生物的進展幾乎是一無所獲。這不是苦修,也不是一場明晃晃的決鬥,而是前後迷霧的倒計時,俞白擁有千錘百煉的心境,可如此情況,他也沒有遇到過。


    他不會全信那隻怪物的吐出的人言,然而有限的條件下,對方那種篤定大局的模樣,在俞白未發現其他證明之前,隻能是唯一參考。


    才不過中午,大雨讓城市暗沉得墜入無邊黑暗,四處各地的燈光亮了起來,密集成實質的水簾讓那些光芒稀釋得遠比往日黯淡。


    雷聲同樣滋生了俞白心底深處的一絲煩躁。


    所有事物安然無恙,寄生族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這顆星球,第一夜的猙獰怪物在迴憶拉遠中似乎要變成安慰的錯覺。


    有時候,也會有一些軟弱的想法出現。


    ……或許,世界沒有預料的那麽殘酷。


    ……會不會,其實就這樣沒事?


    他抬起左手,雨水並沒有一滴濺在他身上,凝視了那還剩一個的花紋令箭很久,這道印記,可以讓他再穿越一次。


    雨聲劈裏啪啦,勢要助長那絲心底的燥意,俞白放開手,跳下了鐵塔,任由冰冷的雨水和狂風衝刷過臉頰。


    滂沱的大雨在傍晚時分停下了。


    跑了一下午徒勞的調查,隨後上完了伊川的家教課,俞白在車站裏想了想,沒有迴家,而是買了去澀穀的車票。


    煩躁的他忽然想去看看喊著世界末日唱歌的偶像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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