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房間,歐陽安麵色蒼白,眼睛凹陷,嘴唇幹裂,穿著藍白交叉的病服,斜躺在床上,眼神深邃卻沒有流光溢彩,黯淡無關。

    “安兒,你就別怪我自作主張,把一切都告訴小蔓。”歐陽安的母親暮夕,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忍不住的哭泣。

    “媽,你別哭了,哭的我心都煩了,不就是死亡嗎?”歐陽安對死亡似乎沒有恐懼,而是坦然麵對。

    “安兒,我知道,你心裏放不下小蔓,可是。。。。”

    “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你把一切都告訴了小蔓,她會很傷心的,我不想把痛苦加在她身上。”

    “安兒,我。。。。”

    “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迴落家鎮吧,不然小蔓會跑到這邊過來的。”

    “可你,還要治療,不行。”

    “我隻再遠遠的看著小蔓,之後我會悄無聲息的離開。”歐陽安第一次意誌如此堅決。

    天空被夕陽染成了血紅色,淡淡的餘暉尚未消失,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漏到莫憶身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光暈。

    清寂的街道,肖蔓跟在莫憶的後麵,看著他冷峻的背影,心裏不是滋味。

    就這麽靜靜的走著,大家都不說話。

    肖蔓先開口了:“莫憶,我想去a市,陪歐陽哥,在他僅有的生命裏,讓他盡量減少遺憾,就一個月的約定。”

    “我知道,你想去就吧。”

    肖蔓看著莫憶淡淡的笑顏,心裏很感謝他。

    可她卻不知道莫憶心裏真正的想什麽?

    歐陽安在海邊的一處僻靜的地方暫居,肖蔓陪伴左右,每天去海邊看日出,晚上去海邊送夕陽,聽著海的聲音,哀怨而纏綿。

    肖蔓每天像一個快樂的精靈,將笑話給歐陽安聽,讓他暫時忘記病魔的折磨的痛楚。

    肖蔓曾問歐陽安,秦嵐知道自己的一切嗎?

    歐陽安說不知道,他說他隻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恍然心動,轉眼就會淡漠,今後不想讓和她有什麽接觸,在她的記憶中,自己是那個溫文儒雅的歐陽安,不想是一個重病垂危的病人。

    是啊,缺憾有時也是一種美。

    肖蔓順從了歐陽安的意願。

    日出日落,浮浮沉沉,莫憶一個人發呆,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逛街。

    這些日子,也許是莫憶最難熬的日子,他遠遠的站在遠處,看到肖蔓隱藏悲傷,一直保持著樂觀的微笑,她是如此細心嗬護一個病人。

    歐陽安臉上沒有痛苦,竟是幸福的微笑,也許這些短暫的日子,是歐陽安一生最幸福的時光。

    莫憶曾這樣想。

    沒有一個月的約定,肖蔓在歐陽安極了的要求下,離開了歐陽安,他說此時沒了遺憾,謝謝肖蔓,他說他不想在肖蔓的麵前慢慢枯萎,生命在她的眼中慢慢消逝,不管對誰來說,都是一種殘忍的折磨,離別,是最好的選擇,因此肖蔓一切也都如了歐陽安的願。

    在肖蔓迴來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都處於消沉狀態,莫憶默默的陪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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