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何歡沒想到的是,那打彈子的漢子倒是挺硬氣,咬牙看著他道:“我等技不如人,既栽在了閣下手中,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為了些金銀,竟然不惜性命?”微微搖頭的何歡便道:“也罷!既然你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何歡說著作勢抬手欲要將其斃於掌下時,一旁被其奪了鞭子的漢子卻是忍不住連道:“且慢!少俠,你武功高強,我們甘拜下風。道上討生活,都不容易,那包裹裏的金銀我們一兩都不要了,還請少俠手下留情。”


    “你倒識趣!”聞言一笑瞥了眼那漢子的何歡,轉而看向已經閉目等死,卻額頭冒汗、渾身微顫的打彈子漢子,不禁再次搖頭一笑:“要我饒了你們的性命,倒也不是不行。隻是,你們總得付出點兒代價吧?”


    “好,我這隻手向少俠揮了鞭,我留下一隻手作為賠罪,請少俠放過我的兩位兄弟,如何?”那被何歡奪了鞭子的漢子一咬牙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


    “劉兄弟(大哥)!”另外二人一聽他這話,不禁都是臉色一變的急切道。


    心中再次驚訝的何歡,敏銳注意到那大義凜然漢子微微抽搐的眼角,見他撿起跌落在一旁的刀,咬牙作勢要砍自己的手,而另外兩人都是忙上前出手阻止他的樣子,不禁搖頭一笑:“行了,我不要你的手。”


    “少俠,我們身上可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不知道您所說的代價是?”動作一頓的漢子,暗鬆了口氣般,而後一副疑惑的樣子連問道。


    看他這幅做作的樣子,何歡也是懶得去拆穿他,轉而看向一旁的漢子道:“我要他打彈子的手法。”


    “什麽?”一聽何歡這話,三人不禁都是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想到何歡居然對這等不入流的旁門暗器手法感興趣。


    反應過來的打彈子漢子,則是忍不住皺眉道:“我這打彈子的本事乃是自幼練習,本也沒什麽獨特的手法,隻是手熟罷了,純粹是苦練加上些天賦,少俠想要學卻是..”


    “哦?天賦和苦練?你覺得我的天賦不如你?”何歡聽得也是一蹙眉,隨即有些不爽的問道。


    聞言一滯的打彈子漢子,隻能道:“少俠若想學,我可以教。可能否學得會學得好,我卻無法保證。”


    就在此時,那被三個強盜攔路搶劫的漢子帶著另外兩個人過來了:“少俠,您既已收拾了強盜,那這位張兄弟的包裹..”


    “哦,包裹是你的嗎?”轉頭看了眼那漢子,而後看向一旁書生般打扮的年輕人,何歡便是轉身走到了自己的那匹馬旁,從馬背上取下了那包裹。


    而與此同時,那書生身旁一個隨從般的年輕人卻是突然指著何歡的兩匹馬道:“公子,你看,這兩匹馬好像是咱們前晚丟的那兩匹馬啊!”


    “什麽?你們丟的馬?這麽巧嗎?你們的意思是我偷了你們的馬?”何歡轉身看向他們似笑非笑問道。


    書生張公子一愣,一旁的壯實漢子則是連笑道:“少俠,他們定是看錯了,這馬不都差不多嗎?”


    “這兩匹馬的確不是我的,而是我從幾個官差手裏搶來的,”瞥了他一眼淡然說著的何歡,便是隨即打開了張公子的包裹,隻見其中果然是有不少金銀,亮晃晃的有些恍眼。


    看到那些金銀,壯實漢子不禁略微瞪眼,那三個強盜更是忍不住相視一眼麵露遺憾之色。


    反應過來的張公子則是忍不住急了:“少俠,那些金銀乃是我們的盤纏..”


    “這個,就當是我幫你奪迴包裹的酬謝了。你要知道,這個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從包裹中拿出約莫十兩一錠的銀子,淡然說著的何歡,便是隨手將包裹遞給了張公子:“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多謝少俠!多謝少俠!”接過包裹的張公子,不禁鬆了口氣,忙不迭的謝道。不管怎麽說,這盤纏終究是大半都迴來了。否則,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返迴浡泥國才是。


    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的何歡,則是徑直走到那會打彈子的漢子麵前,將其拽到一旁,要其傳授打彈子的訣竅了。


    這打彈子,何歡小時候也是玩過的,不過想要打得準可並不容易。就好像是打槍射箭一樣,雖說是熟能生巧,卻也總有一些技巧和訣竅。見那漢子彈子打得好,何歡也是一時興起,才想跟他學學,本也沒認為他有多麽高明的暗器手法。


    不過,打彈子和發暗器,也是有些相通之處的。那漢子打彈子的技巧,也讓何歡頗受啟發。要知道,任何技藝一旦發展到了巔峰完美的層次,可都是不容小覷的啊!


    “有點兒意思,難怪你的彈子能打這麽好,的確是有些想法,”聽完之後,拍了拍打彈子漢子的肩膀,將從張公子包裹裏拿來的那錠銀子扔給了他的何歡,隨即道:“人在江湖,都不容易,就算是做無本的買賣,也該是劫富濟貧,懲惡揚善才是。別丟了山宗的臉麵,更不要汙了袁督師的英名。”


    “少俠,您..”打彈子漢子聽得臉色一變,眼看著何歡說完轉身離去,再看看手中的那錠銀子,不禁神色一陣變幻的目光複雜起來。


    騎馬離去,又趕了半天路的何歡,天色將暗時來到了一個繁華的大鎮甸,尋個客店住下,在靠窗的桌旁坐下,點了幾個菜,一壺酒,自斟自飲起來。眼看天色越來越晚,客店內卻是越發熱鬧了。憑借著敏銳的聽覺,聽得一些人低聲說起往聖峰嶂拜祭之事,何歡不禁心中一動,莫非是山宗舊部們齊聚拜祭袁崇煥?


    何歡正好奇聽時,突然外麵有著三個人走進來,引起了何歡的注意。為首的一人四十多歲的樣子,滿臉麻皮,頭發蓬鬆,身上穿著一套粗布衫褲,膝蓋手肘處都已磨壞,到處打滿了補丁,穿著一雙草鞋,一副莊稼漢的模樣。另外兩個,一個三十多歲,皮膚白淨,另一個則是二十多歲,身材魁梧,麵容黝黑。


    三人雖是農夫打扮,看起來老實忠厚的樣子,但何歡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他們和尋常農夫的不同。尤其是那魁梧黝黑青年,腳步沉穩,卻落地無聲,絕對是練過武的,而且功夫不弱。


    進店後,三人隻開了一間客房,吃得也很簡單,顯得很低調普通,絲毫不惹人注意。


    吃飽喝足後,迴到客房中的何歡,練了一番形意三體式和八卦遊龍身法,便是盤膝坐在床上,閉目沉浸在了易筋鍛骨篇靜功的修煉中。


    “嗯?”靜下心來後,何歡卻是耳朵微動,隻聽得樓下一間客房中傳來了‘山宗’‘曹公公’‘一網打盡’等零碎之言,不禁微微蹙眉的睜開了雙眸:“看來袁崇煥的那些舊部手下要有麻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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