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見九尾白狐扒拉著絲襪嚷嚷著:“小愛小愛,你說我要是穿上這雙黑絲,再配上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是不是特別有女王範兒?絲襪高跟,ol迷情,一定能迷死一大群人!”


    五尾狐愛田櫻再也忍不住了,撲上去幾下就將那絲襪撕破:“夠了!我的老祖宗,你就不要再隻顧著玩了!大李朝大舉入侵我委奴兒國,我這天皇也被人羞辱,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委奴兒國沉淪下去嗎?!”


    九尾白狐心痛地瞟了一眼破絲襪,嘀咕著:“討厭,你明明知道郭大路的後隆村的老家,被眾多上仙盯著,我去偷一雙絲襪有多不容易嗎--”它一眼看到五尾狐愛田櫻又要發火,忙道:“好啦好啦,小愛我和你說正經事兒。”


    九尾白狐突然神情一肅,如同人類一樣盤腿而坐,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小愛,關於後龍先生科學門之事,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說道說道,你以前一直不理解我為何讓你在委奴兒國境內大力推廣科學,如今,卻可以告訴你了。因為,我沒想到後龍先生郭大路居然將視線盯上了委奴兒國,我原本以為,科學門會將西北、北疆甚至南疆作為破局的先手呢,卻沒想到,郭大路居然將科學門立威之首戰,選在委奴兒國。”


    五尾狐愛田櫻一頭霧水:“破局?先手?立威之戰?老祖宗你在說什麽啊?郭大路跑到咱們委奴兒國來,不就是為了搜刮靈丹法器的嗎?暢法說,郭大路需要這些寶貝,與大李朝的修行者做交易,建設許多工業項目。”


    九尾白狐道:“小愛,你隻看到了表麵,沒看到郭大路的深意,不錯,郭大路征伐委奴兒國並不僅僅是為了占便宜來的,其實,他是受了高人的指點,拿委奴兒國的修行者或妖怪來練手的--以此他的軍隊,他的裝備!這是拿委奴兒國當磨刀石呢!”


    五尾狐愛田櫻瞠目結舌,突然跳了起來:“老祖宗!你既然知道郭大路不懷好意,為何至今袖手旁觀?!以你之能,收拾什麽鐵甲艦隊、陸戰隊,還不是小菜一碟?”


    九尾白狐輕笑一聲:“我為何要出手?袖手旁觀的,又不止我一個,那條大蛇,暢法那群禿驢,可不都站在一邊看戲?嗬嗬,都想著在大亂之後,自己可以火中取栗呢,誰要是太早出手,可就成了出頭鳥了。”


    五尾狐愛田櫻也是個聰明的,要不然,也不會修煉成人身,甚至化形成天皇了,她稍一轉念就明白過來:“老祖宗,你是說,咱們委奴兒國的那些上仙,其實全都在冷眼旁觀,任郭大路把委奴兒國折騰得天翻地覆,打算到了關鍵時候,才從幕後出手,撈取最大的好處?”


    九尾白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小愛啊,你雖然足夠聰明,卻畢竟眼界不夠開闊,你怎麽光把眼睛盯在委奴兒國內呢?嘿嘿,我剛才說過郭大路把委奴兒國當成磨刀石,可是,如果一把刀磨利了磨快了,又該砍向哪裏呢?磨刀石,絕對不可能是那把刀真正的目標!”


    五尾狐愛田櫻整個人都僵住了,半晌她才驚唿起來:“老祖宗,難道就是說,後龍先生郭大路真正的目標,是大李朝?是大李朝的整個修行界?天哪!姓郭的瘋了嗎?他知道那些鴻蒙仙人的力量有多強大嗎?他以為憑著槍炮收拾了幾隻山精野怪就能和整個修行界對抗嗎?瘋了瘋了!姓郭的瘋了!”


    九尾白狐卻一臉淡定:“郭大路真正的目標不僅僅是修行界,他要顛覆的,是整個修行體係,無論是修行者的靈力還是術士的魔力,或者那些禿驢們的信仰之力,統統是他要打倒,消滅的對象。郭大路是要將所有壓迫在凡人之上的力量全都打倒,建立一個凡人為尊的世界!”


    郭大路如果在場,必然瞠目結舌,這隻九尾白狐簡直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把他所思所想探知得一清二楚。


    五尾狐愛田櫻喃喃道:“我原本以為郭大路隻不過也像有些強大的修行者那樣,稱王稱霸,可沒想到,他、他居然是以全天下的仙人、術人、神靈為敵,他、他就不怕受到修行者的報複嗎?以如今科學門的實力,別的不說,光大李朝的修行者就能將他和科學門徹底毀滅!”


    九尾白狐打了個哈欠:“毀滅嗎?那是肯定的,真要招來鴻蒙仙人出手,郭大路和他的科學門還有那些他身邊的小女人,都將粉身碎骨。”


    五尾狐愛田櫻突然冷靜下來,她認真地道:“老祖宗,既然你都知道了郭大路和科學門的虛實,知道了他的野心,那別的上仙肯定也一清二楚,那他們為何任郭大路囂張?”


    九尾白狐冷笑道:“你小家夥總算聰明了一迴,雖然我九尾狐長於天道感應,但別的大修行者同樣能算知郭大路的種種,甚至連他的前因後世都能算出來,那他們為何一聲不出,冷眼旁觀?說到底,隻是各有各的算盤,要知道,這天下誕生以來,修行之士就是至強至尊者,但無數個輪迴下來,有些人卻已經不安份了,想讓這天這地變一變!”


    “隻不過,這天地定數輪迴,並不是這樣容易變的,稍一著不慎,就算是鴻蒙仙人也得實力大損,所以,這就需要個一個外來的攪局者--郭大路此前曾經說過鯰魚效應,一潭池水之中,眾多魚兒擠在一起,卻因為養份氧氣不足,眼見著一個一個就將死去,這時如果放入一條鯰魚,亂鑽亂擠,驚動池水裏的眾魚,嘿嘿,眾魚驚而求生,反而搏出一個新天地來。郭大路就是那條亂世的鯰魚,大亂之後,方有大治!”


    五尾狐連連點頭:“我明白了,那我等修行者和妖獸就是池水裏的魚了,隻不過,誰又是捕魚人呢?”


    九尾白狐伸出爪子拍了拍五尾狐愛田櫻的小腦袋瓜:“捕魚人自然是老祖宗我嘍,還有昆侖山的那個老娘們,長生天這老不死,東海的那條老泥鰍,八岐這家夥也勉強算在內,自然,還有西洋番人的那個死而複活自稱神之子的家夥,北方冰雪之地的那些海盜,更缺不了那群光頭的家夥--嘿嘿,如今這世界,指望著大亂之後從中取利的,為數不少呢。要不然,郭大路還真以為憑著他的垃圾桶就能縱橫天下?”


    五尾狐愛田櫻突然有些悲傷:“這天下一亂,不知多少妖獸生死魂滅,真是罪過罪過,怪不得老祖宗命我狐族呆在青丘之中,不得外出,卻原來早知道天下有大變,保護我等不受傷害。”


    九尾白狐卻搖搖頭:“青丘之國對你們的保護隻是暫時的,天下真正大亂時,又有何處是淨土?你們最終的命運還是要依靠自己去爭取,去把握。我想,在不久的未來,我狐族也要參與天下之爭,在此之前,你們要在青丘之國內勤加修煉。至於愛田櫻你,更要依著我的法旨,在委奴兒國大力推廣科學,我有預感,這科學擁有的威力,還在我們這些老不死的想像之外,打破這潭死水的,最後還是要靠科學!”


    五尾狐愛田櫻咬了咬牙:“老祖宗,此前你讓我把委奴兒國三件國寶--鏡、劍、玉,交給郭大路,我還有些舍不得,如今我卻明白了,郭大路有這三件國寶在手,將把委奴兒國攪得天翻地覆!既然要亂,那就亂到底!先借郭大路之手,將委奴兒國任何阻礙科學發展的勢力鏟除的一幹二淨,然後,在天下大變之前,全力發展科學,以期在大亂之後的天下爭得一席之地!”


    無論是九尾白狐還是郭大路,他們眼中隻有大勢,都自認為在改變這個世界,但是這世間,也總有些小人物,更關注的是自己的恩怨情仇。


    京都的一間小房子裏,一個女子正在低低的抽泣,她的身前,躺著一個河童,那河童堅硬的背殼被高爆彈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傷口,透過破碎的緣口都能看到裏麵流血蠕動的內髒。


    那河童痛苦地呻吟著:“那後龍先生的法器好生厲害,連我修煉了數百年的背殼都擋不住,啊,好痛啊,真是好痛啊--”


    那女子抹著淚道:“我當時就勸你不要去招惹後龍先生,咱們兩人自己安安份份過日子,又何必去管什麽愛田櫻的死活,這死狐狸一向精於算計,咱們都是老實人,哪裏算得過她?還有那骨女楠子夫人,巧舌鼓動了你去,如今卻根本不管你的死活,也不送救命靈藥來,任你在這裏苦熬。”


    河童苦笑道:“如今京都上下,一應靈丹法器都被科學門搜刮一空,一船船運往大李朝,勉強在大戰中幸存下來的妖獸們夥伴也躲到了深山裏,卻也怪不得他們不見死不救。我是不行了,你快快離開京都吧,皇宮內傳出消息,科學門正準備在協軍的幫助下,到處搜捕落單的妖獸呢。”


    女子連連搖頭,怎麽也不肯舍棄河童,她和河童做了數百年的夫妻,感情無比深厚,如何肯扔下他獨自逃生?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傳來一陣粗暴的敲門聲,女子忙道:“我去看看是什麽人,你好好躺著,不要胡思亂想了。”


    女子打開了門,隻見門外擠著一堆人,有宮本、山本家族帶領的協軍,有一群手持方便鏟的和尚--卻是各寺廟的僧兵,還有一小隊科學門陸戰隊戰士。


    女子強自鎮定心神,行了個禮:“請問有什麽事?”


    陸戰隊中,帶隊的正是苟布理,他看了看麵前長發披肩,弱得隨風就倒的姣好的女子,眉頭一皺,轉身對山本太郎道:“山本,這就是你說的妖怪?分明是個弱女子嘛。”


    山本太郎哈著腰道:“這妖怪擅長以柔弱之姿來引誘男子,如果男子動了心,衝她笑,她就會立刻施法,將頭上的三千青絲化成利針,刺得男人慘叫連連,故此有針女之稱。”


    那女子聽了山本太郎的話,心中一驚,臉上卻笑道:“這位大人真會玩笑,什麽針女,那隻是鄉裏人說來嚇唬人的。”


    山本太郎理也不理那女子,對苟布理道:“苟營長,國主敬獻給後龍先生的八咫鏡最擅長發現妖物,世間萬妖,隻要被鏡子一照,就能顯出原形來,你不妨一試。這八咫鏡即使無靈力之人也可使用。”


    苟布理點點頭,對旁邊的一名戰士道:“照那女子一下。”


    那名戰士手裏捧著個木匣子,打開匣子,隻見裏麵是一塊古樸的青銅鏡,上麵銅跡斑斑,鏤刻著莫名的符文,那女子一看到銅鏡,立刻轉身想逃進屋內,四周的協軍和僧兵早就有所準備,頓時手持武器圍了上來,有幾個僧兵還大聲念起驅魔咒來,那女子尖叫著:“光天化日,你們想要欺負我這弱女子嗎?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尖叫聲引來了鄰居和街上的行人,有鄰居對協軍道:“菜菜子是個本份的姑娘,平時靠做針線活度日,各位大人是否誤會了?”--因著科學門的戰士有著文明之師、威武之師的稱號,所以這鄰居才敢這樣大著膽子說話,否則,換了以前的武士,他這樣的平民敢幹擾辦差,早就一刀砍了他的頭。


    苟布理道:“是本份姑娘還是什麽針女,一照便知。”


    旁邊的士兵將手中的八咫鏡迎著陽光一照,將一縷陽光照在了菜菜子身上,那菜菜子尖叫一聲,一頭青絲突然如同活了一樣,飛騰起來,刺向了旁邊圍著她的協軍和僧兵,那些協軍和僧兵雖然早有防備,身上也穿著甲衣,但那頭發化成的針極是細小,穿過頭盔、甲葉的縫隙,就刺入了他們身內,痛得他們慘叫連聲。


    苟布理手一抬,也不顧子彈會不會誤傷協軍和僧兵,一梭子彈已經射了過去,菜菜子身上頓時被打出了數個彈孔,鮮血直噴出來。


    菜菜子尖叫一聲,這幾發子彈如果是打在普通人身上,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了菜菜子卻不顧身上如注的鮮血,長發飛舞,將身邊的幾個協軍的眼睛刺瞎,瞎了眼的協軍慘叫著,亂揮手裏的兵器,四周的戰友紛紛躲避,頓時將包圍圈露出一個空擋來,針女菜菜子向苟布理撲了過來。


    山本太郎見著自己手下的協軍在主子麵前丟了臉,罵了聲八嘎,拔出太刀準備迎上去,苟布理不耐煩地道:“山太,讓開,還是我們來吧。”


    苟布理一揮手,旁邊閃過一個肩後背著兩個燃油罐的戰士--噴火兵,那戰士手裏的扳機一扣,頓時一道火流噴在了針女菜菜子身上,菜菜子雖然是修煉了數百年的妖物,但畢竟還是肉身,最是怕火,尤其是頭發,觸火既燃,整個人變成一支火炬,在門口的街道上慘叫打滾。


    就在這時,轟一聲,一物衝破了屋門,“混蛋!我要殺了你們!”


    是河童!


    那河童重傷躺在床上,聽到菜菜子居然被八咫鏡照射,就知道大事不妙,強撐著衝了出來,卻沒想到依然慢了一步,心愛的針女已經被火給包圍,那茶水澆不滅,極是邪惡,聽聞千年海妖大章魚就是傷在為邪火之下。


    河童深深後悔,不敢不聽針女的勸,隱藏在凡人間度日,偏要與眾妖獸一起攻擊科學門,如今,生生惹禍上門。


    河童怒吼著撲向噴火兵,想要給愛人報仇,但陸戰隊員們哪裏容它欺近,十多支自動步槍同時噴射出火焰,河童的背殼完好無缺時,還能抵擋一二,可它現在身受重傷,僅有的靈力都用來療傷了,在密集的彈雨中蹣跚了幾步,就重重跌倒在地,它的手強撐著伸向已經變成一團焦炭的針女菜菜子,死死握住不放。


    苟布理聳了聳肩膀:“倒是一對同命鴛鴦,送它們一程吧。”


    協軍和僧兵一擁而上,刀砍劍剁,將河童和針女剁成了肉泥,山本太郎道:“快快,把這些碎屍全都收集起來,這些妖怪的皮肉內丹可都是好東西,能祭煉成法寶丹藥呢,可不能浪費了。”--上次陸戰隊在山區一戰,因著浩哥兒被百目妖定住,陸戰隊員們不敢追擊,以至於很多妖怪的屍體都被“自己妖”給搶走了,這次“精準打擊”,卻是侵門踏戶,盯著一隻隻妖怪,既要它們的命,又要它們的屍身。


    四周的百姓也都看呆了,紛紛低語道:“沒想到菜菜子居然是針女,她的男人是河童,天啊,咱們身邊居然住著妖怪!聽說,那針女專門以自己美貌引誘男人,哪個男人衝著她笑,跟著她到暗處,針女就用長發如針一樣刺男人的身子,讓人痛苦慘叫。也不知道有多少倒黴的男人,被這菜菜子謀害了呢!上國科學門的仙長,為咱們除了這妖怪夫妻,實在是大大的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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