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塵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羞澀地放開了樓岑之的手,福了福:“樓師兄,這樹獠薄膜大棚實在是難得的寶貝,等小妹煉出丹藥,必贈送師兄一半,以表謝意。”


    樓岑之知道赤煉果煉製成九炎丸還需要諸般法術以及其他種種靈藥輔助,他自己的修為較淺,還煉不成九炎丸,那樹獠薄膜大棚其實是從郭大路處白得的,如此說來,平白還是自己得了好處。


    樓岑之笑道:“林師妹,有這樹獠薄膜大棚在,今後咱們天一閣就能源源不絕種出赤煉果了,你再也不需擔心修為停滯了。”


    林遠塵卻皺了皺眉,欣喜的神色也有些轉淡:“樓師哥,這修行一道,依靠服食丹藥並不是正道,雖然我短時間內可以通過服用九炎丸,讓自己功力稍有進步,但長此以往,究竟得不了大道。樓師兄聽小妹一言,這樹獠薄膜大棚雖然神奇,師兄今後卻不可太過依賴此物,一味靠煉丹助長修行。”


    樓岑之知道,林遠塵此話雖然逆耳,卻是為自己好,他笑道:“林師妹,為兄實在不是修行的料子,要不然,也不會千餘年來,都隻是天一閣的外門弟子,連後進門的師妹你功力都比我強,我也想明白了,此生是得不了大道,成不了大羅金仙,服些丹藥,求個延年益壽也足夠了。”


    林遠塵心下暗歎,她知道,抱著樓岑之這樣心思的修行者不在少數,修行乃是逆天而行,在求證大道的路上不知有多少修行者或難有寸進,或走了邪路,或灰心喪氣,她安慰樓岑之道:“樓師兄,小妹在修行上倒有一點心得,且讓我看看師兄如今的修為,能否配幾服丹藥,助師兄修行。”


    樓岑之大喜,伸出手:“那就有勞林師妹了。”


    林遠塵伸手與樓岑之相握,一股靈力探入了他的體內,林遠塵沉吟道:“樓師兄,我記得你是水靈根,修的是雲水訣,嗯,你內丹已成,隻是--唉,隻是內丹雜而不純,氣海滯澀,離修成小周天還有不少距離--”


    樓岑之苦笑道:“林師妹說得在理,我的修為原就不如師妹,你是水木雙靈根,三百年前就修成了小周天,我卻是--唉,罷了罷了,不勞師妹費心了,我就是服用再多的丹藥,也永遠成不了大道,徒然浪費了仙草靈果。”


    樓岑之正要縮迴手,林遠塵突然神色一變,手中一用力,拉住了樓岑之:“咦!古怪!樓師兄,你體內怎麽另有一股靈力?這股靈力非金非木非火非土非水,古怪,真是太古怪了!”


    樓岑之也是一怔:“什麽?不可能!我已經多年疏於煉功了,修為停滯不前,何來的古怪靈力?”


    林遠塵臉色肅然,沉聲道:“樓師兄,我等修行者,體內突然多出一股莫名其妙的靈力,並非好事!有可能是你煉岔了功,也有可能是你被外魔所侵,或者誤服了什麽有害的丹藥--”


    樓岑之慌得手足無措:“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我--我修的雲水訣是天一閣門下最低等的法門,隻不過能騰雲駕霧,最強也隻不過施幾個類似灼日術這樣的輔助法術而已,說是外門弟子,其實隻不過是個跑腿的,做點到凡間收葛草丹這樣的粗活,我怎麽可能煉岔功,又怎麽可能被外魔所侵?”


    林遠塵安慰道:“樓師兄,稍安勿躁,也許是小妹弄錯了,要不,咱們去找閣主,請他探查一下師兄體內的靈力。”


    樓岑之慌忙道:“對對對,找閣主,找閣主,他老人家神通廣大,一定能查明原因。”他駕起雲頭就要飛,突然又落下地來,哭喪著臉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去找閣主,萬一我體內的莫名靈力真是什麽邪魔外道入侵所成,那閣主必要除魔,一著不慎,我、我可就灰飛煙灰了!”


    林遠塵一想,果真如此,修行者最怕的就是被邪魔外道所侵,因為邪魔能躲藏在修行者識海的最深處,非常難以消除,就算強行由上仙除魔,但萬一靈力控製不好,邪魔是除了,修行者自己也一命嗚唿了。


    林遠塵皺起了眉:“可是師兄,如果你不找閣主除魔,萬一哪一天心中邪魔覺醒,那、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樓岑之如何不知道後果嚴重,他打了個哆嗦,突然道:“我、我去找於青師師叔祖,他老人家見多識廣,又慈悲為懷,一定能救我!”說著,駕雲而去。


    林遠塵擔心他的安危忙道:“樓師兄,我和你一起去,萬一有事,可助你一臂之力!”說著,化身長虹,緊隨著樓岑之。


    於青卻不在靈圃,而是在東湖畔的山地裏,新開了一塊地,專門用於種植葛草,他擺弄著親手做的滴灌竹管,輕笑道:“小樓這滴灌法倒是有趣,我白活這一大把年紀,怎麽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沒得白白叫鄉親們為了種葛草,吃了數千年的苦頭。”


    他話音未落,一雲一虹突降他的身邊,樓岑之狼狽地從雲團裏滾了出來:“於師叔祖,你老人家大慈大悲,快救弟子一命!”


    於青一怔:“樓岑之--你這是怎麽了?你雖然法力低微,卻一向與人為善,從沒與其他門人起過衝突,何來性命之危?難道說,是你與其他門派的弟子結了怨?無妨無妨,我老頭子癡長幾歲,在道上還有些麵子,多少能賣個人情與你。”


    樓岑子哭喪著臉:“於師叔祖,弟子並無與他人結怨,而是,而是被邪魔外道所侵!”


    於青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小樓,你開什麽玩笑?你被邪魔外道所侵?那邪魔外道又不是七歲無知小兒,隨便遇上一個修行者都會巴巴來入侵,隻有那大羅金仙法力無比,才值得邪魔外道出手。這就好比通天大盜,尋常小門小戶哪裏能引得他踏足,必是萬金巨富之家,才會吸引他上門。”


    樓岑之一呆,是啊,雖然每一位修行者在入道之初,師傅都會再三告誡他,要緊守本心,以免邪魔外道入侵,可從來沒聽說過低級門人被占了身的。


    這時,林遠塵上前福了福:“於師叔祖,您說得在理,可是剛才弟子的確在樓師兄體內,查到了一股莫名的靈力,那靈力不在五行之內,實在是平生所未見。”


    於青認得林遠塵,知道她也算是年青一輩的佼佼者,說的話絕無虛言:“不在五行之內的靈力?小樓,伸過手來,讓我瞧瞧。”


    於青修為可比林遠塵高明不知多少,手剛搭上樓岑之的脈,立刻咦了一聲:“還真有一股古怪的靈力,哈,這靈力不在五行中!”


    樓岑之整個人都要癱倒在地了,直愣著眼神:“完了完了,我居然被邪魔外道侵入了心脈,於師叔祖,您一定有靈丹妙藥救弟子!”


    於青搖了搖頭:“邪魔外道侵體可不是丹藥可救的--”他一言未畢,看到樓岑之煞白的臉,卻是一笑:“但你也不須心急,因為你體內的靈力極純極正,絕非邪魔外道所致。”


    於青此言一出,樓岑之和林遠塵都大大鬆了口氣,林遠塵笑道:“是了,我剛才也是急糊塗了,樓師兄體內的靈力中正平和,與邪魔外道的氣息大不相同。對不住,樓師兄,小妹一番妄言,倒讓你虛驚一場。”


    樓岑之腿還有些發軟,他苦笑道:“無妨,無妨,林師妹也是為了我好。對了,於師叔祖,我體內的這股莫名的靈力究竟是怎麽迴事?雖說此靈力無害,可不盤查清楚它的來曆,我依然不放心。”


    於青微閉著眼睛:“我也是初次遇到如此古怪的靈力,這樣吧,我這兒有味丹藥,可助功力增長,平心靜氣,你先服下去,最近好好打坐修禪,提升修為,隻要你體內的水靈之力遠在那莫名靈力之上,就算有什麽意外,那靈力也傷不了你。我到藏書樓查一查,看可有如此古怪靈力的記載,再對症下藥。”


    樓岑之大喜,連連稱謝,於青擺了擺手:“道什麽謝,你的滴灌法很好,非常好,我助你這後輩一臂之力,乃是為了謝你對天下農人行善事。”


    於青手一揚,一個小玉瓶飛到了樓岑之手裏,自己騰雲而起,向天字號藏書樓飛去。


    林遠塵一眼看到樓岑之手裏的玉瓶,低低的驚唿一聲:“九轉玉露丹!樓師兄,貢喜你,這可是難得的頂級靈丹,服之可添一甲子的修為!”


    樓岑之摸索著玉瓶,五味陳雜,他既感謝於青師叔祖的垂青,又擔心自己體內莫名的靈力,此外,還有一點點羞愧,因為,那滴灌法真正的發明人是郭大路,自己占為己有,實在是--唉,如今自己身體有恙,一時顧不上這些,等事過後,再考慮補償這凡人小夥子吧。


    接下來幾日,樓岑之服下了九轉玉露丹後,原本停滯的功力果然大增,而林遠塵也時不時來探望他,以防他有什麽不適時,自己好出手相助。兩人一時間,倒忘了把樹獠薄膜大棚一事,報於閣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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