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入東華門
雲蘇瑤被禁足的事情，並未在府中引起什麽反響。
因為不出三天，雲擎天便下了命令。
老夫人祭日將近，府中三位小姐都要閉門抄寫佛經，以待供奉之用。
就連南宮蕾與柳如絲，也似乎察覺到了雲擎天的心思，都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己的院子裏，甚少出來。
直到青嚴聖師的到來。
正廳內，雲擎天與九黎嵐正陪著青嚴聖師說話。
“您的意思是，有意收蘇瑤入東華門下？”
南宮蕾沒被雲擎天叫來，故而此時說話的人是九黎嵐。
青嚴聖師點了點頭，“貴府二小姐天資聰穎，一點即透，是難得的好苗子。”
“真好，真好。”九黎嵐是真正的賢淑之人，哪怕是庶女被選中，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能被聖師看中，是蘇瑤的福氣。若是她與二夫人知道了，不知道有多激動呢。”
青嚴聖師捋胡而笑。
能讓青嚴聖師二至雲府，且親自送來邀請，雲擎天顏麵有光，提起雲蘇瑤來態度也好了許多。
三人交談數句，多是九黎嵐的感謝之語。
雲擎天察覺青嚴聖師似乎言猶未盡，不禁問道：“聖師此次前來，可是還有別的事情？”
“貴府大小姐上一次提出的問題，老夫思慮良久，越覺精妙。所以，三日後宮中選拔，老夫希望貴府大小姐也能參加。”
雲擎天一怔。
聽聞青嚴聖師提起雲君月時，他第一時間想起的便是上一次雲君月的大膽妄言。卻未料到，竟是這樣一番言語。
這樣的態度，比起剛才邀請雲蘇瑤，可是鄭重了好幾倍。
而且更重要的是，青嚴聖師的用詞，分明是在征求雲君月的意見。
這可真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至少方才還言行得體的九黎嵐，這會兒已經驚的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聖師，您是說，您也願收君月入東華聖門？”
雲擎天也禁不住又問了一遍。
上一次青嚴聖師主動邀請他固然驚訝，可也比不上此刻。畢竟上次雲君月的言行可謂是驚世駭俗，公然羞辱了青嚴聖師！
這得多麽大的氣量，才能容得下有欺師滅祖之嫌的弟子啊。
如果說之前雲擎天尊敬青嚴聖師，多半是是因為東華聖門與東華君的名氣享譽七國，那麽此時便都化作了對青嚴聖師本人的欽佩！
雲擎天的問話後，九黎嵐也是一臉殷殷地望著青嚴聖師。
生怕剛才是自己聽錯了。
青嚴聖師笑的慈眉善目，“正是。若那位小友願來——”
他停頓了片刻，又從袖中取出另一張帖子，遞給雲擎天，“便拿著這份帖子入宮便是。”
“多謝青嚴聖師！”
九黎嵐幾乎喜極而泣。
送走了青嚴聖師迴來，雲擎天才使了人去將大小姐二小姐請來。
二夫人南宮蕾知曉了青嚴聖師來過的消息，也連忙梳妝打扮不邀自至。
畢竟東華門徒的選拔就在三日後了，且她的蘇瑤上一次經了青嚴聖師的指點，十有八九能夠得到邀請！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南宮蕾和雲蘇瑤一前一後地過了來，後者臉上還算沉靜，南宮蕾則一臉喜意，看到雲擎天手旁的桌子上放著一張帖子時，更是一下過去拿了起來。
連行禮都忘了。
雲擎天與九黎嵐也都沉浸在歡喜之中，倒也沒有斥責她。
展開帖子一看，上頭果真寫的是雲蘇瑤的名字，即使是意料之中，南宮蕾也是歡天喜地。
“瑤兒，娘的瑤兒，你被東華君選中了！”
她高興地恨不得抱住雲蘇瑤大笑，“往後，你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這句話，隻有她們母女二人能夠聽懂。
入了東華君門下的人，個個都是受人敬仰之輩。到那個時候，誰還會提起雲蘇瑤庶女的身份？就算雲君月是嫡長女，在雲蘇瑤麵前也是雲泥之別。
雲蘇瑤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臉上全是狂喜之色。
直到雲君月帶著小環姍姍來遲。
“二娘和妹妹這是怎麽了？”
雲君月出門時已經聽小環說了青嚴聖師來過，一到門口看到南宮蕾母女的樣子，已經猜到了緣由，卻並不點破，而是疑惑發問。
見她過來，雲蘇瑤先是輕蔑，又想到什麽，頓時斂了笑。
她鬆開南宮蕾的手，轉而走到雲君月麵前。
“姐姐，雖然收到聖師邀請的人是我，但是我願意把帖子讓出來給你。”
“蘇瑤——”
南宮蕾沒想到她會這麽多，連忙喊了她一聲，又一臉戒備地看著雲君月，生怕她會當真來搶。
以雲君月的性格，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雲君月似有似無地睨了雲蘇瑤一眼。
後者連忙扯了扯南宮蕾的衣袖，“娘，我和姐姐感情甚深，從小到大，我的東西就是她的，這東華君的邀請帖也是一樣。”
“而且，若有了東華聖門弟子的身份，姐姐嫁給三王爺時，也能夠更名正言順一些。”
她說的情深意切，仿佛真是一心為雲君月考慮。
九黎嵐感動地看向雲擎天，“蘇瑤和君月的關係當真是相處的太好了。”
連這樣唾手可得的榮耀都能夠拱手相讓，還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南宮蕾剛剛被女兒安下來的心，又慌了。
“可是這畢竟是蘇瑤的帖子啊，對了，名字！這帖子上寫的是蘇瑤的名字，便是給了君月，她恐怕也是用不了的呀。”
“二娘說得對，冒名頂替進皇宮肯定是不行的。”
雲君月走到椅子旁坐下，隨手拈了一塊碟子裏的糕點嚐了一口。
這幾日閉門抄經書，不僅沐浴熏香，就連吃食與穿著都有所講究。
她與雲老夫人並無祖孫情誼，也沒打過照麵，雖然是義務，但也覺抄的手疼。尤其是她喜歡吃的糕點，更是一樣都見不到。
小環為雲君月倒茶。
雲蘇瑤見雲君月坐下吃起東西了，一臉惋惜。
“是蘇瑤思慮不周了，倒是讓姐姐空歡喜了一場。”
三言兩語，便似乎定下了雲君月欲取而代之的事情。
吃完兩塊糕點，雲君月取出手帕擦手，又飲了口茶，“既然妹妹這麽失望，倒也無妨。大不了，這帖子作廢，你也陪著我不入東華門便是了。”
她說的隨意，雲蘇瑤的心卻驟然一沉。
雲蘇瑤被禁足的事情，並未在府中引起什麽反響。
因為不出三天，雲擎天便下了命令。
老夫人祭日將近，府中三位小姐都要閉門抄寫佛經，以待供奉之用。
就連南宮蕾與柳如絲，也似乎察覺到了雲擎天的心思，都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己的院子裏，甚少出來。
直到青嚴聖師的到來。
正廳內，雲擎天與九黎嵐正陪著青嚴聖師說話。
“您的意思是，有意收蘇瑤入東華門下？”
南宮蕾沒被雲擎天叫來，故而此時說話的人是九黎嵐。
青嚴聖師點了點頭，“貴府二小姐天資聰穎，一點即透，是難得的好苗子。”
“真好，真好。”九黎嵐是真正的賢淑之人，哪怕是庶女被選中，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能被聖師看中，是蘇瑤的福氣。若是她與二夫人知道了，不知道有多激動呢。”
青嚴聖師捋胡而笑。
能讓青嚴聖師二至雲府，且親自送來邀請，雲擎天顏麵有光，提起雲蘇瑤來態度也好了許多。
三人交談數句，多是九黎嵐的感謝之語。
雲擎天察覺青嚴聖師似乎言猶未盡，不禁問道：“聖師此次前來，可是還有別的事情？”
“貴府大小姐上一次提出的問題，老夫思慮良久，越覺精妙。所以，三日後宮中選拔，老夫希望貴府大小姐也能參加。”
雲擎天一怔。
聽聞青嚴聖師提起雲君月時，他第一時間想起的便是上一次雲君月的大膽妄言。卻未料到，竟是這樣一番言語。
這樣的態度，比起剛才邀請雲蘇瑤，可是鄭重了好幾倍。
而且更重要的是，青嚴聖師的用詞，分明是在征求雲君月的意見。
這可真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至少方才還言行得體的九黎嵐，這會兒已經驚的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聖師，您是說，您也願收君月入東華聖門？”
雲擎天也禁不住又問了一遍。
上一次青嚴聖師主動邀請他固然驚訝，可也比不上此刻。畢竟上次雲君月的言行可謂是驚世駭俗，公然羞辱了青嚴聖師！
這得多麽大的氣量，才能容得下有欺師滅祖之嫌的弟子啊。
如果說之前雲擎天尊敬青嚴聖師，多半是是因為東華聖門與東華君的名氣享譽七國，那麽此時便都化作了對青嚴聖師本人的欽佩！
雲擎天的問話後，九黎嵐也是一臉殷殷地望著青嚴聖師。
生怕剛才是自己聽錯了。
青嚴聖師笑的慈眉善目，“正是。若那位小友願來——”
他停頓了片刻，又從袖中取出另一張帖子，遞給雲擎天，“便拿著這份帖子入宮便是。”
“多謝青嚴聖師！”
九黎嵐幾乎喜極而泣。
送走了青嚴聖師迴來，雲擎天才使了人去將大小姐二小姐請來。
二夫人南宮蕾知曉了青嚴聖師來過的消息，也連忙梳妝打扮不邀自至。
畢竟東華門徒的選拔就在三日後了，且她的蘇瑤上一次經了青嚴聖師的指點，十有八九能夠得到邀請！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南宮蕾和雲蘇瑤一前一後地過了來，後者臉上還算沉靜，南宮蕾則一臉喜意，看到雲擎天手旁的桌子上放著一張帖子時，更是一下過去拿了起來。
連行禮都忘了。
雲擎天與九黎嵐也都沉浸在歡喜之中，倒也沒有斥責她。
展開帖子一看，上頭果真寫的是雲蘇瑤的名字，即使是意料之中，南宮蕾也是歡天喜地。
“瑤兒，娘的瑤兒，你被東華君選中了！”
她高興地恨不得抱住雲蘇瑤大笑，“往後，你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這句話，隻有她們母女二人能夠聽懂。
入了東華君門下的人，個個都是受人敬仰之輩。到那個時候，誰還會提起雲蘇瑤庶女的身份？就算雲君月是嫡長女，在雲蘇瑤麵前也是雲泥之別。
雲蘇瑤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臉上全是狂喜之色。
直到雲君月帶著小環姍姍來遲。
“二娘和妹妹這是怎麽了？”
雲君月出門時已經聽小環說了青嚴聖師來過，一到門口看到南宮蕾母女的樣子，已經猜到了緣由，卻並不點破，而是疑惑發問。
見她過來，雲蘇瑤先是輕蔑，又想到什麽，頓時斂了笑。
她鬆開南宮蕾的手，轉而走到雲君月麵前。
“姐姐，雖然收到聖師邀請的人是我，但是我願意把帖子讓出來給你。”
“蘇瑤——”
南宮蕾沒想到她會這麽多，連忙喊了她一聲，又一臉戒備地看著雲君月，生怕她會當真來搶。
以雲君月的性格，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雲君月似有似無地睨了雲蘇瑤一眼。
後者連忙扯了扯南宮蕾的衣袖，“娘，我和姐姐感情甚深，從小到大，我的東西就是她的，這東華君的邀請帖也是一樣。”
“而且，若有了東華聖門弟子的身份，姐姐嫁給三王爺時，也能夠更名正言順一些。”
她說的情深意切，仿佛真是一心為雲君月考慮。
九黎嵐感動地看向雲擎天，“蘇瑤和君月的關係當真是相處的太好了。”
連這樣唾手可得的榮耀都能夠拱手相讓，還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南宮蕾剛剛被女兒安下來的心，又慌了。
“可是這畢竟是蘇瑤的帖子啊，對了，名字！這帖子上寫的是蘇瑤的名字，便是給了君月，她恐怕也是用不了的呀。”
“二娘說得對，冒名頂替進皇宮肯定是不行的。”
雲君月走到椅子旁坐下，隨手拈了一塊碟子裏的糕點嚐了一口。
這幾日閉門抄經書，不僅沐浴熏香，就連吃食與穿著都有所講究。
她與雲老夫人並無祖孫情誼，也沒打過照麵，雖然是義務，但也覺抄的手疼。尤其是她喜歡吃的糕點，更是一樣都見不到。
小環為雲君月倒茶。
雲蘇瑤見雲君月坐下吃起東西了，一臉惋惜。
“是蘇瑤思慮不周了，倒是讓姐姐空歡喜了一場。”
三言兩語，便似乎定下了雲君月欲取而代之的事情。
吃完兩塊糕點，雲君月取出手帕擦手，又飲了口茶，“既然妹妹這麽失望，倒也無妨。大不了，這帖子作廢，你也陪著我不入東華門便是了。”
她說的隨意，雲蘇瑤的心卻驟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