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定會走的,要是我們攔著她,她更會恨我們一輩子。”彥無雪緩緩說道,聽著自己的腳步聲,明明是很輕的聲音,但是在他聽來也絕對刺耳。

    “恨就恨吧。”

    這是蘇黛欠著彥無雪的,憑什麽就要讓彥無雪一直為蘇黛付出,隻怪蘇黛心中沒有彥無雪了。

    這情愛之事,難道真的不能勉強嗎?

    記得當初李逸就說過:“情愛之事,根本就不能勉強,師傅,你不能逼迫我娶她,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娶自己不愛的人。”

    彥無雪的心髒似乎有點難受,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心髒,緩聲說道:“徒兒現在能做的,就是讓她迴京之後不受到別人的欺負,她那麽聰明,肯定會為自己籌謀的,我能夠幫她的,就隻有這些了。”

    雖說她說她會迴來……

    但是彥無雪怎麽會不知道,蘇黛這一走,怎麽還會迴來。

    他心中隻是有一點的期盼,期盼著她說的是真話。

    “那就唯有這樣了,她日後能夠明白你的情意就好了。”北雪老頭看著彥無雪的麵容,他與他的母親長得相像,那眉目間都有他母親的影子。

    難道他們母子的命運就是如此?就不能有所改變?

    既然蘇黛已經定下來要走了,鬼眼和北雪老頭也沒有再阻撓,隻是這換皮之術至少要進行一個月,但是離蘇家腰斬的日子,隻剩下十多天,這時間根本就趕不及。

    蘇黛想了想,便也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

    中午時分,燕玲就也離開了山穀,往京都趕去。

    蘇黛躺在床上,看著北雪老頭拿過一把小刀,那模樣甚為認真。

    “這過程你要忍著痛。”北雪老頭隻說了這一句話,便開始這換皮之術。

    蘇黛閉上了眼睛,經過這一次切膚之痛,她還會繼續沉淪嗎?

    就算再見到溫以墨,自己還會像從前那樣嗎?

    這些她都不願去想,溫以墨所做的這些,已經讓她的心……全都碎開了。

    過了幾日,燕玲終於是趕到了京都。

    似乎一切都沒有變,隻是換了一個皇帝,這一切似乎沒有牽起多大的風浪。

    她正想著要怎麽去找溫以墨,但是前頭卻有一輛華麗的四輪馬車往自己這邊走來,那像是達官貴人的馬車,那簾布都是纏著金絲的,看起來尊貴無比。

    隨行有

    好幾個丫鬟家丁,氣勢逼人。

    燕玲不願生事,便也退到了一邊。

    “這馬車裏的人是誰呢,居然這麽大排場。”

    “你不知道?那可是前皇後,就是那個盛菲菲!”

    “哎呀,她即是前皇後,不是被囚禁著,怎麽還會這樣大的排場。”

    “她可是盛相的女兒,聽說啊,這一次新帝能夠順利登基,這前皇後出了不少的力,現在還被封為郡主!”

    “郡主?!不是吧!”

    燕玲皺眉,聽著周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她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敢情這盛菲菲是早就看出了蘇家的不濟,或者又是因為溫俊馳不寵愛她,所以才為自己另謀出路,現在可好了,不做皇後了,也能做一個郡主,倒真是本朝第一人有這待遇的。

    正想著,那四輪馬車已經走遠,燕玲看了那馬車一眼,也不敢耽誤,現在能夠帶她進宮的,也唯有一人了。

    殿中,燃著檀香。

    香霧從枝葉纏枝的熏爐裏冉冉升起,慢慢的聚集,再慢慢的消散了。這樣周而複始,似乎永不休止。

    “皇上,這些全是蘇家餘黨的名單。”盛博毅將一本奏折遞上,宦官連忙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交到溫以墨的手裏。

    溫以墨打開那本奏折,棕色的眼眸在奏折上緩緩掃過,也隻是一眼,便也說道:“全部流放了吧。”

    “可是……流放之罪,未免是太輕了。”盛博毅以為是溫以墨會全都將他們斬首,建立威信。

    溫以墨神色始終是淡淡的,似乎什麽事情也抬不起神來。

    他的手指正戴著玉扳指,在桌麵上敲了敲,說道:“不必再說了,退下吧。”

    盛博毅神色頓時有些難看,他強忍著,抿了抿嘴唇。

    “怎麽?莫非丞相覺得朕這決定不好?”溫以墨輕聲問道,卻在無形形成了一股壓力,讓盛博毅冷汗都冒出來了。

    “皇上現在貴為天子了,自然也不會聽從微臣的意見了,這樣也是正常的。”盛博毅語氣裏帶著一絲的嘲諷。

    “丞相的意思是……”溫以墨頓了頓,抿嘴一笑,“這也是,恐怕丞相認為,朕這天下,是丞相為朕拚來的。”

    盛博毅神色一怔,抬起頭來盯著溫以墨,冷聲說道:“難道皇上想要否認微臣所做的一切嗎?”

    “丞相做什麽了?

    ”

    溫以墨作思考狀,盛博毅臉色越來越難看,正想著說話,溫以墨已經搶先一步說道:“丞相隻不過是做一些皮毛的事情,在朝廷上與蘇城爭執兩句?還是給朕籠絡人心?但是丞相可記得,是誰殺入了這皇城?”

    盛博毅多麽想要開口說話,但是說道這一事,他卻無言以對。

    “也隻是一個月前的事情,是朕先部署好,在朝中哪裏沒有朕的人?這禁衛軍的統領,都是效忠朕的,那丞相可否知道?還有,蘇城想要調動兵馬直逼京都,那丞相知道是為何蘇城的兵馬沒有到嗎?”溫以墨問道。

    “那是……那是因為是……”盛博毅吞吞吐吐,始終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那是因為朕的兵馬早已將他們攔在路上!蘇城的兵馬根本就不能踏進京都一步!”溫以墨幹脆就替盛博毅迴答了。

    202、無人左右

    盛博毅低下頭,不敢再看溫以墨的眼眸。

    溫以墨說的是實話,而盛博毅手中並沒有兵權,也想不到溫以墨居然擁有兵馬,而且阻礙蘇城的兵馬來京,也有大批的江湖人士幫忙,這實力懸殊,就連盛博毅都嚇了一跳。

    盛博毅是非常慶幸的,新幸好自己選擇了溫以墨,要不然自己今日肯定是大牢裏。

    這不過是短短的時間就將溫俊馳給收拾奪得皇位了,但是私底下,溫以墨肯定是做很多的,就連盛博毅這種老油條,都看不透溫以墨的心。

    “丞相,你隻不過是在那個時候來一個左搖右擺,實在談不上什麽有什麽功績,現在還想來教朕做事?”溫以墨咄咄逼人,並不見盛博毅看在眼裏。

    盛博毅已經暗暗心驚,何奈溫以墨從未亮出過自己的底牌,他的實力讓盛博毅難以估計。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先帝傳位給他,說到最後,溫以墨是靠著那道遺詔才順利奪位的。

    “是,微臣多言了。”盛博毅躬身,不敢再說什麽。

    溫以墨點了點頭,似乎很高興,對,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這時,有宦官進來通報:“皇上,四皇爺在外求見。”

    “傳吧。”溫以墨再看了盛博毅一眼,“丞相,你退下吧。”

    盛博毅求之不得,連忙行了一禮就退了下去。而溫宇劍此時就帶著一個女子進來,那女子眉清目秀,雙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神采奕奕。

    莫非是溫宇劍要向溫

    以墨進貢美女?

    他心裏想著,那自己何不讓自己的人進入後宮,在溫以墨耳邊為自己說些好話,將來也好辦事些。

    溫以墨看見那個女子,雖然有些黯然,可是卻也一下子來了希望,那麽蘇黛可能在京都也不一定!

    她真的出現了!

    “燕玲,她在哪兒?”溫以墨急聲問道。

    燕玲不亢不卑,看著溫以墨那白色暗紋袍子,嘴角揚起一絲諷刺的味道:“皇上不必著急,蘇黛還要一個月後才能迴來京都。”

    溫以墨微微凝眉,為什麽要一個月後?

    燕玲看見如此,便也解釋道:“皇上,蘇黛知道很快就到了蘇家腰斬的時候,所以才讓民女前來通知一聲,反正一個月之後,她必定會出現,皇上也不必急於一時。”

    “這可能是她想要拖延時間。”溫以墨緩緩說道,等了那麽久,他早已是沒有耐心了,還要讓他等一個月?

    燕玲笑了出聲,在這殿中尤為刺耳,她的一雙眸子閃亮,說道:“既然皇上這樣認為,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但是……皇上不明白蘇黛的痛,怎麽還會體諒到蘇黛,現在她,可是在受著苦。”

    溫以墨的臉色更加青白,他皺著眉頭:“怎麽迴事?”

    燕玲現在也不怕把話說開,道:“蘇黛知道皇上與陰月宮有所糾纏,但是東流先下手為強,讓上官玲嫣去殺了蘇黛,蘇黛大難不死,但是卻毀了容!現在皇上這樣逼迫蘇黛迴來,她要換皮,她要承受不一樣的痛苦才能迴來!”

    說道這裏,燕玲的心已經異常氣憤。

    溫宇劍害怕燕玲得罪了溫以墨,就連忙拉了拉燕玲的衣袖,讓她冷靜下來。

    “她……”溫以墨的身體一震,嘴巴動了動,隻能說出一個話來。

    可是燕玲說的話,卻像是烙印一樣,刻在他的心裏!

    東流不是放走了她,而是去殺她?!

    他與東流合作,東流怎麽可以傷了他的蘇黛!

    難怪在烈武山莊見到她的時候,她會以輕紗遮臉,他以為她是不想露出自己的臉容,原來竟是遮住自己已毀了的容貌。

    “皇上。”燕玲冷笑了一聲,“你如今這樣逼迫蘇黛,你會遭到報應的!”

    “住口!”溫宇劍喝住了燕玲,不讓她再說下去,現在溫以墨的身份不同往日,就算他想要保住燕玲,也不是一件易事。

    “我……我沒想過要逼她,我不知道……她竟是因為這樣不想見我。”溫以墨顫聲說道,他一直以為,蘇黛是拋下他的,是他做錯了嗎?

    因為錯信了東流?

    因為千方百計逼她出現?

    這些已經不重要的,他隻想見到她!

    “那皇上知道了這些,還會逼迫蘇黛迴來碼?”燕玲問道。

    溫以墨想都沒有想,便說道:“不可能!朕做了那麽多,隻是想要她迴來而已!”

    燕玲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說道:“那是,皇上早已是勢在必得了,不過也隻是她的身體迴來了而已,她的心,永遠都不會迴來!”

    溫以墨的臉色驟冷,似乎強忍著什麽,燕玲說的這些話,正好刺中了他死穴。

    他也在害怕,蘇黛會恨他。

    但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不是說過要為她造一個天下嗎?現在他做到了,他也不會再受製於人。

    難道這就不好嗎?他有能力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一點兒傷害。

    為什麽她就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一個月?是否在一個月後,她就會迴來?”溫以墨問道。

    燕玲也不隱瞞,這確實是蘇黛的打算,她點了點頭:“對,一個月後。”

    “那好,那等她迴來的時候,正好可以……喝上你們兩人的喜酒。”溫以墨盯著兩人,直到現在,溫宇劍還拉著豔玲的衣袖。

    燕玲心裏一驚,盯著溫以墨:“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溫以墨摸了摸下巴,說道:“還不明白,就是想把你許給四皇爺,做一個側妃。”

    溫宇劍也是驚訝,但是內心翻滾著,不知道要做什麽反應才好。

    “我不嫁!”燕玲一臉怒容,她的終身大事,竟然要溫以墨來決定,這是笑話!

    溫宇劍的身體一震,下意識看了看燕玲。

    溫以墨有些不悅,說道:“朕記得,你是喜歡四弟的,當初還甘願為四弟做任何事情,現在將你許給四弟,難道就不好嗎?這就圓了你的心願了。”

    燕玲甩開了溫宇劍的手,她的心也是萬分難過,為什麽溫以墨就要讓他如此難堪!

    她不想麵對的事情,為什麽就要迎麵撲來!逃避不了!

    203、今日重見

    “那也是當初的事情。”燕玲說道,“現在民女要嫁,不

    管他是否有權力,有財富,但是他必須是……隻有民女一個女人,隻有民女一個妻子!顯然,四皇爺並不是民女心中所選。”

    早在溫宇劍在自己重傷之時不願來見她一麵,她就已經沒有奢想過了。

    更何況,要她做妾!

    溫宇劍的臉色不大好,他看了看燕玲,說道:“你是什麽身份?能讓你做一個側妃已經是恩典了。”

    “是啊……確實是恩典,但是我並不稀罕!”燕玲直盯著溫宇劍,她雖是鍾情溫宇劍,但是也明白,溫宇劍對自己尚且沒有憐愛之心,怎麽還會對自己好!

    她寧願一一生不嫁,也不遠獨守空房!

    溫宇劍更加怒了,他也不是懵懂少年了,當初燕玲對他的情意,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自己那時候要圖謀大業,並不能為了燕玲而不娶白羽琪。

    現在他被燕玲這樣拒絕,心裏早已是不好過。

    他堂堂一個皇爺,把居然被一個江湖女子這樣拒絕!

    “好了。”溫以墨適時出言,“既然你不願,朕也不會勉強你,隻不過就隻有這一次機會,你不會後悔?”

    燕玲仰著頭,說道:“不會,民女永遠不會。”

    溫以墨看了看溫宇劍,見他的麵色越發青白,也是沒有再說什麽,便也讓宮娥先安頓好燕玲。

    “四弟,看來要捉住一個女人的心,確實是挺難的。”溫以墨淡聲說道。

    “臣弟以為自己捉到了,誰知道她卻是跑了。”溫宇劍有些黯然。

    “那是,女人受到了一次傷害,就不想再陷進去。”溫以墨歎了一聲,那棕色眸子帶著一絲的惆悵,“燕玲這樣做,也是好事,免得誤了她的終身。”

    可是既然蘇黛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他又怎麽會放手。

    這已成定局了,就算蘇黛再反抗,也是沒用的。

    接下來的日子,溫以墨卻要一個人在這宮中。

    他每日都按時上朝,快速的誅殺亂黨,但是他已經派紅葉去查,果真,陰月宮的四大護法,其中一個是上官玲嫣,似乎已經失蹤已久,原本還能成為魏唐澤的妃子。

    這樣說來,東流也將自己的勢力滲進了琅邪國,但是魏唐澤似乎已經全部都鏟除掉了,而他,也是如此,他沒有想過讓東流牽製著自己。

    如果東流真的曾經謀害過蘇黛,溫以墨也不會留情。

    雖然他的武

    功不及東流,但是政事和行軍打仗,東流不會勝得過他。

    “門主,陰月宮似乎不大平,四大護法死了兩個,有不少人在掙位,而東流似乎也很著急。”紅葉正在匯報自己查出來的事情。

    就算溫以墨已經登基為皇,但是紅葉依舊叫他為門主。

    這是溫以墨不滅的印記。

    他已經不大記得,這些日子是怎麽過來的了。

    “那麽還有什麽異動?”溫以墨抿了一口藥汁,隻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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