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亮光。

    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能退縮。來到這個世界是她的命運,那麽她往後的命運也應該由自己掌控,可不能被那個無賴牽著走,以為自己真的那麽好欺負。

    想到這兒,蘇黛動作麻利地下了床,走到梳妝台前坐下,看到了銅鏡裏邊的自己。即使是燭火暗淡,可依然無法掩住得自己的光華,這個女子,確實美貌,可是臉上卻指印縱橫,看來這個女子死之前受到掌摑。隻是……雖然有殘缺的記憶,卻無法想起兇手是誰。

    蘇黛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既然她已經用這具身體重生,那麽一定會找出兇手,讓這個女子死得瞑目。

    那麽她接下來要去的,肯定是邀月樓了。

    京都人人都知道,邀月樓是京都裏頭最大的風月館子。

    邀月樓不僅有最美貌的姑娘,而且個個都有一技之長,令人折服,當然,這兒的姑娘出場費也高,能夠進入邀月樓的人,不是大財主,便是朝廷官員。

    但是像接待溫以墨這樣的貴客,自然是坐在最豪華的包廂裏頭。

    包廂以竹為主題,竹桌竹凳,連那屏風都是用竹搭成的。桌子上擺滿了美味佳肴,這煙花之地自然也少不了姑娘陪酒。

    溫以墨已經換下了喜袍,身上所穿亦是名貴的穿金絲袍子,頭束金冠,俊俏非凡。那叫煙兒的姑娘給溫以墨倒了一杯酒,用嬌滴滴的聲音問道:“王爺,之前我們幾人不是打賭嗎?不知是誰贏?”

    另一男子亦是興奮地負附和:“對啊,王爺,這究竟是誰贏了?”

    溫以墨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壞笑慢慢浮上嘴角:“朱兄,這當然是本王贏了。”

    “皇兄,那也得拿出物證,讓我們輸得心服口服啊。”另一劍眉星目的男子倒是不相信溫以墨真的如此放肆,那好歹也是蘇將軍的獨女,也是皇後的侄女,溫以墨也不會這點麵子都不給蘇家吧。

    溫以墨沉靜一笑,當著眾人將紅色的肚兜拿了出來,他指著上麵的牡丹花,說道:“朱兄,皇弟,你們看看,這是不是牡丹花?這還不是本王贏了。”

    朱兄看了看,倒真是繡著牡丹花,他爽朗一笑:“好!願賭服輸,當日許下的賭注是五百兩銀子,在下已經準備好了。”說罷,他便拿出銀票放在桌上。

    剛才喚溫以墨為皇兄的正是皇上的第四子溫宇劍,看見朱兄如此爽快,他亦是沒有什麽好猶豫,正打算將銀票拿出來,恰在此時,

    隻聽到啪的一聲,那房門便被人踢開!

    眾人循聲望了過去,隻見一個女子站在門口,旁邊還有老鴇在阻撓著:“這位姑娘,你居然驚動我們的貴客,是不要命了吧。兩位王爺,真的對不住,小人這就讓人把她趕走。”

    “你住口,你沒見到他們都沒說什麽嗎?你在這兒唧唧歪歪幹什麽?”蘇黛瞪了老鴇一眼,便是將她推開,她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鬟,不客氣地踩了老鴇一腳。

    那老鴇痛得尖叫了一聲,正想開罵,可是那丫鬟已經將門給關上。

    蘇黛看了看眾人,除了三個男人,倒還有幾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倒也是風流快活,她微微垂眸,看見桌上正是放著自己的肚兜,心中更是惱怒。

    “原來是……”朱兄看到蘇黛,已經是驚得說不出話來,蘇黛穿著水藍色的衣衫,雖然是打扮過了,可是臉上的指痕卻也清晰可見,她的嗓音更是有些沙啞。

    溫以墨麵無表情,將一杯清酒飲下,才轉過頭說道:“怎麽?想要迴你的肚兜?”

    這句話一出,那幾個姑娘便是發出嗤笑聲,更是用鄙夷的目光掃了蘇黛幾眼。

    蘇黛卻是微微一笑,上前幾步,盯著溫以墨:“你就想著用假的肚兜來騙人家嗎?今晚明明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卻跑到這種地方來,那我也隻好來一趟了。”

    “什麽?”溫宇劍看著蘇黛,一臉驚疑,“這肚兜是假的?你大婚之時不是穿著牡丹花肚兜?”

    可是他你說完之後,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無禮,他臉頰一紅,便是低下頭去。

    蘇黛卻全然沒有介意,將一個姑娘推開,自己坐了上去:“要是真的,我還會在這兒出現嗎?你們可別被他蒙騙了,要不是他玩這種把戲,我都不會在這兒出現。”

    朱兄和溫宇劍都覺得蘇黛言之有理,要蘇黛真的受到這樣侮辱,恐怕也不會有這麽大的勇氣出現在這裏,看來這肚兜,**成也是溫以墨自己弄來的。

    蘇黛就坐在溫以墨的身邊,此處燈火通明,更是將蘇黛的麵容看得清清楚楚,他眯了眯眼睛,這個女人的確不簡單,居然闖進來,若無其事地否認這一切。

    “既然這不是你的肚兜,可是偏偏本王又與他們二人打賭,不如你就在這裏讓我們看看,你穿的是什麽肚兜,好讓我們分個勝負啊。”溫以墨的眼眸裏帶著一絲玩笑意味,既然蘇黛都不在乎了,那他又在乎什麽,他偏偏就要讓蘇黛名譽掃地,讓蘇家從此不

    得安寧。

    蘇黛沒想到溫以墨居然說出這種話來,她臉蛋一紅,瞪了溫以墨一眼:“你們居然拿我來打賭,或許女人在你們的眼中,就是可以受到任何的侮辱,而你們又覺得理所當然,溫以墨,我告訴你,我要休了你!”

    “休了本王?”溫以墨冷笑了一聲,他捏住蘇黛的下巴,他的手依舊冰冷,“本王是皇室子弟,你隻是一個側妃,你父親也不過是一個將軍,你有什麽能耐休了本王?就算是公主休夫,也要經過父皇的同意,你?你認為你能嗎?”

    蘇黛的臉頰本就受到掌摑,此時又被溫以墨捏住,她覺得溫以墨手指那冰涼的溫度已經慢慢侵入她的骨髓。

    “皇嫂,這事不可亂說啊,你們怎麽說也是父皇賜婚的。”溫宇劍有些無奈地說道,“當日我們亦是無聊才打賭的,其實也隻是玩玩,皇嫂你不必當真。”

    003、她天生硬骨頭

    “這不是開玩笑,本王就是要讓她受到羞辱。”溫以墨的語氣驟冷,“這牡丹花肚兜的確是你的,難道你以為來到這裏說幾句話就能扭轉局麵嗎?你內心早已有了一條刺,就算你否認那又怎麽樣?那的確是你的肚兜!”

    蘇黛瞪著他,肉體受到傷害,那也是可以痊愈的,但是自尊受到傷害,心裏就一直會有一條刺,難以恢複過來,蘇黛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不管怎麽樣,溫以墨在大婚之日流連青樓,而且還跟別人打這種賭,傳了出去,她也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好,那你盡管羞辱我,我倒也是什麽都不怕。”蘇黛目光堅定,臉上沒有一絲的恐懼。

    溫以墨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蘇黛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在他的印象中,蘇黛雖然是蘇家大小姐,可性子非常溫和。而他眼前的這個蘇黛,真的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蘇黛嗎?

    就在他晃神的這一瞬間,蘇黛便掙脫開他的鉗製,站起來說道:“你是淳親王,可我爹也是將軍,我姑母也是當今皇後,要是這件事傳到了皇上的耳邊,想必你也不會好過。”

    也僅是這殘存的一點記憶,蘇黛也是記得清楚,蘇家全是男子,也就隻有她一個獨女,而且皇後也是非常特愛她,說起來,她的後盾也是不小的,這溫以墨也隻是不得寵的王爺,居然這樣對她,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蘇家……皇後……”溫以墨微微抬眸,眼中已經閃過一絲怨恨,可又很快消失了,他勾起一絲冷笑,“蘇黛,你說得沒錯,你的確是不好招惹的。”

    蘇黛微微鬆了口氣,看來她這樣說,溫以墨倒是有了一點的顧忌了,她不指望溫以墨對她有多好,倒是希望這個冷情的人別再令她難堪。

    可是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溫以墨也站了起來,掐住她的脖子,雖然沒有用力,但是他那冰涼的溫度已經讓她起了全身雞皮疙瘩。

    “王爺!”

    “皇兄!”

    朱兄和溫宇劍驚訝地盯著溫以墨,難不成溫以墨想殺了蘇黛?邀月樓的姑娘亦是尖叫了起來,想不到一向風雅的溫以墨會露出如此兇狠的一麵。

    “小姐!”蘇黛帶來的丫鬟嚇得花容失色,看了看溫以墨,卻不敢上前。

    溫以墨的臉孔逐漸靠近蘇黛,蘇黛感受到他的氣息,他那棕色的眸子倒映著她的容顏。

    “蘇黛,本王想要跟你說清楚,就算你是蘇家的人,可你也已經是本王的人,你就算不懂三從四德,也應該知道三綱五常。想要用父皇來壓本王,雖是好辦法,可是本王也從未懼怕。”溫以墨的手指緩緩用力,幾乎想要將蘇黛給掐死,“蘇黛,別再用蘇家來壓本王,那隻會讓本王更加厭惡你。”

    蘇黛聽了這一席話,唿吸已覺得困難,她還未明白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可是溫以墨越來越用力,她覺得空氣稀薄,眼前的事物逐漸模糊,難道她又要再死一次嗎?

    “隻要你求本王一句,本王就放開你。”溫以墨淡淡地說道。

    她睜著眼睛艱難地看著溫以墨,要她求他嗎?這簡直是妄想,她雖然胸無大誌,可是這點骨氣還是有的。但是她的眼前好似有一個人影在搖晃著,她的思緒越來越模糊,在新房殺死她的,究竟是誰?!會不會也是溫以墨?!

    “皇兄!快放手啊!難道你真的想殺死她嗎?!要是讓父皇知道了,你要如何交代?”溫宇劍著急不已,看著蘇黛越發青白的臉色,他該不該出手救她?

    溫以墨卻紋絲不動,他等的,隻是她的一聲哀求罷了。

    “你……妄想……”蘇黛嘴角居然浮上一抹笑容,聲音從喉嚨裏擠了出來。

    溫以墨的眼眸驟冷,想不到她至死都不願求他嗎?他體內的血液在無聲無息地流動著,帶著仇恨,他多麽想要在這兒就殺死這個女子,可是他不能,他要慢慢折磨她,她好不容易才落到自己的手上,不能就讓她就這樣死了。

    “小姐,小女子能屈能伸,你就求王爺吧,先保

    住性命再說。”丫鬟急聲道,“王爺,您就饒小姐一命吧。”

    “一個丫鬟都比你看得通透。”溫以墨冷聲道,他薄唇一抿,便是將蘇黛拋開,蘇黛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背部更是撞在屏風上,她痛得低唿一聲,可也因為這疼痛,讓她頓時清醒了過來。

    她模樣狼狽,發髻都散了開來,她慢慢支起身子,可是自己一下子便唿吸到新鮮空氣,便也劇烈地咳嗽起來,那丫鬟連忙奔了過去,撫著蘇黛的背部,擔憂不已。

    廂房裏麵隻有蘇黛的咳嗽聲,溫宇劍和朱兄都麵麵相覷,他們都明白,溫以墨流連花叢,為人桀驁不羈,就連皇上的話也從未放在心上,他又怎麽會受到蘇黛的威脅。

    “皇兄,今晚就這樣散了吧,你先帶她迴去。”溫宇劍輕聲勸道。

    “今晚皇兄招唿不周,倒是壞了你們的雅興。”溫以墨看了蘇黛一眼,走了幾步,可又折返了迴來,走到蘇黛的前麵。

    蘇黛緩緩抬起頭,難道溫以墨還想玩什麽把戲?

    “一個女子闖進這種地方,整個京都也隻有你罷了。”溫以墨淡淡地說著,他一把將蘇黛拉起,往外走去。

    蘇黛還未反應過來,背部還微微作痛,她腳步蹌踉,可也跟上了溫以墨的腳步。她抬眸看了看溫以墨的背影,她剛才沒有眼花吧,她似乎看到溫以墨嘴角有一絲微笑。

    溫宇劍看見他們兩人離去,這才鬆了口氣,要是這件事傳到皇上的耳中,他都難以脫身了。他看見蘇黛的丫鬟準備跟上去,他連忙喊住她:“等等!告訴你家小姐,別再威脅皇兄,這招隻會皇兄厭惡她。”

    那丫鬟一怔,她模樣清秀,一雙眼睛甚為靈動,她看了溫宇劍一眼,才點了點頭:“謝謝燕親王提醒。”

    說罷,那丫鬟便匆匆跟了上去,溫宇劍腦海中還閃過那那一雙眼睛,還未迴味過來,便聽見朱兄說道:“奇怪,那五百兩銀票淳親王也沒拿,怎麽就不見了?”

    溫宇劍望了過去,那銀票果真不見了蹤影。

    004、所謂的衣冠禽獸

    酒席早已是散了,蘇黛被溫以墨拖迴淳親王府時候,下人們也在清理著地方,蘇黛卻一把被溫以墨拽進了新房,此時新房仍是燭光暗淡,溫以墨的容顏也有些模糊不清了,他那高挺的鼻子,投下明影,薄唇微微一笑:“雖然我們早已有過床笫之歡,不過今日怎麽都是我們的大婚之日,可不能冷落了你。”

    蘇黛一個激

    靈,覺得溫以墨那微笑冰冷無比,她的手仍被溫以墨抓住,她後退了一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溫以墨不是說過她無趣無味嗎?難道就是因為她去邀月樓一趟,才想要懲罰她?

    “怎麽?不然你去邀月樓幹什麽?現在你壞了本王的興致,怎麽也得做一些些補償吧。”

    說罷,溫以墨很隨興地吻住她的唇,眼眸間帶著一絲戲謔,蘇黛不得不承認,溫以墨是披著人皮的禽獸,他那霸道的吻技讓她頓時意亂情迷。他的大手更是滑上自己的腰肢,慢慢地撫摸著,要不是他惡意地咬到了她的下唇,恐怕她早已深陷了進去。

    “你放開我!”蘇黛已經是驚恐起來,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溫以墨卻用力地攬住她的腰,並不讓她逃脫,他眯了眯眼睛,那棕色的眼珠子盯著她:“蘇黛,忘了你當初是怎樣迎合本王的嗎?”

    蘇黛怒瞪著他,可卻是百口莫辯。

    真正的蘇黛已經死了,可是她也知道,她本是嫁給太子的,誰知道蘇黛在等待太子的時候,溫以墨卻闖了進吹熄了蠟燭,蘇黛以為是太子來了,麵對溫以墨的挑逗,反而是青澀地配合。

    等到激情退卻,太子來到新房之中,蘇黛才知道剛才與自己纏綿的人溫以墨!

    蘇黛也隻是記得這些罷了,再多的也想不起來了,她麵容冷豔,問道:“你是故意的,為什麽你要這樣害我?!”

    溫以墨卻冷冷一笑,用力讓她貼近自己,他伸手微微抬起她的下頜,她那精致的五官確實是美麗,但是他卻毫不憐惜地說道:“因為本王想要得到你,想要試試京城第一才女的滋味,誰知道你父親為了你的名聲,居然就讓父皇撮合我們兩了,說起來,王府裏頭就要多養你一個閑人了,要是你不想日子太難過了,那你就應該討好本王。”

    蘇黛毫不懷疑溫以墨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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