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劍淩決」。


    風平浪靜之息,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一點,那便是白曉兮與天易軒!


    那烏雲密布的天空仿佛隱隱約約出現一道夾縫,黑暗透徹,猶如銀河係中的黑洞一般深不見底。


    而天空那時不時閃著雷電光芒的點點星墜,就像黑暗中零星一點的璀璨光芒引人奪目。


    雖然天易軒看上去被白曉兮的「天雷劍淩決」所傷,但那隻不過表麵現象,反觀白曉兮看上去身上絲毫未損,但實則體內真氣已混亂不堪,在身體各處肆虐,痛苦難忍。


    顯然白儒尊是看到這一點,所以才如此淡定。


    果不其然,天易軒此刻已經蠢蠢欲動的站起身,朝白曉兮一步一步的走去,似乎有所行動。


    片刻,他來到白曉兮麵前,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人,隨後笑道:“你比修羅有意思多了,還能再戰嗎?”


    白曉兮麵無表情,愣怔的看著前方,不知是失去神誌還是沒了魂魄。


    眾人見狀無一不麵麵相覷,互相猜疑,好奇的看著他。


    天易軒卻仍耐心等待,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一般。


    半晌過後,白曉兮魂不守舍的嘴唇微動,淡淡說道:“我認輸。”


    此話一出,眾人皆歎了一口氣,想必是為了這結果而感到欣慰吧。


    天易軒臉色卻出現一絲失望,但隨即還是笑了笑,淡淡說道:“既然你已做出選擇,雖然有點失望,不過這對大家來說也是件好事,修羅,你怎麽說?”


    話音一落,天易軒又側眸看向修羅,詢問他的意見,這讓修羅也不由一驚,臉色顯然有些陰沉,沉重的語氣道:“哼,與我無關。”


    天易軒聽到後嘿嘿一笑,大概是對他要迴答的結果已經猜到了幾分。


    隨後,他又轉身對白儒尊輕鬆一笑,道:“可以走了。”


    白儒尊微微點頭,側眸對太虛說道:“你傷勢頗重,需多加調養,還有一事你要謹記於心,日後你必遭一劫,是你命中劫數,切記。”


    太虛震驚,但還是深深相信,他雖可以窺探天機,但唯獨是算不到的就是自己的命數,此次經白儒尊一說,他自己心中不由歎息一聲,該來的始終還是會來。


    說完,二人騰空而起,疾馳而飛向遙遠天邊,不見蹤影。


    太虛走進大殿內,與一身囚衣的皇上說了幾句之後也飛身告辭了。


    人仙之戰就此結束,最終仙獲勝,汴京也因而保住。


    修羅冰冷的臉掃了一眼太虛,又看了看白曉兮,輕聲哼了一聲後,一道身影穿進黑洞中,隨黑洞消失了。


    滅挲一看他們都走了,擔憂的朝白曉兮走過去。


    可不料她剛一接近,白曉兮頓時嘔吐一口鮮血,倒地昏迷。


    滅挲見狀連忙扶起昏迷過去的白曉兮,飛身離開汴京,消失於風塵中。


    時過境遷!


    汴京逐漸在進行建造當中,皇宮也已恢複了原來的麵貌,長弱從此陪伴在她父皇身邊,後宮也已重新被整頓,一切如常。


    蠻族由於失去統領而變得群龍無首,其餘人為了爭奪統領之位而四分五裂,互相殘殺,以至於蠻族不戰而散,天下再也蠻族之稱,蠻族已被一分為三,現如今隻有彝族,士族,苗族之種族。


    而遼則認為此次少去一競爭對手,也為自己省下不少麻煩,於是欲準備趁大宋安頓休養之時,整裝大舉進攻,想一舉拿下大宋,一統天下。


    天下始終沒有和平的一天。


    但那一次的人仙大戰卻被人們不斷提起迴味,尤其是白曉兮的名字不知不覺的竟響遍了整個世間,仙帝之名更不用說,如今,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魔界!


    殿。


    安詳寧靜的大廳內,沒有一人,就連以往清掃的人都不在此,黑漆漆的恐怖陰森,倒也不覺得有多麽可怕,反而有種淒涼的哀傷感。


    忽的,一道悚然可怖的笑聲從內傳出:“哈哈哈,白曉兮,如今你已是垂死掙紮,想必體內真氣在互相對撞,導致你氣血不暢,奇經八脈更是堵的難受,如此痛不欲生,你何不將**奉獻給本尊,也好早日解脫。”


    說話之人赫然便是修羅!


    白曉兮此刻身子躺在地上,唇角處還流淌著淡淡的鮮血痕跡,一身黑袍竟到處沾滿了灰塵與少許的鮮血,臉色更是慘白,如同垂死之人。


    “你做夢。”白曉兮冷眸直盯修羅,不假思索的斷言拒絕,但一句話剛說出口,體內便又翻滾的厲害,不由哇的一聲,鮮血再次從口中吐出。


    修羅臉色逐漸變得陰沉,冷冷道:“哼,你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即便本尊不奪取你的**,你也會精盡人亡。”


    白曉兮依舊不給修羅可趁之機,繼續冷眸直盯他,不再言語,但他心裏也清楚,自從施展「天雷劍淩決」與天易軒硬碰硬對撞後,受傷最嚴重的其實是自己,而這一招也是自己生平第一次施展,沒有想到會給身體帶來如此大的傷害與痛苦。


    而此刻滅挲躲在殿外偷聽,她不敢違背修羅的旨意,但又不想看到白曉兮如此痛苦的折磨,心裏不知該怎麽辦。


    修羅不再看他,側身負手而立,隻見他沒有絲毫動作,不知想做什麽,心思無人能猜透。


    白曉兮也不理會,側眸看向那不遠處的床上,正有一人躺在那,是他魂牽夢繞之人,長纖!


    於是,他竟一步一步地向長纖爬去,用手拖著地艱難行走,如同殘疾人。


    直至半晌,他終於來到床前,緩緩地爬起身,坐下。手輕輕地貼了上去,靠在那安詳寧靜的長纖臉頰左側,神情充滿著憂傷與惋惜,嘴唇微動,聲音有些哽咽道:“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可長纖卻沒有一絲迴應,不,應該說,她根本聽不見。


    修羅卻冷哼了一聲,道:“不知所謂!”


    滅挲躲在殿外,聽到後心中更不是滋味,但又害怕自己闖進去,性命不保。


    白曉兮卻根本不在意修羅的話語,一雙眸子緊緊看著長纖,生怕她從自己的眼前溜走,就這樣一直看著。


    直到修羅離去了!


    這些日子,白曉兮茶飯不思,整日坐在床前,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即便是滅挲關心地喊了他兩聲,他也猶如沒有聽見任何聲音,隻是眼看床前,如同石化了一般。


    鮮血已經漸漸染紅了他身上的黑袍,他的臉色已慘白到無法再用任何言語去形容的地步,令人憐惜。


    忽的,他終於動了動,眼神中充斥著淚花,嘴唇微動,淡淡說道:“我要離開你了,但是我不會讓你就這般一直躺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嗎?”


    他身子貼近了長纖,將她抱在懷裏,而在他不注意的情況下,長纖的眼角處竟流出一滴淚花,不知是不是聽見了他的話語所致。


    隨後,白曉兮緩緩放下長纖,在不知覺的情況下已然催動了自身真氣,可以說是最後殘存的一點真氣,灌入手掌,緊接著他又牽起長纖的手,唇邊掠起許久未有的笑容,淡淡道:“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妻子,我的纖兒,雖然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但我願娶你為妻,也許我比較過分,新婚之人理應準備齊全,給新娘一個難忘的婚禮,可我終究還是活不過今日,不論今後你要嫁給誰,你都是我的妻子,也是我一生夢寐以求的人,再見了,纖兒,幫我照顧好雲火,也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


    話音一落,白曉兮全身真氣直接灌入長纖體內,頓時血液等體內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灌入進了長纖體內,而他的生命也逐漸開始枯竭,直至最後一刻。


    長纖再一次流下了淚花,她不想他這麽做,可他卻為了自己而這麽做,這是白曉兮最後下的決定,將**與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奉獻給長纖,使她活下去,這是他的心願,也是他最後為長纖所做的一件事。


    終於,一切都完成了!


    而修羅剛好走進殿內,卻發現了這一幕,當下麵有怒色,狠狠道:“你……你竟敢做這種事。”


    白曉兮神情恍惚,大口喘息道:“我已是垂死之人,有什麽不敢?”


    而長纖此刻體內有些混亂,全身周圍竟隱隱泛起三色光芒,也許是因為剛才白曉兮將錄的神氣與魔氣以及仙瓊閣的道氣一一灌輸進了她的體內,才會導致產生這種情況,日後對於長纖的修煉可謂是事半功倍。


    修羅見狀震驚,怒氣十足,可又無可奈何,這真氣一旦由本人施展灌入其他人體內後就再也無法傳輸,換句話說,本人心甘情願將一身真氣傳輸於其他人,就再也無法傳輸給別人,而被傳授的人是無法傳輸別人傳輸給他的真氣的。


    長纖麵紅耳赤,身體幾近幹枯,如同要爆炸一般,但好在長纖自小體內極陰,這才稍稍緩和下來,大約數個時辰過後便可恢複正常。


    但修羅眼見於此,心有不甘,又不好對長纖下手,畢竟她體內真氣現在對任何人都會有防禦抵擋,以防別人偷襲。


    於是,他隻好向白曉兮下手,怒氣衝衝的他一柄黑魔化天戟直衝向白曉兮,就快接近之時,滅挲走進殿內看見了這一幕,她竟震驚的不假思索撲了上來,被黑魔化天戟一戟刺中,又一位女子為自己而死。


    天無情,奈何時不與我。


    白曉兮大驚,喝道:“不。”


    滅挲緊緊抓住戟身,口吐鮮血,側眸看向白曉兮,緩緩開口道:“即使你,你不愛我,可我還是無法自拔地,愛,愛上了你,我……”


    “我知道,我……你怎麽那麽傻!”白曉兮痛哭流涕,心底疼痛掙紮。


    修羅見狀,不由冷哼一聲,道:“白曉兮,你果然是個癡情種,這麽多女子願意為你而死,那好,本尊就成全你們。”


    滅挲絲毫不在意,仍然看著白曉兮,道:“能為你而,而死,我,我死而無怨!”


    白曉兮臉色逐漸變得扭曲,疼痛已經在身體各處蔓延,令他痛苦難耐,而就在此時,修羅一戟用力,滅挲已然脫落了緊緊抓住的手,瞬間戟身就要接近白曉兮之際,忽的,一陣光閃過,照亮了整個殿,令修羅大驚。


    於是,他連忙後退數步,手遮眼,看向那道奇異的光。


    待光消失後,修羅震驚了,那白曉兮竟憑空消失了,仿佛人間蒸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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