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星洞中。


    “師兄,快快放下怨恨,你要走火入魔了。”眾人擔心道。


    “啊……”


    整個山洞就隻聽見這大吼聲,響徹著。


    “趙霖,你還不醒悟?”太虛大喝道。


    “醒悟?你有什麽資格勸我?你無情無義,一心隻知修道成仙,殊不知你連人心都已喪失,還談何道可言?”


    “放肆,今日我要替天行道,除去你這禍患。”太虛直指趙霖,狠心道:“眾弟子速殺此魔,以絕後患。”


    眾人相視一眼,良久才終於有一人率先拔劍動手,其餘人猶豫片刻才紛紛湧上。


    不料趙霖仿佛之前的傷勢頃刻間全好,而且突然功力大增,已達到人劍合一之境界,直奔他而去的眾人還沒接觸到他便被一擊斃命,身上一點血跡也沒有。


    白曉兮蹙眉,心有餘悸道:“然後呢?”


    那虛影神情憂傷,感歎道:“一夕之間,眾弟子皆死在趙霖之手,包括從小與他玩到大的師弟明卿在內,而太虛心痛欲絕,大打出手,以全身真氣為引,匯聚劍氣合而為一形成巨劍硬生生將趙霖的身體摧毀,魂不附體,終成孤魂野鬼,想死也死不了,若不是太虛那時真氣幾乎用盡,白肅用盡最後三成功力將太虛趕出將星洞,自己變成這座巨像終日守護於此,也許……”


    “也許你此刻已經元神聚滅,再也無法投胎轉世,對嗎?”白曉兮淡淡憂傷道。


    那虛影垂頭不語,但神情卻頗為傷感,已經讓白曉兮了解了這一切,他就是趙霖,曾經的天縱之才。


    “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我是個罪人,罷了,我已不想再問你了,人生要做何種選擇都是自己的自由,但是小子,我要告訴你,道並不是你表麵看的那樣,禦中仙和太虛他們所說的所做的都需要你自己去判斷。”


    “多謝前輩指點迷津。”


    白曉兮此刻已不再將趙霖當做敵人,或許是被他的遭遇所感動,又或者是因為欣賞趙霖。


    趙霖擺擺手,看著他:“小子,這幾十年來可從未有人來過這,除了當年的那些人和已經死去的人之外,你是第一個,既然你能來到這,而且一連躲過我這麽多次攻擊,可見你是可造之才,也罷,我便將我畢生所學傳授給你,也算後繼有人。”


    白曉兮震驚之餘開心道:“多謝師傅。”


    趙霖抬手阻止:“你不可稱我師傅,你已拜禦中仙為師,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我隻是不想自己畢生所學後繼無人。”


    白曉兮站起身,依然恭敬有禮道:“知道了,前輩。”


    趙霖微微點頭,唇邊似乎揚起一絲笑容,卻並未讓人察覺:“小子,仔細看好了,我現在就將本門劍法劍淩決以及我獨創的招術‘葉劍’,這套劍法是本門劍術之精華,你要好生領悟,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使出。”


    白曉兮慎重點頭。


    隻見趙霖虛影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層層疊影,身形翻躍,劍隨意動,堪稱人劍合一,招式淩厲而柔和,柔中帶剛,剛中帶柔也正是如此,白曉兮幾乎看的格格入神,目不轉睛,心中震駭。


    直到趙霖將整套招式全部演示完畢後,白曉兮才收迴震駭心,但仍忍不住讚歎:‘不愧是天縱之才,竟能將本門招式改進到如此地步,可以說是完美無暇。’


    “看清楚了嗎?”


    白曉兮點頭讚歎道:“前輩真是厲害。”


    趙霖哈哈大笑道:“小子,是你見識太少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門的道術,其實很簡單,大多數都是障眼法,並沒有什麽殺傷力很強的,不過有一種道術,是本門禁術,除掌門長老之外,其餘人都不知曉,包括你師傅在內。”


    “是什麽?”


    “這種道術名為‘天雷術’,是以自身為引,雷電附於全身,催動體內真氣匯聚雷電之力,再將其施展而出,威力有多大就看施術者本身有多強的意誌力了,一旦施展而出,足以驚天地泣鬼神,但隨即體內真氣將盡被雷電擊散,輕者短時間內無法恢複真氣成為普通人,重者有性命之憂。”


    白曉兮恍然大悟:“這麽厲害,不愧是師門,這種招術都能領悟出來。”


    “這招不是領悟出來的,而是太虛當年被雷劈中,差點失去性命,好在他活下去的意誌力夠強,偶然情況下催動真氣將雷電引入自身體內,隨即擴散而出。”


    “師伯真厲害。”


    “厲害?哼,那一夜被他雷電所傷之人幾乎一擊斃命,所到之處皆化為焦土,不留一物,生靈塗炭。”


    白曉兮聽到此話後,垂頭不語。


    “罷了,這一招我傳授給你,望你好生使用,我本是掌門繼承人,太虛將此招傳給了我,隻不過我一次都沒用過,不知道是真是假,小子,有沒有勇氣學?”


    “學。”白曉兮不假思索的堅定。


    趙霖哈哈大笑道:“好,我把心法和口訣傳授給你,將來是否要用就看你自己了。”


    白曉兮跪地抱拳執禮道:“多謝前輩。”


    隨後,趙霖將所要教的都一一傳授給了白曉兮,最後更是將自己隨身長劍也贈予了他。


    “此劍,我給它命名為‘月霖劍’,這把劍裏有月千之靈,當年月千無法轉世投胎,所以我用盡最後一點真氣將月千附於劍內,我終日伴隨在她身邊,如今我也該和她一起沒入這劍之中,生生世世在一起,不分離。”


    趙霖轉眸看向白曉兮,道:“小子,善待身邊的人,好好修行,將來你必成大器。”


    白曉兮唇邊掠起一絲淺笑:“我還沒想那麽遠,我當初來到這隻是因為一個人,一個讓我魂牽夢掛的人。”


    趙霖微微點頭,淡笑道:“不管怎樣,要堅信自己的選擇,好生做人。”


    “嗯,多謝前輩指點之恩。”白曉兮再一次抱拳執禮。


    “縱裏尋她千百度,奈何一去不複返。”


    趙霖一聲大頌詞,天空白光突然閃亮起來,將整個山洞都照亮了,白曉兮眼前一閃,眼睛刺眼的緊閉,不一會光芒一散,白曉兮再度睜眼之時,趙霖不見了,那高大威武的巨像也不見了,山洞裏頓時一片寧靜空蕩,隻是白曉兮的手中多了一炳長劍,劍身微微的閃著銀光,仿佛具有靈性一般。


    “前輩,我不會忘記你的教誨的,你和月千先好好安息,我會想辦法讓你們投胎轉世,再在一起。”


    白曉兮說完之後便離開了此地,隻是手中月霖劍仿佛聽見了他的聲音,光芒微微閃亮了一下,隨即又暗淡下去。


    郡城,城門口。


    “想出城,這下看你們往哪裏跑?”


    十數名黑衣男子將雲火和風晴包圍,帶頭之人赫然便是郡城侯王之子嚴罡。


    “隻要把風晴姑娘留下,你就可以出城。”嚴罡嘿嘿一笑道。


    “你們一起上。”雲火臉色平靜淡淡道。


    嚴罡見狀,那小子一點也沒將他放在眼裏,於是臉色鐵青大喝道:“給我殺了這小子。”


    十數名黑衣男子聽令後拔刀齊上,雲火也已準備好攻勢,不料突然天降一人,正是白曉兮,通過將星洞的遭遇已然使他脫胎換骨,現如今飛天對他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片刻他降於此地,那些黑衣男子立刻停止了動作,抬眸看去,白曉兮落下之後背對他們,而是瞪了雲火一眼:“不是說了不準打架嗎?”


    雲火委屈道:“是他們。”


    白曉兮唇邊立即揚起一絲淺笑,摸了摸雲火頭後,轉身對嚴罡等人客氣道:“嚴公子這般行事,是否有**份?”


    嚴罡一見是他,更加惱怒氣憤:“我的事用不著你管,把風晴姑娘留下,你們就可以離開,這個條件公平吧?”


    白曉兮點頭淡笑道:“的確公平。但是風晴姑娘對我們有恩,所以還請嚴公子不要為難我們才是。”


    嚴罡惱怒成恨:“好,是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上。”


    十數名黑衣男子再一次接到命令後紛紛齊上,而雲火也蠢蠢欲動,不料是被白曉兮製止:“雲火,你保護風晴姑娘,我來會會他們。”


    雲火有些失望道:“哦。”


    風晴擔憂道:“公子小心。”


    白曉兮迴眸唇角微翹後飛身衝向那十數名黑衣男子,與他們交戰在一起,隻見白曉兮來迴穿梭翻躍,他們竟奈何不了他,根本看不出白曉兮的身法詭步,嚴罡見狀臉色更加難看,隻是一個會麵,那十數名黑衣男子便全部被打趴在地,身法之快可謂無人之及。


    嚴罡大喊:“全部退下,都是飯桶,還說是高手呢。”


    那十數名黑衣男子於是爬起身緩慢的退到嚴罡身後,“小子,我來會會你。”


    話音一落,嚴罡緊握手中雙錘,眼神銳利的看向白曉兮。


    白曉兮則神色泰然,對著雲火耳邊輕聲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趁我們打鬥之時將風晴姑娘送出城,風晴的家人我已經送到汴京去了,讓她不要擔心,我隨後趕到。”


    “哦,知道了。”


    “喂,說完了沒?”嚴罡按耐不住。


    “看來嚴公子果然是個急性子,好,來吧。”


    嚴罡做好攻勢,大喊一聲衝向白曉兮,二人於這城門口處大打出手,隻見嚴罡出手厚重,殺傷力極強,招招都能取人性命,地上也被他的雙錘砸出一個個大洞,白曉兮一邊躲閃一邊尋找時機,但心底還是不由驚愕:‘這侯王之子果然名不虛傳,難怪能成為兵馬統帥,實力真不容小覷。’


    也許是因為打不中白曉兮,嚴罡出手越來越急促,白曉兮認定機會來了,一個翻身,月霖劍直指嚴罡,而嚴罡看見後大驚,於是用雙錘防禦,不料白曉兮出劍是虛,腳才為實,隻見他一腳踢出直中嚴罡胸口處,將他踢飛數米,十數名黑衣男見狀子紛紛跑過去扶起嚴罡,嚴罡一口鮮血吐出,眾人震愕,關心嚴罡傷勢。


    白曉兮則開口道:“放心吧,隻是輕傷,我沒用什麽力,嚴公子,多謝手下留情,告辭了。”抱拳執禮。


    隨後白曉兮走出城外,雲火他們早已出城而去。


    郡城一戰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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