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將星洞。


    一步一步的前行,卻並未發現周遭有任何動靜,白曉兮仍警惕四周,不敢大意。


    突然,一道巨大虛影憑空出現,二話不說便大打出手,白曉兮抬眸一看,心驚之餘連忙翻身躲避,那巨大虛影見狀不由頓了頓,雙手淩空而起直指白曉兮,頓時萬千白光劍影騰空飛轉,直奔白曉兮而去。


    “咻”的一聲,萬劍齊發,白曉兮見狀驚愕:“這不是本門絕學劍淩十三決嗎?他怎麽會?莫非他是本門弟子?”


    劍無虛發,實中有虛,虛中有實,密不透風,可謂是本門之上乘劍術,而此刻白曉兮根本來不及思考,隻能運行全身真氣防禦並翻身躲閃。


    “小子,你是仙瓊閣弟子?”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動作也隨之停止,看見那些白光劍氣突然消失,白曉兮這才緩了口氣,抬眸看向那人。


    隻見此人披頭散發,白發須須,容貌清秀俊朗,奈何皺紋堆積,滿臉滄桑,隻是一眼望去,此人竟虛影重重,時隱時現,猶如鬼魂一般在此遊蕩,令白曉兮震歎。


    “迴答我。”又一聲巨響。


    白曉兮差點耳朵沒被震聾,連忙抱拳執禮道:“在下乃是禦中仙門下弟子,今日不小心誤入此地,實乃情非得已,還望閣下見諒。”


    “哼,原來是那禦中仙的弟子,太虛那老頭還活著嗎?”那人咧嘴不屑一聲道。


    “我還沒見過師伯他老人家,不過具我師傅所說,師伯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哼,安好?時隔這麽多年,他還是一樣冷淡無情,也罷,今日免費送上門一個弟子,我就拿他的血來祭你這麽多年來所做的一切。”


    那人越說情緒越高漲,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白曉兮疑惑不解:‘為什麽他那麽恨師伯,難道其中有什麽隱情?照這樣打下去我必敗無疑,此人雖隻是魂魄,但真氣仍聚而不散,可見在世之時功力之強悍遠非我所能比,不行,要想個辦法出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白曉兮一邊琢磨尋找逃脫辦法,一邊用真氣禦敵,隻是那人的攻勢不減反而更強,令他著實頭疼,若再這般下去,非死即傷。


    “為什麽不放過自己,為什麽要修道?為什麽?”那人話越說越大聲,憤怒無比,似乎很恨修道之人。


    白曉兮一邊防禦,一邊追問:“你為什麽那麽恨修道之人?”


    “你說我為什麽恨?修道之人無情無意,為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殺?”那人停止手中的動作,反問一句。


    “這種人當然該死,但是與修道之人何幹?”


    “既然你想知道,也罷,那我便告訴你。”


    三十年前,太虛參悟大道卻苦苦求尋升仙毫無結果,於是他決定遨遊人間,為尋得求仙之道而四處奔走。


    也就在這時,他途經落山村,聽見一嬰兒哭聲,於是便飛身而下查探,但此刻的落山村早已物是人非,人去樓空,村落裏毫無半點人影,太虛一路前行,不久便來到一嬰兒哭聲處,他抱起嬰兒後見他可憐,於是將他帶迴仙瓊閣,並收他為義子,取名趙霖,教他道法劍術。


    “據我所知,當今天下好像隻有皇室才能取這個姓。”白曉兮解釋。


    “沒錯,這是因為太虛他本就是皇室子弟,前任天子的皇叔。”


    白曉兮震驚:“什麽?師伯他是皇室宗親?”


    “怎麽?你師傅沒和你說嗎?”


    白曉兮垂頭,深思不語。


    “你師傅沒告訴你的事情可不單單隻是這個,他們為了顧全大局當然不會說出來,這便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犧牲小我,成就大我,還是讓我來一一告訴你吧。”


    “你可知這座石像是誰?”


    “不知。”


    “他便是仙界第一將軍白肅,也被萬人敬仰,人稱卯日星君,因此這裏也被稱為將星洞。”


    當年,太虛所收義子趙霖乃不世奇才,十年間已是將道法劍術融會貫通,隱隱超越眾師兄弟,獨占鼇頭,太虛更是欣喜若狂,仿佛對自己的傑作感到非常自豪。


    太虛準備趁此閉關參悟升仙之道,更命趙霖掌管閣中大小事務,雖然閣中有幾位輩分較高的弟子,但他們並不被太虛賞識,因此他們也隻能服從掌門安排,聽從趙霖之命。


    之後的兩年。


    仙瓊閣越發強盛,人氣鼎沸,已隱隱約約成為人間求道之士所向往之地,而太虛此刻也出關重掌師門,雖未升仙,但太虛已超脫生死輪迴,成為這人間敬仰之人,趙霖應領導有方被接任下一代掌門之位。


    “那這是好事啊,皆大歡喜,盡如人意。”白曉兮聽聞後迴答。


    “這天底下哪有那麽容易得來的好事?”


    就在這之後不久,郡城突然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流行病,不知病因,侯王一家為保自己平安連夜遷往了汴京,據說得此病者皆無藥可治,隻能等死,而且這種病是可以通過空氣,水,人的唿吸等等所進行傳染的,以至於人們都互相遠離自己的親朋好友,口戴紗布,除了腳之外,剩下的都將自己整個身體裹起來,防止被傳染。


    而太虛見狀心生憐憫,於是欲下山救助,這時趙霖便站了出來願救助百姓於水火之中,太虛見此甚是欣慰,便答應了下來。


    不日後,趙霖整裝出發下山救民。


    然而就在此刻,卯日星君白肅私自下凡來到人間遊玩,結識了此刻正在為百姓治病的趙霖,二人閑聊意合,於是結伴同行為百姓治病,一路下來救民無數,深受百姓感激。


    不日後,郡城百姓皆大有好轉,唯有少數百姓還岌岌可危,處於生死邊緣,但其實最難治的不是病,而是心,若你的心排斥,那不管怎麽治都於事無補。


    然而對於趙霖和白肅來說,最不會的就是安撫人心,應該說他們與世人是第一次接觸,知人尚淺,一時間他們也束手無策,又不好強行硬bi,頗為無奈。


    眼見那些人性命危在旦夕,趙霖和白肅無奈之際,一女突然來此安撫百姓,沒想竟特別有效,百姓在她的安撫下竟都忠心的治病喝藥,仿佛她就是天仙下凡,為普度眾生而來。


    趙霖直勾勾的眼神看她,如此清秀脫俗眼眸深動,五官精致的亮麗佳人,又怎會不令人心動呢?


    那女子靠近他們,唇邊掠起一絲淺笑,執禮道:“二位公子器宇不凡,又如此心地善良,實乃不可多得的才士,小女子有理了。”


    趙霖抱拳迴禮道:“姑娘見笑了,我們隻是略盡綿薄之力。”


    “公子謙虛了。”那女子略帶羞澀。


    “不知姑娘芳名是?”趙霖問。


    “月千。”


    趙霖與月千二人四目對視,羞中淡笑,情投意合。


    白肅看向趙霖,同時再看看那女子,似乎看出了點端倪,但又說不出來是什麽。


    之後他們朝夕相處,白肅通過這段在人間所經曆的事才知道原來這是感情,而且是隻有異性與異性之間才會產生的奇妙感覺,這也是他們作為仙而體會不到的。


    隻是好景不長,仙帝得知白肅擅離職守,私自下凡的消息後便立刻派人去捉拿,而此時趙霖欲帶月千上山與師尊道清事情來源之後決定離開師門還俗,與月千成親。


    仙瓊閣,冠心樓。


    眾人齊聚冠心樓門前,等待師尊訓話,而趙霖則跪地垂頭,月千一臉憂愁,白肅則不以為然,手與手相環,站在一旁。


    不久,樓門打開走出一人,正是太虛仙尊,眾人皆下跪執禮。


    “師尊,我有事想說。”趙霖抱拳執禮恭敬道。


    太虛強橫語氣道:“不用說了,我不會答應的。”


    “枉你自稱修道之人,這點器量都沒有。”白肅嘲諷道。


    “白肅。”趙霖望向白肅搖頭,示意不要說了,又接著迴首致敬道:“師尊,我知道動情乃本門大忌,但我也深知師尊和各位師兄弟對我的教養以及關愛之心,我無以為報,本想一心修身養性,以拯救蒼生為己任,可直到我認識月千之後,我才知道什麽是情,什麽是愛,雖然我是修道之人,但同時我也是一個凡人,師尊,你不也常教導我們要以作為一個凡人的身份去體驗芸芸眾生的生活嗎?”


    太虛平靜似水道:“霖兒,你可知你犯得是修道之人的大忌?情是萬物之根,愛的越深隻會讓你的心越痛,為師讓你修行就是不想你墮入情劫,為情所擾,你可知為師的用心嗎?”


    “我……”


    趙霖無話可說,麵對待自己如親生兒子般的義父與恩師,他不知道究竟什麽是對,什麽是錯,然而月千突然有禮貌的開口道:“月千自知配不上公子,更不應糾纏這段感情,月千隻是平凡女子,隻想要一段屬於自己的感情。”


    “住嘴,你這妖女勾引我師兄,納命來。”


    一道中弟子恨意十足,話音一落立即拔劍而起,飛身衝向月千,招式淩厲,絲毫不留餘地。


    隻是劍臨近月千之時被一身形攔下打退,那人眼見後幹著急大喊一聲:“師兄。”


    攔劍之人正是趙霖,隻見他劍未出而氣先動,以氣鬥劍,可見趙霖此時已是人氣合一,形動氣先動,他本身就好像是一柄無形利劍,已是劍身合為一體,化無之境。


    “想不到你功力又增進了,弄的我戰意興起,可惜現在不是時候,等哪日找個清淨點的地方我們再打一架如何?”白肅興悅道。


    “我也正有此意,隻是現在不是時候。”趙霖與白肅二人惺惺相惜,一個難得的對手也正是他們二人心中所求。


    隻可惜。


    “白將軍,仙帝有旨,命你速迴仙界複命。”


    突然數道身影踏雲淩空而下,平穩落地,身穿赤紅戰甲,個個神采奕奕,精神抖擻,身強體健,令眾人暗暗咂舌,竊竊私語。


    太虛一看,望向白肅,心中震驚不已:‘他竟是仙界將軍?’


    “迴去告訴仙帝,我已找到人生所求,我不會迴去。”白肅堅定的說。


    趙霖驚愕之餘,理智道:“白肅,迴去吧。”


    白肅堅定搖頭。


    太虛道:“不知數位仙君到此,老夫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那帶頭仙君擺了擺手道:“此次我們前來除了要帶白將軍迴去複命之外,還有一事需要太虛仙尊的幫助。”


    “哦,仙君請說。”


    “趙霖身具仙骨,如今時機已成,我們也需帶他迴仙界複命。”


    “我可以成仙?”趙霖震驚。


    “不錯。”仙君迴應。


    太虛既興悅又失望,可以成仙的是自己一手培養的義子,而不是自己。


    眾人皆道賀。


    月千眼眸看向他,她心裏明白,仙對於他們平凡人而言是遙不可及的,她所愛之人能夠成仙,她心裏自然是高興的,但成仙也意味著他們不可能再在一起,她決定舍棄這段情,圓他成仙夢。


    白肅則靜靜地等待趙霖的迴答。


    “我拒絕。”趙霖三個字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太虛震驚不已,他本以為不論是凡人還是修道之人都想長生不老,擺脫生死輪迴,以免生老病死之痛,可趙霖的三個字絕非尋常人所能道出的。


    月千不可思議的看他,白肅唇角微翹,浮起淡淡笑意。


    “不論你想不想成仙,我們都要帶你迴去複命,此乃仙帝之命。”


    “我不會和你們去的,我要和月千長相廝守到白老。”趙霖緊緊握住月千的手,絲毫不敢鬆懈。


    “逆子,你舍棄多年來義父的心願,你可知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為了一個平凡女子而舍棄你這麽多年來的苦心修煉,莫非你就這麽甘願做一個凡夫俗子?”


    “義父,你時常教導我們,舍其命,為其民,道,乃天道循環,為修身養性,以求達到上善若水之境。”


    “不錯,此乃大道也。”


    “可是義父,我此次下山看見的都是一些手無寸鐵,苦喊救命的黎民百姓。可是呢,朝廷不敢派人救援,連郡城號稱第一人的侯王也逃之夭夭,剩下一些年輕力壯的百姓更加過分,撇下自己的年邁和幼小至親,甚至拳打腳踢不讓他們跟隨,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義父,我從中真的看不出什麽是道?道又指的是什麽?是道義?還是道德?”


    太虛反駁:“道便是道,豈由你辯論?人之常性,便是如此,你這般狡辯,是何居心?”


    “義父,我不是狡辯,而是我看清了人的本性,直到我遇見月千,我才看到了希望。”


    “強詞奪理,你到底成不成仙?若你一再執迷不悟,我便逐你出師門,清理門戶,以免禍害人間。”


    “師尊,不可啊,師兄他隻是一時衝動而已。”眾人紛紛抱拳求情。


    趙霖聽到此話,心情愈加悲痛,麵對這一選擇,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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