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王妃和元媛盡皆大吃一驚,王妃便道:“烏拉國先前不過在邊境騷擾掠奪而已,怎麽這次卻重兵圍城,還奪了三座城去?難不成他們竟還想和大寧朝開戰?這可是不智之極啊。”

    蕭應冷哼一聲道:“我看他們是瘋了,平日裏騷擾,皇上已經十分不滿,若不是因為國內許多地方連年遭災,以至於糧草不富裕,皇上早就對他們用兵,如今他們也不知仗的什麽,就敢先對咱們開戰,哼,真是自找死路。”

    蕭雲軒皺眉道:“父王,隻怕事情不是這麽簡單,那烏拉國主雖然昏庸,但智慧是不缺的,若沒有什麽依憑,絕不敢就輕易對我們用兵。”

    蕭應點頭,又歎氣道:“罷了罷了,咱們就等這一戰的結果吧。”說完對蕭雲軒道:“行了,你們小兩口迴去吧,議了一上午的軍情,如今這肚子還是餓的呢。”

    元媛就覺著心裏突突的跳,聽見這話,忙和蕭雲軒告退,夫妻兩個迴到香塵院,蕭雲軒見心愛之人的小臉都是一片蒼白之色,不由得關切道:“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元媛搖搖頭,然後揮手命芳草等退下,等屋裏剩下他們倆,這才拉住蕭雲軒的手驚慌道:“怎麽辦?烏拉國和咱們大寧朝開戰,偏偏咱們家養了五六百烏拉人,這會不會成為有心之人攻擊你和王爺的把柄?”

    蕭雲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哈哈笑道:“原來你是為這個事兒害怕啊?無妨,是你想的太多了。”說完讓元媛在炕上坐下,他坐到炕桌另一邊,嗬嗬笑道:“從十年前,烏拉現在這個國主登基後,因他窮奢極欲,不到五年,好好一個烏拉國就被他弄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偏偏他還好武力,一心想著開疆拓土,五年前率兵攻打我大寧朝,被我們狠狠打了一場,還占了他好幾座城池。”

    元媛驚訝道:“不是說烏拉人善騎射嗎?原來竟比不過我大寧朝的軍隊。”

    蕭雲軒冷笑道:“他們是善騎射不假,隻是大寧朝軍隊也不是麵團捏的,更何況那時候我們的吳將軍可是百戰百勝被稱為戰神的人物,唉,可惜啊可惜,若是紫林還活著,那烏拉隻怕盡此一生,也不敢再圖謀大寧半寸土地。”說到這裏,忍不住跌足長歎雙目泛紅。

    那位戰神吳紫林元媛是知道的,是一位和漢朝霍去病差不多的人物,少年成名,向無敗績,可惜他比霍去病還短命,霍去病好歹還活到二十三歲,但這個吳紫林卻是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就暴病而亡,隻留下那些不敗的神話陪伴他這短暫一生在青

    史留名,雖萬古而流芳。

    蕭雲軒感歎了一會兒,元媛也陪他傷感了一下,然後忽又道:“是了,說正經事呢,我就是怕我們收留的烏拉人有嫌疑,你卻說無妨,到底是個什麽道理?真的就一點妨礙也沒有嗎?”

    蕭雲軒這才收了悲色,嗬嗬笑道:“放心吧,我豈會連這點數都沒有?從五年前烏拉大敗,納爾多圖震怒,卻又不敢輕易再犯我大寧,因此在國內更加推行苛捐雜症,暴虐無比,以至於民不聊生,越來越多的烏拉人背井離鄉四散奔逃到其他國家,僅我們大寧朝,現在的烏拉難民大概也有數十萬之眾,這些人有的在街上乞討,有的就找到人家為奴為仆,或者做工維生,就如同我們收留的那些人一樣。他們都是被納蘭多圖逼著離開家鄉的,對那個昏庸國主,有的隻是憤恨,所以對咱們沒有妨礙。”

    “就怕這些人中混進了奸細啊。”元媛皺眉,還是覺得憂心忡忡。

    蕭雲軒笑道:“奸細?若說奸細混進大寧朝,也肯定是有的。但是你看哪個奸細能守在鄉下老老實實的種地?不說別的,就說去年咱們的地吧,我也問過蘇以,真真是那六七百人,就是勉強夠用而已,若不是烏拉人吃苦耐勞又身體強壯,隻怕本地人未必種的下來呢,所以就可知道他們平日裏必定是將時間都用在地裏,如此一來,還有什麽時間去負責打探消息刺探地理?除非整個歸於部落都是奸細,但若是如此,玉礦的事情他們還會和咱們說嗎?他們當初也不會答應讓你收留,做四處流竄的乞丐豈不是比做佃戶要自在得多?也方便打探消息啊。”

    元媛慢慢點頭,思忖著蕭雲軒的話,自覺也算有道理。過了一會兒,又歎氣道:“隻是有一條,萬一他們是故意接近王府,所以才……”

    不等說完,已被蕭雲軒笑著在麵前打了個響指,聽他嗬嗬笑道:“娘子素日聰慧,今兒怎麽卻鑽進了牛角尖裏?若他們真是想接近王府,怎會去那麽偏遠的莊子找你這個被冷落的小妾?還是說他們有前後眼,知道你日後會和我迴王府,就算有前後眼,如今你來王府了,可也並沒有帶上他們一個人,他們要打探消息又怎麽打探?”

    元媛這才鬆了口氣,但又憂心忡忡道:“隻是,會不會有人以此大做文章,給王府按上一個通敵的罪名?”

    蕭雲軒冷笑道:“要通敵,哪裏通不得?還犯得著收留幾百烏拉貧民掩護嗎?更何況我們是大寧朝的親王,是和皇家同氣連聲,大寧朝人人皆可通敵,唯有我們不能,蕭家的子孫豈能做賣國事?所

    得為何?榮華富貴麽?大寧朝的榮華富貴,難道比不上烏拉國的?”

    元媛細想了想,忽然笑道:“真真是關心則亂,卻不知你怎麽就分析的這麽透?難道說你就是比我聰明?”

    蕭雲軒哈哈一笑道:“娘子如此誇獎,為夫受寵若驚啊。你就這麽想著也行……”不等說完,就被元媛拿手指刮了兩下臉,羞他道:“有這時候聰明的,當日裏又怎麽看不穿我的真身?雖說也是我有意隱瞞,但最終還是你太笨。”

    蕭雲軒笑道:“剛剛你也說了,關心則亂啊,況且那時候你出的那些花招,委實讓人防不勝防,什麽變聲變字跡,一應俱全,最可惡是那個紅疹,說起就起說退就退,哪裏讓人能起疑心,說到這裏我倒不知,有那時候那麽聰明,怎麽這會兒卻變笨了?”

    夫妻兩個就這話題打趣了一會兒。蕭雲軒方正色道:“是了,皇上今日已經當著我的麵說要把那呂姑娘賜給我為妃了,隻怕就是秋後的事情,我苦辭也沒用,看來也隻能按照先前我說的去做。”

    元媛點頭道:“好吧,也幸虧有你之前的說法,不然我可不敢保自己不吃醋,若真是這樣,隻怕這妒婦之名是跑不掉了吧?”

    蕭雲軒道:“我倒想看看你為我吃醋的模樣兒,早知道如此,我便不那麽早告訴你計劃了,到白白失了一次看娘子吃醋的大好機會。”

    元媛哼一聲道:“我若吃起醋來,自然不在旁人麵前流露,隻是等你迴來,每日裏都不給你好果子吃,到那時,你就知道討饒了。”

    蕭雲軒哈哈笑道:“那也是心甘情願的,娘子越吃醋,說明越把為夫放在心上啊。是了,隻是從明天起,旨意大概就會下來,你幫著娘好好準備準備吧,想罰我,怎樣都可以,別在外人麵前露出不忿之意,你越沉得住氣,她們心裏就隻能獨自生悶氣。”

    元媛笑道:“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定然讓咱們府裏這幾位等著看好戲的姨娘側妃鬱悶堵心。隻是想到那呂姑娘,唉,我一時嫉恨她以王妃身份嫁了給你,但是想想你要對付她的手段,又覺心中替她傷感。”

    蕭雲軒正色道:“這時候可不是同情傷感的時機,我若不如此做,讓她在這府裏占了上風,到時候她能活活把你吃了,你隻想想她那時的狠毒心腸和醜惡嘴臉,便能硬下心了。千萬莫要做東郭先生,救了狼,然後被狼一口吃掉。”

    元媛點頭道:“我曉得這個中利害,隻是日後,你放她一條生路,她若不想繼續在這府裏了

    ,就與她和離了吧。”

    蕭雲軒點頭道:“好,就依你說的,但願她知好歹懂進退,莫要白白浪費了後半生。”

    蕭雲軒和元媛對於呂淑嫻的到來心裏已經有了一定主意,因此夫妻兩個也未因此生嫌隙,相反,元媛因為不論如何,總覺對呂淑嫻存著一分歉疚,因此幫著操辦婚事時十分的賣力。

    因不但是王妃,便是成側妃等人也都生了疑惑,暗道這女人傻了嗎?怎的如此盡心盡力?又不是要娶她做王妃。明明娘娘為了安撫她,有些可大可小可有可無的東西都故意降低一些品級了,怎麽她倒還堅持要用最好的。

    因幾個人聚在一處閑話,展姨娘便冷笑道:“你們疑惑什麽?如此方能看得出這位姨娘手段厲害著呢,她越是盡心盡力,豈不越讓人家讚她賢良淑德?將來呂姑娘進了門,對她還敢挑毛病麽?下人們必然說當初姨娘如何待她,為她和小王爺的婚事盡心盡力,如今她又如何待得姨娘,真令人寒心等語。”

    一番話說的其他人都點頭稱是,簡側妃笑道:“她既想裝賢良,那就少不得心裏咬牙暗恨,臉上卻強顏歡笑了,那可也不是個好滋味兒呢。”

    成側妃冷冷道:“別笑得太早,你們自己問問,這事情攤到你們身上,你們能做得出來?強顏歡笑也得笑出來,你們看看,她平日裏可有勉強歡笑的樣子?現在滿府裏誰不誇她賢惠寬宏呢。”

    華姨娘道:“倒也不用擔心了,她是什麽身份?呂姑娘又是什麽身份?況且依我看,呂姑娘的心計可未必就比她少,不管如何,隻要她們鬥起來,我們便收不著漁翁之利,也可看一場好戲,何樂而不為呢?”

    一番話說的眾人多笑起來,於是府中日日忙亂,慢慢的,終於到了蕭雲軒迎娶皇貴妃的侄女做小王妃的日子。

    一大早,元媛就催著蕭雲軒起床收拾,卻聽他咕噥著道:“急什麽?時間早著呢,不過是去迎娶一下,離得也近,許我再睡會兒,你也陪我睡一會兒。”說完不由分說,就把元媛拉過去,睡在他臂彎裏。

    元媛無奈,好不容易掙脫了,一邊嗔道:“你就再小睡一會兒便起來吧,我可是要去王妃那裏幫忙,不然人看了,都要說我故意在這日討你的寵,不讓你去好好迎娶新娘子呢。”

    蕭雲軒半閉著眼睛笑道:“你就是多心,好,你就去娘親那裏吧,想必各種瑣事也需要你在旁邊提點幫忙。”言罷翻了個身,繼續睡。

    元媛走出來,對芳草芳齡吩咐

    道:“你們兩個看著時間,再過一刻鍾,拖也得把小王爺拖起來,耽誤了迎娶時辰,我拿你們兩個是問。”一邊說著,芳楠芳書伺候她換了衣服,就陪她往上房去了。

    這裏芳草偷偷往房間內望了一眼,見蕭雲軒睡的一動不動,就悄悄兒拉著芳齡走到外麵,一邊笑道:“我原先還擔心,小王爺有了王妃之後,咱們姑娘就危險了,如今才放下心來,隻看他這漫不經心的樣子,便知他的心還是在姑娘這兒,沒被小王妃勾去呢。”

    芳齡撇撇嘴,貼著芳草耳邊道:“你瞎操什麽心?那位呂姑娘自恃美貌才智,卻不想想小王爺豈是好那一口兒的?若是喜歡那個,這府裏怕不早就姬妾如雲了?你也不想想他是怎麽樣才把姑娘弄到手裏,經過了多少磨折,如今自然把姑娘當寶貝呢。”

    芳草笑著推了她一把,小聲道:“既如此,你將來自然也不用擔心了,小九兒要等到你嫁她,可不是等到花兒也謝了嗎?何愁他不把你當寶貝在手心裏捧著,一語未完,身上已挨了芳齡幾拳。

    說曹操曹操到,兩人正小聲說笑呢,小九兒便在門外探頭,悄聲問道:“小王爺和姑娘還沒醒呢?”

    芳齡臉一紅,轉過身到了屏風後麵,芳草笑道:“進來吧,探頭探腦的做什麽?我們姑娘早去前邊幫忙了,正好麻煩你叫一下你們爺吧,不肯起來呢。”

    小九兒這方進來,嘻嘻笑道:“我們爺心裏最有數的,他不起來,定然就是有不起來的理由了,姐姐倒急什麽?真真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芳草恨得拿眼剜他,忽聽裏麵蕭雲軒道:“是小九兒在外麵嗎?進來吧,正好伺候我梳洗。”

    小九兒向屏風後張望了一眼,卻也隻能看到一個嫋嫋婷婷的人影,無奈蕭雲軒叫他,也隻好忍下心中貓抓似的癢,進房間伺候主子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人們的留言和霸王票。

    其實呢,梅子真是一個很枯燥的家夥。昨天看朋友們聊天,她們都嚴重表示懷疑枯燥的梅子是怎麽混到現在這個地步的,還有留言有票票可以拿。梅子自己想了想,覺得也是,不會賣萌,不會發好看的圖,最常用的是“親個,抱住蹭”這種嚴重落伍的賣萌招數,偶爾想打幾個滾兒吧,還不太好意思。捂臉,上一次打滾兒不就是被小n看見了,還大聲笑,嗷嗷嗷……捶胸頓足,淚!

    所以梅子真的很感謝大人們的支持,投霸王票的,留言的,還有那些買v卻潛水的大人們,是的,沒有你們的

    支持,梅子或許根本走不到今天,鄭重鞠躬,梅子愛你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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