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郭公主低頭不語,隻道是小女兒情懷,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說道:“今日天朗氣清,丫頭可願陪為父走上一段?”若是平時,郭公主定然會樂著拉著皇上的胳膊陪他走上一段路,再說寫奇人異事哄皇上開心。可今日皇上旁邊還跟著個嚴將軍,所實話,她並不想在皇上和嚴將軍麵前有太多的表現。今日郭公主隻是安靜地扶著皇上和嚴將軍走著,沒有過多的話語,聽著皇上和嚴將軍討論著西北的形式和軍隊的整頓規劃。奇怪的是嚴將軍並沒有把眼光過多的放在她身上,而是恭恭敬敬地迴答皇上的問題,郭公主突然有一絲懷疑,嚴將軍對自己到底是什麽感覺。若說她的冷漠是為了不讓父皇將她賜婚與嚴將軍,可嚴將軍對她是否有情還是個未知之數,一想經此,郭公主對這位嚴將軍多了幾絲疑惑?她皺著眉頭沉思,有時目光劃過嚴聰的臉時不由得多了幾分探討。

    一行人走到禦花園池塘邊上時已是正午,太陽亮得讓人有點暈,皇上有些累了,他看一下時辰已不早,便說道:“朕有些累了,今個兒就走到這兒吧。”停一下時似乎又想起什麽似的,笑著對郭公主和嚴聰說道:“你們年輕人應多多走動,郭兒,你帶嚴愛卿再逛逛這院子吧。”說罷,皇上命人在附近涼亭裏擺上茶點要休息片刻,揮揮手讓她倆繼續走。郭公主這下可沒有拒絕,她也想問清楚嚴將軍的是否會答應父皇的賜婚,隻是這話題如何提起,她可有點犯難了。兩人就這樣靜默地走了一段路,走至鹿苑的時候,苑中小鹿吽吽直叫,十分討喜,郭公主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那可愛的小鹿,小鹿叫著舔舔她的手,軟軟的舌頭在她掌心留下濕濕的痕跡。郭公主並沒有嫌髒,而是接過宮女奉上的鹿食小心地喂起小鹿來,小鹿吃得香甜,很快就把食物吃完了,添著郭公主的手不放,又圓又大的黑眼睛裏滿是渴望。這可惹得郭公主心頭酸酸的,她叫人去取鹿食,想再喂一點這時一旁原本安靜的嚴將軍突然開口了:“公主,這鹿不可多喂,如今天熱,多吃了容易積食難消。”

    “哦?”郭公主有些驚奇地瞧著突然發表意見的嚴聰,還以為他在自己麵前不會說話了呢?郭公主收迴正在喂食的手,取了手絹擦了擦手後,試探地問道:“想不到嚴將軍對這馴養鹿之事也了解。”嚴聰的麵容平靜如水,看不出什麽表情,他隻是恭敬地迴答道:“臣駐守北方時,當地的鹿場頗多,曾見過當地牧民馴養鹿,所以曉得一二。”郭公主繞著鹿場邊上走著,試探地詢問道:“既然如此,想必嚴將軍在北邊裏呆的時日不短了。”

    “嚴聰十五就隨舅父參軍,這些年鮮少迴京。”

    “那嚴將軍此次迴來可有四處逛逛,這京城裏的大大小小有趣的地兒可不少呢。”

    “謝公主提醒,隻是嚴聰迴來這些日子顧著與舊友,無暇四處走動。”

    “這樣啊~”郭公主踏上陰涼的抄手遊廊階梯,定了定身子,一個小小的念頭突然闖入腦海。她優雅地一轉身,對著跟在迴頭的嚴聰說:“既如此,那本宮就做一次東道主,陪將軍逛一逛這京城有趣的地兒,如何?”

    “這?”嚴聰不解地瞧著郭公主,從她臉上看不出什麽異樣來,這公主怎麽突然熱心要帶自己去逛京城。郭公主隻顧微笑地望向滿院綠蔭,心裏頭小算盤打得“啪嗒啪嗒”地響的歡,這些自然嚴聰是體會不出的。一時間他倒是想不出什麽理由太搪塞,隻好抱拳行禮道:“既是如此,臣多謝公主美意了。”此時的他沒發覺到郭公主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隻是就一霎那就消失了。

    次日正午嚴聰準時在城南的涼亭等候,一身鴉青色長袍的他微服仍不忘身戴配劍,雙手收於背後一臉沉寂。當郭公主主仆兩人走近亭子時,隻見到一個瀟灑的身影長身玉立,麵朝遠方不分明處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好一個瀟灑的將軍啊,郭公主旁邊的燕玲忍不住小小花癡了一下,郭公主一記眼刀飛過去,燕玲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嚴聰的耳力很是靈敏,聽到腳步聲的他轉過頭來時卻是吃了一驚。不遠處穩穩當當走來的可不是郭公主主仆,隻是她倆身著男裝,與平時所見竟顯得清秀出塵,活脫脫就是兩個俊俏的小郎君。郭公主瞧出了嚴聰古怪的表情,當她走進亭子時隻是隨口說了一句:“出門在外為避顯眼,男裝總是要好些。”嚴聰聽此迴念一想也是,說道:“公主聰慧,凡事考慮周全,妥當一些也是好的。”郭公主得意地想:那是當然,公主我出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這點小把戲算得了什麽,等下還有好戲看呢,就怕你嚇著了。

    半個時辰後,三人出現在京城最大的酒樓——如意樓跟前,嚴聰一臉疑惑地看向郭公主,後者卻是一臉得意地說道:“這如意樓可是京城第一的酒樓,菜色酒水皆是上等的好,將軍不妨來嚐嚐。”說完便頭也不迴地先進了酒樓,後頭的燕玲趕緊跟上,嚴聰有點莫名其妙地步入酒樓。郭公主熟人熟路的挑了靠窗的雅座,讓小二上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幾樣特色菜色和出名點心後,一臉悠閑自得地先坐下了。小二上菜的速度極快,三人一杯茶還沒喝完,菜就已經上齊了。郭公主熱情地介紹道:“這可是如意樓的招牌,桂花鬆子魚,魚白豆腐羹,蟹黃湯包子,全取自城南邊徑河的新鮮河鮮,嚐嚐味道怎樣?”

    嚴聰看著毫不客氣立馬開吃的郭公主和吃得毫無形象的燕玲,臉上的表情無比詫異,隻是繼續喝著清茶,茶香嫋嫋,很多年沒喝過這個味道了,上一次品碧螺春是在什麽時候,他已經不記得了。似乎往後的日子裏喝的都是烈酒,塞外的風雪猛烈,烈酒正好可以暖暖身子,所以大多數守城的士兵都會隨身帶著些烈性的酒,他也不例外。隻是這酒愈烈愈喝不醉人,反而愈加的清醒了。嚴聰默默地喝著茶,眼光不由地望向臨座的窗外,外頭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一片和諧繁忙的景象。忽然走動的人群散開兩旁,在路邊一臉期待地往大街那一頭伸長脖子望去,仿佛在等著什麽新鮮的物事過來一樣。嚴聰沿著眾人的目光朝大街另一頭瞧去,隻見一台精致的轎子由八名轎夫抬著,轎前後各是幾名衣著豔麗的婢女,轎子最前方是一個略上了些年紀的夫人,領著後頭的丫頭轎夫們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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