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飛看那些人走遠,才鬆開白京。白京心想:“也罷!也罷!我若是再是耿耿於懷,倒顯得我的肚量小了。如此一來,我豈不是被他比下去了?”盯著馬雲飛,微笑說道:“算了,咱哥倆還是接著喝酒去,如何?”馬雲飛本來想再好好開解開解白京,如今見他這麽說,便有些頗為意外。白京微微一笑,問道:“怎麽?難道馬兄你不願意陪兄弟我喝酒麽?”馬雲飛一怔,忽然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就是馬雲飛?”

    白京隻是悠悠說道:“直覺。”見馬雲飛一臉疑惑,笑著解釋:“我一聽那巫山三老說齊景春跟前居然有這麽一個青年高手,也不知怎麽迴事,就立刻想到那個高手就是你——馬雲飛。”馬雲飛聽了白京的解釋,非但沒覺得荒誕,反而也哈哈大笑說道:“如此看來,咱哥倆是天生該當作朋友的了!”白京淡淡說道:“但願如此。假如我要是有了你這麽個對手的話,那麽我即使最終贏了你,我的後半生也不會過得快樂的!”

    馬雲飛點了點頭,心想:“難得白仙子如此義氣!”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什麽他一碰見白京,就立刻生出了相見恨晚之意。

    二人便繼續上路,走到中午,白京忽然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驕陽,笑道:“看來又到了咱哥倆把酒言歡的時節了。”馬雲飛微笑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指著前麵路邊,笑道:“看來老天對咱倆還當真不薄啊!”白京看時,隻見前麵路邊居然又有一家小店,便微笑說道:“我白京在此,老天想對你薄一些,也是不敢啊。”馬雲飛一怔,心想:“這個白京就是有些太張狂了!”以他的性子,這等狂話要是從第二個人的口中說出,他當即就拉下臉來跟人家拚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內心深處,對“長白仙子”白京除了說不出的欣賞還是說不出的欣賞,無論那白京如何,他都發不起火來。

    白京話一出口,內心深處也已經稍微後悔,自知自己這樣說話,未免讓馬雲飛有些失去顏麵。他想要開口收迴,但轉念一想,我“長白仙子”白京乃是何等的人物,說出去的話怎麽能夠說收迴就收迴呢?待到他看見馬雲飛對此居然是毫無反應,內心深處便立即起了鄙夷的態度:“我本來還以為普天之下能夠跟我白京相提並論的隻有你馬雲飛一人而已,現今看來,是我看走了眼。你馬雲飛也不過爾爾!”

    二人進了店,隻見店裏竟然是死一般地沉寂:細細看時,隻見十餘個大漢將一個三十來歲的黑袍漢子團團圍住。馬雲飛細眼看時,忽然瞥見那黑袍漢子的前胸竟然赫然的繡著一個骷髏,心裏一驚:“是通天教的人!”看了眼白京,隻見白京還是一臉的不屑神情。馬雲飛搖頭苦笑,心想:“他要是把這個目中無人的脾氣略微地改上一改,那該多好。不過如果他當真是把這個脾氣改掉了的話,那麽他也就不是白京了。”

    那黑袍漢子獨自坐在中間的桌旁、自顧自的喝酒,對於周圍的那些人竟然是視而不見。馬雲飛心裏暗暗佩服他的豪氣,心想:“這個人當真是個好漢子!”終於,那十餘人有些忍耐不住了,一個四十來歲的青袍漢子說話了:“姓水的,你還有完沒完?別人怕你通天教人多勢眾,我們虎鷹山莊卻是不怕!”馬雲飛與白京相視一望:“原來這些人是虎鷹山莊的。”那姓水的嘿嘿冷笑了聲說道:“這裏是河北的地界,若是有人管我,也該當是他龍鳳山莊姓鳳的來,卻輪不到你們虎鷹山莊來此無理!”

    那青袍漢子怒道:“龍鳳山莊?他鳳一鳴算老幾?我們虎鷹山莊偏偏不把他放在眼裏!”話音才落,隻聽見一個聲音接口笑道:“好!好!好!獵鷹,真有你的!”馬雲飛心裏一驚。“怎麽?難道這個青袍人就是虎鷹山莊的護莊二使之一獵鷹麽?”隻聽那青袍漢子冷哼了聲說道:“是哪個糟老頭到了?”他就是“四大山莊”之中虎鷹山莊的護莊二使中的獵鷹。

    這時,隻見一個五十來歲的白袍老者走了進來,白京一見那老者,立即變色。那老者卻沒注意白京,隻是盯著那獵鷹笑道:“獵鷹,幾年不見,你還活著啊!”獵鷹一見那老者,立即冷冷說道:“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招鳳大哥啊!”馬雲飛心裏更加驚駭:“原來他就是龍鳳山莊護莊二使中的招鳳啊。”看了眼白京,想起早晨聽那客商模樣的人說什麽“白仙子在早晨時氣宇軒昂的闖進了龍鳳山莊,等到中午時就被龍鳳山莊的降龍、招鳳二使親自抬了出來”,立即明白,心說:“我說你剛才怎麽變色了呢,原來你覺得見到他難為情啊!”

    那姓水的聽說龍鳳山莊的招鳳也來了,不禁微微變色。招鳳與獵鷹說道:“獵鷹兄不在河南呆著,跑到我們河北來幹嗎?”獵鷹冷冷說道:“這河北難道是你們龍鳳山莊的麽?”指了下那姓水的,接著說道:“他不也是不好好地在江南呆著,巴巴地跑到你們河北了麽?”招鳳點頭說道:“確實如此!”盯著那姓水的,說道:“水三使遠道而來,令我們河北的武林界倍感殊榮啊!”

    馬雲飛聽招鳳稱唿那人是“水三使”,心念一動:“水三使?難道竟然是他?”正想著,隻聽見那水三使笑道:“祖一清那個糟老頭搞什麽英雄大會,這等熱鬧的事,我又怎麽能不來湊個熱鬧呢?”馬雲飛一呆,心想:“看來這場英雄大會的架勢不小啊!”獵鷹卻冷冷說道:“你愛來湊熱鬧就湊熱鬧,但是你路過河南的時候卻下手殺了我山莊的兩個莊丁,這個我卻不會饒了你!”

    水三使忽然哈哈大笑:“是我殺了他們倆?分明是他們倆自己找死、非得要跟那個阮山川搶酒喝才被殺的!”獵鷹奇道:“阮山川?那是個什麽人?我怎麽沒有聽說過?依我看啊,這個名字分明是你臨時捏造出來的!”水三使冷冷問道:“我幹嗎捏造名字給你們?”獵鷹說道:“自然是怕我們虎鷹山莊找你報仇了!”水三使忽然又大笑起來:“獵鷹,你們虎鷹山莊在其他人眼裏,或許是畏如虎狼,但是在我水靈仙看來,卻如草芥一般!”馬雲飛聽了,心想:“果然是他!”原來他剛才聽招鳳他們稱唿這人“水三使”,就已經猜到這個人多半是通天教裏五使之三、掌管著江西、江南兩處分壇的水靈仙,如今一聽他果然自承身份,不禁暗想:“難道他當真是為了那個什麽英雄大會,居然不遠千裏從江南趕來了麽?”

    白京此時雖然覺得有些羞見那招鳳,但是他見這裏熱鬧,便有些幸災樂禍的心思,也不肯走了。

    獵鷹聽水靈仙這麽說,心想:“以他的身份,既然他說不是他幹的,就該當不是他幹的,隻是可惜我一路從河南那麽遠的地方追來好不容易才追到他,如今卻……”又想:“那個阮山川是什麽來頭?我怎麽從來也沒聽說過?”不禁看了眼水靈仙,水靈仙猜到他的意思,淡淡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個阮山川的來頭,依我猜想,他多半和那個馬雲飛是同一個人!”白京聽到這裏,看了眼馬雲飛,馬雲飛心想:“怎麽又把我扯上了?”

    招鳳問:“水三使這話的意思是……”水靈仙笑道:“依我猜想,先前那個馬雲飛多半就是江湖上的哪個成名人物沒事可做,就胡亂的編了一個名字來跟大夥開個玩笑!”招鳳點頭說道:“這話卻也有道理!我之前就從來沒聽說過武林中居然還有個叫馬雲飛的後生晚輩。”獵鷹冷笑說道:“依我看啊,他所以編名字,倒不是因為閑的沒事可做,而是因為他自知殺了祖敬那小子、闖了大禍,怕祖一清那個糟老頭找他報仇。”

    馬雲飛聽到這裏,隻氣得臉色鐵青,幸好他前麵還站著幾個虎鷹山莊的莊丁,因此才沒被招鳳他們注意。白京見馬雲飛這樣,心裏好笑,也拉著馬雲飛的手,低聲說道:“你是個有身份的人。”馬雲飛聽他學自己早晨的話,雖然微微氣惱,但是轉念一想,這話也有道理,便把一股怒氣壓下來了。

    但是水靈仙、招鳳、獵鷹三人武功精湛,卻已經聽見了白京的話。招鳳便走上前來,笑問:“白仙子,這位是……”指了下馬雲飛。水靈仙、獵鷹吃驚問道:“你就是白京?”白京微微一笑,指著馬雲飛笑道:“這個是我的堂弟。”招鳳等人聽了,細細看著馬雲飛,馬雲飛微微一笑,問:“不知道幾位有什麽指教?”招鳳心想:“我可沒聽說過白京有這麽一個堂弟啊!但是武林之中,不為人所知的事情也有很多。白京是個有身份的人,他既然這麽說,我也不便多問!”笑了笑說道:“指教不敢當,老朽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辭了。”說完,去了。

    獵鷹也說道:“我還得去找那阮山川的下落,恕不奉陪!”引著那些手下徑自離去。

    水靈仙待那些人都走淨了,忽然盯著白京問:“你就是白京?”白京冷冷說道:“怎麽?你要給李俊達報仇麽?”當年他叔叔白玉章一劍就要了通天教河北分壇壇主李俊達的性命這件事,他早就知道,雖然這些年來,並沒有通天教的人去長白山找過白家麻煩,但是他這次進關仍然是做好抵擋通天教尋仇的準備。水靈仙又喝了口酒,點頭說道:“好!很好!”忽然提一口氣,一股酒水隻從自己的嘴裏噴出向那白京的麵門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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