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才進了那屋子,那魯仲由便揮手一揮將門關了,然後便轉過身來,直直地盯著齊景春不做聲。齊景春心想:“我雖然打不過你,卻也不怕你!”便也盯著那魯仲由一言不發。良久之後,忽然聽見那魯仲由哈哈大笑了聲說道:“果然跟齊子路一模一樣!”齊景春大奇,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我並非是齊家骨肉,你幹嗎還這麽說話?”魯仲由笑道:“不會錯的!不會錯的!”忽然盯著齊景春,緩緩說道:“自從當年我僥幸逃生以後,一開始我確實在想著如何報仇,但是這些年的田園生活,已經使得我看淡了一切。況且造成當年那場慘劇,我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更何況我也沒有什麽子嗣,就算是報了仇,又有何用?”

    齊景春見眼前這個當年叱吒風雲的老英雄竟然被二十年的田園生活衝淡了胸中的仇恨,早已驚呆了。魯仲由卻不理會,隻是接著說道:“我齊魯山莊建莊之初,武功也不一定比他龍鳳山莊差勁。但是可惜這一百多年以來,山莊內很多的精妙的功夫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地失傳了。”長歎了聲,接著說道:“尤其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內訌,更是使得山莊內的試劍閣起火被毀,山莊內很多絕技也因此而失傳了。”齊景春一呆,說道:“那我爹……齊老莊主的心裏一定是記得很多功夫的……”他此時雖然知道自己不是齊家骨肉,但是說起話來,還是不自主的稱唿齊老莊主為“爹爹”。

    魯仲由微笑說道:“你一定在奇怪,他怎麽沒有把那些功夫傳授給你,是也不是?”齊景春一呆,忽然想:“難道爹爹就是因為我不是齊家骨肉而寧肯讓那麽多的精妙功夫失傳也不肯傳授給我麽?”但轉念一想:“不對啊。如果是這樣,他大可以傳授給恆春的!”又想:“也許是當時爹爹覺得恆春還小,就沒有先傳授給他功夫吧!”魯仲由歎息了聲接著說道:“其實在那次內訌當中,齊子路已經中了我的一記碎骨拳,從那以後,他已經形同一個廢人了!”

    齊景春聽了這話,隻驚得目瞪口呆。魯仲由卻接著歎息說道:“相比他之所以不傳授給你精妙功夫,或許跟這個有些關係吧!”齊景春心想:“爹爹當時雖然武功盡廢,但是招式他該當還是記得的!他幹嗎不傳授給我?看來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絕對不能把齊家武功傳授給我這個外人!”正想著,隻聽魯仲由接著說道:“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這二十年來,齊魯山莊的名聲就更加衰微。嘿嘿,要不然也輪不到巫山三老這等小醜撒野!”齊景春一呆說道:“是啊!”

    魯仲由忽然盯著齊景春,緩緩說道:“我並沒什麽子嗣,這一身功夫總不能帶進棺材裏去吧!”齊景春聽他的話大有收自己為徒的意思,先是一喜,接著無奈地搖頭苦笑:“我在怎麽著,終究是個外人,怎麽能夠學你們齊魯山莊的精妙功夫呢?”魯仲由嘿嘿冷笑了聲說道:“外人?外人?”忽然說道:“但是人家說你本來是我魯家子弟,既然你是魯家子弟,而咱們魯家也是齊魯山莊的開宗宗師之一,那麽你學習山莊的精妙功夫,有何不可?”齊景春聽了心念一動,想:“就是!”魯仲由見他神情已然動心,便接著說道:“如果你學不會咱們山莊的精妙功夫,就要被江湖上的那些人欺負,到時候你丟臉還不要緊,連咱們山莊的多年威名也就跟著遭殃了!”

    齊景春聽了,立即肅然說道:“前輩教訓的是!”魯仲由忽然笑道:“既然你已經想通了,怎麽還叫我前輩啊?”齊景春立即拜倒於地說道:“師父在上,徒兒給您老人家磕頭了!”說完就叩頭行拜師之禮。魯仲由哈哈大笑說道:“很好。這件事就咱們兩個知道,不要讓那雲書生知道啊。”看齊景春露出奇怪的神情,便解釋說道:“我看這個人不但武功卓絕,而且還鬼鬼祟祟的。咱們對他,還是小心為上!”齊景春聽了,忍不住要跟他說:“其實他就是馬雲飛!”但轉念一想,既然馬雲飛有意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自己身為人家的朋友,怎麽好意思拆穿呢?便隻有忍住。

    這時,隻聽見外麵一個女子招唿:“你們倆還嘀咕完了吧?該吃飯了!”正是那小娥的聲音。魯仲由哈哈笑道:“正是!正是!”與齊景春出來,進了正屋,隻見小娥、馬雲飛、葉秋霜已經等在那裏了。當下五人坐好吃飯,馬雲飛並不覺得餓,隻是稍微地吃了一些,就不吃了。魯仲由見了,便吩咐他:“你出去給那三個老鬼送點吃的去,要是餓著他們,他們明天比武輸了,又該有的說了!”馬雲飛嘿嘿笑了聲說道:“好,我這就去送飯給他們。”說完,自己就站起身來。小娥便說了聲:“爺爺你怎麽……”魯仲由怒道:“怎麽了?”小娥說道:“人家可是客人!”魯仲由怒道:“客人又怎麽了?客人難道就不該幫我這個老人家幹點活麽?”小娥見說不過她爺爺,便連忙起身幫馬雲飛把飯盛好,齊景春也連忙站起身來說道:“馬兄,我和你一起去!”

    魯仲由卻說道:“不行,我還有事情問你,你不能去!”馬雲飛立即明白,魯仲由是要傳授給齊景春武功,又不好意思開口趕自己避開,便故意支開自己送飯去。馬雲飛當下笑了笑說道:“好,這等小事,我自己去就可以,齊兄你還是等在這裏吧!”齊景春也已約略明白了過來,便也不多說了。馬雲飛出了院子,隻見那“巫山三老”正坐在數百米以外的一塊青石上。馬雲飛便走上前去叫道:“吃飯了!”三老見飯來了,便爭先吃飯。馬雲飛心裏好笑,想:“這三個老兒居然還真被魯仲由的一掌給嚇住了、居然不敢逃跑!”想到這裏,嘴角邊也露出了笑容。巫仁義看見馬雲飛笑,便怒道:“你笑什麽?”馬雲飛笑了笑說道:“嘴自長在我的臉上,我笑不笑,與你有什麽關係?”巫仁義怒道:“怎麽沒有關係?你的心裏一定是以為我們怕魯仲由那個老匹夫呢!是也不是?”馬雲飛笑了笑不說話。

    巫仁義怒道:“還笑?”說話之間,將飯一丟,一掌就向馬雲飛腰間拍來。馬雲飛“哎喲”了聲,忽然將腰一彎,手掌已經擋在了巫仁義那掌的來路上了。巫仁義不知好歹,還要繼續進擊,卻早被巫仁恭、巫仁智攔住。馬雲飛便也隻好站直了身子,搖頭自言自語:“怎麽一下子腰疼了?”巫仁恭冷笑了聲盯著馬雲飛問:“閣下好功夫啊!”

    馬雲飛嘿嘿笑了聲,正要說話,卻聽一個女子笑道:“難得你終於有了眼光了!你們不是找那馬雲飛給祖敬報仇麽?”馬雲飛心裏一驚:“這丫頭該不是要吐露我的身份吧!”卻聽見那女子接著說道:“你們要想報仇,就得先試著打過他!連他都打不過,那麽你們就幹脆趁早滾迴巫山別再見人了!”馬雲飛看時,隻見葉秋霜、小娥已經走到了跟前。馬雲飛吃驚問道:“你們怎麽也……”忽然明白:“自然是魯仲由把她們倆轟出來的!”

    果然,隻聽見那小娥嘻嘻笑道:“爺爺說有要事和齊公子商量,就把我們倆轟出來了。”三老此時一心在想著“馬雲飛”這三個字,根本就沒注意小娥的話。巫仁智盯著葉秋霜問:“你說這話什麽意思?為什麽我們要想找那馬雲飛報仇,就得先打過他?這個酸書生究竟是什麽來曆?”葉秋霜笑道:“他呀,他是馬雲飛的嫡傳弟子!”三老聽了一起叫道:“怎麽可能啊!”葉秋霜卻叫道:“怎麽不可能?”

    巫仁智說道:“我們雖然滅見過那馬雲飛,但是聽人說起他的年紀,也就是跟這個酸書生差不多吧。既然如此,他們二人怎麽可能是師徒關係呢?”葉秋霜卻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徒弟比師父的年紀還大的或許還會有呢,僅僅跟師父的年紀相差無幾,又有何奇?”這是她套用日間巫仁智駁斥魯仲由的話。巫仁智一聽,立即氣得臉色鐵青。

    馬雲飛心想:“看不出葉姑娘還有這一手!”便笑了笑說道:“就是麽!”然後與三老抱拳說道:“既然三位要找我師父他老人家,就請先跟我這個做徒弟的比試一下吧!我要是打不過你們,你們再找我師父不遲!”三老聽了,麵麵相覷,都想:“連徒弟都這麽了得了,要是他師父來了,一百個我們也未必是對手啊!”心裏害怕,嘴裏卻說:“這怎麽可以?我們三老乃是前輩高人,怎麽能夠跟你這個後輩動手呢?此事萬萬不可!”馬雲飛笑道:“怎麽不可以?我看就很可以!”

    巫仁義怒道:“我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你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廢話!”馬雲飛嘿嘿冷笑了聲說道:“要我不說廢話?可以!但前提是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小心了!”說著話,身子忽然搶出,右掌翻出直向巫仁義腰間抹來。巫仁義吃驚說道:“你……”已經被馬雲飛封了穴道。巫仁恭、巫仁智見馬雲飛的功夫如此駭人,早就呆了。馬雲飛嘿嘿一笑,一手一個,又封了他們二人的穴道。本來,以三老的功夫,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馬雲飛一下子就都製住的。但是馬雲飛忽然出手已然先聲奪人,再加上他一出手就使出了全力,因此才一招就製住了巫仁義。巫仁恭、巫仁智見巫仁義一招就被製住,已經心驚膽裂,哪裏還敢反抗?因此那馬雲飛就順手把二人的穴道也封了。

    小娥、葉秋霜也已看得目瞪口呆。葉秋霜叫道:“馬……馬雲飛的徒弟果然不簡單!佩服!佩服!”她剛才險些叫成“馬大哥”,幸好她反應及時,才中途改口成為了“馬雲飛的徒弟”。馬雲飛嘿嘿一笑,與三老說道:“你們這三個老東西今天晚上好好睡覺,明天齊兄還要跟你們比試呢!”巫仁義怒道:“怎麽?就讓我們在這裏睡麽?”馬雲飛問:“這裏怎麽不好?”巫仁恭歎息了聲說道:“小兄弟,這裏這麽涼,我們哥三個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要是在這裏睡上一晚,明天早上恐怕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怎麽跟那齊景春比武?”

    馬雲飛心想:“虧你們還自稱是什麽前輩高人,竟然連這個都忍受不了?”隻得點了點頭說道:“是這個道理。”便解開了三老的穴道,然後說道:“你們自己找個地方休息吧。”三老連忙稱謝:“還是小兄弟體貼人!”馬雲飛忽然說道:“我有個好朋友好像叫什麽唐九多的,你們大概聽說過吧!”三老立即變色:“唐九多?可是那唐門門主麽?”馬雲飛點了點頭說道:“好像就是他!”盯著三老看了良久,卻一言不發。三老心裏害怕,連忙說道:“小兄弟,你有什麽話盡管吩咐!”馬雲飛說道:“你們要是膽敢逃走的話,就請千萬別叫我那個朋友碰見,否則,嘿嘿……”

    三老聽了,立即麵如土色,連忙說道:“保證不逃跑!”馬雲飛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了!”三老便連忙告辭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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