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春聽那武不歸這麽說,不禁一怔,正待要詢問,那武不歸早已經領著他兩個兒子昂然入內,對於齊景春竟然是理也未理。齊景春隻氣得臉色鐵青,齊恆春當下便要衝進去將那武不歸揪將出來,齊景春連忙將手擋住。齊恆春一怔,顫聲問道:“大哥,那老兒那般”齊景春卻是一搖手,冷冷說道:“咱們且由著他,我倒要看看這個前輩高人等會要做出什麽讓我‘謝不出來’的事情出來!”心想我堂堂偉丈夫,生平從沒做過什麽虧心事,等會你這個自充前輩高人的老兒要是膽敢汙蔑於我,我就當著全山東豪傑的麵,跟你理論清楚!

    當下齊景春領著眾人入內,卻見那武不歸早已經自己找個座位坐下了,他兩個兒子卻是分別侍立於他左右。齊景春見了,便吩咐呂如風:“人家既然來了咱們齊魯山莊,就是咱們的客人。咱齊魯山莊,哪裏有讓客人站著的道理!”呂如風立即吩咐蔣方舟招唿那武六合、武六甲到另外的桌席上坐下。那武六合、武六甲卻隻是抱拳稱謝,並不動身。齊景春見了,心裏越來越怒,但他轉念一想,今天是我齊魯山莊的大好日子,我怎麽能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氣,而攪了大家的興呢?正自強子按壓滿腔怒火,卻聽見那武不歸冷冷說道:“我的兩個兒子還是護佑到我身邊才好!免得被哪些別有用心的人偷偷的殺了滅口!”

    此時齊景春已經坐下,聽見了他這句話,霍地站起身來,厲聲喝問:“你說誰別有用心!”呂如風、顧莫言、諸葛千慮等人連忙上前按住齊景春,低聲說道:“莊主謹慎,人家可是前輩高人。”哪知齊景春一聽“前輩高人”四字,更是怒不可遏:“前輩高人?嘿嘿,前輩高人又待怎麽了?前輩高人難道就可以隨便的信口雌黃、血口噴人麽!”

    話音才落,隻聽見一個人接口笑道:“好!這話說得妙極!”齊景春聽這聲音,是從莊外傳來的,便連忙喝問:“什麽人在外麵鬼鬼祟祟的?”呂如風見齊景春盛怒之下,竟然對外麵新來的還沒見麵的客人也是這般那態度,臉色更是難看。呂如風當下連忙吩咐嚴剛:“快出去把客人接進來。”又吩咐齊恆春:“快把夫人請來。”齊恆春一怔,隨即明白,當此時節,恐怕隻有他娘胡氏可以勸住齊景春了。想到這些,齊恆春便連忙往後院趕去。

    嚴剛還沒動身,隻聽見莊外的那人還是朗聲笑道:“不敢勞煩你們的大駕,我還是自己進來吧!”說完這話,又是朗聲說道:“通天教山東分壇壇主林冠絕不請自到,前來拜見各位武林同道了!”眾人聽了,都是勃然變色。 齊景春也立即站起身來,看了呂如風一眼,沉聲問:“怎麽辦?”原來齊魯山莊這次召開英雄宴,因為鄙視通天教邪門歪道,是以並未通知通天教參加,哪知道如今通天教的人竟然是不請自到。

    呂如風沉吟說道:“既然來了,要是不讓他們進來,倒顯得咱們氣量窄了!”齊景春點了點頭,便朗聲說道:“既然通天教的朋友來了,就請進來喝杯水酒吧。”那林冠絕笑道:“如此,林某可就叨擾諸位了。”話音才落,隻見三十來個一身黑衣的人走進了莊裏。齊景春雖然心裏鄙視人家,但是既然人家來了,自己身為地主,又怎能不上去說話?當下齊景春硬著頭皮,引眾出來笑道:“原來是林壇主大駕光臨,快快屋裏坐。”

    那林冠絕雖然僅僅三十左右的年紀,但是他那兩雙眼睛卻也是精悍異常。林冠絕先掃了齊景春一眼,然後淡淡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如此,林某就不客氣了。”說完,領著四個親信,進了大殿,尋個桌子坐了。齊景春等人還是重新做好。正在這時,隻見齊恆春已經領著一個四十上下的麗人入內,齊景春見了,連忙站起身來,走上前去,行拜見禮:“母親在上,孩兒迴來了好幾天,卻一直沒去拜見母親,請母親息怒。”那麗人正是他的繼母胡氏。

    胡氏卻“哼”了聲,連看也不看齊景春一眼,就直接進了大殿,找到位置坐了。齊景春頓時滿臉通紅,心想:“太也讓我丟了顏麵了吧!”但轉念一想,立即責備起了自己:“齊景春啊齊景春,你都迴來了好幾天了,還不去參拜自己的母親,反而讓自己的母親來看你,你還算是什麽孝子啊!如今被母親當眾給了沒臉,那是自作自受。”想到這層,立即釋然。

    齊恆春唯恐齊景春發怒,便與齊景春低聲說道:“哥哥,你別氣惱,母親她”齊景春一擺手,笑了笑便與呂如風說道:“快到時節了吧。”原來那齊魯山莊多少年來,一直是山東武林之首,因此齊魯山莊每年都要舉行齊魯英雄宴,大會齊魯英雄。而宴會雖然在正午舉行,但是在宴會舉行之前,總要由齊魯山莊莊主親自禱告一下齊魯山莊的列祖列宗,以求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保佑齊魯山莊連年興盛。近年來,齊魯山莊雖然名聲日衰,但是那齊魯英雄宴卻還是每年如期舉行。

    呂如風猶豫說道:“這個要不推遲一會也好”齊景春聽了,心裏奇怪,臉上卻正色說道:“這等大事,如何推遲?”看了眼外麵,隻見廖廣立早已經指揮著莊丁在院子裏擺好了香案。齊景春便走到了院子裏,眾人見了,一起起身,準備跟出。呂如風正要開口,卻聽見那武不歸忽然沉聲叫道:“且慢!”齊景春立即定住腳步,緩緩轉過頭來,沉悶著問:“你還想幹嗎?”他此時已經對這個武林前輩充滿了憤怒,是以說話的語氣竟然毫無半點尊敬之意。

    胡氏忽然歎了口氣,說道:“景春,你父親就是要你這麽跟前被說話的?”語氣竟然全無半分溫暖。齊景春臉一紅,連忙低聲說道:“是孩兒錯了。”卻還是不肯與那武不歸賠禮,隻是盯著武不歸,心想:“你這老兒,今天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齊魯山莊必然不肯與你甘休!”

    武不歸盯著齊景春,緩緩問道:“齊景春,老夫問你,你這個禱告先祖的儀式的重任,是不是必須該當由你們齊魯山莊正宗血統的子孫才能擔當?”齊景春不假思索,立即迴答:“那是自然。”忽然變了臉色,喝問:“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武不歸冷冷說道:“你說呢?”齊景春更是暴怒:“你難道懷疑我齊景春不是齊魯山莊的血統麽?”說這話時,臉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突出,旁觀眾人見了,全都捏了把汗。

    齊恆春也立即搶出到齊景春身邊,說道:“哥哥,這個老王八蛋是個瘋子,咱們立刻把他趕出去!”齊景春卻是搖了搖手,冷笑了聲說道:“趕他出去?嘿嘿,哪裏有那麽簡單?今天這個老匹夫要是不對他剛才的話有個交代的話,我必定叫他血濺當場!”林冠絕哈哈大笑說道:“有意思,有意思!今天我林某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平時自命清高的名門正派是怎麽的狗咬狗、互相殘殺的!”齊景春狠狠地瞪視了林冠絕一眼,接著還是盯著武不歸,沉聲說道:“說下去!你心裏有什麽話想說,就一股腦的都說出來!”

    武不歸歎息一聲,忽然沉默了。林冠絕便哈哈笑道:“武老頭,你也太膿包了吧!虧你還是什麽前輩高人,怎麽現今被人家嚇得連句話也不敢說了?”武六合冷冷說道:“家父英雄蓋世,如今不說話,隻是在沉思這話該當從何說起罷了!”武六甲忽然悠悠說道:“說起膿包,又有誰敢跟你們通天教相比啊!”林冠絕立即變色喝問:“你這話什麽意思?”武六甲仍然是悠悠說道:“當年那長白山白玉章大俠一劍就要了你們李壇主的命,還揚言你們通天教如要報仇,他在長白山隨時恭候,可是這些年來,你們通天教卻嚇得連東北都不敢去一步了。這個不是膿包,還是什麽?”

    林冠絕怒道:“那是我家老教主俠肝義膽,他憐惜那白玉章少年英雄,就為了護佑那青龍令而獨自抵擋鬆夏那老鬼子、最終喪命。否則我們通天教早就把他長白山踏平了!”武六合卻隻是搖頭,顯然不信。林冠絕更是惱怒,正要發作,卻見那武不歸忽然盯著齊景春緩緩說道:“沒錯,閣下確實不是齊魯山莊的血統,而本來是被老莊主在泰山腳下撿的一個沒人要的嬰兒。”

    齊景春聽了這話,哪裏還能忍耐?他當下“唰”的一聲,長劍已經抽出在手,然後他便將腳在地上一點,已經合身向那武不歸撲去。這招“疾趨影隨”本來就是他多年苦練的絕招,如今又當他盛怒之下,這招使得就更加狠辣。眼見那長劍就要穿到那武不歸的咽喉,那武不歸卻還是端坐不動,武六合、武六甲卻是同時搶出,雙雙出掌,一個攻齊景春的左肩,一個襲向齊景春的右臂。齊景春見了,隻得迴劍自救。武六合、武六甲既然逼退了齊景春,便一起喝問:“怎麽?你要殺人滅口麽?”

    齊景春一呆,連忙將長劍收迴,木立當地。齊恆春卻是趕上前來,大聲說道:“怎麽?我們就要把你們這幾個妖言惑眾的狗賊殺了,你們還待怎麽?”卻聽見胡氏招唿:“恆春,你迴來,到娘的身邊來。”齊恆春迴頭看了胡氏一眼,猶豫不決。齊景春便拍著齊恆春的肩膀,苦笑說道:“好弟弟,你還是先過去吧。”齊恆春隻得說道:“那好。不過哥哥你也得當心。”又是狠狠地瞪了武不歸父子三人一眼,咬牙切齒說道:“我有生之年,決不會放過你們這三個造謠生事的狗賊的!”齊景春心裏微微有了一絲暖意:“還是自己的弟弟好。”

    武不歸歎了口氣,說道:“齊景春,這些陳年往事,本來也該當陪同老夫永埋於黃土之中了,隻是不曾想不曾想不知道因為什麽緣由,你竟然在無意之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齊景春立即睜大了眼睛:“哪有這等事?”武不歸不理會他,接著說道:“你知道倒也罷了,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結交匪人、意圖殺人滅口!”齊景春一怔,隱隱覺得不妙,但是如若讓他立刻說出究竟哪裏不妙,他卻又偏偏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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