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那韋獨孤轉過頭來,盯著鬆夏,緩緩問道:“白公子呢?”鬆夏淡淡說道:“那小賊不知好歹,已經成為了我的刀下鬼了。”韋獨孤長歎一聲,白玉章的死雖然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如今一聽鬆夏親口道來,他還是覺得心如刀割。鬆夏接著說道:“韋獨孤,我很欣賞你,因此隻要你肯發個誓,保證你以後願意為我大日本天皇效忠,我今天非但不會殺你,而且還會用你做我的副手,怎樣?”

    韋獨孤淡然一笑,說道:“你把我韋獨孤當作了什麽人?鬆夏太郎,我知道你神功卓絕,我打不過你,因此今日你要殺就殺,不要出口羞辱與我!”鬆夏嘿嘿笑問:“難道你就不擔心那東西被我搶去麽?”韋獨孤忽然哈哈大笑:“鬆夏啊鬆夏,虧你還是個見多識廣的武林前輩,怎麽竟還會上這等本該欺騙三歲孩童的當!”鬆夏心裏立知不妙,連忙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韋獨孤淡淡笑問:“你說那東西那般重要,我怎麽敢隨身攜帶在身上?”此話一出,胡不庸、楊飛豹等人都是相顧失色,都想:“原己白白忙活了一圈!”

    鬆夏聽了韋獨孤的話,臉色登時鐵青,他雖然早就隱隱覺得,那東西那等重要,而韋獨孤又不是中華武林的第一等的人物,他怎麽會有膽量把那東西隨身攜帶?但是他畢竟還是抱著一絲幻想,希望韋獨孤一時之間,找不到一個妥善的地方藏那東西、因此就不得不隨身攜帶,自己就可以趁機把那東西搶奪過來。因此鬆夏還是不惜親自出馬,來與韋獨孤為難。

    當下那鬆夏隻是搖頭歎息,一臉的無奈與失望,嘴裏也是喃喃說道:“可惜我鬆夏太郎聰明一世,竟然糊塗一時,竟然會著了這個小賊的道!”正自傷感,忽然覺得一股破風聲音傳來,鬆夏立即知道不妙,連忙抽身閃避,同時將手中的大和武士刀斜斜劈出,哪知那個人竟然對於自己的刀視而不見,隻顧將拳向自己的心口要害擊來,原來是韋獨孤趁著鬆夏太郎心裏傷感之際,忽然偷襲,旨在與對方來個兩敗俱傷,這樣鬆夏太郎就沒有力氣打敗楊飛豹等人,那東西也就落不到日本鬼子的手裏了。

    鬆夏乃是何等人物,又怎會輕易就著了韋獨孤的道?當下鬆夏大喝一聲,左掌迅疾拍出,正中韋獨孤的右肩。韋獨孤雖然覺得自己的肩骨似乎也碎成了一堆碎沙,但還是強忍住劇痛,“大漠孤星拳”隻打對方心口。鬆夏見韋獨孤在重傷之下,竟然還有力量使出如此霸道的殺招,也是大大的意外。還在他也是變招奇速,一見韋獨孤右拳打來,連忙將身子向右下方一閃,韋獨孤那拳就隻打在他的左肩上了。

    韋獨孤見一拳沒有給鬆夏以重創,暗歎一聲,連忙將身子一抽,退開老遠,然後便立即盤膝坐下療傷,剛才他中的鬆夏的那掌,傷勢著實不輕,已經到了傷筋動骨的地步。

    楊飛豹、胡不庸等人看見這等陣勢,都是驚得呆了。鬆夏心裏明白,該當趁著群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先要了那韋獨孤的性命,以起到震懾作用,逼得群雄不敢有絲毫異動。想到這些,便顧不得左肩疼痛,雙手將大和武士刀一握,然後彈身跳起,一個斜劈直逼楊飛豹、胡不庸等人。楊飛豹、胡不庸等人見這刀來得猛烈,哪裏還敢抵擋?都是紛紛將身子向後抽退了老遠,唯恐那刀刮得自己分毫。鬆夏見自己逼退了楊飛豹、胡不庸,便立即將身子一轉,改為直劈韋獨孤。楊飛豹、胡不庸等人見狀,“哎喲”了聲,想要出手相救,一來時間已經來不及,二來也沒有人有這個膽量與手段逼得鬆夏太郎迴刀自保了。

    韋獨孤見了,正要揮掌來隔,卻覺得自己肩頭劇痛,竟然再也沒有半分力氣。韋獨孤隻得暗歎一聲:“想不到我‘大漠孤星’竟然會死在了這裏。”

    鬆夏那大和武士刀正向韋獨孤的頭蓋劈去,忽然聽見一陣破風聲音傳來,鬆下想也不想,立即將刀向左一隔,隨即隻聽到“叮”的一聲,接著鬆夏就覺得自己虎口巨震,心裏不禁也是一凜:“這人好強的內力!”身子向後退了三步方才勉強立住。韋獨孤一聽那破風聲音,就知道己方定是來了個絕頂高手,如今見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鬆夏太郎此時竟然也被人家一個小小的暗器震得接連退了三步,更是心裏狂喜。

    鬆夏歇息了下,斜眼掃了下方才打向自己的暗器,卻見隻不過是枚小小的紐扣,更是心裏吃驚:“這人的功夫恐怕不在我之下。”心裏雖然驚駭,麵子上卻仍然不動聲色說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大駕光臨,還請出來一見。”隻聽見一個人冷冷說道:“大駕光臨?嘿嘿。這裏是中國的地方,不是你們小鬼子的狗窩,我愛到哪裏就到那裏,你有什麽資格說‘大駕光臨’這四個字?”鬆夏也不生氣,隻是打了個哈哈:“既然這裏是中國人的地方,那麽你還藏頭露尾的幹什麽?莫非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麽?”

    話音才落,早見一個全身黑衣的人立在自己跟前,冷冷地盯著自己。鬆夏不禁一驚,顫聲問道:“閣下何人?”那黑衣人冷冷說道:“我有必要告訴你麽?”鬆夏嘿嘿笑了聲,心想:“憑我的本事,不出三招,我就可以試出你的來曆出來,隻是我如今也已經身上有傷,未必是這個怪人的對手,因此好漢不吃眼前虧,倒不如我先走了了事。”想到這層,便將手中的大和武士刀一收,然後抱拳說道:“既然閣下不肯賜告,鬆夏也就不再強人所難了。”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今天看在閣下的麵子上,我就放過這個‘大漠孤星’一迴。”說完話,忽然將手一揚,立即有十餘枚飛鏢直向那黑衣人打來,他倒知道,以那黑衣人的身手,即便是再多十餘枚飛鏢,也奈何不了對方,他所以這樣,隻不過是擔心那黑衣人阻攔自己離去,因此就先拿飛鏢來緩下對方。果然那黑衣人一見鬆夏飛鏢飛來,連忙將衣袖一卷,將那些飛鏢盡數卷住,但是隻是這麽一緩,那鬆夏已經奔到了數十丈以外的距離,看看是絕對追不上的了。

    那黑衣人歎息一聲,迴過頭來,掃了韋獨孤一眼,忽然將身一欺,直向韋獨孤襲來。韋獨孤大吃一驚,連忙要揮掌來當,早見那黑衣人已經衝到了跟前、右指點出,立即封了韋獨孤身上的穴道。楊飛豹、胡不庸見變故又起,正要喝問,卻見那黑衣人嘿嘿笑了聲,將韋獨孤往自己的後背一背,彈身就走。楊飛豹大叫:“站住!”群雄一起追趕上去。但無奈那黑衣人的內力實在太強,不一會功夫,群雄就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麵,看看再也追趕不上了。

    當下那黑衣人背著韋獨孤奔了老遠,腳步方才緩了下來,改為徐徐慢行。韋獨孤心裏一直疑惑:“一直沒聽說東北還有這等高手,那麽這人多半是關內的,那麽他救我性命,究竟是為了什麽?難不成他也想得到那東西?”正自胡思亂想,卻聽那黑衣人說道:“你現在心裏一定在疑惑我為什麽會救你,是吧?你一定懷疑,我之所以救你,也是為了那個玩意,是也不是?”韋獨孤被他說中了心事,不禁微微臉紅。那黑衣人長歎一聲,緩緩說道:“我所以救你,也是奉了我家主人的命令。”韋獨孤不禁奇怪:“你家主人?”

    那黑衣人歎息了聲說道:“沒錯,是我家主人要我救你的。因為他可能是你家主人,也就是郭將軍的最最好的朋友。”韋獨孤立即醒悟問道:“你家主人是張少帥?”那黑衣人並沒有迴答,隻是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當時棄郭將軍於不顧,隻身逃跑,肯定是奉了郭將軍的命令,其目的也無非一個,就是不能讓那東西落在楊宇庭的手裏。是也不是?”

    韋獨孤默然。那黑衣人接著歎息說:“可惜東北的武林人士誤會了你,他們還以為你是個在危難時候,為了自己活命就丟棄自己主人於不顧的小人呢!”韋獨孤歎息說道:“我也是百口難辨。”那黑衣人忽然滿臉傷感說道:“世間上的事,無法辯解的本來就有很多,況且有些事,即便是你能夠辯解,也不能辯解的。”韋獨孤不禁一怔問道:“能辯解幹嗎還不為自己辯解?”

    那黑衣人搖頭苦笑說道:“你不明白。”又是緩緩地出了會神,忽然盯著韋獨孤說道:“用不了多久,你身上有那東西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關內,到那時候,天下雖大,恐怕也沒有你‘大漠孤星’的容身之地了。”韋獨孤歎道:“我知道。”那黑衣人接著說道:“所以你必須跟我去一個地方。那裏一定很安全,因為誰也不會想到,大名鼎鼎的‘大漠孤星’竟然會”忽然停住不說了。

    韋獨孤問:“你要把我帶到那裏去?”忽然覺得頭腦一昏,就再也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模模糊糊之間,仿佛聽見一個人說道:“真的不用搜他身上?”正是那黑衣人的聲音。接著聽另一個聲音說道:“大丈夫光明磊落,咱們怎麽能在人家昏迷的時候,擅自搜人家的身呢?”那黑衣人說道:“我也是這個想法。”卻聽另一個人接著說道:“況且就算那東西當真在他手裏,也沒什麽,隻要它不落在楊宇庭的手裏就行。”那黑衣人說道:“就怕就怕楊宇庭也知道他被關在這裏,找上門來。楊宇庭那種人,可不像咱們這樣。”另一人淡淡說道:“沒事,這裏的人都是我的親信,對於我手底下的人,我還是有信心的。”頓了一頓,忽然歎息:“這些日子,父帥雖然對我的態度稍稍好了一些,但是他還是唯楊宇庭的話是從,我真擔心這樣下去會”

    韋獨孤心裏震駭:“父帥?難道他就是張學良?”正想著,隻聽那黑衣人接口說道:“少帥盡管放心,大帥雖然跟日本鬼子走的一直很近,但是他在大關節上,卻從來沒有含糊過。”張學良歎息說道:“我也知道我父帥的為人。”沉默一會,接著說道:“咱們還是走吧。”接著就傳來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接著四下裏還是一片沉靜。

    韋獨孤緩緩睜開眼時,才發現原己已經身陷牢籠之中。他忽然想起了那黑衣人跟他說過的話:“所以你必須跟我去一個地方。那裏一定很安全,因為誰也不會想到,大名鼎鼎的‘大漠孤星’竟然會”他這下才明白過來,為什麽那黑衣人話說到半截,就不往下說下去了。原來那黑衣人也覺得當著自己的麵說讓自己躲到監獄裏去,多少有些難為情。韋獨孤當下隻有苦笑,心想:“難道我今生今世就要終老於這裏了麽?”正自沉思,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韋獨孤抬眼看時,隻見一個獄卒端著飯走了過來,畢恭畢敬說道:“莫先生,請用飯。”韋獨孤不禁一怔:“莫先生?我怎麽姓莫了?”但隨即明白過來,一定是張學良為了掩蓋自己身份,就對這些自己的親信也不肯吐漏自己的真實姓名,而是謊稱自己姓莫。韋獨孤搖頭苦笑了下,將飯菜接來,打開看時,隻見裏麵竟然是有酒有肉,韋獨孤不禁啞然笑道:“好一個有情有義的少帥。”將飯菜吃完了,那獄卒便收拾好了碗筷,還是畢恭畢敬的退去。

    韋獨孤心想:“想不到我‘大漠孤星’這後半生竟然過的這般滋潤。”正想著,又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韋獨孤看時,隻見三個獄卒走來,其中兩個獄卒抬著一個大木桶,一個獄卒卻是提著桶水。韋獨孤一怔,正要發問,早聽見一個獄卒說道:“特來服飾莫先生沐浴更衣。”韋獨孤不假思索,立即叫道:“這個還是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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