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釗沒給期限,楚玦卻不打算把這事拖太久。他不是逃避問題的性子,自己琢磨了一會兒,又請了場外援助。  “喝這個吧。”於嘉澤往他手裏塞了一瓶牛奶,沒好氣地坐下來,“你新招的那位管家特別叮囑我的,說是要是在你身上聞到一絲酒味就不讓我好過,嘖,屬狗的嗎。”  “是吧。”楚玦笑了笑。  “我第一次見有人能這麽管你。”於嘉澤問,“這是定下來了嗎?”  “還沒。”  “有那麽難想嗎?”於嘉澤說,“每天外麵來往那麽多人,有alpha也有omega,剛好遇到百分百契合度的能有幾個?剛好認識了,說上話了,能開啟一段關係的,幾率又有多大?”  “我要是你——”  楚玦:“你怎樣?”  於嘉澤張口就來:“我見他第一眼就開始計劃怎麽把他綁床上。”  “……”楚玦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真沒看出來。”  “反正就這麽個意思,你理解了就行。”於嘉澤理直氣壯地說。  “再說了……反正你也沒想過跟其他人在一起,醫生也說了你需要一個alpha,那這個人為什麽不能是時釗?”  ……  當天晚上,楚玦坐在沙發上,盯著時釗出了神,思緒卻還停留在於嘉澤下午說的話裏。  於嘉澤說的其實沒錯。  平心而論,在時釗之前,楚玦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跟哪個人在一起,也沒有想過那個人會是什麽樣。倘若不是醫生提出t值的問題,這種事也許一直都離他很遙遠。  楚玦想了想。  如果不是時釗,也不會是別人。  剛分化不久他就知道,他的信息素是特殊的,能夠吸引到很多人,隻不過這些人都浮於潛表。  喜歡他的人有很多,可他們看到的都隻是表麵。如果繼續探尋,就會發現這種吸引力本質來源於二十多年前的一個謊言。  縱觀整個帝國,時釗當真是有且僅有的唯一一位與他契合度百分百的alpha,從身到心,從信息素到靈魂……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都是如此。  信息素不過是提前預告了他們是天生一對。  時釗一迴頭看見楚玦全副身心都放在他身上,頗有些受寵若驚地頓了頓,誰知楚玦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句就是:“來跟我打一架。”  “……別鬧了。”時釗不讚成地掰開他的手指。  “誰跟你鬧?”楚玦反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拽,趁著他重心不穩,眼疾手快地把他摁在地上,“老規矩。打贏我,就聽你的。”  楚玦動了真格,下手沒留情麵,時釗要想完好無損,唯一的選擇是還擊。  可楚玦傷還沒好全,時釗平時上藥都極盡溫柔,如今當然不會跟他真的動手,隻草草地抵擋他的攻勢。  時釗好不容易才翻身將楚玦壓住,隻壓製的那一下稍微用力,按倒之後迅速收了勁,抓著他的手要拉他起來。  楚玦被他拉起來,卻又就著這個姿勢猛地一翻身,情形再次變化,上下反轉。  “放水?”楚玦哼笑一聲,雙手撐在地上,“你不想贏?”  時釗無奈地說:“教官,你這樣我沒法贏。”  “那怎麽辦?”方才還攻勢極強的楚玦停下了動作,低頭看著時釗,“我也沒打算贏。”  “應該說,我活到現在二十多年,第一次想認輸。”  時釗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再下一秒,他的動作先於意識,手搭在楚玦腦後,輕輕將他的頭壓低一些,吻了上去。第54章 這次是私心。  這個吻很溫柔,櫻桃白蘭地與柏木香的氣息彼此交纏,每進行一次唿吸交換,就像交換了一句無聲的誓言。  楚玦捏了捏時釗的臉,“現在是我的小alpha了。”  時釗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他擅長等待,隻是沒想到這次不需要發揮這項特長。  他望進楚玦的眼睛,思緒忽然飄到他們剛見麵的時候。  18歲的少年alpha第一次品酒,是在他的教官身上嗅到了櫻桃白蘭地的甜香。  “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楚玦琢磨了一下,“因為百分百契合度?”  楚玦一直沒弄明白這個問題,他直覺時釗跟那些被他信息素吸引的人不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具體的——難道這就是契合度的神奇之處?  時釗看著他說:“因為是你。”  是你,就喜歡。  .  沒過兩天,時釗的易感期如約而至。  這次不是簡單的抑製劑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楚玦說過要“幫忙”,當然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更何況,現在他送的不是佛,是他的小alpha。  “這是……幫忙嗎?”時釗咬著牙仰起頭來,抬起手覆在楚玦腦後,卻又舍不得用力。最後警告似的用指腹摩挲著他的喉結,聲音低啞,“別玩。”  楚玦沒法說話,自然也沒法迴應他,索性當沒聽見。  時釗撫摸著楚玦的脖頸,低頭看去。  他的omega是全帝國最蠱人的omega,這種時候尤其漂亮,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野性的魅力。  忽然,他感覺到楚玦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像是在親吻他的掌心。  楚玦嗆咳了幾下,低笑著說:“不是,這次是私心。”  時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  “等等,這……”  是結。  楚玦活到現在二十多年,頭一次想臨陣脫逃。  時釗誘哄似的說了一句:“很快。”  事實證明這種話不能信。  等到楚玦被柏木香浸了個透,徹底被標記時,他才恍惚迴想起時釗那句“很快”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分鍾前了。  結束之後楚玦沒力氣揍他,幹脆實實在在地咬了他肩膀一口,“騙我?”  “你教我的,”時釗像一隻饜足的猛獸,低頭親吻他的腺體,聲音含著笑意,“兵不厭詐,教官。”  ……  .  等他們倆的信息素稍微穩定一些,楚玦和時釗一起去了醫院。  醫生給楚玦做了全麵檢查,把具體情況一條條告訴他:“好像t值穩定了不少……咦?你已經被完全標記了?你有alpha伴侶了嗎?”  不等楚玦迴答,醫生就自己偏頭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時釗在外麵等著。  “還是那個啊。”醫生隨口提了一句。  楚玦沒聽明白:“什麽?”  “上次不是還說不是那種關係嗎,”醫生竟也難得生起了調侃的心思,“這麽親密的忙幫了這麽多迴,不是也是了吧。”  楚玦摸了摸鼻子,“現在是了。”  兜兜轉轉,竟然還是時釗。  “這麽說,我上次給你的那個配型中心電話,你也沒去找了?”  醫生一提“配型中心”,楚玦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迴事,當時醫生是給了他一張小紙條,但不知道被他放到哪裏去了。  楚玦下意識地往門外看去。  現在想想,說不定不是他自己的疏忽,而是某人刻意為之。  畢竟會進他房間的就那麽幾個人,排除一下就知道是誰。  “差點找了。”楚玦懶洋洋地說,而後又揚起唇角,“被攔下來了。”  醫生也聽明白了,擺了擺手,“你們看著挺配的。”  “謝謝。”  “對了,既然已經定下來了,”醫生職業病犯了,絮絮叨叨地說,“趁著有空多幫幾次忙,來多幾次t值不就下去了嗎?”  楚玦沒想到醫生居然能在下一秒就踩滿油門飛馳出去,他不合時宜地想起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麵,當即耳朵有些紅,尷尬地說:“不著急。”  “怎麽不著急呢?”醫生還以為他在敷衍,音量拔高了點,“你以為放著t值上去是好事?t值又不是股票,哪有看著它一直上升的道理?你這個情況特殊,最好就是像我說的那樣……”  後麵醫生說了什麽,楚玦有點不記得了。他隻記得自己像個被訓的學生一樣在那裏站著,聽了一節完完整整的生理課。說出來都有點丟臉,他都不知道多少年沒被人這麽教育過了,偏偏又不能拔腿就走,隻能像老僧入定一樣站在原地。  時釗見楚玦出來的時候臉有些紅,不禁疑惑:“醫生說了什麽?”  楚玦避開了他和醫生的閑聊,隻把前麵比較正經的話跟他說了。  時釗沒那麽好糊弄:“就這樣?”  “醫生還問我,”楚玦轉移話題,“之前給我的配型中心號碼,有沒有用。我記得當時有張紙條……”  楚玦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時釗說:“後來不見了,你知不知道放哪了?”  那張破紙條的去向,時釗當然心知肚明。  “我扔了。”時釗不悅地皺眉,“你還想留著?”  “沒有。”楚玦心情很好地湊過去親了親他唇角,“原來這麽早就偷偷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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