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為了給陸清雅報仇吧,畢竟在她看來,是我害死了她的好姐妹。”傅晉淮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 出乎意料的答案,卻驚得閆剛一身冷汗。 “閆剛,你沒事吧。” 局長拍了拍閆剛的肩膀,閆剛閃身避開,然後怒不可遏地瞪向了傅晉淮。傅晉淮做的那些缺德事,閆剛心知肚明卻又無可奈何。 “我很好奇你是怎麽說服她來投案自首的,總不可能是她殺人殺到精神崩潰,然後受不了良心的譴責,這才大晚上得跑到警察局自首?” 閆剛臉上帶著嘲諷,掃了一眼傅晉淮身邊跟著的律師道: “你們有證據,真不巧,我也有證據想要問問傅先生,能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傅晉淮臉上笑容不減,眼露兇光地道: “解釋什麽?” “我在傅先生名下的酒店,用執法記錄儀拍到了一些有意思的畫麵。傅先生能否告訴我,為什麽套房裏會有折磨人的暗房?還是說傅先生在偷偷進行著皮肉生意的買賣?” 閆剛話音剛落,整個會議室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聚在他的身上。他行的端坐直的,既然敢把話說出來,就不怕傅晉淮的肆意報複。 “哈哈哈,閆警官,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名下的酒店有折磨人的暗房?既然你有證據,不妨把證據拿出來讓大夥看看。” 傅晉淮神色平靜,倒是讓閆剛心中一驚。執法記錄儀閆剛隨身帶著,就怕遭人破壞,丟了好不容易拍到的證據。 會議室裏有筆記本電腦,明明手握證據,閆剛的心中卻有一種不安的錯覺。他將執法記錄所拍的視頻導入電腦,然後滑動鼠標點開了今天所拍攝的文件夾。 然而就在鼠標點擊進入文件夾的一瞬間,裏麵所拍攝的視頻竟然全都不見了! 這怎麽可能?難道是鬼神作祟! “閆警官視頻呢?” 傅晉淮雙手插兜,饒有興趣的看著屏幕前空空如也的文件夾。而他身旁的律師,則一臉嚴肅的看向了閆剛道: “誹謗罪可是要坐牢的。” “不可能!我明明已經拍到了!是不是你在背後搞鬼!一定是你招來小鬼破壞了執法記錄儀!” 閆剛一把揪住了傅晉淮的衣領,身旁圍觀的同事連忙把閆剛拽到了牆角。傅晉淮扯了扯衛衣前的領口,冷笑道: “腦子不好就去看醫生,這世上哪來的小鬼?警察同誌,執法記錄儀可是從你的口袋裏拿出來的,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將文件夾裏的視頻刪除。” “傅老板這都是誤會!閆剛今天沒你什麽事了,你還是先迴去吧!” 局長連忙跑出來打圓場,他話音未落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就見一名穿著製服的小警察,手扶門框道:“不好了局長!陸……陸芸琪死了!” “剛才錄口供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死了?” “不知道啊,起初看守所的巡邏獄警以為她睡著了。直到陸芸琪從床鋪上摔下來,獄警才發現她的狀況不太對勁。結果一摸鼻息,就發現人已經斷氣了!” 小警察急得滿頭大汗,伸手連比劃待解釋,這才磕磕絆絆的將詳細經過描述了一遍。 陸芸琪可是剝皮案的兇手,她如果死了不久成了無頭懸案了嗎? 閆剛眼神一變,側身繞開局長衝出了會議室。 在他看來陸芸琪絕對不會死,之所以斷了氣很有可能是魂魄離體導致的。陸清雅的魂魄離開了陸芸琪的身體,那麽他下一個要殺的目標,會不會就是傅晉淮? 眾人匆匆的離開了會議室,沒人注意到傅晉淮的指尖上纏繞著的紅線,突然化成了飛灰消失的無影無蹤。 錢偉到達看守所時,就見陸芸琪的屍體出現了暗紫紅色的屍斑。人死一般在1-2小時內就會在表皮出現屍斑,但是看陸芸琪屍斑的密集程度,死亡時間最起碼超過了24小時。 冷汗順著錢偉的額頭流了下來,他想到了去年給陸清雅做屍檢的時候,也遇到了同樣的狀況。 當時的他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鬼,鬼不僅可以附身在人的身上,還可以操控人的身體,去幹一些違法的勾當。 如果陸清雅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陸清雅死後她的身體被鬼魂附體,然後寫下遺書後投湖自盡。同樣的手法用在陸芸琪的身上,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正當他看著屍體發呆時,看守所一下子擠進了一群人。 “老錢,情況怎麽樣了?” 閆剛跑到了錢偉的麵前,然後從錢偉的工具包裏拿出了一副塑膠手套,戴上手套後便開始查看陸芸琪的身體。 “陸芸琪的身體已經僵硬了,死亡時間預估在23-36小時之間。” 錢偉目光呆滯地搖了搖頭,他心裏明白,即便是解剖陸芸琪的屍體,也得不到任何的結果。 目擊陸芸琪來警局自首的人太多了,監控記錄了她所有行兇的過程。陸芸琪沒有殺人,殺人的是附身在她身上的陸清雅。 陸清雅的死因並不是自殺,而是在她得知真相後慘遭滅口。 錢偉記得畢業前老師對他說過的一句話,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發生的。謊言說的人多了,那麽這個謊言就會成真。 無力感湧上心頭,錢偉覺得唿吸有些困難,他抬頭望向了閆剛,就見閆剛的眼中同樣流露出憤怒與無奈。 “在酒店裏發現的血跡,檢測出是誰的血液了嗎?”閆剛握緊了拳頭,湊到了錢偉的耳邊低聲道。 “血液中雜質太多,什麽都檢測不出來。”錢偉苦笑道。 “兇犯這是畏罪自殺了嗎?”傅晉淮嘴角微微勾起,饒有興趣的看著錢偉道。 錢偉剛要開口反駁,閆剛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搖了搖頭道: “他是有備而來,執法記錄儀裏麵的拍攝畫麵,全都被清除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是合法公民。閆警官如果覺得我名下的酒店是情色交易的窩點,不妨派人去查。如果什麽都查不到,我可是要告你誹謗哦。” 誰都能看得出傅晉淮今晚的心情很好,那幅高高在上的嘴臉,無不讓人心生厭惡。 傅晉淮提供的證件非常詳細,警方也在監控中看到了陸芸琪作案的全過程。那詭異恐怖的剝皮畫麵,看得人心驚膽戰,有些受不了的當場就捂著嘴巴跑出去吐了。 清北市剝皮案件就此告破,兇手陸芸琪在看守所離奇死亡,嫌疑人傅晉淮為此洗脫罪行。 閆剛與錢偉在沒有搜查令的前提下,擅自前往西拉雅酒店展開調查,行政警告一次,暫停所有手上的工作帶薪休息。 太荒唐了,傅晉淮有那麽多證據,為什麽他不早點拿出來,偏偏在陸芸琪投案自首的當晚,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偏偏在絕對性的證據麵前,所有人都選擇相信他的謊言。 將犯人繩之以法是他們的責任,閆剛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傅晉淮繼續逍遙法外。 如果陽間的法律無法製裁傅晉淮,那麽就用陰間的法律來讓這個作惡多端的小人下地獄。 閆剛與錢偉一夜沒睡,太陽還沒升起就驅車來到了沈辭的家門口。 他們知道這個點打擾沈辭休息不太好,但是如果再不采取行動,等新聞通稿出來時,一切都晚了。 ‘咚咚咚——’ 閆剛抬手敲了敲沈辭家的房門,房間內無人應答,正當閆剛準備按響門鈴時,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男人的聲音。 “你們找誰?”第63章 〔 利益 〕 “你們找誰?” 錢偉和閆剛同時向著身後看去,就見他們的身後站著一名身穿古裝的長發男子。 他們麵前的古裝男子,無論是氣質還是著裝都與現代社會格格不入。 “你…….你是誰?” 閆剛警惕地看著這個無聲無息出現在他們身後的古裝男人,然而當他看清楚男人的相貌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眼前的男人竟然和沈辭長得非常相似!要不是男人比沈辭高了半個頭,他估計就會以為男人是沈辭本人。 難道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不對,沈辭是沈老板的獨子,沈老板這麽多年以來雖然情人不斷,但是一直都沒有孩子,所以不可能是沈辭的哥哥或弟弟。 “我們有點事情,想請沈辭幫忙,請問你是沈辭的?” 錢偉同樣也注意到麵前的古裝男子與沈辭的樣貌極為相似,不過他與閆剛的想法不同,自從經曆了神神鬼鬼的事情以後,他更願意相信眼前的男子不是人類。 “辭兒現在不在家,你們請迴吧。”男子冷冷地看著他們道。 “沒關係,我們可以在這裏等他,他大概什麽時候能迴來?”閆剛見男子眼神中流露出不悅的神情,立刻 轉移話題道。 男人側身看向了窗外道: “辭兒出遠門了,一時半會迴不來。” “先生,你知道沈辭去哪了嗎?” 閆剛一聽沈辭竟然出了遠門,心裏難免有些膈應。 他們拚死拚活的想要將兇手緝拿歸案,沈辭也答應幫他們抓住剝皮案的兇手,怎麽隻是過了一個晚上就變卦了呢?就連出遠門,都沒和他們打一聲招唿。 不過想想也是,沈辭隻是名學生,他根本沒有義務幫他們破案。 “白樺山。”男人冷冷地道。 “他是去郊遊了嗎?”錢偉道。 男人搖了搖頭,然後就見他的眼睛突然變成了琥珀色的豎瞳。當男人再次張開嘴巴時,就聽他發出的聲音變成了君堯的聲音。 “閆警官,陸清雅昨晚已經魂飛魄散了,剝皮案就此結案,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打擾辭兒了。” “是你!你把沈辭帶到哪去了?” 閆剛聽出了君堯的聲音,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令他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的汗毛根根豎起。但是一想到男人把沈辭帶走,他必須站出來問清楚沈辭的具體方位。 萬一沈辭在他眼皮底下失蹤了,他要怎麽和沈辭的家裏人交代。 君堯冷笑一聲,隨後就聽‘嘭——’的一聲,走廊裏突然白霧彌漫。 “老閆,你在哪?” “我在這,你待在原地不要動!” 閆剛在白霧中一陣亂摸,終於抓住了錢偉的手腕。他將錢偉拽到了身旁,過了大約十幾秒的功夫,走廊的白霧隨風散去。 穿著古裝的長發男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他們的腳下多了一張用黃裱紙裁成的小紙人。 錢偉站在原地瞠目結舌,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正蜷縮在閆剛的懷中。 “現在怎麽辦,我們該相信誰說的話?”錢偉抬頭望向了閆剛,無力感和挫敗感幾乎占據了他的全身。 兇手不是陸芸琪,而是她的好姐妹陸清雅。現在陸芸琪的屍體就躺在他們局裏,而真正的兇手也已經魂飛魄散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剝皮案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