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哥,事情是這樣的。昨晚我們從白樺村出發,本來打算開車前往桐嶺村。結果半路上起了大霧,我們就被困在迷霧中出不去了。”  莊稼漢一聽臉就白了,詫異道:  “你們是從哪來的?”  “我們從白樺村而來,有什麽問題嗎?”鄭濤不解道。  莊稼漢向後退了幾步,如同躲瘟神一般,快速的爬上了拖拉機。  “等等,你先別走,我們不是白樺村人。我的朋友在白樺山裏失蹤了,白樺村的村長讓我們來桐嶺村找王神婆。”鄭濤連忙解釋道。  “你們膽子還真大,白樺山這樣的邪山你們也敢爬。你們走吧,王神婆不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到的。”莊稼漢厭煩的對著他們揮了揮手道。  周雲澤冷笑一聲,走到了越野車的後麵,打開了後備箱。  他取了自己的登山包,然後從裏麵拿出了一遝鈔票丟到了莊稼漢的身上道:  “帶我們去找王神婆,找到了我再給你五千。”  沒人會和錢過不去,莊稼漢收到錢後,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笑嘻嘻道:  “好說,俺就是桐嶺村人,俺帶你們去找王神婆。”  “你知道這附近有加油站嗎?”周雲澤道。  “桐嶺村是小村子,沒有加油站。你們要找加油站,必須開十公裏的路程去縣城加油。”莊稼漢道。  “周雲澤,要不我們先走,等會兒找莊稼漢借個手機,讓你手下的人過來拖車?”鄭濤道。  “恩。”周雲澤點了點頭道。  “對了,現在移動支付那麽方便,你怎麽出門帶了這麽多現金?”鄭濤好奇道。  “你覺得山裏的農民,有幾個會使用移動支付的?”周雲澤反問道。  鄭濤被懟的啞口無言,不由感歎周家少爺心思縝密,出發前把能遇到的問題都考慮到了。  從昨晚到現在,周雲澤和鄭濤什麽東西都沒吃,又受了一晚上的驚嚇,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  周雲澤忍耐力極強,強撐著精神什麽也沒說。鄭濤則不同了,一路上在那抱怨個不停,直到來到了王神婆家的家門口,才十分不爽的閉上了嘴巴。  “這裏就是王神婆家了,你們進去的時候小心點,千萬別碰王神婆家養的黑貓。”莊稼漢提醒道。  “黑貓有什麽講究嗎?”周雲澤道。  莊稼漢皺著眉頭,猶豫了片刻道:  “王神婆家的黑貓很邪門,凡是被黑貓纏上的人,家裏不出七天就會死一個人。”  莊稼漢話音剛落,鄭濤踏進院子的腳又收了迴來。因為他正巧看到了院子的中央,端坐著一隻毛發油亮的黑貓。  ‘喵~’  黑貓看到鄭濤後,輕輕地喵了一聲,然後踮著小碎步,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莊稼漢嚇得掉頭就跑,連手上的錢都不要了。  周雲澤現在隻想快點找到沈辭,忽視了黑貓的靠近,直接走進了院子裏,大聲道:  “請問王神婆在家嗎?”  王神婆家的院子不大,地麵上鋪了一層曬幹的糯米。周雲澤剛向前走了幾步,就聽院落裏傳來了一陣蒼老的聲音。  “年輕人,你們找老朽有事嗎?”  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就見一名老太太拄著個拐杖,從屋裏走了出來。  周雲澤在見到王神婆後,立刻變了一副嘴臉,笑著道:  “老人家,不好意思這麽早過來打攪您。事情是這樣的,前天我和朋友們一起爬山,結果我的一位朋友在山裏走失了。白樺村的村長說你有辦法找到我的朋友,所以.......”  “你們兩個昨晚撞邪了吧,幸虧你們兩個體內的陽火旺盛,否則隻能找人過來給你們收屍了。”  周雲澤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神婆打斷了。  “老人家,您怎麽知道我們撞邪了?”鄭濤驚訝道。  王神婆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指了指他們的肩頭道:  “人的身上一共有三盞魂燈,而你們的身上現在隻剩下了一盞。若是再熄滅了一盞,你們就會魂魄離體,然後被陰司鬼差當做遊魂抓迴地府。”  王神婆是有真本事的大仙,周雲澤連忙恭敬的行禮道:  “大仙,您就是王神婆吧。”  “老朽隻不過是懂點皮毛的鄉野老太太,算不上什麽大仙。你失蹤的同伴叫什麽名字,最好把生辰八字也說下,老朽幫你們算算他現在在哪。”王神婆道。  “我朋友名叫沈辭,生辰八字我不太清楚,不過我知道他的生日是八月十七日。”周雲澤道。  王神婆眯起了眼睛,隨後歎息一聲道:  “你們走吧。”  “大仙,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隻要您能救出沈辭,您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周雲澤見王神婆要走,連忙跑到了王神婆的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道。  王神婆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年輕人,不是老朽不想幫你,而是老朽真的幫不了。沈辭這孩子和仙家有緣,能在陽間多活十年,已經算得上是得了福報。你們還是早點聯係他的家人,準備為他操辦後事吧。”  “老人家,您的意思是沈辭已經死了嗎?”鄭濤麵色蒼白的看向了王神婆道。  王神婆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走進了屋內。  .....  與此同時,君堯抱著昏迷不醒的沈辭,迴到了白樺山中的秘境。  沈辭雖然與君堯定下了共生死的契約,但是他的身體和普通人並沒有多大的區別。所以從地府迴來沒多久,就因為無法適應發起了高燒。  君堯怕驚醒沈辭,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在了床榻上,然後為他蓋上了厚厚的棉被。  沈辭緊閉雙眼低吟了一聲,隨後蜷縮著身體,牙齒止不住的打顫道:  “冷。”  君堯抬手一揮,屋子裏的溫度逐漸升高。然而沈辭卻凍得縮成了一團,渾身哆嗦的連話都說不清了。  “現在有沒有覺得好一點?”君堯俯下 身子,湊到了他的耳邊輕聲道。  沈辭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根本聽不清男人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麽。  君堯撫摸著沈辭的額頭,然後從懷裏拿出了手帕,為他擦去了額前的汗珠道:  “辭兒,我現在抱你去泡溫泉,泡出汗了就不會覺得冷了。”  君堯坐在了沈辭的身邊,將沈辭身上穿著的衣物,一件一件的脫了下來。他攔腰將沈辭抱在了懷裏,然後心中默念口訣,就見周圍的景物開始扭曲變換。  片刻後,他們的麵前多了一泓冒著熱氣的溫泉。  君堯抱著沈辭走進了溫泉,為了不讓沈辭被泉水嗆到,他特意找了一塊青石板坐了下來,然後讓沈辭趴在他的身上。  泉水的溫度很高,沒一會兒沈辭的身體停止了發抖,光滑白皙的皮膚上,漸漸地泛起了紅韻。  “熱。”  沈辭親昵地蹭了蹭君堯的脖頸,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好奇的的打量著君堯。  四目相對,君堯隻覺得唿吸急促,心髒快要跳在了嗓子眼裏。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現在的沈辭沒有了往日的記憶,就如同新生兒一樣懵懂無知。  記憶不在,本能還在。  沈辭看了看君堯烏黑的長發,然後又看了看他俊美的麵容,像是想明白了了什麽,笑著環住了君堯的脖頸,如同孩童般撒嬌道:  “媽媽。”  “辭兒,我不是你的媽媽。”君堯無奈的看向了沈辭道。  “那你是誰?”  沈辭的臉上掛著淡淡地微笑,他的笑容是那樣的純真,清澈的眼眸裏看不見半點雜質。  君堯深唿一口氣,抬手輕撫著沈辭的臉頰,然後低頭吻了吻他的唇瓣道:  “我是你相公。”  作者有話說:  君堯:叫相公。  沈辭:媽媽!第15章 〔 鬱悶的蛇仙大人 〕  沒有記憶的沈辭,如同懵懂無知的孩童一般天真爛漫,對這個新鮮而又陌生的世界充滿了好奇與期待。青年的模樣,卻有著一顆孩童的心,這可苦了和他簽訂契約的蛇仙大人。  短短幾天的相處,君堯隻覺得自己像個老媽子一樣操碎了心。  “辭兒,不可以光腳在長廊裏奔跑!”  君堯提著沈辭的鞋子喊了一路,然而沈辭根本不聽他的話,撒丫子跑得飛快,一邊跑一邊迴頭對著君堯做了個吐舌頭的表情道:  “媽媽,說好的要陪辭兒玩躲貓貓,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  “辭兒,要叫夫君或者是相公,不可以叫為夫媽媽!”  君堯停下了腳步歎了一口氣,隨後化作了一團黑霧,轉瞬間便來到了沈辭的麵前,隻聽‘嘭——’的一聲,沈辭沒有任何防備的撞進了君堯的懷裏。  “疼。”  沈辭捂著鼻子淚眼婆娑地看向了君堯,君堯嘴角微微勾起,隨後將他抱著放在了護欄上。  坐在欄杆上的沈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東看看西看看,就是不敢直視君堯的眼睛。  “鼻子撞疼了嗎?”君堯道。  沈辭點了點頭,然後拉了拉君堯的袖子,撒嬌道:  “媽媽,辭兒知道錯了。”  君堯身子一晃,隻覺得‘媽媽’這兩個字,如同一把利劍直插在他的後腰。  動物會把第一眼看到的活動物當做自己的媽媽,人類繼承了動物的天性,同樣會出現雛鳥情結的狀況,而這個狀況就發生在沈辭的身上。  他再次歎了一口氣,隨後抓起沈辭的腳踝,小心翼翼地為他穿上了鞋子。  如果可以,他希望沈辭像個永遠這樣無憂無慮的活下去。活在這個沒有欺騙,沒有虛偽,沒有爾虞我詐的秘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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