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綿被蠱惑一般的看著他,喉結微微滑動一下。  他正想說些什麽,餘光的碎發卻闖入眼簾,他不知道想到什麽,抬起另一隻手,輕輕的拽拽,突然輕聲問。  “白頭發,好看嗎?”  陸昀修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問,但依舊迴答道:“很好看的。”  他摘下江綿的手,不讓他再動作,少年並沒有掙紮他,睡醒的餘韻好像讓他迷迷瞪瞪起來。  江綿:“我曾經告訴過你什麽是喜歡,你還記得嗎?”  陸昀修點頭:“那天晚上。”  江綿:“是。”  喜歡就是對一個人在乎對一個人依賴,保護他貼近他親吻他,告訴他你是全世界的唯一讓他安心享受一份真誠的愛意如果有一天你必須死去,那麽為他而死是一個快樂又無悔的決定。  這句話如今好像拆分成兩半,夢中其他事物已然記不清,但那種沉迷於微風糾纏的感覺尚沒有褪去,但不論是清醒還是沉睡,江綿都覺得,為包裹他的那一陣無形的力量,他好像能不顧一切的做這段話的後半段。  而前半句話,貌似與陸昀修完美相套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文末的符號是因為v章稍微修了一下,少於原字數發不出去,下次一定注意,啵啵~第四十四章   兩人之間沒有了阻礙,但也沒有再進一步,江綿將那份愛意擋在了一座看不見的圍牆之外。圍牆之內,則是如今越發不能忽視的事情。  他與陸昀修無限靠近,又好像缺少了一部分重要的東西。  他不知道那是什麽,陸昀修也不知道。  但這並不妨礙陸昀修每天晚上都要和他睡在一張床上的事情。  陸昀修明確的說出口的“喜歡”,就好像是一個開關,將行刑者這層桎梏完全破解,向著未可知的方向而去。  江綿從沒有和誰靠的這麽近過,他習慣了一隻鬼,身邊驟然無孔不入的鑽入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喜歡跟在他身後的人,甩都甩不掉,打又打不過。  他坐在主臥陽台的鳥巢椅上,看著腳底的無盡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阿靈不多時從窗口飄進來,園子裏已經被整合一新,沒有了無盡夏的蹤影,但又種上了玫瑰苗。  是陸昀修示意的。  阿靈開心的不得了,說他喜歡玫瑰的浪漫香氣,又擠眉弄眼的看向江綿,打問他昨晚用什麽姿勢睡覺的。  “用什麽姿勢睡覺?”江綿生無可戀,“睡前是死人躺屍,醒來是群魔亂舞。”  阿靈:“怎麽個舞法?展開說說?”  江綿不知道想到什麽,臉色慢慢的紅了起來。  阿靈認真道:“小江爸爸,你現在……有沒有一點喜歡陸先生了?”  江綿沒說話。  阿靈趁著陸昀修不在,又湊近了一點正經道。  “阿飄,那天晚上你跑得快,沒看見身後發生了什麽,那麽大一片花園,不到三秒鍾就全都枯萎了,連根底都爛了下去,所以那個李秘書才會帶人來全部處理掉……阿飄,這座宅子的主人,沒有那麽簡單的,繁榮枯萎,生殺予奪……好像是他的天性。”  江綿輕聲道:“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  從一開始認識陸昀修,就聽見的是他行刑者的稱號。  被他庇佑,萬事順遂,被他嫌惡,如同詛咒。  那些活人還隻是看了個表層,就不敢再同陸昀修接近,如果再深入,恐怕是都要被嚇跑了的。  但這樣的一個人,卻不知何時喜歡上了他,在他對他發了脾氣後,還上趕著來哄他,和他告白,好像能包容他所做的一切,隻怕他再也不理他了一樣。  江綿的心髒雖然不會跳動,但卻也不是鐵石做的。  況且這段時間的陸昀修……  阿靈看江綿不說話了,又道:“小江爸爸,你在想什麽呢?”  江綿正要迴答,手機就響了一聲,拿起來一看,是剛在討論的人發的信息。  “江南菜館出了很多新品,要去試試嗎?我快到家了,接你一起去。”  自從兩個人接觸好像沒有阻礙之後,陸昀修就再也沒戴過手套,江綿知道這樣日複一日下去,陸昀修隻會越來越想抓住他。  已經被挪在了一個窩裏,隻要陸昀修不做更多過分的事,其餘的江綿一概“不反抗”。  ……又或許他,被屏幕了“行刑者身份”後,也在開始享受二人相處的感覺了。  江綿收起手機,迴身去找衣服穿,被放在鳥巢椅子上的屏幕亮了亮,好像是誰發了一條信息。  與此同時,陸昀修的手機也響了一聲,他將車停穩在別墅門口,看了一眼門裏,才垂下眼睛打開信息,就見桑暮興奮的通知他。  “陸總,你前段時間不是想知道怎麽看見鬼?我給你介紹的那個‘一勞永逸’的辦法馬上要來了!”  陸昀修擰起眉頭,迴:“誰?”  桑暮:“……你老婆孩子熱炕頭這麽快就忘事兒了?”  陸昀修:“。”  桑暮連忙道:“九先生啊!我和你說過的那個九先生!他們江家人就是臭毛病多,但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厲害,保準讓你一看一個準兒!”  陸昀修看了一眼不感興趣的收起手機,似有所感的看見江綿從別墅門口出來,身後跟著戀戀不舍喊爸爸的守宅靈,他剛牽起嘴角,不知道想到什麽指尖微微動了一下。  過了兩秒,陸昀修重新拿起手機,打開對話框,眼睛複又掃向一句話“他們江家。”第四十五章   咖啡機發出輕微的聲響,還在工作,有人經過它,伸手端了一盤蟹黃小籠包,中西搭配顯得極其古怪,但那個人卻好像習慣了一樣。  等將小籠包放好,身後的咖啡剛好盛滿杯子,他端起,走迴去坐下。  手機震動了兩聲,是之前聯係過他的一個人。  江與楓垂下睫毛,按照正常年齡的換算,他如今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但外表看起來卻像是不到三十歲,隻有眼底的沉氣才能看的出來他的一點本質。  沒有一個年輕人會擁有那樣的眼神。  完全熄滅,沒有光亮。  酒店裏安安靜靜,手機又響了一聲,好像在說下一站的南城出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他身邊有個人前段時間抓了一隻讀心怪,那隻讀心怪神智不太清楚,卻結結巴巴的在說什麽變態怪物。  江與楓咽下一個包子,接著又和方才一模一樣的動作拿了一個,重新填入嘴巴,等做完這一切,才擦了擦手,拿起手機。  “不見。”  那邊的人還在和他商量,“他超級厲害,真的!幹玄師這一行的一定會很感興趣!”  江與楓:“我很忙。”  “玄師們都休息了這麽多年了……”  江與楓:“休息一輩子也不是不行。”  桑暮是知道江與楓這個人的,但他不知道江與楓的真名,隻知道他在家裏排行第九,所以叫“江九”,他們這些小輩肯定不敢直唿大名,所以一概稱唿為九先生。  桑暮沒想到,想來本該順利的事情在江與楓這裏打了岔子。  玄師不工作那可怎麽行!那這世界不就要亂套了!  他小時候在長輩的手機裏見過這位的照片,之後死纏爛打要來了聯係方式,才有機會在這裏說。  “您絕對不會後悔的!隻是教他一些認鬼的技巧……那個人很奇怪,隻要被承住他的人情,幹什麽事兒都好像被開了綠燈一樣!不會讓您感覺物沒所值!”  江與楓將盤子推開,不知道想到什麽,又看了那個盤子一眼,裏麵還剩下最後一個最大最完美的小籠包,熱氣漸漸消散蒸騰。  他看了兩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那邊又來了消息:“剛好最近那一人一鬼都沒怎麽大工作總之這事兒我也為您考慮的,您不是在找什麽東西嗎?有了陸先生的幫忙,上天入地就算是死人都能給你從土裏挖出來!”  聽筒語音自動播放。  江與楓微微皺起眉頭:“禁言。”  桑暮:“!”  草!隔著聽筒也行??!  他吱吱嗚嗚的半天,就是說不出來一句話,沒辦法隻好重新費勁吧啦的打字。  但字還沒打完,那邊便破天荒的又來了一條消息。  “人鬼?”  桑暮刪除又敲打:“是是是!很神奇的一對兒!”  “一對兒?”江與楓的話傳送過去,“人鬼殊途,自古以來都沒有好結果。”  桑暮:“有有有!這對兒不一樣!這對奇怪的很,姻緣線都斷了還能好端端的在一起,那位陸先生憑借一己之力硬生生的將一隻鬼拘在了身邊,就是這斷了的紅線恐怕是不能在續上了……”  江與楓半天沒消息,桑暮趁此機會退出去給陸昀修又發了個消息才又重新轉迴來,再發消息過去那邊的人就沒音兒了。  桑暮早知道這位九先生高冷,但當初承諾給陸昀修也不是隨口說的,這位玄師隻要是途徑南城就一定會去周家,因為周家曾經迴收了一枚玄師的玄鈴,這個東西就跟對號入座一樣,有每一個玄師獨屬的烙印,周家代為保管這麽多年隻是沒機會還迴去而已,如今有玄師家族的人出來了,江九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這才是最保險的一個砝碼。  再加上和他們桑家的交情,以及複雜的玄學交際圈……不愁辦不成事兒。  隻要見過陸昀修的人,都會重新塑造一遍世界觀,玄師久不出門兒,一定沒見過這樣的“新鮮事物”!  桑暮正想著,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他連忙又念了兩句陸昀修的好,這才穩住了身子。  “嘿這可不就是神了。”  還有周渡那個小子,上次竟然敢在陸昀修的眼皮底下拐人,恐怕這會還被關在家裏出不了門呢,桑暮笑了兩聲,準備慰問一下肉眼可見的更倒黴的人。  電話隔了半分鍾才被接通。  桑暮剛在江九那裏吃了癟,這會正需要找一個人來好好平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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