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看著施楠珄如此興師動眾的模樣,不由好笑起來,施楠珄卻是趁火打劫道:


    “這是我買給幹兒子的禮物!”


    安瀾對於施楠珄如此的話,臉上露出來些許的錯愕,隻得報以微笑,不再多說,而是招待施楠珄坐下來吃飯。


    正吃得安靜,手機又響了起來,安瀾連忙起身過去,看到了來電顯示,臉上不由有些嚴肅,趕緊接聽了電話。


    “是安瀾嗎,我是你劉叔叔,你姥爺出門時摔了一角,現在在醫院!”


    安瀾聽了不由著急起來,沒有多餘的疑慮,而是答應了下來:


    “我馬上就迴去!”


    想到了堅持一個人住在家裏的姥爺,安瀾心頭自然是關心而著急的。


    掛斷了電話,安瀾已經沒有了胃口,顧老爺子和施楠珄自然也聽到了她的話,不由關心起來:


    “需要什麽幫助,盡管說,我讓小李載你過去,不用擔心孩子!”


    顧老爺子什麽時候都果決而獨斷的,但卻是最真誠的關心,安瀾聽了自然沒有異議,歸心似箭的她,隻想著早一點兒見到姥爺。


    “我陪她過去吧,正好我也要去趟c市!”


    施楠珄護花使者的決心如此明顯,安瀾倒是一愣,正想拒絕,卻聽得顧老爺子率先做出來了決定道:


    “這樣也好,讓楠珄陪你過去看看,小李,你負責後勤!”


    那邊小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如同門神似的站在了那邊,正隨時待命。


    安瀾見狀,自然是服從這個安排的,既然顧老爺子認為施楠珄是可靠的,那麽她更沒有必要推脫什麽。


    隻是在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著熟睡的孩子,多少還是有些不舍的,不得不又叮囑了保姆兩遍,才隨著小李和施楠珄一起,冒著寒冷,趕向了去c市的路。


    先是上了飛機,到達c市後,施楠珄之前的司機早就在機場等候,一路馬不停蹄趕到了老家時,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隻是看著躺在了病床上的姥爺,安瀾忍不住愧疚,她迴來的次數特別少,姥爺以前有姥姥陪著,兩個人可以互相照顧,現在一個人孤零零的,讓安瀾感覺到難言的心疼。


    “沒事,隻是,摔了一角而已,醫生說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姥爺看著安瀾略顯豐腴的臉,卻是精神極好,更顯的消瘦的臉頰上都是褶子,卻是笑得開心。


    安瀾看著姥爺那被上了石膏的腿,沒有多說,隻想著能夠好好的照顧姥爺。


    “等腿養好了,跟我迴去吧,和爺爺在一起,你們可以聊聊天!”


    安瀾再度表達了自己的願望,可是姥爺卻堅持道:


    “瀾瀾,你過的幸福就好,不管怎麽樣,隻要你幸福了,姥爺,姥姥就都安心了,現在我這把老骨頭,哪裏也不想去,能在這裏陪著你姥姥,多一天,就是一天!”


    對於安瀾再次迴到顧烶燁的身邊,姥爺當時隻是選擇了沉默,直至後來顧老爺子親自打電話過來解釋,又聽說安瀾已經快要臨產,姥爺便讓安瀾接聽了電話,告訴她,隻要她過的好,就一切都好!


    姥姥和姥爺卑微而平凡,但又大度而透徹,而讓安瀾敬重又心疼。


    此時聽了姥爺的話,安瀾不知道再怎麽勸慰,以姥爺的脾氣,是不會跟她去城裏生活的。


    “等孩子大些了,帶給我和你姥姥看看,姥爺就滿足了!”


    姥爺顯得如此的平靜,安瀾唯有點頭,收拾好一切,又諮詢了醫生,醫生說需要好好照顧,而小李親自請纓,要留下來負責姥爺的相關事宜,讓安瀾早點兒迴去。


    在縣城醫院住了三天,小李留了下來,安瀾和施楠珄提前迴去,姥爺的狀況不錯,讓安瀾也放心下來,跟著施楠珄一起先迴了c市,便準備坐飛機迴去。


    機場上人影竄動,安瀾以為就此和施楠珄道別,便可以安心迴家,卻是在安檢口,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背影,一個自然是安瀾無比熟悉的顧烶燁,另外一個則是與她相似的司徒含笑。


    而他們相擁而行!


    7


    安瀾一下子怔在了原處,雖然顧烶燁換了裝扮,司徒含笑也改頭換麵,但是安瀾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來他們,因為那種熟悉和直覺,是如此的強烈而明顯。


    下意識的轉頭,施楠珄拉著行李箱,一臉肅然,目光正落在她臉上,顯得有些失落,顯然並沒有看到那邊的異常。


    “到這裏就可以了!”


    安瀾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語速有些快,心跳加速,甚至是,從施楠珄的手裏奪迴了行李箱的力道,令施楠珄臉上不由黯然。


    但是安瀾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心情去體諒施楠珄的反應,而是轉身就進了安檢口,施楠珄抬手想要揮別的動作停止,最後隻得苦笑著,微微聳肩,看著安瀾匆匆而去的身形,有些失落,看著安瀾那急急離去的樣子,還是露出來淡淡的疑惑,但是抬眼處,哪裏有顧烶燁和司徒含笑的影子,有的隻是安瀾頭也不迴的步伐,離去的如此執著。


    安瀾的心自認為平靜,可是還是忍不住的用一隻捂住了胸口,以克製自己的情緒,那一眼,雖然極短,可是安瀾知道,那是顧烶燁。


    顧烶燁並沒有出差,更沒有去國外,顧烶燁騙了她。


    這個如此刺激心髒的事實,讓安瀾一臉肅然,手上握緊了行李箱的把手,匆匆巡邏著每一個登機口。


    可是哪裏還有顧烶燁和司徒含笑的影子,就像是曇花一現般,讓人甚至懷疑那是錯覺,但安瀾怎麽會相信這是錯覺呢。


    猶如是迷失了方向的飛蟲,安瀾一時間茫然,目光有些焦灼而急迫,腦海裏迅速的迴味著和顧烶燁近來相處的種種,一點點的排斥著顧烶燁會背叛自己的可能,但是眼見為實的衝擊力,又讓安瀾的理智失去了控製,就像是步入了一個漩渦,無法掙脫。


    可是一直從登機口這端,走到了那端的登機口,再也沒有那一抹驚魂的身形,隻剩下時間流逝,提醒著安瀾該趕向自己的航班。


    最後,安瀾咬了咬牙,還是轉身朝著自己的航班走去,顧烶燁和司徒含笑在一起,一定有他的原因吧,但是是什麽原因呢,如果說當初是司徒含笑因為公職而對顧烶燁監察,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啊。


    安瀾麵無表情的朝著自己的登機口走去,直至電話響起來時,看到了顧老爺子打過來的電話,連忙接聽。


    “爺爺沒有什麽事,看看你上飛機了沒有,小家夥有點兒鬧騰!”


    顧老爺子這麽說,讓安瀾心頭不覺間著急起來。


    “怎麽鬧騰?沒有休息好,病了?”


    顧老爺子那邊聽了卻不多解釋,而是語氣輕鬆的道:


    “這小子平時不見得和誰親近,現在看不到你,知道哭了!”


    安瀾一聽笑了,不由多了一份柔軟來,那邊顧老爺子馬上又催道:


    “還有多久上飛機,別耽誤了登機!”


    安瀾抬頭,那邊的登機口,果然已經開始廣播著登機提示,安瀾沒有猶豫的走了過去。


    不遠處的一個拐角處,站出來兩道身形,穿著氣派而顯得霸氣的男人,臉色有些黑,甚至臉頰還多了一道疤痕,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溫柔如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既冷酷又高貴,既霸氣又深邃的感覺,他的手腕裏,挽著的女子,風情萬種的卷發,紫色的大衣名貴不凡。


    “應該是迴去了!”


    司徒含笑的聲音裏帶著安慰,隱隱間有些羨慕來,而她身邊的男人,卻是臉色有些肅穆,沒有說話,看了看時間,隻是淡淡的吐出來兩個字:


    “走吧!”


    安瀾從登機口的位置突然間轉身,通道的盡頭兩道身形,親密而自然,就像是要刻入腦海裏,心髒裏一樣,一刀一刀的劃下了痕跡。


    如果說剛才隻是一個幻影,那麽現在的真實,讓安瀾心頭有些鈍鈍的,說不出來的滋味。


    潛意識裏跟著,直至到了國際航班的登機口,安瀾看著那兩道身形消失在視線裏,整個人都愣在了原處。


    可能嗎?


    顧烶燁和司徒含笑在一起,不可能吧,顧烶燁和她領了結婚證,顧烶燁對她和孩子都細致入微到骨子裏,可是,顧烶燁卻背著她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


    沒有天旋地轉,隻有說不出來的恐懼,和不相信。


    安瀾掏出來手機,撥打了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但是迴應她的是,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當她坐在了下一班的飛機時,安瀾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才會做出來如此瘋狂的事,居然會追蹤顧烶燁到異國他鄉。


    馬來的風光,安瀾沒有半份的心情欣賞,而是提著行李箱,站在機場,一時間無法接受自己的衝動。


    這個地方,天大地大,去哪裏找顧烶燁呢?


    就在安瀾為自己的盲目而反省,壓製著自己澎湃的思緒,告訴自己要冷靜的時候,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著她的名字。


    “安瀾!你怎麽在這裏?”


    安瀾轉臉,看著熟悉的臉龐,多少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世界這麽大,在這裏遇到熟人,還真是讓人覺得巧合。


    藍墨陽穿著拉風的外套,戴著墨鏡,唇角微微的勾著,卻是多了一份冷酷高貴的成熟氣質來,而他的手臂間挽著的正是祁翹翹,許久不見,當日飛揚跋扈的祁翹翹此時看著安瀾時,也是多了一份打量和防備,那種敵視的情緒,似乎一直都如此明顯,誰與藍墨陽有關係,她隨時會進入戰鬥狀態!


    “好巧!”


    安瀾並沒有多少情緒,不願意讓人看出來自己的心境,但是祁翹翹卻是開口道:


    “莫非你也是被邀請過來的,怎麽不和顧總一起來?”


    8


    祁翹翹好奇的詢問讓安瀾一時間不明所以,但是看著藍墨陽和祁翹翹的行頭,便知道他們要出席的場合,自然不同尋常,而她卻不知情!


    安瀾沒有說話,看了藍墨陽一眼,後者卻是淡淡的解釋道:


    “一個朋友結婚,邀請了我們,聽說大哥也來了!”


    藍墨陽的話讓安瀾想到了顧烶燁與司徒含笑出眾的裝扮,正似要參加重要場合的模樣,心底裏不覺間的多了一抹陰霾,這種滋味想必沒有哪個女人心底裏會舒服,但是安瀾並不會這個時候表露出來。


    “要不,一起過去?”


    藍墨陽如此建設性的提議,似乎帶著一些友善,安瀾還沒有迴答,就聽得祁翹翹滿臉著急的詢問道:


    “我們和她一起去?”


    藍墨陽似乎被祁翹翹的樣子給惹到了,隻見得他臉上一冷看著祁翹翹道:


    “有意見嗎?她是我大嫂!”


    藍墨陽說這話時,表情是異常嚴肅而認真的,然後轉臉看向了安瀾,卻是快了一步走過去,拿過了安瀾手中的行李箱,看也沒有看臉色不好看的祁翹翹,淡淡的對安瀾道:


    “走吧!”


    曾經那個戲謔起來像個魔鬼,笑起來又像天使似的藍墨陽顯然蛻變了不少,此時此刻,安瀾自然明白,藍墨陽這樣照顧自己,不是因為對她完全沒有芥蒂,而是因為他把她當作是顧烶燁的妻子照顧,這樣的藍墨陽無疑比往日成熟了許多。


    “唉,你——真討厭!”


    祁翹翹氣的臉都綠了,萬分不甘,但還是跟了過來,再看向安瀾,更是多了幾份討厭起來。


    三人一起來到了馬來漂亮的海濱,冬日的寒冷已經找不到半點影子,安瀾跟隨著藍墨陽一起過來時,隻覺得頃刻間進入了另一個季節和世界。


    “藍先生請!”


    早有人在高檔的別墅門口恭候,安瀾因為有著藍墨陽的邀請函,也順利的跟了進去,至於祁翹翹多少有些不甘心,盡可能的挽住了藍墨陽的手臂,後者隻是表情淡淡的,也沒有什麽反應,倒是安瀾像是被人蒙住了眼睛一樣,有些茫然好奇的打量著這奢華的地方,心底裏卻是不希望在這樣的地方見到顧烶燁。


    可是越是不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安瀾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上有些錯亂了,理智告訴她不可以胡思亂想,但是事實讓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緒和行動,顧烶燁與司徒含笑那親昵的一幕,讓她的心頭灼燒著,說不上痛,卻是火辣辣的,不知道真相,就難以安寧。


    祁翹翹一改剛才的冷麵孔,也做出來斯文秀氣的模樣,和迎接他們的人打著招唿。


    “喲,藍少來了,真是罕見!”


    早有穿著考究的年輕男子向藍墨陽打著招唿,藍墨陽已經笑著應付,安瀾則是目光不由四處巡視,似乎下一刻就會看到顧烶燁一樣。


    事實上,在入住了高檔的如同皇宮的賓館時,都沒有看到顧烶燁的影子,甚至讓安瀾懷疑藍墨陽所說的是否屬實。


    “奇怪,按理說,大哥應該也在才對!”


    包括藍墨陽似乎也有些不解起來,安瀾沒有再繼續糾結,因為顧烶燁如果來的話,明天的婚宴上一定會看到他的吧。


    怕顧老爺子追問,安瀾沒有再往h市撥打電話,之前飛機起飛前撒謊稱要再迴一趟c市,卻是沒有多說原因,現在這個時候如果給顧老爺子打電話,估計又要催著她迴去了。


    想到了這裏,安瀾心頭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怒氣的,顧烶燁他是做什麽呢?為什麽要欺騙她,隱瞞她?


    是出軌嗎?


    直覺裏,安瀾排斥著這個念頭,可是如果不是出軌又是什麽呢?


    輾轉反側,許久難以入眠,第二天就起了一大早,一邊想著如何讓藍墨陽幫忙打探一下主人,顧烶燁是否來過,一邊打開了窗簾時,安瀾的手頓住,整個人都覺得被隔離在另外一個世界似的。


    樓下,海濱大道上的情景,就像是上帝惡作劇的手筆,描畫著一副讓人無法接受的畫麵。


    加長的林肯車旁,兩道身形再次映入眼簾,安瀾甚至有些忍不住出來顧烶燁,隻因為從他的身上看到的氣質,完全和自己平時認識的不同。


    白色的西裝,太過招搖,那梳理的怎麽看都一絲不苟的發型也讓人怎麽都不舒服,霸道冷峻中有一抹陰狠的味道,雖然隻看到了半張側臉,足以讓安瀾感覺到顛覆。


    那個外表冷峻,卻實質上溫柔周到的男人,仿佛已經從顧烶燁的身上抽離,旁邊穿著的格外高貴典雅的女人,長發盤起,露出來雪白的頸項,不是司徒含笑還能是誰。


    司徒含笑挽著顧烶燁的手筆,露出來格外明亮的笑容,正在和他們對麵一男一女交流,對麵的男人高大,肥胖,渾身上下透露出來一股暴發戶與屠夫融匯的氣質來,頭發梳理的油光透亮,甚至笑的時候還露出來一顆金牙,那種感覺讓人怎麽看著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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