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禮畢,暮陽以風雷宗宗主的身份,重新謝過安宇等眾位賓客,正欲宣布開宴,大殿外卻忽傳來一聲嘹亮的急報:“宗主大人!鬆水安家傳來消息,安家告急!”


    與這個報信的風雷宗弟子一同跑進殿的還有兩個年輕男子,正是安家與安宇同輩分的安文、安武兩兄弟!安宇凝神一看,兩人的衣衫雖然狼狽,身上卻並無傷痕,想必是一路急趕所致,安宇推測他們並沒有經過打鬥,本來聽到“安家告急”而懸起的心,倒稍稍放鬆了一些。


    而賓客席最後麵有人看守的四位家主還有護衛隊長,聽到這個消息卻是眼神一亮,雖然沒有說什麽,但那表情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快請上來!”暮陽道。


    安文與安武在報信風雷宗弟子的引領下,快速走到宗主位處,兩人拱手行禮道:“見過宗主!”安武餘光掃到安智等人,連忙又道:“見過二爺爺!各位叔叔!”


    安智神色一黯,向對麵望了一眼,使個眼色,微怒道:“你們看不見家主就在那邊麽?還不過去拜禮!”安文與安武同時一怔,轉頭向安宇這邊看來,停頓了片刻,這才不情不願地向安宇拱了拱手,道:“見過家主!”


    “哼!你們出來丟人現眼的?”安智繞出來,在安文與安武的背上狠狠地拍了兩巴掌,怒斥道:“沒大沒小!給家主行禮,連背都不會彎了?你們倆簡直是要……”


    “罷了、罷了!”安宇擺手道:“大行不顧細謹,剛才他們說‘安家告急’,還是先聽聽詳細情況吧!”


    安智見對方兩人有些發愣,又起腳在他們屁股上蹬了兩腳,怒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去到家主跟前稟報?這些還用我這個老頭子再教你們?”


    安文與安武哪裏敢躲,直被安智蹬到了安宇的麵前,整個殿堂裏的場麵不禁尷尬起來。


    安宇放下手中的杯子,往椅背上一靠,神色平淡,卻給人一種肅然之感,大有身居高位者的氣勢。安宇問道:“安家發生了什麽事,安文,你來說!”


    “就在今天淩晨,其他的四大家族的人手將我們安家大院圍了個水泄不通!說是不放人,就要將安家燒成灰燼!”安文急道:“但是,我們根本就沒有抓過他們的人……”


    隱在後麵的四位家主立時頭上冒了一陣冷汗,若是四大家族真的圍了安家,那可真是給了安家一個滅了他們的借口!先不說自己還在安家人的手裏,單是安家現在的實力,安、周、應、穀四家聯合起來,就算比四大家族合力稍差,但別忘了,四大家族的家主和數位高手,已經在風雷宗的廣場上折在了安宇等人的手裏,這樣一來,鬆水城裏的實力對比便發生了變化,實際上,安家同盟的實力已經超越了四大家族的聯合了!


    一想到家族可能會有滅頂之災,四位家主當即便坐不住了,掙紮著想要向前去,便周身大穴、主脈被封,又受了重傷的他們,如何能掙開風雷宗弟子的擒拿?更讓他們吐血的是,為了防止他們出言影響典禮的進行,晶貝女還特意點了他們的啞穴!


    “火燒安家?”安宇突然嗬嗬一笑,問道:“安文,他們四家是不是圍而不攻?鬆水城的城門,今天是不是也封了,不讓任何人進出?”


    安武驚疑道:“你怎麽知道!”一開口,他感覺自己失了禮,連忙低著頭向旁邊的安智瞄了一眼,見他果然在恨恨的看著自己,不禁後背一陣冷汗。安武怕的倒不是身為家主的安宇,而是安智,因為安智是真打啊!


    安文道:“鬆水城確實封了,隻準進,不準出,而且進門需要非常嚴格的審查!他們四家從手頗多,一進在呐喊,到我們溜出城時,還沒有發生接觸,因為家主…代家主說…隻要他們不踏進安家大院,我們就不要動手!”


    安宇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他們是不會動手的,大爺爺果然老謀深算,我們無需要擔心!”安宇對暮陽道:“暮宗主,他們兩位可否入宴?”


    暮陽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來者便是客,何況是鬆水安家的人,自然是貴賓了!你們幾個去準備一下酒菜桌椅,給安家的貴客接風!”四名風雷宗弟子領命,很快行動去了。


    安武卻是一怔,頗為不滿,理論道:“家主,我們火急火燎前來報信,你…你怎麽可以…在這裏飲酒作樂,置安家的安危於不顧!”


    “住口!沒大沒小!成何體統!”安智這次真正動怒:“還不快給家主大人請罪!”安智抓著對方的肩膀,抬腳一踢安武的膝彎,直將後者打得跪倒在地,麵向安宇。


    安宇雖然不喜凡俗的禮教這一套,但那是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如果對方不尊重自己,自己又何須去尊重對方呢!所以,對於安智對安武的動粗,安宇仍坐在那裏淡然地看著,安武若是道歉,他便受了,若是不道歉,對安宇倒是沒什麽,對安武,很多人會失望吧。


    “你悶什麽悶!給家主道歉!”安智又踢了安武一腳,旁邊的安文卻看不下去了,道:“安武說的又沒錯!安家告急,身為家主的他,竟然在這裏飲酒作樂,簡直不配為家主!”


    “砰”的一聲沉重悶響,安智直接將安文打倒在地,怒斥道:“兩個不成器的東西!你們的父親就是這樣教的你們?忠!禮!義!信!你們自己想想,你們做到了什麽?你們簡直是不忠、不禮、不義、不信的狂徒!你們不覺得羞恥麽?”


    安宇看到安智又要動手,心想這大庭廣眾之下,再繼續下去,可真就是丟臉麵的事了,遂道:“二爺爺,請住手吧!”安智又狠狠踢了兩人一腳,這才拱手道:“是!家主!隻是他們兩個……”


    “嗯!他們兩個,心中有疑,就算你打死他們,他們隻怕也不會說半個‘錯’字!因為他們以為自己是對的,對認為對的事情作堅持,這是一種不屈不撓的勇氣!我倒覺得,應該誇獎他們的氣節!”安宇笑道,眾人聽之臉色一陣怪異,安宇又道:“不過!分不清對與錯,盲目的堅持,豈不是白白挨了揍,還讓別人看笑話?”


    “安文、安武!我問你們……”安宇突然提高了聲音,文、武兩人立時抬起了頭望著前者,安宇道:“如果苗、常、羅、曹四大家族,真的聯手攻打安家的話,你們若作為他們的領導者,會怎麽樣?”


    安文、安武被安宇這麽一問,臉上又現出疑色,同時,圍觀的許多人,也都思索起來,卻不知該如何迴答。


    安宇沒給他們太多的思索時間,接著道:“是像現在這樣,對安家圍而不攻,隻在牆外鳴劍呐喊,還是趁著淩晨的夜色,潛入安家進行突襲,打個措手不及?”


    安文、安武神色一怔,像是有恍然之色,安宇道:“若是對外作個樣子,撐撐門麵,讓鬆水的百姓都知道,四大家族不怕安家,那麽,圍而不攻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聽到這話,四位家主的臉色瞬間憤然,目光幾欲噴火!


    “但若真的要拚個你死我活,自然是夜色下的突襲更好!”安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接著道:“其實,他們四家選擇圍而不攻,就是這麽個道理!而且,他們不敢真的攻打安家,先不說他們的實力不夠,安文、安武你們兩人還不知道吧,他們四家的家主,真的被我們擒下了!你們看那邊!”安宇抬手指向被人看守的那一眾人等,又道:“人在我們手裏,若是哪家動手的話,想必是有人圖謀家主之位了,你們說是吧?”最後一句,安宇問的是四位家主。四位家主雖然裝出一副兇狠的模樣,但是他們眼角的抽動,卻暴露了他們內心的真正不安。


    “所以……”安宇對文、武兩人道:“就讓他們四家的人先鬧著吧,反正我們要坐有坐,有吃有喝,在太陽底下曬著的又不是我們,而且,現在他們四家無論做什麽,都已威脅不到我們安家了,他們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安文、安武目光複雜地望著安宇,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竟是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安宇對著暮陽微微一笑,後者領意,道:“哈哈!跳梁小醜在演把戲,我們大家吃玩喝完,一會兒去鬆水城看熱鬧去!”


    於是,寬敞的殿堂裏又傳出了歡聲笑語,嘻嘻哈哈,肆無忌憚起來。隻不過四位家主麵對這種景象,心裏卻有說不出的味道,“跳梁小醜”四個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們的心頭!同時,那幾個城主護衛心裏也隱隱不安起來,因為安宇猜的城門被封,這件事鐵定是城主或者逃走的劉波作的安排!


    ……


    鬆水城,安家大院,門外。時當正午,烈日高懸,氣溫頗高,人不動而汗自流!


    寬闊的街道上,此時全是人山人海,不過,這群人卻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部人,一部分在外,許多談笑著、吃著瓜子零食,饒有興趣的望著裏麵的那部分人。


    裏麵的那部分人,仔細瞧來,竟分成了數波、數群、數堆!但總共有黃、黑、青、綠四種顏色的衣服,鬆水城裏的百姓都認得,這是鬆水四大家族中常、羅、曹、苗四家的統一服飾。


    “安家的膽小鼠輩們!快快出來受死!”有個黃衣男子,喉嚨沙啞地喊道:“想當縮頭烏龜麽?”


    “把人交出來!不然將你們安家殺得雞犬不留!”有個綠衣男子揮著手中的寒刀吼道:“他娘的!你們安家有沒有膽子應一句?都是騷娘們兒麽?”


    “滾出來!安家的狗崽子們!”有個青衣男子接著喊道:“難道你們見了我們四大家族的爺爺們,嚇得尿褲子,走不動了?”


    “哈哈哈!這些崽子們,前兩個月,可裝了陣威風,到頭來不過還是慫包一群!”黑衣男子震了震手中的又刀,大笑道:“他娘的,安家的孫兒們,有種的給你爺爺開個門!我呸!慫包!”


    圍繞著整個安家大院,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絕於耳,隻是這些綠、黃、黑、青眾人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濕透,而他們的嘴唇,卻是幹裂!隨著太陽的越發熱烈,他們這些人唿喊、咒罵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稀稀疏疏,沙沙啞啞,甚至到了此刻的有氣無力!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可是從淩晨開始,就聚到了這裏開始叫囂,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們叫得那是一個聲動雲霄,幾乎把整個鬆水城都給喊醒了!


    就算是身體強壯如武者,在不眠不休,不喝不吃的情況下,大半日下來,也快要撐不住了!


    “安家的廢物們!你們別指望等有人來救你們,整個…整個…鬆水城都被封了!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進!快快出來…咳咳…咳!”一個黑衣男子由於喊得太高,扯破了喉嚨,不斷咳出血來:“投…投…投降!”但是,他口中的“投降”兩個字,卻再也沒人能聽到了,因為他的喉嚨受損,已經發不出聲來。


    在周圍看熱鬧的人,因為也頭頂著烈日,而不斷拿著扇子搖擺,他們這些人甚至有的吃著涼瓜解渴、解暑,一排排都是吃瓜群眾的相。四家的人許多都看到了圍觀群眾手中的水、瓜,皆是羨慕地吞咽了幾口唾沫,但是,口幹舌燥之下,哪裏又有唾沫可吞。終於,有個青衣的男子忍不住了,跑到圍觀群眾那裏,將寒光閃閃的長刀一橫,道:“拿過來!都拿過來!”那個無辜的群眾嚇得一陣倒退,直靠到了背後的牆上,戰戰兢兢道:“拿拿拿…拿什麽?”青衣男子搶步向前,一把將對方手中啃了一半的瓜奪了過去,扭頭便走,徒留一臉懵逼的群眾!


    這一搶不得了,有了個開頭的,早已口幹舌燥、饑渴難耐的四家弟子,立時變成了強盜,將圍觀群眾能吃能喝的東西全部搶了過來,甚至住在安家周邊的人家也遭了殃,被破門而入的四家弟子,一陣胡吃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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