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有其他話要說?”裴文寅問。


    “草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就不打擾大人賞燈了,草民告辭!”墨卿拱手一拜,飄逸而去。


    望著那昂首挺拔的背影,裴文寅再無閑逛之心,折返迴府。


    “怎這麽快就迴來了?”裴夫人剛換了身衣裳準備出門尋他,卻見人麵色鐵青地迴來,擔憂地問道:“可是遇著什麽不快之事?”


    “航兒可迴來了?”裴文寅陰沉著臉道。


    裴夫人道:“這孩子一早便跑個沒影了,今日街上這般熱鬧,他怎可能這麽早迴來。”


    裴文寅一臉煩躁地指著府門道:“快些派人將他找迴來,我有要事找他!”


    “老三整天不學無術隻知享樂,他能替你做什麽事?要不將老二找迴來吧,這孩子做事踏實些。”裴夫人提議道。


    “不行,此事必須交給老三去做,莫要多說了趕緊讓人去找他迴來!”裴文寅說罷轉身迴了書房。


    一個時辰之後,一位風度翩翩的青年,麵露畏懼之色踏門而入:“父親,我迴來了”


    裴文寅見人進來一改往日嚴厲朝他招了招手道:“航兒過來,爹有話對你說.”


    裴航見狀微微一怔,平日裏父親見到自己定是會先訓斥一番再言其他,今日這般反常恐是出了什麽大事,他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向父麵前:“父親可是遇到什麽難事?”


    “嗯,為父確遇棘手之事.”裴文寅對站在屋裏的管家道:“你去外頭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管家立刻出門將門帶上。


    “父親需要孩兒做什麽?”裴航畢恭畢敬地站在父親跟前道。


    “唉!”裴文寅尚未開口,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件事關乎國家政事本不該讓你知曉,可眼下事態緊迫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方才有人找上我說有要事稟報,此人口口聲聲稱朝兵部尚書溫正山謊報軍情。”


    “謊報軍情?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裴航一聽立刻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他謊報了何事?”


    裴文寅正視兒子道:“溫正山曾上書說發現梁軍在閔水關有屯兵駐軍之舉,皇上因此再下征兵檄文.你也知我朝國庫兵部充裕,若突增二十萬新軍定會給國家帶來不小的隱患。此前就為此事我曾和兵部尚書喬旭爭的麵紅耳赤。”


    裴航一臉不解道:“可溫正山既然身為兵部尚書位高權重,又何必做著損己利人之事?葉國若陷危境他又何以為家?”


    裴文寅麵露鄙夷不屑道:“有些人會把自身利益擺在首位,他與那喬旭是一丘之貉,兩人背地裏定是有著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裴航大抵是理解了父親的用意,開口道:“今日父親喚我來可是要我去那閔水關打探一番虛實?”


    “嗯,畢竟與我通報之人我並不熟知。雖說他看起來像是個君子可知人知麵不知心,此事事關我朝安危,還是得找個可信的人去一探究竟。”裴文寅捋著胡須道:“你兩位哥哥都有公務在身不便遠行,何況他們亦是官員若是被人發現很難脫身。所以此事隻有交與你去做最為妥當。”


    裴航點頭道:“說別的兒子可能不在行,可這遊山玩水打探消息之事父親交給我去做那可是真的找對人了!”


    “你整日不學無術到還有理了”裴文寅見他麵露無賴之色無奈地搖了搖頭叮囑道:“此事並非兒戲,你定要多加小心。此外,若與人打聽時不要太過明顯惹人懷疑。”


    裴航聽聞瀟灑一笑:“孩兒遊山玩水這麽多年也算是見過了不少世麵,江湖市井上的那些貓膩規矩兒子都了如指掌,父親大人就放心吧,兒子很快便能將此事探查的清清楚楚。”


    “好,那你盡快動身,此事不可再耽擱。”裴文寅欣慰地點了點頭道.


    梁國------蕭王府


    蕭無惑手裏拿著一張畫像靜靜地看了許久,緊蹙的眉心沒有一刻得以舒展.


    這畫像上的女子雖然容貌與那個女人並無半點相似,可不知為何總讓他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千兒……”他默念著這兩個字,赤璃在被他帶入蕭王府前就曾用過千染這個名字,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王爺!”魯明手持信件踏入屋門:“您的信屬下已飛鴿傳書送去了李府,這是屬下剛收到的信箋,請王爺過目。”


    蕭無惑捋開紙卷仔細閱讀,半晌後提起筆來寫了一堆字後交給魯明:“你將這信箋再傳李府後速去葉國弘城一趟,到那裏找一家叫乾坤堂的藥鋪,看看可有異樣。”


    “屬下遵命!”


    昏黃的書房內,蕭無惑雙手背於身後在房中來迴踱步。


    多年前,送她走的那一天也如今日一樣,矛盾、痛苦、猶豫,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他的心頭令他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禁懷疑,自己協助梁潤庭一統天下是否太過偏激。


    眼下內亂四起,外敵頻樹,曾經被世人敬畏稱讚的梁國朝夕間成了所有人眼中野心欲望的代名詞。


    這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望著滿牆典籍,蕭無惑苦澀一笑,自己飽讀聖賢書到頭來卻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沉思之際,外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王爺!下官抓了幾個鬧事的小兒,還請王爺定奪該如何處置!”京城知府陳耀龍立在門外稟報。


    “他們犯了什麽罪?”蕭無惑朝他走去麵無表情地問道。


    陳耀龍咬牙切齒道:“這幫小兒犯了大不敬之罪!他們所唱的童謠之詞有辱皇上威名字字當誅!”


    “童謠?”蕭無惑眯著眼兒問:“將歌詞說與我聽”


    “這……下官萬萬不敢!”


    “本王叫你說你就說!”


    “是”


    陳耀龍一把拉過身邊的侍衛道:“快點!唱給王爺聽!”


    “是是!”侍衛自知躲不過,便顫著身子張口唱了起來:“河水左邊淌,兩點在刀旁,木子在下方,做個大棺房,今朝穿黃裝,他朝骨無藏,百姓齊哀苦,無田又無糧。”


    “放肆!”蕭無惑聽聞怒吼一聲道:“將這些唱歌的小兒統統打入牢房終身不釋!”


    “是!下官遵命!”陳耀龍道。


    “另外,在街上粘貼懸賞告示,找出此謠始作者懸賞白銀三千兩!”


    “是!下官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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